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楓與嚴新月這對師生關系,有點畸形,有點暖昧,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成分。
好起來的時候,嚴新月對古楓疼愛有加,呵護備至,讓人懷疑他們是一對母子…有點夸張,應該說是一對姐弟才對,嚴新月只比古楓大七八歲罷了,哪有女人七八歲就生孩子的道理。
可是不好的時候的,又讓人懷疑他們之間是不是有著什么深仇大恨,因為有人曾悄悄的瞧見過嚴新月在辦公室里用戒尺打古楓,那股狠勁兒,可真是要把人往死里打一般。
反正,他們的關系很不一般,很耐人尋味。
像是今天吧,古楓原本是借尿遁也逃不了一頓摧殘的,可是病號來了,來得那么的合適那么湊巧,他就光明正大的逃了,而嚴新月除了干瞪眼之外,什么折也沒有!
責任,重于泰山。嚴新月沒可能因為一己私欲,而攔著古楓不讓他去給病人看病的。
古楓隨著候陂谷來到急診處理室,剛要進去的時候,卻發現門前站著一個熟人,王凌的未婚夫韓宇勛。
看到他,古楓不由吃了一驚,以為是王凌出了什么意外,所以也顧不上搭理他,立即就沖進了急診處置室。可是進去之后,他才發現,里面的病號不是王凌,而是一個年輕的男人。約二十歲左右,端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語悄無聲音,不過不是他不會說話,也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他說不了,因為他的嘴里塞著一個東西。
古楓起初還以為他的嘴里含著個鴨蛋或鵝蛋什么的,仔細瞧真切些,不由倒抽一口涼氣,這廝的嘴里竟然含著個燈炮,家用的的那種普通型號。
燈炮把這人的嘴巴塞得滿滿的,兩頰都鼓起了半圓形,口水滴滴嗒嗒的從嘴邊流出來,眼中流露著焦急。
古楓就納了悶了,問:“什么毛病啊,干嘛把燈炮塞進嘴里?”
病號眼睛睜了睜,怒瞪著古楓,顯然是惱他這種幸災樂禍的調侃。
古楓皺眉起了眉,沖他道:“再瞪我,我就不給你想辦法取出來了啊!”
病號更怒,可隨后卻是一副頹喪的表情,把眼光轉向別處。
他除了憤怒之外,更多的是費解。他就不明白了,為什么燈炮塞進去的時候,那么容易,取出來的時候卻這么困難。
然而他哪里知道,人在使勁張嘴的時候,舌頭會向上頂,口腔會向里面收縮,整個口腔就程“《”型,燈炮自然就滑進去。而放進去后燈泡會撐大口腔,壓迫舌頭,使得張嘴得動作無法做到最大,變成了“O”型,所以,燈泡完整得放進口中去雖然沒問題,但是要完整的取出來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是李大嘴!
這個時候,那個韓宇勛也跟了進來。
古楓就問,“韓先生,這是你什么人啊?”
“小舅子!”韓宇勛的表情顯然有些尷尬。
小舅子?古楓想了好一陣,終于恍然的道:“他是王凌的弟弟?”
“是的!他叫旻誥!”韓宇勛道。
“哦!”古楓點點頭,卻是一副更納悶的表情,“王凌挺懂事的啊,怎么有這么一個亂來的弟弟呢?”
王旻誥氣得霍地站了起來,耐何嘴又不能言,只能沖古楓瞪眼。
古楓卻不理他,也不著急著取燈炮,只是好整似暇的問韓宇勛,“他干嘛這么想不開,把燈炮塞進嘴里啊!”
“旻誥不是想不開,是談生意的時候跟客戶打賭,加上又喝了酒,所以…”韓宇勛表情很不自在的訕訕解釋,這件事情他說起來也感覺丟臉啊,尤其還是在這個情敵面前。
“哦!”古楓點頭。
“古醫生,你想想辦法,幫他把燈炮給弄出來啊,我們什么辦法都試過了,卻始終都沒辦法把燈炮給完整出來,蠻硬的來,又怕把他弄傷了!”韓宇勛說著,又補充道:“過幾天他就要回國去作演講,嘴巴可千萬不能受傷啊。”
“行,你在外面等吧!”古楓揮手道。
“哦!”韓宇勛雖然不情愿,但還是走了出去。
在他出去的時候,嚴新月也剛好走了進來。
看到病號的情況,她也吃了一驚,待認出了是王旻誥的時候,又差點沒樂出來,因為他這副樣子實在是太滑稽了,哪還有那天辦手續時牙尖嘴利的模樣。
王旻誥看到了嚴新月,尤其是看到她那想笑不敢笑的樣子,臉上瞪時紅了起來,頭也低了下去,全然不見剛才張牙舞爪的囂張模樣。
“嚴老師,你見過這樣的情況嗎?”束手無策的候陂谷問道。
“以前在市人民醫院的時候我曾見過這么一個急診病號的。”嚴新月回憶著道。
“最后是怎么處理的呢?”候陂谷追問道。
“當時不是我接診的病號,我只是在急診大廳恰好看到罷了!因為有急事,也沒怎么去關注處理辦法。”嚴新月想了想,掏出手機道:“我問問市人民醫的急診科主任看看!”
嚴新月走到一旁打起了電話,沒過一會回來后,卻頹然的道:“他們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最后只能是敲碎燈炮,把碎片一塊一塊的取出來。”
“可是這樣敲,不是會損傷口腔內的肌肉組織嗎?”候陂谷道。
“當然不是直接敲,是從兩側塞進綿布,然后盡可能的包裹住燈炮,再用小錘子敲碎!”嚴新月比劃了個手勢,然后又道:“不過,那邊的主任務,最后取出燈炮的時候,病號的舌頭及口腔內壁都受了傷,流了不少的血。”
“啊?”候陂谷驚呼一聲。
王旻鎬也睜大了眼睛。
“沒有別的辦法,他們說這已經是最好的處理辦法了!”嚴新月道。
一直沒說話的古楓卻是冷笑一聲,“這算什么最好的辦法!沒能耐就沒能耐,還要找借口。”
嚴新月剛才就窩了一肚子火,現在又聽到古楓不陰陽怪氣的話,更是怒從中來,喝道:“你有能耐,你有能耐倒是把燈炮完完整整弄出來,又不讓他受一點傷的給我看看。”
誰都以為,古楓會垂下頭,低下臉,然后窩窩囊囊的退到一邊,誰知道他卻是一步迎了上去,中氣十足的喝道:“老師,我要是真能辦到呢!”
“哼,你要是真能辦到,你想怎樣就怎樣!我隨你的便!可你要是取不出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嚴新月也動了三味真火了!
王旻誥瞧得如此情景,心里暗暗叫苦,自己不就是因為這樣的打賭,而意氣用事的把燈炮塞進嘴里的嗎?
候陂谷卻在旁邊瞧得直呼過癮,這一對師生可真的太好玩了!
嚴老師竟然說你想怎樣就怎樣,要古醫生一個不小心,真的做好了呢,他要求和嚴老師你上床切磋一下武藝,你也隨便他嗎?
“行,老師,你記住自己說的話!”古楓故作憤憤不忿的模樣,心里卻已經東開了花,因為他仿佛已經看見自己拿著戒尺,抽得嚴新月滿地找牙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