“銀器訂了四十套,每套有銀熱水鍋兩口,有蓋銀鍋24口,小銀鍋6口,無蓋銀餐盤10口,銀罐4件,銀蓋碗6件,配銀鏨花碗蓋,銀匙2件,銀羹匙12件,銀筷12件。
每套銀器重量大概在3500克左右,采購成本是每套21900元。
明天錄制結束以后,這些銀器都會放在官方平臺上進行拍賣,所有拍賣所得會打進愛心基金里,用于給對口貧困地區中小學提供愛心午餐。
另外還有紅木的飛龍宴盒和紅木對盒,廠家已經做好了,一共18套,咱們的同事已經發空運了,今晚就能提貨…”
郝力保坐在李逸身后,聽著采購負責人給王恬匯報著餐具的運輸情況,聽得一頭霧水。
終于,他忍不住抬手拍了拍李逸的肩膀,小聲問:“他說的那個飛龍宴盒和紅木對盒,是什么東西?”
“就是放點心果品的盒子,還有盛湯膳的對盒。”
李逸小聲解釋:“明天每張桌上都會有吉祥盤,會往飛龍宴盒里放五個青蘋果、紅棗、栗子、磨盤柿子,代表清平五福、早早立子、事事如意。
另外我們還會有擺宵夜果的游戲,也要用到飛龍宴盒。
就是把糖果,奶制品,鮮果,干果,蜜餞擺放在飛龍宴盒里,看哪個嘉賓擺得最好看。
對盒是分成兩格的木盒,兩盒合一,取成雙成對吉祥之意。
這個是專門用來盛湯膳的,因為湯膳一般都比較燙,用這種對盒盛,就不用擔心燙手了,還比較吉利。”
李逸解釋完后,對面的采購負責人也給王恬報完了賬。
見狀,李逸當即開口補充:“玉泉山的泉水,記得安排人明天去取回來,記住日出之前取一次,日出之后取一次,貼好標簽。
另外,我再說一下轉宴的問題,明天就辛苦一下姐姐們了。
轉宴就是讓客人不用起身就能吃到夠不到的菜。
轉宴的順序是先從懷里轉起,湯膳是最后上的,所以就從湯膳開始轉,依次往里…”
聽著李逸的話,王恬笑著打趣:“我估計他們根本坐不住,尤其是那幾個丫頭,肯定沒等開宴,就已經開始當自助餐了。”
李逸也笑了,這還確實是很可能發生的情況。
“這個到時候再看,做節目效果那是嘉賓的事兒,咱們把該做的做到就可以了。”
李逸笑道:“其他的環節太繁瑣,就都省略了吧,就是這個轉宴需要各位姐姐忙活一下。”
在場有化妝組和道具組的女孩,聞言紛紛調侃:“你們都當皇帝皇后,我們為什么就是宮女呢?不行,我們也要當皇后。”
“就是,人人平等,現在又不是古代了。”
李逸舉手笑道:“只要你們能弄到足夠的道具服,隨意,好吧?”
他們開著玩笑,氣氛很是歡樂。
而后方的郝力保,心中卻像是在翻滾著驚濤駭浪。
他沒想到,這套龍鳳宴在菜品之外,居然還有這么多細節講究。
回想起早上剛到的時候,他還在挑著餐具和餐巾的毛病,此時的他只感覺臉頰在發燒。
和李逸說的這些細節比起來,他說的那些熱餐具,疊餐巾的細節,根本不值得一提。
再看向李逸時,他的眼神愈發復雜了。
李逸為什么連前堂的這些安排都這么純熟?
國賓館的規格已經是全國最高了,但和李逸講起的這套規矩比起來,還真有點小巫見大巫。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李逸說起的這套龍鳳宴規矩,是上千年封建帝王不斷更迭,演化到了極致的餐宴規矩,屬于是把伺候人的那一套玩到了極致。
雖然李逸已經省略了無數不平等的規矩,比如叩首,高呼吉利口號等,但只是展現出的這些許,就已經足以鎮住所有人了。
和這套皇家規格比起來,西餐那套刀叉擺盤晃紅酒,還真不是對手。
看著李逸一項一項安排著明天的工作,明確著各個環節的要求,郝力保暗自決定,明天得把前堂經理也帶來,好好學習一下。
這才叫頂級規格啊!
一場會開到了晚上十一點才結束,郝力保原本是要提前回去的,但卻硬是陪著熬到了這會兒。
趁著工作人員收拾東西的功夫,李逸又去廚房檢查了下冰柜里的藥包。
冰柜里擺著一個個湯桶,里面裝著自來水,此時表面已經凝結成冰了。
而在桶口處則橫著一根根竹棍,上面捆著一個個白色的紗布藥包,吊在水面之上。
郝力保也跟著他回到了后廚。
看到冰柜里桶中的藥包,郝力保開口問:“這是什么?”
“做屠蘇酒的原料。”
李逸隨口回答,手中拿過了紗布,將冰柜縫隙全部包裹了起來。
“屠蘇酒是什么酒?”
郝力保在記憶中搜尋著這個名詞,疑惑問:“是明天要喝的嗎?”
“對。”
包好了冰柜縫隙,李逸才擦了擦手,解釋:“屠蘇酒就是歲酒,過年的時候喝的,可以避瘟疫。
屠蘇是一種闊葉草,晉朝之前很多人都會用它來蓋草庵來居住。
屠蘇酒就是從這樣的房子里釀出來的,所以就叫屠蘇酒了。
龍鳳宴是大飯,吃完了要守歲,過了子夜就要喝屠蘇酒了。
這是漢族的傳統,王安石的《元日》里不就寫了么?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所以古代在大的時候,都會喝一些屠蘇酒來辟邪祛瘟,和端午節喝雄黃酒一樣。”
“還有這樣的酒?”
郝力保有些驚訝。
以他的閱歷,居然都沒聽說過這種酒。
“當然有了,端午節吃粽子,中秋節吃月餅,春節喝屠蘇酒,這都是傳統。”
李逸笑了笑:“不過粽子和月餅都流傳下來了,唯獨喝屠蘇酒的傳統已經被邊緣化了,現在也就南方的一些小地方還有這種傳統,北方已經完全沒有了。”
郝力保聞言,不由陷入了沉思。
這么重要的習俗,他居然都不知道,可見的確已經快要消亡了。
想了想,他指著冰柜中的藥包,沖李逸問:“這個酒,能教教我怎么做嗎?”
李逸聞言,卻沒有回答,而是沉吟了下,才問:“你是想學這個酒,放去國賓館的菜單里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