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并沒有放慢速度,否則一百多種編織技法,他演示到明年都演示不完。
一百多種技法,聽起來不多,但要知道,這每一種技法里,都還分了不同的樣式。
比如彈花之法,能彈出的花式就有人字彈、菠蘿彈、直彈、橫彈、斜彈、魚鱗彈、孔雀尾彈等等。
而且他也沒打算真的全部教會泰山,他只是盡量給泰山演示更多的技法,來打開泰山的眼界和想象力。
這對于一個手藝人來說,是最重要的一課。
看著李逸手中不斷出現又消失的竹編樣式,泰山的腦子里,像是在發生宇宙大爆炸一般,一片混亂,但又煥發著無限的生機。
他以前從沒想過,竹編居然能有這么多神奇而又截然不同的技法。
這就像是一個掌握了烤肉方法的原始人廚師,第一次看到了肉居然還可以切絲切丁切塊切片,還可以煎炒烹炸,爆熘煎貼,燒燜燉煮,蒸汆燴滑。
那種超越了想象力的沖擊感,是無法用言語描述的。
泰山在聚精會神的看著,聽著李逸的講述。
他不敢說話,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漏過任何一個細節。
對于他來說,這一幕甚至比李逸之前的雷霆之術以及攝魂之術還要震撼。
這才是真正的仙術啊!
一邊講解,李逸也沒停了手中的魚竿。
從正午釣到夜幕降臨,李逸的魚籃里已經多出了五條刀魚,他也停下了手中的竹編。
見他停了下來,泰山有些著急:“誒?上仙?為什么不繼續編了?”
李逸笑了笑,將竹絲遞還給了他,正色道:“大道萬千,萬變不離其宗,我讓你看到的,不止是百編之法,而是創新求變的意識,這比百編之法更重要。
若是能永懷進取之心,莫說百編之法,就算是千編之法,萬編之法,又有何難?
須知人定勝天,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望你能以百編之法為引,開一世之先河,這才不枉我編這半天啊!”
聽到李逸的話,泰山有些愣愣出神:“創新求變?進取之心?”
李逸見他陷入沉思,就不再多說,直接收起魚竿和物件,拎起魚籃,笑道:“你我相識一場,便是緣分,若是他日還有緣再見,望君已成一代名家!”
說完,他念頭一動,隨后,就回到了八面碑空間之中。
終于搞定了,他放下了手中的魚籃,甩了甩手指。
給泰山忽悠這半天,他的手都編酸了。
不過好歹也算是把這一手竹編之法還給了泰山。
取之于泰山,還之于泰山,這也算是扯平了。
忽然,他的視線落在了面前的竹制碑面上。
原本中央枯朽的那片區域,已經像其他地方一樣,煥然一新。
整個碑面,都已經完整無缺,沒有半點殘損了。
這是為什么?
李逸上前摸了下碑面,竹制的碑面紋理清晰,卻又細膩光滑,手感很是不錯。
可為什么碑面完全恢復一新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沒辦法再進去了?
想了想,李逸就直接刺破了手指,按在了碑面上。
可這一次,他指尖的血珠并沒有像之前一樣,被吸收進去,反而像是遭到了一股斥力,被擠回了指尖,傷口也迅速愈合了。
果然進不去了。
李逸微微一愣,收回了手來。
這么說,剛剛和泰山的一別,就是永別了?
這么看來,他說的那句“若是他日還有緣再見,望君已成一代名家”還真說對了。
他回來以后,再想見到泰山,就只能看古文里只言片語的記載了。
而古文里的泰山,真的成了一代名家,竹編匠人的祖師爺。
收回手來,他看了眼腳邊裝滿了魚的魚籃,滿意的點了點頭。
還好,需要的魚弄到了,也算沒白跑一趟。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怎么把它們合理的弄到現實中了。
不過這個問題比較簡單,他已經提前跟節目組對接好了。
返回酒店大床,他拿出手機看了眼,現實時間才只過了不到一分鐘。
這種感覺頗為奇妙,和之前動輒幾年的夢境空間體驗截然不同。
要是夢境空間能完全自由掌控就好了,那樣他生命的軌跡無疑可以大大延長。
但就是造血能力得跟得上才行。
接連兩天進入夢境空間,他出了不少血。
因此,第二天在抵達餐廳之后,他先給自己泡了一杯紅棗枸杞茶,才開始忙活。
他今天的工作,是將昨天處理好的花瓣,統統制作成胭脂。
于是,在直播間開啟后,觀眾們涌入直播間,看到的就是堆滿了餐廳的各式各樣的花瓣。
“這是要干嘛?”
“從哪兒弄來了這么多花啊?”
“哇!好漂亮啊!”
“逸哥這是要用花瓣做菜嗎?我家是云省的,我們這邊真的是吃花的。”
面對觀眾的好奇,李逸笑著解釋:“花宴的確是滇菜名饌中最富浪漫色彩的宴席,但我們今天不是用花瓣直接入菜,而是要先把它們做成胭脂,然后再來入菜。”
他正解釋著,一旁的趙金麥卻從盆里撈出了幾片玫瑰花的葉子,放進口中嚼了起來。
“伱怎么真直接吃呀?”
劉藝菲有些驚訝,隨即笑問:“好吃嗎?”
趙金麥扯了扯嘴角,露出了被花汁染紅的牙齒:“不好吃,有點澀。”
“你也真敢下嘴。”
李逸笑道:“這顏色染在牙齒上,可不好刷啊!”
“啊?真的?”
趙金麥有些慌了,趕忙去喝水漱口。
但漱了幾下吐出后,她卻發現,牙齒上還是殘留著花汁的紅色,像是喝了一口紅墨水一樣。
“完了,這怎么辦呀?”
趙金麥趕忙向李逸求救。
李逸攤了攤手,笑著打趣:“沒辦法,那就只能先做一個笑不露齒的斯文少女咯!”
“啊?完了完了。”
趙金麥哭喪著臉向劉藝菲求救:“藝菲姐,怎么辦呀?”
劉藝菲也沒辦法,只能幫她向李逸求情:“逸哥,你幫她想想辦法吧?”
“我也沒什么好辦法。”
李逸笑道:“去顏色最好用的是汽油,但總不能讓她喝汽油吧?
沒事兒,反正這花汁又不傷身體,頂多兩三天就掉了,不礙事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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