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等的不耐煩的尉遲恭,聽到李世民的張羅,迫不及待的出現在高臺下,主動請纓。
李世民對尉遲恭是喜愛的,不僅喜歡尉遲恭的勇武和忠誠,也喜歡尉遲恭身上那股一往無前的勁頭。
所在尉遲恭抱拳請纓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就點頭答應了。
“那么下一場就由敬德來!”
說完這話,李世民還環顧四周,大笑著問道:“誰去為敬德作陪?”
聽聽!
聽聽!
這說的是人話嗎?
還誰去為敬德作陪?
真當尉遲恭是一朵紅花啊。
即便尉遲恭是一朵紅花,在場的人也沒人愿意上去給尉遲恭作綠葉。
畢竟,誰還沒點身份了,誰還不是個國公、國侯了,誰愿意在這種場合出去給別人做綠葉。
李元吉覺得李世民這話說的相當沒有水準,下意識的扭動了一下身子。
李世民恰巧看到,嘴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搐了一下,尉遲恭在高臺下也看到了,腿肚子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身上那股子傲視群雄的氣勢一下子就沒了。
“你要為敬德作陪?”
李世民下意識的看著李元吉問,只是話剛說出口就后悔了。
尉遲恭又不是沒跟李元吉打過,只是輸的太慘。
所以尉遲恭對上李元吉,鐵定會被血虐。
所以李世民覺得自己是給尉遲恭找了一樁大麻煩。
李元吉沒料到李世民居然會這么問,下意識的坐直了身子,興致勃勃的道:“我可以嗎?”
李世民立馬開始補救,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道:“當然不可以,你我招群臣相戲,你我豈能下場。”
李元吉撇撇嘴,興致一下子就沒了。
他就知道,李世民絕對不會讓他下場,更不會讓他對上尉遲恭。
畢竟,他可沒有李世民那么喜愛尉遲恭,對上了尉遲恭,鐵定會對尉遲恭下狠手。
就尉遲恭那個身邊,挨他兩下就該找風水寶地了。
李元吉瞥了李世民一眼,沒好氣的道:“二哥既然不讓我下場,干嘛還問我?”
李世民就當沒聽見李元吉的話,目光繼續環視四周,見沒有人主動請纓,就緩緩的道:“既然沒有人愿意主動為敬德作陪,那敬德你就自行挑選對手吧。”
尉遲恭鄭重的點了一下頭,目光毫不猶豫的就落在了闞棱身上。
看他看闞棱的眼神充滿了戰意,明顯是早就想跟闞棱切磋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
按理來說,尉遲恭一個高官高爵,挑戰闞棱一個低官低爵,有點不符合規矩,輸了也容易丟大臉。
可誰讓李世民喜歡尉遲恭呢。
所以在看到尉遲恭的目光以后,也不等尉遲恭開口,就笑呵呵的道:“看來敬德是看上了闞將軍,即使如此,闞將軍就陪敬德走一遭如何?”
闞棱聽到這話,一臉遲疑,起身向李世民一禮后,緩緩的看向李元吉。
李世民見此,就明白了闞棱的心思,當即也看向李元吉,笑道:“元吉,你意下如何?”
李元吉知道李世民舉辦這一場比試不懷好意,但又沒辦法當眾畏戰,那樣的話會顯得他很慫,所以就生硬的點了一下頭。
并且叮囑了闞棱一句,“若是不敵,就主動認輸。尉遲將軍在戰場上縱橫無敵,輸給他不丟人。”
這話說出來有點漲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意思。
但為了自己的屬下能免遭一頓毒打,李元吉也顧不得這些了。
再說了,尉遲恭的官爵比闞棱高了不止一個檔次,在闞棱去跟尉遲恭對決的話,李元吉說這種話也不算丟人。
不過,闞棱明顯不認為自己會被毒打,所以在聽到了李元吉的話以后,自覺被看扁了,當即義正言辭的道:“臣絕對不會認輸的。”
李元吉被氣的直瞪眼。
我手底下怎么會有你這么個死心眼?!
李元吉被氣到了,說話也就不好聽了,“你既然都這么說了,那就別想著讓我替你認輸。”
闞棱居然認真的點了一下頭。
李元吉更氣了,看向了謝叔方、薛萬述等人也說了一句,“你們也一樣。”
謝叔方、薛萬述等人齊齊拱手,表示知道了。
李世民就好像是占了什么便宜,又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一般,笑容燦爛的說道:“既然闞將軍答應了,那就速速下場吧。”
闞棱也沒有再遲疑,拎著一丈長的拍刀就下了高臺。
尉遲恭見闞棱動了真家伙,也毫不客氣的拿出了真家伙。
不過由于闞棱沒有吩咐人去牽馬,明顯是要跟尉遲恭步戰,所以為了遷就闞棱,尉遲恭也沒有吩咐人去牽馬,更沒有選擇用慣用的馬槊,而是吩咐人去取了一個鐵骨朵,扛著走入了場中。
凌敬看到尉遲恭居然取了一個鐵骨朵,笑呵呵的沖著李元吉道:“尉遲將軍這是想效彷殿下昔日在洛陽城的壯舉?”
李元吉只是翻了個白眼,不想說話。
闞棱的死心眼實在是把他氣的夠嗆,他現在不想跟任何人說話。
至于說尉遲恭想效彷他,他根本不在意。
不是他看不起尉遲恭,而是尉遲恭沒他那么大的力氣,根本做不到用鐵骨朵輕而易舉的砸死人。
更重要的是,他敢砸死王君廓,但尉遲恭絕對不敢砸死闞棱。
頂多就是胖揍闞棱一頓罷了。
尉遲恭真要是敢對闞棱下狠手的話,他絕對敢當著李世民的面打死尉遲恭。
就看尉遲恭有沒有這么勇,有沒有這個膽子了。
李世民十分不認可凌敬的話,他大概是覺得他的心腹愛將不需要效彷任何人,也不會效彷任何人,所以幫尉遲恭說了一句叫屈的話。
“敬德可不是在效彷元吉,而是敬德已經習慣了馬戰,突然改成了步戰,一時半刻找不到趁手的長兵器,所以才取了一桿鐵骨朵。”
凌敬趕忙笑著應付了李世民兩句,就當信了李世民這套說辭。
至于說尉遲恭為什么不取用短兵器,沒人問,也沒人說。
誰問,誰說,誰就會成為這里最大的一個大傻子。
在闞棱一丈長的大拍刀面前,尉遲恭怎么可能選短兵器?
真以為一寸長一寸強是隨便說說的嗎?
闞棱只要一直拎著大拍刀,把尉遲恭趨于一丈開外,尉遲恭就算是有天大的能耐也使不出來。
更重要的是,闞棱在手握一丈長的大拍刀的情況下,由怎么可能給手握短兵器的尉遲恭貼身的機會?
所以尉遲恭敢選短兵器的話,只會被闞棱死死的擋在一丈外,慢慢的給纏死。
都是戰場上縱橫多年的悍將,早就面對過無數對手了,也早就總結出了屬于自己的一套應對敵人的辦法。
所以在武藝不如人的情況下,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在兵器、頭腦上爭取取勝的機會。
尉遲恭絕對不會給闞棱這種機會,也絕對不敢輸在闞棱手里。
他們之間的比試也注定了不會像是凌敬和杜如晦那般菜雞互啄一樣。
一個壓著一個大,一個在對手選用的長兵器的情況下,還用短兵器應敵。
尉遲恭和闞棱拿著兵器入場以后,幾乎沒有任何寒暄,互相施禮以后,就果斷動手。
闞棱持刀先攻,大拍刀在手里就像是沒有重量一般,被快速的掃出。
尉遲恭持朵迎上,沒有閃躲,狠狠的就砸向了大拍刀。
金鐵碰撞的聲音在較技場上此起彼伏。
不過并沒有持續多久。
在互相試探了幾招,了解了對方的實力以后,就開始真正的下起了狠手來。
尉遲恭手里的鐵骨朵揮舞的就像是風火輪一樣,在擋住闞棱手里的大拍刀的同時,頻頻找機會往闞棱身上砸。
闞棱手里的大拍刀揮舞的雖然沒有尉遲恭的花哨,但是每次出手都是瞅準了時機,直取命門。
闞棱在拼著挨了三骨朵以后,成功的把大拍刀掄到了尉遲恭身上。
拍刀上面攜帶的巨力,真的尉遲恭手里的鐵骨朵嗡嗡作響。
闞棱雖然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將大拍刀掄到了尉遲恭身上,但沒有對尉遲恭造成太大的傷害,因為大拍刀上一大部分的力道都被尉遲恭手里的鐵骨朵給擋下了。
隨后就是你砸我三下,我拍你一刀,或者刺你一下。
闞棱的體力,以及狀態,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滑。
揮刀的速度不僅在變慢,步履也遠沒有最初的時候沉穩,身上雖然沒有明顯的傷口,但是嘴角已經流出了一道血線。
尉遲恭看著倒是很慘,步履卻依舊穩健,身上的戎裝被闞棱劃出了數道口子,還劃出了七八道傷口,鮮血順著傷口流出來,將尉遲恭那本就看著臟兮兮的戎裝染的更臟了。
至于說是染紅,那是不存在的。
李元吉是上過戰場的,看過無數殘肢斷臂的,還真沒看到人的鮮血流出來,會將衣服染紅。
只會染成深沉的褐紅色,亦或者是透著一股澹澹紅意的黑色。
鮮血唯有留在石板地上,或者是水里,逐漸的稀薄、逐漸的被稀釋以后,才會流露出一抹艷紅。
“這…這…”
凌敬看著闞棱步履越來越亂,但攻勢卻越來越勐,不由自主的瞪起眼,一個勁的‘這這這’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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