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治喚了一聲,李淵蛟還未有動作,上首的李淵平親切地笑道:
“來來來,先坐著,等一等仲脈那兩昆季,他們還在山上,片刻便到了。”
“是。”
李曦治應聲點頭,松開李曦明的手,站到李淵蛟身旁去,李淵蛟抿了口茶,微微頷首。
李淵平口中那兩兄弟自然是指李通崖一脈的兩個曦月輩兄弟,分別是李曦峸與李曦峻,李淵云子嗣眾多,唯有這兩個嫡子身具靈竅,在山中修行。
李淵平這話方才說完,殿外便走進來兩人,為首者十六七歲的模樣,面上恭敬,一身灰袍,相貌平平,背上負著一槍,抱拳道:
“曦峸見過兩位長輩。”
李淵平兩人應了,一邊的李曦治才出聲,帶著笑意道:
“峸哥兒!”
李曦峸見了李曦治眼前一亮,只是長輩在前不好意思多說,有些木訥地點點頭,手邊六七歲的男孩面容俊秀,挑眉出聲,語氣輕快:
“峻兒見過長輩、曦治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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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曦峻是李淵云的幼子,方才測出身具靈竅,他在李淵云身邊待得不多,不過一歲李淵云便去了坊市,一直在山上長大,性格開朗得多。
大哥李曦峸從小跟在李淵云身邊,看起來就木訥多了,立在院中一言不發。
李淵蛟仔細地看著,將殿中的一切盡收眼底,忍不住看了李曦峻一眼,有些驚嘆道:
“峻兒真是好相貌!”
李曦峻顯然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稱贊了,眉毛一彎,稚聲稚氣地道:
“多謝仲父稱贊。”
“是訥!”
李淵平也一直盯著這孩子看,忍不住稱贊了一聲,笑道:
“這孩子是天生一副仙修容貌,尚未探查靈竅之時便有名氣了,說是生來要修仙的,如今一番探查,果然身具靈竅!”
李淵蛟笑盈盈地點頭,看著這孩子的模樣,心情都好了許多,這才溫聲道:
“此次將你們幾個小輩喚來,有幾樣要事要說一說。”
李淵蛟端了端茶碗,鄭重其事地道:
“多年有傳聞青穗劍仙已殛,湖上諸家見不得好,四下傳開,左右皆有聽聞,身為李家嫡系,卻要知曉此事。”
聽聞青穗劍仙之名,幾個晚輩都抬起頭來,面色微微沉重,顯然是從各自父母處聽聞過消息,李淵蛟點頭道:
“劍仙業已仙去…”
幾人頓時低下頭去,氣氛沉郁起來,李淵蛟低聲道:
“宗內魂燈熄滅的消息被披露,此事已經傳開,我家在宗內已無靠山,消息閉塞,只恐為他人所欺,故而我等請了青穗峰主前來…李曦治!”
“孩兒在!”
李曦治一掀袍子,上前一步,恭聲應了,李淵蛟輕聲道:
“族中要你入宗修行,投入青穗峰下,庇護宗族,練就仙基…你可明白?”
李曦治下拜,答道:
“曦治定不負所托。”
李曦峻與李曦明年紀尚小,不覺有異,只覺得要分別多年,隱隱有些不舍,李曦峸卻已經讀過族史,擔憂地看著李曦治,在心底暗暗嘆氣。
“好。”
李淵蛟目光爍爍,扶起他來,望向眾人,輕聲道:
“還有一事,如今族中小輩漸多,庶出與支脈更是非比從前,這字輩排序還是要多加區分,不至于認錯了人。”
“自伱們這輩起,長湖公伯脈所出之子,取名時從‘宀’或是‘日’,通崖公仲脈則從‘山’或‘辶’,項平公叔脈所出則從‘工’與‘钅’,尺涇公季脈則從‘氵’與‘禾’”
他負手而立,輕聲道:
“這事是兄長當年提過的,我等都記在心頭,你們幾個的名字便是從中來。”
李曦峸與李曦峻是李通崖一系,故而都皆從山,李曦明為首脈嫡長便從日,李淵蛟已經過繼到了李尺涇一脈,故而為李曦治取了個治字。
一眾晚輩恍然,都應下了,李淵蛟這才點頭道:
“這最后一件事,隨我上山。”
“四子皆終了。”
陸江仙消化完玄珠符種的力量,手中的白光緩緩散去,低低嘆了一聲。
興許是李通崖修為潰散,玄珠符種的反饋不如李尺涇,雖然讓陸江仙飽餐一頓,依舊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太陰玄光的威力有所長進,能夠泯滅尋常的筑基巔峰了,中了這一記玄光,若不是什么特殊仙基,絕無活路。”
他虛空一抓,取出五枚白丸來:
“李玄嶺亦死,玄珠符種余下四枚在鏡外,分別是:李玄宣、李玄鋒、李淵蛟、李清虹…”
玄珠符種的數目不曾增加,按著陸江仙推算,恐怕要法鑒的實力恢復到紫府才能再生成三枚。
“倒是感知擴大了許多…”
陸江仙如今的視識已經覆蓋了小半個越國和徐國,除了幾個紫府修士的山門不敢窺探,其余的世俗界和小家族盡在眼中,只可惜視識無法像神識一樣穿透大陣,否則也要好好看一看各族的傳家之秘。
至于他的神識,已經覆蓋了整片望月湖,郁家與費家一眾家族盡在眼前…
“讀書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
他合上手中的《長錦問心訣》,看向玉桌上的一個個具現出來的光點:
《玉道合真訣》、《白首叩庭經》、《湖上法器小煉》、《符箓精旨》、《丹道小解》…
“家底真厚實啊!”
郁氏當年竊據蔣家道統,繼承了大量書錄和練器煉丹的感想,只是高品的功法不多,一道四品直指紫府的《白首叩庭經》李家已經有了。
畢竟蔣家乃是仙府外門弟子立家,高品級也就幾樣功法,除了一道三品功法《望海趕山訣》,修成道基喚作愚趕山,其余都是同一金性的三品功法。
看得出來月華元府給外門弟子都留了紫府的道途,正好便宜了這湖上諸家,五六道修煉到筑基的功法,比那蕈林原上人人胎息,不得不修一品大街功法好得多。
“我陸江仙前世做事還是厚道…”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將這幾道道統拼接在一起:
“分別是玉庭將、青玉崖、道合真、間道錦。”
“還差一道…”
陸江仙推斷了一陣,結合郁玉封與費望白的身死道消,暗自道:
“恐怕下一位就是上元真人突破金丹了…求的金性估計就是這一路。”
這么一想,陸江仙將這些功法通通皆為兇險萬分的類型,放在一旁,整理出三份煉器秘法,一份煉丹秘法,還有六份符箓秘法。
以及兩道其余的三品功法,分別是費家的《寒松露雪訣》和郁家的《望海趕山訣》。
“尋個由頭,把這幾樣東西賜下去。”
他思量一陣,暗道:
“只是李家沒有了筑基,按理來說法鑒的符種也應從九枚變為六枚,余下兩枚,才附和李家的推測。”
陸江仙難為了一會,畢竟當年符種一點一點變多,陸江仙故意掐著時間,正好隨著李通崖的實力變強而增多。
故而李通崖當時的猜測是符種隨著持有人的實力增加,如今李淵蛟持鑒,符種也應該變化。
“罷了罷了。”
陸江仙思量一息,終究還是把五枚符種放出,暗忖道:
“卻不能因噎費食,李淵蛟是聰明人,自己會去找解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