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3號,周四,早上8點多。
“你那么忙,16號還有空嗎?”餐廳里,嫂子紅唇咬著勺子看向許敬賢。
16號就是她爸的生日,可是這幾天許敬賢要忙徐浩宇被謀殺的案子。
許敬賢毫不猶豫的答道:“空!當然有空!我可以選擇不在乎徐浩宇的生死,但不能不在乎咱爸的生日!”
他從昨晚開始就不去其他女人那里過夜了,就因為要積少成多,等大后天晚上讓嫂子度過一個滿足的夜晚。
第一次必須讓她有良好的體驗,這樣才能讓她沉迷其中,不排斥被自己教調成不同的形狀,解鎖更多玩法。
比如什么和之類的姿勢。
林妙熙眼神狐疑的看著許敬賢。
怎么小叔子看著比自己還積極?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鈴聲打斷了林妙熙的思緒。
“喂?”許敬賢拿起接通。
另一頭的人詢問道:“許檢,我是冠岳警署的,徐檢察官衣物的化驗結果出來了,我現在給您送過去嗎?”
“好,你現在送過來吧。”掛斷電話后許敬賢幾口吃完早餐,然后拿起外套就走:“嫂子,我先走了,拜拜。”
“開車慢點。”林妙熙隨口囑咐道。
許敬賢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
今早有點堵車,他住的地方剛好又是市中心,比平時到地檢晚了一些。
9點20,他走進特檢組辦公室。
“檢察官。”一個坐在沙發上的警察立刻站了起來,上前將一份文件遞給許敬賢:“這就是外套的化驗結果。”
許敬賢點了點頭,拿起化驗結果打開,古井無波的臉上頓時皺起眉頭。
在徐浩宇的外套上化驗出了不屬于他的唾液,從時間倒推,唾液存在在空氣中的時間正好是他出事的那晚。
李志象許敬賢前天剛見過,一個很謹慎且穩重的人,他肯定不會往徐浩宇身上吐口水,能干出這種事的人應該年齡不大,而且帶有發泄的意思。
說明了這個人極度怨恨徐浩宇。
許敬賢腦海中劃過一道閃電,做出推測,李爭先那天晚上可能也在場!
這有可能就是他吐的唾沫!
只要拿到他的唾液對比就知道了。
順便也能試探一下他。
“大海,安排幾個人跟我走一趟。”
許敬賢準備親自去一趟李家,因為有的話李爭先在檢察廳不敢說,但在自己家卻肯定肆無忌憚,口不擇言。
“去哪兒?是有什么進展嗎?我也去看看吧。”姜孝成剛好走了進來。
他之所以會變得那么積極,是因為昨天已經向李家投誠了,并保證案子有什么情況都會第一時間通知他們。
這樣一來,許敬賢不僅無法把他拖下水,他反而還得到了李家的友誼。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而等特檢組解散后,他就該讓許敬賢知道什么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了。
有李家在背后幫自己一起發力。
金士勛也攔不住自己收拾許敬賢!
許敬賢玩味的看著姜孝成:“姜次長突然那么積極,這是想通了嗎?”
從姜孝成前后態度的劇烈變化,他大概已經猜到這家伙去干過什么了。
因為這家伙純粹連演都不想演。
“不然還能怎么辦呢?”姜孝成悠悠的說道,他也猜到許敬賢猜到他去干什么了,也確實沒有要隱瞞的意思。
畢竟他身為特檢組的一員,要求參與案件的各個環節完全沒問題,如果許敬賢不讓他參與的話那就更棒了。
他完全可以向上級投訴,并以此為理由退出特檢組,這就不能怪他了。
許敬賢莞爾一笑說道:“我剛好要去李家問點情況,那就一起去吧。”
姜孝成臉色微變,許敬賢第二天就選擇直面李家,難道真有什么發現?
他懷揣疑惑跟著許敬賢出了門。
李家的別墅占地面積很大,帶高爾夫球場那種,自然不在鬧市中,而位于仁王山上,主打的就是一個環境。
從瑞草區到城北區,然后又開了十幾分鐘山道才抵達了李家的別墅。
在傭人的帶領下,許敬賢等人進門后先通過一道人工安檢程序,確定沒夾帶偷拍和錄音設備才被允許入內。
穿過大大的前院才來到別墅客廳。
客廳里只有李爭先一人,因為他被禁足在家,其他人這個點都在上班。
“哎唷,這不是姜檢察官嗎?我可是久仰大名啊!快快請坐。”李爭先迎上來一臉熱情的招呼姜孝成入座。
直接無視了他旁邊的許敬賢。
“李少真是太客氣了,今日能來李家做客,我也是萬分榮幸。”姜孝成也不顧忌許敬賢,直接走過去坐下。
李爭先看都沒看許敬賢,沖著傭人吩咐道:“趕緊給姜檢察官上好茶。”
從頭到尾完全當沒看見許敬賢。
許敬賢并沒有被羞辱的憤怒,反而覺得李爭先很幼稚,不用他邀請,就輕笑一聲自顧自走到了沙發上坐下。
小孩子才等著別人邀請。
大人都知道不給別人添麻煩。
當傭人把茶端上來時,姜孝成剛起身想去接,許敬賢就伸手端到了自己面前,淡然說道:“你再要一杯吧。”
然后低頭抿了一口贊道:“好茶!”
姜孝成:“……”
再好的茶也他媽沒有伱茶。
“哼!沒臉沒皮。”李爭先黑著臉陰陽怪氣了一句,說道:“再上一杯。”
他想氣許敬賢,但萬萬沒想到這家伙那么不要臉,反倒把自己氣著了。
“李爭先,知道為什么找你嗎?”許敬賢放下茶杯,看著他平靜的問道。
“你們有聽見狗叫嗎?”李爭先掏了掏耳朵,神色輕蔑,扭頭看向許敬賢問道:“那許檢察官,你有聽到嗎?”
“現在聽到了。”許敬賢點點頭。
“噗嗤——”
一個年輕的搜查官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然后發現李爭先眼神陰冷的瞪著自己,嚇了一跳:“別誤會,我不是笑你,只是想到了高興的事情。”
另外三個搜查官嘴角抽搐,臉色憋得通紅,他們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一般情況下絕對不會笑場,還忍得住!
“到底什么事,直接說,我可沒你那么多時間浪費。”連續幾次都沒討到好處,李爭先學乖了,直來直往。
許敬賢漫不經心的說道:“國搜科的專家在徐浩宇外套上化驗出了不屬于他的唾液,以與空氣接觸的時間來推測,正好是他出事當晚沾上的。”
“李三公子,你說,這會不會是你一不小心把唾沫忘在他身上了呢?”
李爭先頓時臉色大變,整個人如遭雷擊,經許敬賢這么一說,他才想起自己當時的確是隨口吐了一口唾沫。
姜孝成看見他的表情暗道不妙。
這個蠢貨,人家殺人連個煙頭都不敢留在現場,你他媽還直接吐口水。
你不死的話,那都是侮辱科技啊!
“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是我的?”李爭先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反駁一句。
許敬賢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說道:“我現在不就來找證據了嗎?”
“請李三公子配合一下,吐口唾沫讓我送去化驗,也好還你個清白。”
他將李爭先剛剛的一系列反應都盡收眼底,已經能確定唾沫是他的了。
現在差的就是確切證據。
“你算個什么東西!我不配合你又能怎么樣!”李爭先開始撒潑,一巴掌打飛茶幾上的茶杯,大聲咆哮道。
他心里怕了,不敢讓許敬賢拿走他的唾沫化驗,因為那將是鐵證如山。
許敬賢冷笑一聲:“你要是不配合檢方,那我就只有上強制手段了。”
“你敢!”李爭先大吼。
“慌什么慌!”一道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隨后李文載拿著手機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李志象。
許敬賢扭頭看了姜孝成一眼。
李文載能那么快回來,肯定是姜孝成在路上的時候打電話給他報了信。
姜孝成低頭品茶不語,他不只是報了信那么簡單,剛剛他兜里的手機一直在和李文載的手機保持通話狀態。
讓李文載在趕回來的路上也能得知客廳里發生的一切,做到心中有數。
“爸!”李爭先站了起來,看見老父親的那一刻,他頓時就有了主心骨。
李文載掃了許敬賢一眼:“早就聽聞許檢察官清正廉潔,剛正不阿,我算是親眼見識到了,你放心吧,在化驗結果出來前,爭先就會去自首。”
客廳里的談話他全程都聽著,知道已經沒辦法了,誰讓他這個蠢兒子留下了鐵證呢,如今只能在搶在唾液對比結果出來前去自首了,然后再找個好律師打官司,把刑期壓縮到最短。
“爸!我不要去坐牢!”李爭先一聽這話瞬間就慌了,眼神驚恐的喊道。
“怕什么!”李文載怒其不爭,呵斥一聲后又冷冷的說道:“到時候主犯會是志象,你只是從犯,加上有自首情節,再給你找個好律師,你刑期不會超過5年!憑我們家的人脈,再運作一下最多一年你就能保外就醫。”
“在監獄你照樣吃好喝好住好還不用干活,就當是進去修身養性了。”
他這話是說給李爭先聽的,也是說給許敬賢聽的,就算你抓了我兒子又怎么樣?也只能關他一年時間而已。
一年以后他照樣風生水起。
可一年后你還在這個位置嗎?
李爭先一聽,頓時放心了不少,但還是有些不甘,扭頭目光怨毒的看向許敬賢,都是這個該死的家伙害的!
他心里充滿了怨恨和怒火要發泄。
“不錯,徐浩宇是我殺的,是我親手把他打暈的?你能把我怎么樣?最多一年我就能出來了!有意義嗎?”
“你喜歡執行正義是嗎?喜歡捍衛法律是嗎?好啊,那我就告訴你,那起強尖殺人案我是主犯!那個不識抬舉的小賤人居然敢拒絕我的追求!”
“我找了四個人,當著她男朋友的面把她輪尖后又玩死了,你想不到她當時叫得有多慘,更想象不到她男朋友當時哭得有多慘,可又能怎樣?”
李爭先面目猙獰,五官扭曲,透著一股癲狂的興奮,不斷挑釁許敬賢。
“現在那四個人甘愿給我頂罪!她男朋友也被我收買了不指證我,你不是喜歡叫囂正義嗎?你抓我啊!來抓啊!哈哈哈!你拿什么抓我?啊?”
李爭先歇斯底里的哈哈大笑起來。
姜孝成都覺得這家伙有點該死。
李文載沒有阻止,因為他知道李爭先此時正需要發泄,不能憋在心里。
“說夠了?”許敬賢淡淡的問道。
只看李家人的嘴臉,就能管中窺豹看出南韓財閥究竟有多么囂張和肆無忌憚,因為李家連財閥都還算不上。
他感覺自己任重而道遠啊,遲早要讓這些狗東西知道什么叫權力為王!
李爭先的笑聲戛然而止,他想看見許敬賢那種恨他但卻又拿他無可奈何的無能狂怒,但許敬賢沒讓他得逞。
不過很快他又輕笑一聲,抿了抿嘴唇語氣玩味的說道:“聽說許檢察官的妻子長得很漂亮,等我出來一定要認識認識,這一年你記得囑咐她保養好身材啊,我喜歡身材辣的女人。”
許敬賢臉色瞬間陰沉下去,抬起頭冷冷的盯著他,宛如在看一個死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許敬賢的反應就是李爭先想要的。
知道戳中他的痛點了,李爭先心里興奮不已,乘勝追擊:“你憤怒又能怎樣呢?難道還能殺了我嗎?一定要等我出來,我會去拜訪你夫人的,積攢一年的存貨都會慷慨的賞給她!”
許敬賢握著茶杯的手逐漸松開,他還不至于跟一個死人計較,李爭先如果真能從墳里爬出來去糾纏他老婆。
那他也認了。
許敬賢放下茶杯,拿出手帕擦嘴。
然后起身語氣平靜的吩咐道:
“帶李爭先回檢察廳配合調查。”
搜查官早就對這個囂張的家伙忍無可忍了,立即一擁而上將其控制住。
“干什么!不是只取唾沫嗎?”李爭先強烈掙扎起來,激動的大吼大叫。
許敬賢冷冷的看著他:“你在教我做事?檢方辦案不用你指手畫腳!”
“跟著去。”李文載發話了,看向許敬賢說道:“我等著他一起吃晚飯。”
言下之意就是在今晚前必須放人。
“你們明晚的晚飯會更豐盛。”許敬賢丟下一句話,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搜查官押著李爭先緊隨其后。
姜孝成起身對李文載點了點頭示意有自己看著不會出事,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