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江仙只聽他的什么「大悲善樂蓮世相」,乃是釋修法相,至少也是仙修中金丹一級的人物,心中暗暗驚駭,可他那里曉得這些世尊道胎之間的關系,想要勾引這摩訶多透露些消息,只不屑一笑,冷哼一聲。
「呵!」
堇蓮摩訶心中大為驚駭,暗忖道:
「是了…這是個仙人,就算是比肩道胎的世尊在他面前也不過是個后輩罷了…這下麻煩了…」
于是連連磕頭,大聲求饒,陸江仙瞥了他一眼,冷笑道:
「本尊久不出世…什么貨色也敢來窺視了!」
陸江仙本欲說上千年萬年不出世的大話,又自覺言多必失,只含湖其辭地說了句久不出世,那堇蓮摩訶低著頭觀察地上的陣紋,只覺得古老蒼桑,暗暗道:
「我竟從未見過…至少是千年前的手筆…難怪!難怪!」
于是在心中暗罵:
「這老妖怪閉的什么死關,天塌地陷的大動靜都錯過了,難怪還在海內…也是我倒霉,偏偏能遇上這樣的老妖怪…」
堇蓮摩訶諂媚一笑,往自己臉上抽了兩巴掌,躬著身子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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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勿怪…上仙勿怪…自六百年前那變動后,天地間連世尊和道胎都不得一見,小僧無意冒犯…上仙勿怪吶!」
陸江仙倚坐在上首,緩緩蹙眉,他只聽聞五六百年前正是仙魔之爭,當下心中一動,暗道:
「果然有問題,按著這群紫府金丹、摩訶法相的脾性,這仙魔之爭背后絕對有問題…」
當下只搖搖頭,疑惑道:
「變動?本尊久不出世,此番也隱隱察覺不對…」
堇蓮摩訶連連點頭,答道:
「那天道出了問題,三災九劫俱散,上仙也應感覺到了,自此無拘無束、無災無難,我輩為這天地所囚百萬年,終于人人皆得大自在、大光明…」
「大自在…大光明…」
這話如同雷霆炸響,在陸江仙心頭掀起了驚濤駭浪,心頭有諸多念頭閃過,面上保持臉色不變,輕輕點頭,臉龐一陣模湖。
「一柱香時間快到了…」
陸江仙微微心急,來不及細問這些事情,只趁著這個機會尋找破局之法,低聲問道:
「江南還有哪幾種金性無人修行?」
堇蓮摩訶呆了呆,一時間摸不著頭腦,不曉得堂堂仙人問這種消息做什么,卻依舊思索著,答道:
「徐國沒什么道統…越國三宗七門和吳國四宗九姓,太陽太陰已失傳,只缺些雷法、一兩種水行金性…」
陸江仙哪里還有時間等他嘮叨,只不過是要慫恿他想這些東西,堇蓮摩訶這點性靈在鑒中任他施為,當下手頭凝聚出月華,趁著他還在思考這些事情,在堇蓮摩訶腦海中一攪,能留多少留多少,大肆施為起來。
陸江仙不精通攝魂之術,一時間攪得堇蓮摩訶兩眼一突,四肢顫抖,高呼道:
「上仙饒命!上仙饒命!」
陸江仙的法術本就維持不久,堇蓮摩訶哪里受得住這樣折騰,這捉來的一絲性靈彭地一聲炸來,余下什么也不剩了。
陸江仙揮手撤銷了幻境,望了望手頭的一團金光,神識一動,對江南大部分紫府的神通有了了解,暗忖道:
「原來如此…青池宗和金羽宗背靠金丹修士,喚作修行分別是淥水午元符語丹和金一太元上青丹…皆是金丹前期,修越宗則有金丹中期修士…」
陸江仙這才明白過來,三宗之所以為三宗,正是因為三宗皆是金丹道統,盡管這些個金丹法相修士不在意俗世道統,卻也注定了青池宗、蓮花寺 威風凜凜。
「難…太難了…」
陸江仙忍不住嘖嘖稱贊,能在青池宗這樣的龐然大物之間成長起來,蟄伏百年突破紫府,最后獨立出去,又能與青池宗握手言和,蕭初庭默然不言,無赫赫之名,心性與天賦卻都是一等一的。
一邊感慨著蕭初庭的手段高超,江南糟糕的局勢也叫陸江仙心憂不已,輕聲道:
「本以為坐視李家自行發展即可,可這江南只要成一紫府修士,立刻就堵上了相關仙基的五條道路,紫府修士壽命整整五百年…若不能及時為李家尋一條通路,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
陸江仙整理了一陣,在堇蓮摩訶的記憶中尋出些東西來,大多是些釋修法門,邪乎得很,陸江仙自然不肯用,翻到了最后,真就尋出一道功法來。
「《金殿煌元訣》,四品功法,修成仙基喚作煌元關。」
「這功法乃是四品功法,所需的天地靈氣雖然有些難收集,卻有配套采氣之法,所成仙基也是曾經的北方仙門所煉,在江南并無傳承,正正合適!唯有一點…」
陸江仙低聲一嘆,有些無奈,暗道:
「這功法只到筑基級別,并沒有紫府的篇幅,修到了筑基巔峰便戛然而止,再無可進之路。」
輕輕一抖袖子,手中凝聚出一本金燦燦的冊子來,陸江仙提筆書下《金殿煌元訣》,翻動幾下,看了看手中的冊子,將它和那本巫術放在一起,喃喃道:
「等到曦月輩賜下,無論如何,總比那些個三品功法,或是已經有紫府修成的功法要好…李通崖已經被某個紫府盯上了,這《江河一氣訣》不宜再修。」
陸江仙心里明白得很,一但有李家受種修士成就仙基身死,無論相距多遠,一身修為即刻被陸江仙吸收,這是當年李尺涇驗證過的,直接導致了遲尉突破失敗…
「也就是說無論誰盯上了李通崖,遲早都要失敗,無法替那紫府凝煉神通,還要再尋浩瀚海來食,若是李家子弟始終修行這功法,不過源源不斷夭折罷了,最多三五個,必有紫府起疑心,到時候也麻煩。」
陸江仙許久不動,一口氣做完這么多事,安排好今后的路子,頓覺疲累,他本來是個不成器的懈怠性子,將這《金殿煌元訣》放在面前以防忘記,又沉浸回夢鄉中。
這頭在地上等了一柱香時間,見堇蓮摩訶小臉上冷汗不止,時不時顫抖一陣,明顯是被人所惑,頓時哭喪著臉,心中叫苦連天:
「完了完了…那仙修恐怕不止金丹,這下師尊都要沒命了…」
他從小被堇蓮摩訶收養,雖然摩訶脾氣暴躁,動輒拳腳相加,卻教會他許多東西,親自為他開慧,這恩情皆記在心中,一時間又是悲憤又是自責,哭號連天,卻不想上首的堇蓮摩訶一臉呆滯地睜開眼,恍若隔世地皺眉道:
「小子,讓你去護送慕容大人,怎地回頭來了!」
季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