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進來了!
李逸看著熟悉的八面碑空間,有些激動。
他上前摸了下碑面,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就知道可以!
回頭看了眼霧墻,他念頭一動,手中就出現了那把宰羊小刀。
既然能進來,他是不是可以從這里進入木碑空間呢?
如果可以的話,那他可就真的卡到BUG了。
然而,當他抽出小刀,向著霧墻刺去的時候,卻忽然發出了一聲像是金屬碰撞的聲音。
刀尖像是刺在了一面銅墻鐵壁上,無法刺進分毫。
李逸微微一愣,就抬手按向了霧墻。
然而,任憑他用盡全身力氣,也無法按進分毫。
果然,在沒有完成任務之前,他是沒辦法進入木碑空間的。
那他為什么可以進入八面碑空間呢?
他回頭看了眼竹制碑面中央的殘缺,又看了眼身后金屬板上的竹藝名家職業,若有所思。
這是兩個可能的原因,但他暫時還無法確認是哪個原因導致的。
不過既然能進來,那就是好事。
泰山本就生活在長江畔,而且他所處的春秋時期,長江流域里的鰣魚比乾隆時期更多,也更加肥美。
但能不能從夢境空間里弄出來,他心里還沒底。
沒底也要試一試,他收攏思緒,念頭一動,手中就多出了一個烏木木盒。
跟著,竹編魚籃也隨之出現,被他拎在了手中。
萬事俱備,現在只要能進入竹碑的夢境空間里,他就有機會把鰣魚弄出來。
刺破手指,他就向著竹制碑面按去。
鮮血飛速滲入,他意識一沉,下一刻,他就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柔軟的地面上。
入眼是一片蒼翠的竹林,身下是干枯的竹葉,他翻身坐起,左右看了下,感覺異常的熟悉。
這不是他附身泰山的時候,經常來砍伐竹子的那片竹林嗎?
這篇竹林就在長江畔,距離泰山所在的鎮子只有六里路,他來過很多次。
難道他又附身泰山了?
低頭看了眼,他卻愣住了。
襯衣,休閑褲,板鞋,他的身上,穿的是現代的衣服。
他居然是直接穿進來的?
爬起身來,他驚訝的打量著自己的身體,有些不敢置信。
這是他第一次本體進入夢境空間,著實有點新奇。
隱約有水聲傳來,李逸頓時想起了自己的來意,趕忙從身邊撿起了烏木木盒和魚籃,向著水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很快,他就來到了一條大江的江畔。
大江水流平緩,他前方的位置恰好是一片淺灘。
在附身泰山的時候,他來過這邊,依稀記得前面不遠處有一個非常不錯的釣點。
順手從一旁折下了一根嫩竹,他就一邊處理著竹竿,一邊向著釣點走去。
很快,他就來到了釣點處,那是一塊凸出水面的石頭,中間恰好有個凹陷,剛好可以容一個人坐在上面。
沿著淺水處,他接連幾步,跳上了石頭。
向石頭旁的江水看了眼,江水倒映出了他帥氣的面容,和現代的服飾。
這種感覺頗為奇妙。
他很清楚,這里是兩千五百多年前的春秋時期。
可他一個現代人,居然出現在了這里。
好在是夢境空間,不然時間都要錯亂了。
回身跳回了江畔,他用竹竿當工具,在濕潤的草皮旁挖了起來,很快就找到了一些蚯蚓。
摘了一片寬大的葉子,彎成了一個漏斗,他將找到的蚯蚓都裝了進去,又往里撒了些濕土。
隨后,他就跳回了石頭上,隨意坐在了凹陷處。
這個地方還是很安全的,周圍有不少葦草,將這里遮擋得嚴嚴實實。
而且平時這種荒郊野外的地方,除了來砍伐竹子的泰山之外,根本沒人會過來。
將烏木木盒打開,他從中取出了一根骨制魚鉤,又從木盒下方的暗格里拿出了一卷用蠶絲編織的魚線。
將一端綁在了魚鉤上,另一端綁在了竹竿上。
掛上一根蚯蚓,他就揚手將魚鉤拋了出去。
蚯蚓帶著魚鉤落在了江畔的位置,漸漸沉了下去。
李逸沒有往魚線上綁浮漂,因為雙林就從來不用浮漂。
雙林釣魚,只相信自己的雙手和雙眼,他是根據魚鉤和魚線傳遞回來的細微觸感來判斷水下魚情的。
李逸瞇起了眼睛,看著垂入水面之下的魚線,仔細感受著手中的觸感。
魚竿在微微的左右晃動,那是江面上吹過的一陣微風。
魚線向右側飄去,那是水下的暗流帶動了魚鉤。
江水中的魚喜歡聚集在水流平緩的灣區,所以他要讓魚鉤往右側灣區那里靠近。
就在李逸專心致志釣魚的時候,身后卻忽然傳來了一絲細微的聲響。
李逸敏銳的察覺到了聲響,猛地回頭看去。
這次他是本體進入夢境空間,所以格外的警惕。
但下一刻,他卻愣住了。
一個十多歲的少年正背著個斗笠,手中拎著個打水的葫蘆,光著膀子,站在不遠處的江畔,愣愣的看著李逸。
臥槽!泰山?
李逸懵了。
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居然這么快就和附身的對象見面了。
看到李逸回頭看過來,泰山嚇了一跳,趕忙拱手作揖,口中說道:“不知兄臺在此釣魚,小子莽撞打攪了,還請兄臺莫怪。”
李逸聽得懂他說話,上次附身時,他就已經學會這種古拙的浙音了。
但李逸并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直勾勾的看著他,腦中思緒紛飛。
我要不要回答他?
我該說什么?
這也太尷尬了。
就在昨天晚上,他才借用人家的身體,生活了三十年。
今天人家正主就找上門來了。
見李逸沉默不語,泰山顯然有些疑惑,隨后長揖問道:“小弟是此地西去六里安吉縣人氏,諢名泰山,兄臺容貌奇偉,不知是哪里人氏?”
聽到他這個問題,李逸心中不由咯噔一聲。
這個時期,各國都在打仗,雖然還沒興起密諜之道,但他一個現代樣貌的人,貿然出現,的確很容易引起懷疑。
泰山這小子要是對他產生懷疑,回去報了官,那就麻煩了。
他還沒釣到鰣魚,而且又是本體進來的,萬一遇到什么危險,他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么。
得想辦法先穩住這個泰山才行。
想到這里,李逸仔細打量了下泰山。
這泰山光著膀子,皮膚曬得黝黑。
他的右胳膊上有一道清晰的疤痕,像是被利器劃破后又愈合的。
看到這個疤痕,李逸就知道,眼前應該是剛剛被公輸班淘汰,黯然回到家鄉后的泰山了。
于是,李逸用一口純正的浙音沖泰山笑道:“泰山,你想學竹藝,何必千里迢迢跑去魯國尋那公輸班?須知術業有專攻,那公輸班也未必有能教你的地方。”
泰山聞言,頓時一愣,茫然問:“兄臺為何知道小子去魯國學藝之事?”
李逸微微笑道:“我是此地河神,知你學藝心誠,特來渡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