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許敬賢都在研究從周成文那里拿回來的卷宗,從文字到照片一一反復觀看,最終卻是毫無所獲。
他去當年的現場看過,但房屋已經被重新裝修了,更找不到任何痕跡。
沒有調查方向就只能先暫時擱置。
9月20號這天,他接到了權明海的電話說鄭永繁邀請他一起共進午餐。
許敬賢立刻駕車前往目餐廳。
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一個超大的包間,只見圍繞著長條形餐桌站了好幾個服務員,桌邊知坐著一位客人。
年齡六十多歲,身體發胖,頭發黑白交雜,面帶紅光,精神狀態很好。
“鄭會長,久仰大名,今天總算是有幸當面一見。”許敬賢神色激動的快步上前走到鄭永繁身邊彎腰鞠躬。
鄭永繁起身把他扶起來,笑容溫和的說道:“許部長不必多禮,實不相瞞我對你也是久仰大名,你不止是首爾之虎,更是我們仁川的驕傲啊。”
“會長您過獎了,您才是我們仁川的驕傲。”許敬賢態度恭敬,彩虹屁不要錢的往外放:“這些年仁川的慈善事業都少不了您的身影,我上高中的時候還拿過您設立的獎學金呢。”
眾所周知,壞人都喜歡做慈善。
鄭永繁自然也不例外。
他在仁川多所高中設立了以他名字命名的獎學金,凡是成績達標的學生就能領錢,而許敬賢的好大哥從小成績就很優異,年年都領這份獎學金。
很多才學兼優,但家庭貧困的學生都是靠此完成學業,有不少人回到了鄭永繁的公司任職,算是他的回報。
“哦?是嗎?”鄭永繁很詫異,拍著許敬賢的肩膀哈哈大笑:“沒想到我們那么有緣,不過看著仁川能走出許部長你這樣的青年俊才,就說明我當年設立獎學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一番寒暄后兩人入座,邊吃邊聊。
鄭永繁雖然身居高位,但為人卻態度和煦,絲毫沒有架子,一直跟許敬賢聊一些家長里短,新聞趣事等等。
吃完飯后服務員開始收拾桌子。
兩人則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服務員送來一些甜點水果和咖啡。
“敬賢,伱這剛回來就幫了我一個大忙啊,陳國棟會長的事多謝了,我鄭永繁向來都是有恩必報,敬賢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務必不要客氣。”
鄭永繁端著咖啡翹著二郎腿說道。
剛剛那一頓飯已經大大拉近了兩人的關系,他現在說得那么直白不僅不顯得突兀,反而更顯得兩人關系好。
“既然如此那我斗膽請求鄭會長幫我一個忙。”許敬賢正襟危坐說道。
鄭永繁露出個笑容,扭頭看著許敬賢贊道:“我喜歡敬賢這種爽快人。”
如果許敬賢什么都不要的話他就只有主動給,而如果主動給他都還不要的話,那就要追究許敬賢沒拴好宋杰輝這條肥狗,放縱他亂咬人的事了。
這次之所以選擇放棄陳國棟而且不為他報仇除了是因為證據確鑿外,更是因為許敬賢表現出的價值足夠高。
畢竟他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抽了鄭檢察長一個耳光,但鄭檢察長卻拿他無可奈何,足以說明他的能量。
“我妻子之前在首爾經營著一家小報社,因為我來仁川,她也就關了門打算在仁川從頭做起,所以希望鄭會長能多多支持。”許敬賢緩緩說道。
如果有鄭永繁這個地頭蛇支持的話那南韓晨報肯定能在仁川站穩腳跟。
鄭永繁笑呵呵的說道:“敬賢既然是仁川人,那就應該知道現在仁川市面上占據主流的報紙仁川日報四十年前就創刊了,而且現任社長也是我們商會的一員,你這很讓我為難啊。”
他說完后端起咖啡繼續品嘗起來。
仁川日報創刊于1960年,是仁川銷售量最大的報紙,早已深入人心。
仁川的一些大大小小的報紙都有仁川日報占股,否則很快就會被擠垮。
是仁川媒體行業當之無愧的龍頭。
“商業社會,公平競爭嘛,相信仁川日報這種老前輩也不畏懼南韓晨報這種后來者的挑戰。”既然鄭永繁沒有直接拒絕,就說明有希望,許敬賢繼續加碼:“如果可以的話我還希望得到會長資金上的支持,畢竟憑我們的存款很難維持一家報社的發展。”
他早就已經調查過了,鄭永繁一直想入股仁川日報,但仁川日報的現任社長不同意,畢竟仁川日報已經家傳四十年了,又哪可能容忍外人插手。
這就是南韓晨報的機會。
至于是不是引狼入室暫且不說,畢竟如果報社不能發展起來的話,就算完全是自家的自留地又有何意義呢?
現在擔心引狼入室,就像是兩個人合伙買彩票,還沒中獎呢就已經開始擔心分錢不均,那不是腦子有包嘛。
“也是,有競爭才有動力,仁川的商業繁榮就是因為競爭激烈。”鄭永繁從容一笑,沉吟片刻說道:“我向來很愿意支持年輕人創業,既然敬賢開口了,那我就出五十萬美元占股百分之三十,不參與日常經營管理。”
一家剛起步的小報社而已,他給個機會,能做起來再進一步蠶食,不能的話就當是純粹賣許敬賢個人情了。
而且他也調查過許敬賢,知道他老婆林妙熙是大報記者出身,而且本身有經營能力,所以才愿意提供支持。
“多謝鄭會長給我妻子這個機會。”
許敬賢站起來鞠躬道謝。
“我也只能是給個機會而已,報社真想做大就免不了和仁川日報產生競爭和矛盾,這點你得自己想辦法,畢竟同屬商會成員,我不能太過分。”
許敬賢知道鄭永繁這是想讓自己去和仁川日報撕咬,成了他跟著一起占便宜,而自己敗了對他也毫無影響。
“鄭會長對我們夫妻的支持已經很大了,別的自然不敢再苛求,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不讓會長您失望。”
很快許敬賢就告辭離去,走出餐廳后打電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林妙熙。
林妙熙聽完后高興壞了,雖然后深可畏,但依舊是銀牙一咬表示今晚愿意再讓許敬賢采菊東籬下作為獎勵。
許敬賢只能大贊嫂子股道熱腸。
回到地檢后許敬賢吩咐趙大海查一下仁川日報的資料,既然終究是要碰一碰,那不如早做準備,情報先行。
這次有鄭永繁的支持,只要一波干翻仁川日報,南韓晨報就能靠著啃仁川日報的尸體瞬間成長為龐然大物。
等魯武玄當上總統后肯定也需要自己的喉舌發聲,介時南韓晨報借此反攻回首爾并站穩腳跟也不是不可能。
仁合會仁川分會,會長辦公室。
“會長,有個劇組在這邊拍戲遇到點麻煩,想請您出面幫忙解決下。”
劉胖子的秘書畢恭畢敬的說道。
“阿西吧,你腦子被驢踢了,這種小事也要找我?”劉胖子沒好氣的將一個文件夾扔過去砸在秘書的身上。
這種業務都還是他當小混混的時候才干過的,是要讓他去回憶往昔嗎?
秘書連忙解釋道:“您不是讓我物色漂亮女人嗎,這個主演很漂亮。”
“多漂亮?”劉胖子眨巴眨巴眼睛。
秘書拿出一張照片遞上去。
劉胖子接過去一看,瞬間就是眼睛一亮,許檢察官肯定會喜歡這個妞。
照片上的女人正是權子嫻。
“快,安排跟我見面,我最喜歡為人解決麻煩了。”劉胖子笑著說道。
秘書微微一笑:“已經帶來了。”
秘書不是誰都能當的。
必須得像領導肚子里的蛔蟲似的。
“干得不錯。”剛剛還沒有好臉色的劉胖子頓時又夸獎起了他,然后起身帶著秘書往外走去,走進接待室后他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權子嫻。
權子嫻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恬靜而清純,渾圓的桃臀陷入沙發,露在外面的一節小腿被肉色的絲襪包裹。
而與此同時權子嫻和經紀人以及劇組導演也看見了走進來的劉胖子,三人連忙起身鞠躬相迎:“劉會長好。”
“坐。”劉胖子抬了抬手,走到權子嫻對面坐下,翹起二郎腿說道:“權小姐的麻煩我能解決,并且能保證你們劇組在仁川拍戲這段時間不僅能平安無事,還能得到一切配合,只是不知道你們愿意為此付出多少代價。”
剛剛在路上他已經聽秘書說了。
權子嫻他們遇到的麻煩很簡單,就是個黑澀會組織的騷擾導致他們拍不了戲而已,所以想通過仁合會解決。
“劉會長,規矩我都懂,我們愿意出一個億韓元。”導演連忙表態道。
這年頭治安不好,劇組被地痞流氓騷擾是常事,所以在拍攝成本里就專門有一部分錢是準備好拿來消災的。
劉胖子輕笑一聲:“你知道我們仁合會每年的收益是多少嗎?一億韓元還不夠我出海賭一趟,你好意思說我都不好意思要,怎么,想羞辱我?”
他雖然在笑,但是眼神卻很冷。
權子嫻三人頓時嚇得臉色煞白。
“不是不是,劉會長息怒,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導演連連否認,欲哭無淚,他一開始根本就沒準備找劉胖子啊,就是想找個仁合會下面的頭目而已,結果被強行帶到這兒來了。
劉胖子說道:“行了,這樣吧,我們也別談錢,我不要錢,我要她。”
他抬手指著權子嫻。
“不可能!”權子嫻頓時花容失色。
權子嫻的經紀人,同時也是暗戀她的鄭大勛說道:“劉會長,騷擾我們的人就是因為想要子嫻,所以我們才找到您,這個要求我們不能答應。”
“你們可以不答應,不過也別想在仁川拍戲。”劉胖子冷冷的威脅道。
權子嫻徹底麻了,這次不僅沒能解決麻煩,反而惹來一個更大的麻煩。
導演說道:“劉會長,請先容我們回去考慮考慮,然后再給您答復。”
“請便。”劉胖子抬了抬手。
他相信權子嫻會答應的。
三人鞠躬后落荒而逃,走出仁合會總部時權子嫻還有些恍惚,一臉無奈的說道:“導演,我們現在怎么辦?”
長得太漂亮也是個麻煩。
“去找仁川警署的署長,他們警方有責任維護當地的治安,大不了再多加點錢。”導演想了想一咬牙說道。
三人又來到仁川警署,在報上公司的名字后成功見到了署長鐘成學。
說明來意后導演又說道:“如果鐘署長愿意幫忙的話我們愿意出一筆辛苦費作為報酬,大概在兩億韓元。”
“你這是什么話?維護治安本就是我們警方的職責,你給錢簡直是在侮辱我。”鐘成學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三人頓時喜上眉梢,遇到個好官!
導演激動的起身道謝:“這怎么好意思呢…那就太感謝鐘署長了,既然您不要報酬,我愿意把仁川警署加進電影結尾作為特別鳴謝單位之一。”
“不用,我也不在乎這些形式上的東西。”鐘成學擺了擺手笑吟吟的看著權子嫻說道:“我只有個小要求。”
“您說。”導演脫口而出。
鐘成學抬手指著權子嫻:“我有個朋友很喜歡權小姐,不知道權小姐今晚有沒有時間賞臉去陪他喝一杯?”
希望許檢察官會喜歡他這份禮物。
權子嫻三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
鐘成學說是去喝一杯。
但他們都清楚,答應的話,今晚這一去可喝的就不止是酒,還有精釀。
權子嫻再次麻了。
為什么都饞我呢?
仁川這地方簡直是爛透了!
“這…鐘署長,這不太好吧?”導演陪著笑,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們需要去商量商量,看今晚有沒有空。”
“去吧,慢慢商量,我也需要開個會商量商量怎么為你們解決問題。”
鐘成學笑容和煦的揮了揮手。
權子嫻三人失魂落魄的走出警署。
抬頭看去,天上的太陽很大。
但他們卻感覺陽光卻照不到仁川。
這里太黑了!
導演聲音干澀:“子嫻,我們是老相識了,但我已經盡力了,如果一直這么拖下去,可能就得換演員了,而且是算你違約,你要賠付違約金。”
權子嫻無助的看向鄭大勛。
鄭大勛不忍心的扭過了頭,雖然他喜歡權子嫻,但作為圈內人,他更明白女明星四處陪睡這才是圈內常態。
權子嫻能保持清白到今天已經是他將其視為自己未來的女人,處處周旋出來的結果了,這次他是真搞不定。
畢竟誰能想到本地黑澀會大佬和警署署長偏偏都看上了權子嫻的身子。
他也只能安慰是自己的眼光好了。
“我…”權子嫻緊咬著紅唇,小手緊緊攥著裙角,泫然欲泣,她不想答應陪睡,但卻知道自己如果給公司造成損失的話,公司肯定不會再投資她。
“權小姐。”就在此時一個警員追了出來:“署長希望再跟你單獨談談。”
權子嫻看向鄭大勛和導演,她有些不敢去,怕鐘成學對她用強,畢竟在警署里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導演安撫道:“去吧,說不定是事情有轉機了,我們就在外面等你。”
鄭大勛也點了點頭鼓勵她。
權子嫻深吸一口氣跟著警員重新走進了警署,再次來到鐘署長辦公室。
“署長。”她怯生生的一鞠躬。
鐘成學微微一笑說道:“剛剛忘了告訴你,我說那位朋友叫許敬賢。”
權子嫻瞬間抬起頭看著他。
“權小姐身在娛樂圈,這種事遲早免不了的,但如果有許檢察官作為靠山的話,不說會順風順水,至少不會出現被當做貨物供人取樂的情況。”
“而且許檢察官的相貌和權小姐也很般配,還望權小姐能好好考慮。”
鐘成學也是剛剛才突然想到這一點的,以許敬賢的名氣和顏值,直接說出他的身份,權子嫻或許更能接受。
畢竟只有他這種長得不帥的才需要靠權勢壓人,許敬賢完全能靠顏值。
權子嫻臉色陰晴不定,她見過許敬賢一面,如果陪睡對象是他的話她的確不反感,畢竟年輕,而且長得帥。
但只是對其固有印象有些破滅。
鐘成學看出了她的想法,連忙解釋了一句:“權小姐別誤會,許檢察官對這事并不知情,只是我為了討好他罷了,而他卻又必須接受,否則就會讓我這種人寒心,他也很無奈的,就如同你一樣,個人有個人的無奈。”
權子嫻聞言緊繃的身體垮了下去。
是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無奈。
自己選這條路就要有這個準備,現在對象換成許敬賢,已經很幸運了。
“好,我答應。”權子嫻閉上眼睛。
鐘成學露出了笑容:“權小姐是個聰明人,聰明人才能走得更遠,我等著你閃耀全南韓,全亞洲的那天。”
晚上,鄭大勛含淚把自己心心念念的夢中情人權子嫻送到了一家酒店。
如果早知道他幸苦呵護那么久的花朵會被別人采,他就先下手為強了。
權子嫻今晚打扮得很漂亮。
黑發披肩,一襲金色的魚尾裙勾勒得身體曲線畢露,邁步間隨著裙擺的晃動黑絲包裹的腳背時隱時現,一走進酒店她就立刻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她毫不停留的走進電梯,來到提前得知的房間前深吸一口氣敲響了門。
“權小姐,又見面了。”系著浴巾的許敬賢打開了門,看著權子嫻說道。
鐘署長一番好意他自然不會拒絕。
何況對象還是權子嫻。
來南韓這幾個月他已經習慣了享受權力為自己帶來的好處,他對這些前世大火的女明星沒有任何濾鏡可言。
更不會煞筆兮兮的要玩純愛談戀愛什么的,都只是取悅他的玩具罷了。
只要把他伺候好,他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提供關照,畢竟權力越大責任越大,多照顧幾個是應該的。
權子嫻臉上閃過一抹紅暈,有些羞怒的說道:“許檢察官一定很得意。”
她還有些尷尬,畢竟第一次見面是在咖啡廳,再次見面卻換成了酒店。
而且稍后還得坦誠相見。
“該得意的是你,你要火了。”許敬賢把她拉進房間,抱著丟到了床上。
“啊!等等,我先洗個澡…”
“不用,吃羊肉還要有點膻味呢。”
許敬賢不介意原味,原湯化原食。
高端的食材不需要過多的處理。
生吃才能保持原汁原味和營養。
晚上11點多,許敬賢忙里偷嫻的時候,林妙熙正在開車回家的路上。
她剛剛去韓秀雅家把旺財接回來。
“啊!”
突然她花容失色的驚呼一聲,猛打方向盤,因為前面突然竄出一個人。
但還是晚了。
“哐!”
那個人被撞飛出去砸在了地上。
林妙熙一腳踩下油門,伴隨著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汽車急停而下,她臉色煞白的大口喘息,胸口劇烈起伏。
緩過神后強行鎮定下來,第一時間就下車去查看被撞飛那個人的傷勢。
被撞的是個中年人,呈現趴在地上的姿勢,頭部周圍滲出了一灘血液。
林妙熙顫抖著蹲下去試探鼻息。
然后險些驚得當場昏厥過去。
這個人,死了。
日萬四十多天了,啊啊啊,好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