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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9章 命案

  不管天上的紫薇靈君怎么想,但法師進宮面圣可謂是讓皇帝和諸多官員大開眼界。

  哪怕是原本對鑒法大會極為抵觸的一些大臣,在見識了一些法師的真本事之后態度也有所改觀,更不用說原本就屬于皇帝應聲蟲,亦或是以自己利益至上的一些官員了。

  見識到了法師真本領之后,一些個驛站還有專門供揭皇榜法師居住的宅院等地,在之后一段時間頻頻有達官貴人拜訪。

  鑒法大會還沒開呢,不少法師已經賺得盆滿缽滿。

  或許是年關將近,也或許是受到鑒法大會的影響,京城的朝廷和民間的氣氛也在變得熱烈,也比往年多了一些景象。

  京城大街上時不時就能見到那些身穿法袍之人,不論是真法師還是假法師,總歸是得擺出一副高人模樣。

  什么擺攤算命的,逢人看相的更是數不勝數,其中混著多少騙子更是難以估量,京城尋常百姓上過幾次當之后也就躲著一些法師走了。

  這不,今天齊仲斌剛剛到茶樓,除了一些早到的茶客打著招呼,掌柜的親自過來給他沏茶的時候就抱怨起來。

  「唉,齊先生,您來的時候路上遇著法師了么?」

  齊仲斌坐下之后看看外頭。

  「喏,外頭不就有么?」

  齊仲斌笑了笑搖頭順著掌柜意思問一句。

  茶樓里面的茶客也紛紛起身,有的走到外頭看著官差前進的方向。

  「唉,這種法師可真多啊,我今天來樓里的路上就遇上好幾波,你說大過年的,遇上硬要給你說事的,就當花錢買些好聽話也就算了,可你猜怎么著?」

  「唉,我說法師,皇上的鑒法大會為的就是你們這些奇人異士開的,您怎么也怕官差啊?」

  齊仲斌展開折扇為茶盞扇風,吹走開水的滾燙熱氣。

  說話間,外頭有一群官差急行而過。

  「唉,誰不是啊,這些個法師,沒本事就別來晃悠啊!」

  「可不嘛,領頭的那個官差看到沒,那是付新博,京城四大名捕之一!」

  茶樓的伙計則此刻調侃那位賣對聯等物的法師。

  「讓開讓開!」「官差辦案,讓開道路——」

  「揭皇榜的也未必都是有本事的」

  「什么事啊?」「這么多官差,難道出大事了?」

  「怎么了?」

  「哈哈哈哈哈哈.」「還別說,掌柜的,我也遇上過!」

  掌柜的回頭看看茶樓門口方向,卻見正好有一個一身法衣的法師從門前經過,那法師背后背著箱子,箱中塞的手中提的都是門聯窗花福字之類的東西,顯然是在做年前生意的。

  「嘿,前一個法師給了二十文,說的都是好話,新年如意富貴吉祥,后面又遇上一個,給了五文錢打發,然后就說我有血光之災,需要找人消災解難,我去他娘的!」

  那賣著對聯福字的法師嚇得直接跑到了茶樓里,這些游方法師最近最怕的就是官差了。

  齊仲斌還沒說話,附近的茶客已經笑了。

  齊仲斌也是微微皺眉,最近京城氣數實在駁雜,皇朝之氣也忽明忽暗,仿佛將小半個大庸都攪成昏睡,濃郁的氣數之下掩蓋了很多事,但心中略一推算大概明白了一些。

  「有本事還會在街上找客?都揭皇榜被官家安排了!」

  官差們顯然有急事,穿行的速度非常快,一些行人都有些避讓不及。

  其他茶客也調侃著。

  「是啊,法師您怕什么啊?」「難不成虧心事做多了?」

那法師  滿臉苦笑。

  「哎呦,我只是混口飯吃罷了,各位口下留情,我也是千里迢迢過來看熱鬧的,尋思能否有個機緣什么的,如今囊中羞澀.說實在的,也就這身衣裳看著還可以,今晚住哪,明天吃啥都還沒著落呢」

  這法師這么坦誠這么哭哈哈的樣子,倒是讓周圍人也沒有了取笑他的想法。

  不過說話的時候,那法師在人群中發現了齊仲斌,就忍不住多看了這老儒生幾眼。

  齊仲斌留意到這法師的眼神,又看向那邊官差的方向,想了下對掌柜的道。

  「掌柜的,齊某跟著去看看,一會就回來。」

  「啊?老先生要跟著官差去看熱鬧?」「唉我也想去啊!」

  「那我也去看看?」

  茶樓這邊似乎許多人都很感興趣,誰知那個賣門聯福字的法師卻忽然道。

  「哎哎哎,別去別去,沒什么好看的,官差多煞氣重,加上出了不好的事,快過年了別沾晦氣!」

  齊仲斌聞言多看了一眼這個中年法師,就連藏在他衣領中的灰勉都在脖子后面探頭看了那法師一眼。

  「法師說得有道理,不過我們這些說書的,還是更樂意湊熱鬧,這樣故事才多!」

  說完這話,齊仲斌就趕忙向著剛剛官差跑去的方向跟了上去,茶樓里也有個別茶客一起跟了上去,這一帶動,又有更多人跟去,就連那賣對聯的法師最后也跟了上去。

  官差去的地方其實不算太遠,距離茶樓也就三五百步,只不過在京城寸土寸金之地,中間有諸多建筑,感覺上好像已經是不短的路。

  最終停留的位置是一座不算小的府邸。

  別說是茶樓里過來的一群人,在他們到之前,這里已經圍了不少人了,顯然都等著看熱鬧呢。

  等齊仲斌這一群人來了,才發現不只有官差,還有一些個禁軍在,部分官差和禁軍在外圍擋著圍觀的百姓,而部分官差則進入了府中。

  百姓們在外頭議論紛紛,齊仲斌和一眾茶客來了,有擅長說話的就近尋人問了起來。

  「唉這位老哥,咱們才來,不知道這發什么事了啊?」「我也才到啊!」

  「我早到一些,剛剛就有一些禁軍在外頭擋著呢!」

  「這是誰家府邸啊?」「不知道啊,有住附近的嗎?」

  「這不是誰家府邸,之前一直沒住人,最近是揭了皇榜的法師在住呢!」

  「哎呀,那事情不大了么?」「怪不得有禁軍啊!」

  周圍人群驚嘆連連,只覺得一定發生了大事,畢竟揭了皇榜還被專門安排了住處的法師,可和京城中坑蒙拐騙的那些不同的,一定程度上是受到朝廷認可,百姓們也愿意相信他們都有本事。

  一些茶客身強力壯,加上一群人一起來的就一起往里面擠,齊仲斌也受到照顧,一行人來得不早竟然擠到了相對靠前的位置,距離擋在外頭的禁軍也就幾步。

  齊仲斌撫須看著那大門方向,視線掃過門前一些細節,那看到了一些血痕,甚至能隱約看到一些正在因為太陽火力炙烤而慢慢消散的污穢之氣。

  「還是少看為妙,免得沾染晦氣啊!」

  齊仲斌看向身邊,卻見那賣對聯的法師也過來了。

  府邸內部,剛剛到達的以付新博為首的官差已經進來,一位禁軍都尉走了過來。

  「付兄你可來了!」「嗯,先說說你知道的吧!」

  兩人顯然是有點交情的,所謂術業有專攻,案件偵破不是禁軍擅長的。

  「先跟我來!」

  兩人先是到了院子一處角落,卻見有幾具禁軍的尸體,付新博走進去仔細看了看,發現他們脖子上面紫青紫青的。

  也不用付新博說話,禁軍都尉就開口了。

  「他們是被人直接擰斷了脖子,這力量很大!」

  「嗯!」

  付新博點頭的同時蹲了下來,瞇眼看著禁軍尸首脖子上的痕跡,也看到一些細小的破口,他伸出右手比了一下,腦海中閃過掐住脖子的手,上頭指甲也掐破皮膚的感覺,但似乎指頭有些長。

  不對,不是指頭長,是指甲長.

  「走,去看正主!」

  「嗯,付兄隨我來!」

  所謂正主,自然是原本暫住在這的法師了,付新博隨著禁軍都尉到了一處房間內,見到了一位法師的尸首。

  這尸體就比禁軍看著要驚悚多了,那原本應該是位老法師的人,此刻身體干枯雙目凸出,臉頰上皮囊貼著骨頭,好似真正意義上的皮包骨頭,看著十分可怖.

  看到外面的禁軍尸首還好,一看到這情況,付新博心頭就是一跳,看向身邊的都尉,后者神態也十分嚴肅。

  這看起來就不太像是人動的手。

  「還有其他幾處呢!」「走,去看看!」

  和高道人等少部分法師單獨能夠享受獨門大院的待遇不同,即便是揭皇榜且還沒被刷下來的法師,也有高下之分,這個宅子里面住著八位法師。

  連帶著他們帶著的弟子和一些負責照顧的小吏,足足有三十多人,這還不算外頭值守的禁軍。

  付新博和禁軍都尉看了好多房間,那八個法師無一例外都如同枯骨,他們的小部分弟子也是差不多待遇,這樣死的大概是十六人,其余人也沒有活口,大多是被掐斷了脖子。

  加上門前那一班次的禁軍,一晚上三十四人無一存活。

  外頭圍觀的百姓等了很久,后面看到有禁軍和官差抬著一些尸首出來了,頓時有人驚得大叫起來。

  「啊,真的死人了!」「哎呀,好多啊!」

  尸首是被裝到官差后面趕來的幾輛牛車上。

  到后面抬出來的尸首越來越多的時候,圍觀的百姓都有些怕了,官差再趕一下,人群一下子散去不少。

  齊仲斌看著一具具被抬出來的尸體,他知道抬出來的還只是普通死法的,別人是被嚇得散去,他反而更湊近一些。

  后面有些尸體被抬出來的時候明顯不是躺著,只不過蓋著布呢不清楚具體什么樣。

  也是這時候,齊仲斌的視線微微上揚,看向了這宅子的門斗處,那里有兩個特殊的「官差」站在那,周圍不論是禁軍官差還是看熱鬧的百姓都似乎視之不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官差和陸續被抬走的尸首上,也只有那個賣對聯的法師多有關注齊仲斌。

  「老先生,你在看什么呢」

  此刻那法師順著齊仲斌視線方向也抬頭看去,甚至視線眼神搜尋一下,除了一些屋瓦和遠處的天空,也沒什么奇怪的。

  而這一刻,那門斗上的兩名游神似乎有所察覺,轉頭看向外圍人群,一眼就看到了那法師,畢竟法衣比較顯眼。

  也是這一刻,那法師正皺眉的時候,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好似自己被什么東西看到了,身子都是微微一抖,順著感覺看向剛剛的門斗,隱約之間仿佛看到兩個模糊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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