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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0章 匹夫無罪

  “阿郎,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了?”

  楊妙言任由李元吉抓著自己的手,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李元吉不動聲色的道:“為什么這么說?”

  楊妙言忍不住道:“如果不是遇到了麻煩,你不可能讓我們這么快就搬到九道宮。”

  不等李元吉搭話,楊妙言又看著李元吉道:“是不是跟宮里發生的事情有關?”

  李元吉愣了一下,笑問道:“你也聽說了?”

  楊妙言哭笑不得的道:“父親調動了左右屯衛封鎖了太極宮,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如今長安城內眾說紛紜,我就是想不知道也難。”

  說到此處,楊妙言又白了李元吉一眼道:“再說了,宮里的劉大伴為了請你入宮,連給父親扶攆的力士都帶來了,可見宮里是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我要是連這一點也看不明白,那我就白嫁給你這么多年了。”

  李元吉樂呵呵的笑道:“看來你最近長進了不少,嗅覺都變得這么敏銳了。”

  楊妙言又好氣又好笑的又白了李元吉一眼。

  李元吉繼續道:“你猜得沒錯,宮里確實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事情不僅牽扯到了大哥,還牽扯到了父親后宮里的好幾位寵妃。”

  楊妙言臉色一變,追問道:“究竟發生了何事,怎么會牽連到這么多的人?”

  準確的說是牽連到這么多身份貴重的人。

  李元吉收起臉上的笑意,也沒有跟楊妙言藏著掖著,坦言道:“有人向父親告發,說是大哥跟父親后宮里的一些嬪妃私通。

  父親派人查了一下,證據確鑿,又派人審問了一番嬪妃們,嬪妃們供認不諱。

  你說這算不算是了不得的大事?”

  楊妙言的臉色徹底變了,愣愣的坐在轎榻上,許久許久也沒有說出一句話。

  李元吉嘆了口氣繼續道:“父親因此要親手手刃了大哥,劉俊也是因此才急匆匆的請我入宮。我到宮里以后,父親已經揮舞著手里的寶劍,在二哥身上砍出了好幾處傷口了。”

  楊妙言聽到這話才回過了神,錯愕的問道:“犯錯的是大哥,父親要手刃的也是大哥,怎么受傷的變成了二哥?”

  李元吉看向楊妙言道:“那是因為二哥先我一步趕到了甘露殿,幫大哥攔著父親,才被父親砍傷的。”

  楊妙言聽到這話,立馬拍開了李元吉那不安分的爪子,開始在李元吉身上四處檢查。

  一邊檢查還一邊焦急的問道:“你沒有被父親砍傷吧?”

  李元吉任由楊妙言在自己身上翻來翻去,樂呵呵的笑道:“我只是動了動嘴,可沒有沖上去幫大哥擋劍,所以沒有受傷。”

  楊妙言聽到這話,仍舊不放心,仔仔細細的在李元吉身上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任何傷口以后,神情才緩和了下來,然后一臉狐疑的盯著李元吉道:“我記得你之前為了三姐在太極殿前大展拳腳,受了不少拳腳傷,怎么這一次你沒有動手?”

  就李元吉維持的人設和性格來看,碰到這種事情,李元吉應該是沖到第一線的。

  這一次不僅沒往前沖,也沒有受傷,反倒動起了唇舌,著實讓楊妙言有些意外。

  李元吉白了楊妙言一眼,無語的道:“那可是父親,我還能對父親拳腳相加不成?”

  楊妙言一愣,捂著嘴嬌笑了起來。

  李元吉又沒好氣的道:“跟父親對上了,打贏了叫忤逆,打輸了也叫忤逆,兩頭都不討好,我怎么上?”

  楊妙言樂不可支的笑了好一會兒才道:“我還以為你一直無法無天呢,即便是對上了父親也是這般,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

  李元吉惡狠狠的瞪了楊妙言一眼,張牙舞爪的就撲了上去,“我讓你看看我是不是無法無天。”

  楊妙言一邊躲一邊嬌笑道:“你就知道拿我一個婦道人家撒氣。”

  李元吉聽不得這話,越聽肝火越旺盛,當即就對楊妙言執行起了家法。

  也得虧是在轎子上,外面還有一堆人跟著,不然的話,李元吉肯定將楊妙言就地正法。

  在胡亂的折騰了一番以后,楊妙言一邊整理著衣服和發髻,一邊狐疑的道:“既然犯錯的是大哥,受罰的也是大哥,你干嘛這么緊張的讓我們全部都搬到山上來,一副要有麻煩的樣子?”

  李元吉伸了伸腿腳,感嘆道:“這一次可不僅僅是大哥犯了錯那么簡單,這一次將會是一個開端。”

  楊妙言更湖涂了,一臉迷茫的道:“什么開端?”

  李元吉毫不掩飾的道:“大哥和二哥刀兵相見的開端?”

  楊妙言童孔一縮。

  李元吉繼續道:“大哥和二哥如今已經算是鬧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了。大哥如今又深陷被廢的危機當中,雖說這么危機他很有可能會平安度過,但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他已經在謀略上輸的一敗涂地了,再想贏,就只能動用武力。”

  楊妙言臉色一點一點的難看了下來,雖說李建成和李世民刀兵相見,跟齊王府沒有什么直接性的關系。

  但一個是李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一個是李氏的第二順位繼承人。

  兩個繼承人開戰,對李氏上上下下都會有影響。

  稍有不慎,夾在中間的一些李氏之人就會被他們戰斗的余波所傷,亦或者被他們戰斗的余波覆滅。

  所以,李建成和李世民刀兵相見,對李氏上下而言,是一場災難。

  “大…大哥和二哥真的會刀兵相見嗎?”

  楊妙言有點不敢相信,昔日兩個同桌而飲,相談甚歡的兄弟,會鬧到這種地步。

  李元吉瞥了楊妙言一眼,感慨著道:“不是真的會刀兵相見嗎,是一定會刀兵相見的。”

  楊妙言擔憂的道:“那我們躲到九道宮,能不受滋擾嗎?”

  李元吉嘆了一口氣道:“怎么可能?”

  老大和老二掐架,又豈會放過‘老三’。

  即便是‘老三’是個莽夫,且不覬覦家主的位置,老大和老二依然不會放過‘老三’。

  因為‘老三’跟他們的身份一樣,有繼承權,是第三順位繼承人。

  ‘老三’不僅有抄底的資格,亦有撿便宜的資格。

  僅憑著兩點,即便是‘老三’人畜無害,老大和老二在掐架前,也會想辦法廢了‘老三’。

  “那我們躲遠點,躲去一個距離長安城很遠,且山清水秀的地方?”

  楊妙言至今都記得李元吉曾經在出征前,向她許諾,說要帶她去游山玩水。

  所以在需要跑路的情況下,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去山清水秀的地方。

  李元吉幽幽地感嘆道:“這種事情,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啊。”

  李元吉根本不確定他跑路了以后,李建成和李世民會不會放過他。

  萬一兩個人在他跑了以后,依舊不放心他,那他很有可能就得面對兩個人的圍剿。

  那樣的話,他就沒有任何主動權了,只能玩命的跑路、跑路、再跑路。

  至于說反擊,那將會成為奢望。

  在失去了兵馬、失去了權柄以后,他即便在個人武力上已經找不到對手了,依然沒辦法應對李建成和李世民的圍剿。

  人家只要派出三千,甚至一萬鐵騎圍剿他,在不計損傷的情況下,他縱然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會被生生的磨死。

  再說了,他真要是在這個時候跑路了,那他此前所作的一切布置,豈不是都成無用功了。

  他手底下的那些人,豈不是都得成為李建成和李世民的刀下亡魂。

  他的目標是做一個無人管束、無人約束,瀟瀟灑灑的閑散王爺,又不是做一個被人追著四處跑、四處躲的過街老鼠。

  他為什么要跑,為什么要退,為什么要慫?

  能不能爭取到自己想要的生活,總得先謀劃一番,先干一架試試,看看行不行才能做決定吧?

  總不能謀劃都不謀劃,干都不干架,就跑路吧?

  那樣的話,還追求什么想要的生活?

  那樣的話,就不配有這樣的追求。

  “那我們該怎么辦?”

  楊妙言神情緊張的問。

  李元吉拍了拍楊妙言的手,示意楊妙言不要慌,然后才說道:“你只管約束好府里的人,讓她們近些日子別下山去亂跑就行,剩下的有我。

  如果大哥和二哥一點兒活路也不給我們,那我就先咬下他們一塊肉,再帶著你和孩子們逃離長安城,去一個你喜歡,我也喜歡的地方過我們的小日子。”

  楊妙言在李元吉的安撫下,逐漸的不緊張了,將李元吉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在了心里以后,認真的點了一下頭。

  雖說已經是婦人了,但楊妙言的年紀依然不大,今年才十八,認真點頭的時候,樣子很可愛。

  李元吉忍不住刮了刮楊妙言的鼻子。

  雖說楊妙言不比鄭觀音,長得跟天仙似的,氣質好的讓很多人自慚形愧,也不比長孫那么賢惠,能成為丈夫的賢內助,但楊妙言也有優點。

  那就是聽話。

  基本上可以說,丈夫說什么,她做什么。

  對于見慣了各種喜歡鬧騰的女人的李元吉而言,楊妙言這種女人就挺好的。

  不主動跟你找茬,也不給你添亂,雖說幫不上你什么忙,但也不會拖你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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