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轉過頭看了一眼那巨大的,站在甲板上鳥,神志不清地說道:“這不是…鳥瑪瑪,哪里冒出來的?還是幻覺?”
小白大叫一聲:(它從東邊的方向飛過來的!你…你留下來吧!)
“嘎嘎嘎!”鵜鶘張開翅膀,對著小白耀武揚威地,夸耀著自己這些年的歷練結果。
“原來是…鳥大帝!”張銘用力眨了眨眼睛,搖晃著腦袋,“它怎么追上來的?”
一只脖子上長有金色羽毛的鵜鶘,蹲在甲板上,惡狠狠地下著蛋!
同時一臉驚疑地望著神色如同枯槁的張銘,以及那一艘備用的小木船。
多年不見,這老對手的精神很差啊,可能是老了吧…唉,靈長類生物的壽命通常都很短暫。鵜鶘大姐如是想著,心中對自己那漫長的壽命得意不已。它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它只感到自己正直壯年,還有很長的巔峰期。
憋了那么幾分鐘,“啪嗒”一聲輕響,那蛋很快就被下了出來。
排空了體內的異物后,那一張鳥臉,露出了本能的愜意陶醉表情。
“啊嗚!”
“嘎嘎嘎!”鵜鶘高叫了兩下,發現了正處于驚恐狀態的小白龜。
小白也是高聲尖叫了一下,一溜煙爬到了鵜鶘的腦袋上面,眼淚汪汪,滴在了甲板上。
它訴說著這些年發生的故事。
(瘋了,他們都瘋了…嗚嗚!)
“嘎嘎嘎!(這么多年過去,你怎么還是一個小不點?)”
“啊嗚(我們玄武一族的壽命很長,我還只是幼年小孩。)”
鵜鶘瞇著眼睛,故友相識的感覺實在太過美好,又“咕咕咕”叫了兩下,不知道在說些什么,最后對著張銘“嘎嘎嘎”叫囂了起來。
它要對張大帝發起挑戰!
搶奪這一艘船!
“好家伙,伱居然還記得當初的承諾…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這艘船的?”張銘強打起精神,他都準備離開了,結果居然遇到了故交?
這感覺還不錯就是了。
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鵜鶘大姐。
這家伙的體型變得更大了,站在那里可能有4.2米的高度,脖子上的一圈金色羽毛,看上去就像是一圈漂亮的圍巾。
這么多年過去,它的眼神更加犀利,身上的肌肉更加強壯,翅尖的羽毛缺少了幾根,尚未長出來,顯然在不久前,便經歷了一次戰斗。
當初的鵜鶘大姐在天之柱的遺跡處,和眾人分別,結果現在居然追了上來,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最后小白取出了一小撮金色的羽毛,才解答了張銘的疑問。
“原來如此,當初分別的時候,它送了你一根羽毛…所以它能感應到這個方位。”
鵜鶘看到他那副疑惑的樣子,心中得意地大叫道:“嘎嘎嘎!”
(還記得當初的賭注嗎?)
(現在我以這顆蛋為賭注,挑戰你張大帝,只要贏了你,我就是這艘船的主人!)
張銘瞥了一眼自己岌岌可危的精神值101/12300,以及一百多個負面精神狀態,實在是沒什么打架的興趣。
當然,他憑借自己的肉體能力也能打過這傻鳥,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它都算不上強者。
鳥瑪瑪甚至沒有發現葫蘆的存在,即便葫蘆妖怪就飄在自己身前,它還是沒有發現。
這家伙能強到哪里去嘛。
但屬性面板的變動,卻讓老張心情舒暢,精神111。
這傻鳥雖然傻,也算是故友,心情不錯。
“那就過隨便兩招?”張銘重新跳掉了甲板上。
鵜鶘也不客氣,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爪子在地上刨了幾下。
你知道我這一百年是怎么度過的嗎?我每時每刻,都在磨煉自己,與在天之柱遺跡,與其他生物戰斗!
“嘎!”
隨著它嘴里發出巨大的音波,周邊的海水都微微顫抖起來。
小白連忙變成一塊石頭。
這是一種強大的精神攻擊,不過對張銘并沒有效果,因為他得了“耳鳴癥”,每時每刻都有巨大的耳鳴聲在他的腦海中產生,就像核彈爆炸一樣。這點音波對比起失鄉人癥狀,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鵜鶘尖叫一聲后,發起了沖刺,那巨大的鳥喙連續攻擊,出嘴又兇又狠,張銘也不借助能力,只是用手臂撥開巨大的鳥喙,順便伸出咸豬手,拔了幾根金色的羽毛。
精神11
鳥大帝發現鳥毛被拔,頓時心頭大怒,扇動翅膀,跳到半空中,用雙爪與鳥喙一并發起攻擊。
一片片金色的羽毛豎起,這是它新鍛煉出的絕技,羽毛能像利箭一樣飚射而出!
不過金色羽毛的數量有限,在這種場合使用似乎并不合適,愛惜羽毛的鳥大帝很快放棄了這個想法。
張銘手臂被爪子一拍,頓時就覺得對方的力量不小——當然和他得了“失力癥”,戰力大幅下降,也有一些關系。
放在過去,精神狀態不錯的時候,張銘肯定會估算這家伙的力氣到底有多大,能折算成多少戰斗力。
但現在實在是沒那個心力,他只能做一些簡簡單單的思考。
打到一半,張銘覺得差不多了,退后了幾步,舉起雙手:“我投降,從今天開始這艘船,就你鳥大帝的了。”
反正,他準備浪跡天涯,也不要這艘船了。
至于鵜鶘肉的滋味,也沒啥興趣,至少也是個友人啊。
“嘎!”鵜鶘瞪大了眼睛,興奮地盯著張銘,身體顫抖著。
這個家伙投降了?自己當初認為,一輩子都不可能戰勝的一生之敵,居然投降了?一想到自己成為了這艘船的主人,鵜鶘全身的羽毛豎起,渾身酥麻飄飄欲仙!
就是這個感覺啊!
小白,你看到了,不枉我離開舒適圈,修行一百年,為的就是戰勝強敵!
更不辜負那“鵜鶘一生不弱于人”的鳥生格言!
我還保住了這一顆蛋!
“咕咕咕”鳥大帝想到妙處,眼睛迷離,叼起自己剛剛生下的那一顆蛋,“咕嚕”一口,吞了下去。
這一幕看得張銘心驚膽戰,連連搖頭,此時此刻,懶得去糾結這么多:“算了,就這樣吧,我走了。你們好好敘舊。”
他劃著自己的小木船,直接離開。
鳥大帝得意地點了點頭,老張居然真的履行了自己的承諾,而且居然自己主動滾蛋了,姐也沒那么心胸狹窄,還是允許你待在船上的。
嗯?等等,他身上的這些東西是什么?
鵜鶘眼神中閃爍著淡黃色的光芒,集中注意力,仿佛有一根根黝黑色的細線,連接著張銘的身體。
這些細線就像釣魚線一樣,散發著幽暗的光,通向海洋的最深處。
鵜鶘震驚到了極點,在漫長的旅途中,它曾經見到幾個,被這種細線纏繞的生物。
無一例外,它們會在短時間內死去!
“嘎嘎!(喂,那個人…你要死了!)”鵜鶘大叫起來。
“我知道,所以我準備死在遠方,你有辦法?”
鵜鶘大姐驚恐地搖了搖頭,它怎么可能會有辦法。
不過,它給出了一條有效信息:“嘎嘎嘎!(在東邊320公里,有一個死掉的世界,你要過去休養嗎?我剛剛從那里過來…)”
張銘哈哈一笑,死掉的世界也是世界:“多謝,我現在就去那里。”
鵜鶘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嘴里“嘎”了一聲,好心提醒。
(那里不是善地,不能久留啊。)
(那里已經死了,是墳墓,是墳墓啊!你去哪里看嘛?)
“是墳墓自然最好了。”張銘知道了目的地,也就不需要劃船了,帶著狗子,扛著斧頭,憑借金剛的能力,在海面上快速行走。
只剩下面面相覷的鵜鶘、石瑪瑪以及小白。
(我們要追上去嗎?)小白眼淚汪汪。
石瑪瑪長嘆一聲:“先等著吧,10天之內,必出結果。”
小葫蘆一直安靜地跟在張銘的身后,一句話都沒有說。
身上掛了一百多個Debuff,張銘的實力確實大幅下降了,320公里居然走了一個多小時,累的氣喘吁吁,主要是只剩下百分之一不到的精神力實在支撐不住。
而此刻的昊哥似乎回光返照般,恢復了一點活力,它躲在張銘的背包中,“汪汪汪”嚎叫著,正如同當初它從那艘載滿了電動車的輪船上,第一次見到張銘般的大聲嚎叫一樣。
這條老狗仿佛看到了什么,顯得有些急迫。
“你別急,別急,前面就是陸地。”
前面,真的是陸地!
金黃色的沙灘上,青草芬芳、綠蔭繽紛,郁郁蔥蔥的原始森林散發著泥土的芬芳,即便這些植物長得稀奇古怪,一根根長條形的蘑菇狀生物,如同血管一樣虬結在了一起,緩慢蠕動著。
張銘根本不認識這些東西。
但有一片踏實而又厚重的陸地,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昊哥從背包上跳了下來,腳踩著土壤,又蹦又跳,顯得極為興奮,就像回到了故鄉一樣。
但張銘知道,這是它的回光返照,從狗子那愈發衰落的靈魂跡象上看,它應該活不過今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