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懈手套」是一件很有趣的奇物。
它不能直接提供戰力。
但倘若使用得當。
這只手套能發揮出的價值甚至有機會超過其他物品的總和。
其負面缺陷也在可接受的范圍內。
平時用不著的時候丟在角落里就是了。
將一應戰利品分門別類地整理好。
馬修感慨費恩身家之富有的同時,卻也暗暗提醒自己:
“這么多魔法道具用都沒機會用就涼了,可見但凡和別人發生戰斗,不管做多么充足的準備,都存在暴斃的風險。”
馬修是個厭惡風險的人,連帶著他對戰斗也有輕度的厭倦——
起碼在現階段,他愿意去規避大多數可以避免的戰斗。
若非縱火犯和邪術師的存在威脅到了他的發育資源,而他手里又有五階以下橫著走的骨龍外,他也不會主動出擊。
但他也清楚。
一味的避戰解決不了所有問題。
因此。
如何在未來的戰斗中保全自己便成了重中之重。
“不管什么戰斗,核心準則必須是‘保活’,活著才有輸出!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只要活著,哪怕奄奄一息,也有全力一搏、絕處逢生的希望!”
回憶今夜的兩場戰斗。
馬修認真總結經驗。
他給自己制定的第一項戰斗理念就是「存活至上」。
至于如何在實踐中運用這一理念又牽扯到了許多細節。
結合費恩的死法。
馬修將「謹防暴斃」提到了最高的優先級上!
任何脆皮職業都有暴斃風險。
因為這個世界充斥著千奇百怪的秒人手段。
羅南大法師曾送給馬修一本書,名字叫做法師之死,書里記載了99位歷史上小有名氣的法師暴斃的故事。
那本書的末頁如此寫到——
「倘若閱讀至此仍覺得筆者正在小題大做,那么閣下很有可能就是第100位因傲慢而付出生命代價的施法者」
或許是受了這本書的影響。
羅南大法師才對「加西亞的鎧甲」那一系列法術推崇備至。
然而馬修這會兒卻覺得。
法術盔甲有用但過于片面了。
結合前世的游戲經驗。
他在心中將三個關鍵屬性‘設置’成了高亮。
「強韌&免疫&意志」
強韌是抵抗大多數負面狀態和控制手段的根本屬性。
高強韌帶來的好處是不可思議的。
倘若把今夜的邪術師換成一位劍圣之路的修行者,小沸的龍威恐怕會被后者輕易地豁免掉,即便骨龍在等級上仍然高出一截,打起來一定也是馬修這邊贏,但戰斗過程絕對不可能這么順利。
這便是強韌價值最直觀的體現。
“如果有盜賊試圖偷偷摸到我身邊,我有「盲感」可以反隱形;但對方如果也有類似龍威的震懾手段的話,我恐怕也只能干坐著等死!”
一念到這種情況。
馬修便心有戚戚。
‘免疫’是對抗微生物寄生、細菌真菌感染以及巫毒詛咒的關鍵屬性;
而‘意志’則更多地在對抗靈魂震懾類的檢定時發揮作用;
按照馬修目前的發育模式,「意志」方面暫時不用太擔心,死靈法師的冥想術天然地就會緩慢地增加意志。
「免疫」太過冷門,而且通常是他用腐敗孢子陰別人,只要小心些一般不太會陰溝里翻船。
唯有「強韌」來之不易。
鍛煉體魄只能起到很小的作用。
“或許德魯伊側的能力有增強強韌的手段,實在不行,如果能搞個強韌值高的荒野變身也可以。”
“我記得也有一些低級被動法術可以少量提升強韌來著…”
過了好久。
馬修才從不斷的自我總結中抽身出來。
打開任務欄。
「快速生長」這個法術已經入手,以他現在的法力,一天可以使用10次左右,這對種樹大業絕對有著不小的助力。
而另外一個獎勵則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月光結社的入場券(消耗品)
描述:持有此券,在月圓之夜的荒野或樹林,在一名自然之魂的幫助下,你可以進入月光結社所在的次位面」
馬修知道,月光結社是一種類似于德魯伊法術學派的存在。
但這玩意兒自己拿了真的有用嗎?
即便某個自然之魂愿意幫自己進門,自己一個死靈法師闖進去真的不會挨打嗎?
“試試吧?萬一我身上的「自然親和度」有效呢?”
他沒抱太大的期望。
而在任務欄的下方。
那個太極符號又有了不小的變化。
左側灰色能量暴漲一大截,跳到了約莫3/4的位置;
而右側的綠色能量更是只差一丟丟就滿格了。
按照馬修之前的經驗。
這點缺口種個四五棵樹應該就可以了。
期待于能量滿格之后的變化。
翌日。
馬修起了個大早就去橡樹林里忙活了。
然而半天下來,樹種了好幾棵,能量也漲到了滿額,可預期中的變化并沒有到來。
這讓馬修在失望之余不免思索:
“是需要其他的條件才能觸發,還是單純的需要時間繼續積累?”
他倒也沒有糾結太久。
反正種樹是他的本職。
每棵橡樹旱澇保收10點XP,他已經很知足了。
下午,馬修分別去了西弗爾公學和治安所一趟。
前者是去校長辦公室請假,后者則是去找布萊德將農場的事情交代一遍。
請假的事情很順利,馬修本來就是關系戶,校長不僅答應的很快,而且還拉著他很是噓寒問暖了一番。
而布萊德那邊,至少從其他人的反應來看,他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錯。
治安所眾人照舊是和往常一樣同馬修打招呼,看起來他們并沒有將馬修和昨夜那個死靈法師聯系在一起。
二人在停尸房密切交流了很久。
“你不知道昨天的場面有多混亂,我盡我所能安撫了我的隊員,又派人去通知另一支隊伍可以回城了,結果我剛到鎮子上就被告知領主大人不見了——他很有可能是獨自去找綁架者了!”
“當時我們所有人都懵了,我急匆匆地把西芙交給領主府的人,又準備重新帶隊去鬼婆堡,你猜怎么著?沒走出去幾里路,領主大人居然自己回來了!后來我才知道,澤勒先生有單獨聯系領主大人的辦法,在得知西芙沒事之后,他就一個人回來了。”
“不過后半夜我還是帶人去荒山看了一圈,那里的環境非常嚇人,古堡上的霧氣下沉到了半山腰,我不知道那群強盜到底在哪里設置的營地,如果是在山上,他們的下場恐怕無比凄慘。”
布萊德揉著黑眼圈低聲訴苦。
馬修笑了笑,迎著布萊德好奇的目光,他隨口道:“他們的營地就在半山腰上在山谷里,那群綁架者在濃霧下沉之前便已命喪當場。”
布萊德頓時瞠目結舌:
“你也太厲害了吧!”
馬修搖了搖頭。
他又和布萊德閑聊了幾句,這才離開了治安所。
回家路上。
馬修的思緒仍然沉重。
昨夜之事看似已經告一段落。
然而仍有許多疑點和后續發展的可能。
第一,天災教團方面。
從密信內容來看,邪術師費恩只是一個牧者,他的影響力也僅限于滾石鎮及周邊的幾個城市。
自己雖然一口氣端掉了整個邪術師營地,但難保天災教團其他人沒有后續的動作。
第二,血旗家族的內部大概率存在著天災教團的內應。
據布萊德所說,西芙是在去鄉下游玩的時候被人掠走的,她走的路線很隱秘,除了親近之人無人知曉。
這個內應如果不查出來始終會是一個隱患。
此外費恩還曾提到過西芙血脈的特殊性。
這一點也令馬修感到好奇和不安。
第三,費恩在密信中提到過‘羅南大法師被困在星界’這一情報。
起初馬修是不在意的。
他認為這是一派胡言。
可就在剛剛,他從布萊德那里打聽到羅南已經一年多沒有現身了!
不僅是在滾石鎮,連他駐守的寶石海灣近來都是騷動連連,發生了好幾樁大事羅南都沒有出面,這難免令人擔憂。
如果這個情報是真的。
那么滾石鎮接下來的日子恐怕并不安寧。
第四是關于鬼婆堡的,被截殺的那位貨商的靈魂曾提到,他是死在一個披頭散發的高個子手里的。
費恩和安格烈都不符合這一描述。
而昨晚馬修在迷霧下沉的過程中看到了一個披頭散發的人影。
這說明貨商之死和鬼婆堡的迷霧有關。
然而他的尸體是農民在距離鬼婆堡不近的道路上發現的。
這一點就很耐人尋味。
“所以昨晚,到底是費恩的詭術造物刺激了迷霧的被動下沉?還是這本身就是某人或者某個儀式的捕獵行動?”
“因為羅南大法師被困星界,鬼婆堡里的邪物也要蠢蠢欲動了嗎?”
馬修越想越是頭疼。
一直到晚飯時間。
他始終都是思緒不寧。
今天的晚餐是番茄奶油濃湯、黑胡椒肉排和丁香蛋撻。
佩姬的手藝仍然是超一流。
可馬修的食欲欠佳。
佩姬敏銳地察覺到了:“怎么了?親愛的馬修,你也終于到魂不守舍的思春期了嗎?告訴我,是哪家的女孩讓你如此茶飯不思?不會是西芙吧,她可是你的學生!”
馬修翻了個白眼:
“我只是在思考問題。”
佩姬嚴肅道:
“吃飯的時候不要思考問題,這是對美食基本的尊重!
有時候人們總是忽略那些習以為常的東西。
只有像我這種死過一次的人才知道能像活人那樣吃東西是多么美好又奢侈的一件事。”
馬修愣了一下,歉然道:
“你說的對,佩姬。”
他拋去那些思慮,用心的享受起晚餐來。
佩姬用兩只手支住骨感的下巴:
“這才像話嘛,馬修!”
“對了,我給你講個八卦,我前陣子偷偷聽到的!”
這次輪到馬修嚴肅說教了:
“佩姬,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仗著自己有潛行技巧就大晚上的亂跑,還到處亂聽墻角!
這很不禮貌!
萬一被人抓住了不僅尷尬,而且很嚇人。”
佩姬聳了聳肩:
“那你聽還是不聽?”
馬修舀了一大勺濃湯,甜美的湯勺還沒靠近嘴邊,口中便不由自主地分泌出唾液來。
“叮…”
他含糊不清地說。
“那你知道血旗領主為什么討厭死靈法師嗎?”
佩姬神秘兮兮地說:
“因為他老婆就是跟一名死靈法師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