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這么多的血!!”一名護士忍不住驚呼起來。
“是不是顱內出血?”一名住院醫生也聲音發顫的問。
“要立即開顱手術嗎?”麻醉師緊跟著問。
“…”
一時間,手術室里各種聲音,各種慌亂。
古楓皺起了眉頭,仔細的看了又看孩子的出血情況,最后竟然大違常規的彎下腰,湊到了孩子的鼻前,拿下了口罩,嗅了嗅,隨后就拿起一個攝子,卷起一團長長的綿花,把一半塞進了孩子流血的鼻孔,然后就說,“好了!沒事了!”
好了?
沒事了?
大家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孩還在那流血不止呢,你竟然說已經沒事了?
一名專家忍不住了,冷聲質問:“這個同學,你怎么敢斷定患者已經沒事了,你又怎么敢斷定他沒有顱內出血的情況,你難道沒看見嗎?孩子的鼻孔還流著血呢!”
古楓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首先一點,鑿子進入鼻孔,尖端銳利,損傷肯定是有的,出血也避免不了的,而鑿子堵在鼻孔上,形成一個塞子的作用,能滲出的血很有限,還有大部份的血藏在里面。拔了鑿子后,血液噴涌而出,這是不難理解的。”
“可是,你如何判定這一定是陳舊積血,而不是新鮮出血呢?”一個經驗淺薄的住院醫生問道。
“積血和新鮮出血,往往在顏色與黏稠度上有區別。不過,我個人的習慣是,用味道來區分!”古楓淡淡的表情。
此言一出,大家均是驚愕萬分,用味道來區分是積血還是新鮮出血,你以為你是警犬嗎?
聽了這么荒謬的理論,一班專家都是嗤之以鼻,但一個有點二愣個性的住院醫生卻學著古楓的樣子,也湊上前去,像狗一樣嗅了起來,好一陣之后,才搖頭道:“可是這看起來聞起來好像都沒有區別啊!”
“區別是有的,盡管很細微,但只要認真,還是能看得出來嗅得出來的,血液離開血管后,十多分鐘其性狀就會發生改變,但這種改變在環境的掩蓋下,一般人是分辯不出來的!”
古楓這句話說得相當平淡,但在場很多人都感覺自己被鄙視了,因為他們真沒看出來,這鼻腔內的積血與新鮮出血有什么不同。
古楓沒管別人怎么想,仍是繼續道:“剛了那一點,另外還有一點,至關重要的一點,生命體征平穩!”
眾人被這一提醒,紛紛朝心電監護儀上看去,是啊,上面顯示的各頂指標正常,和剛才術前并沒有太大的差別。
試問,如果出現了顱內出血,生命體征還會這么平穩嗎?
肯定會出現血壓下降,心跳加速的情況。
那班老資格顯然早就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全是一派的淡定,慌亂的只是那班年輕的而已,不過當古楓提出這兩點證據的時候,那班老家伙仍不免微微感覺驚訝,這個年輕的實習生很有大將之風啊,臨危受命,卻心定手穩,危而不慌,忙而不亂,尤其是這份在手術臺上還能保持著的冷靜頭腦與觀察能力,那是一個卓越外科醫生應該配備,卻不是醫院里年輕一代所能擁有的。
這個實習生,要比很多住院醫生,住院總醫生,甚至是主治醫生都強得多啊!
靜待一陣,孩子的生命體征沒變化,孩子鼻孔內的出血量也在那瞬間的噴涌一下過后就變得極少量,大家不由的都松了一口氣,古楓是對的,手術成功了!
這個結果,有人高興,有人難堪。
高興的,自然是孩子的父母。難堪的便是那班在術前一點也不看好這個實習生的專家。
掌聲,卻嘩啦啦的響了起來,來自觀摩室那邊,周院長帶的頭,古楓成功完成這次手術,除了孩子的父母外,最高興的就屬他了。因為他用粗暴又野蠻的決定,硬生生把沒有手術資格的古楓推上手術臺,自然是希望古楓能僥幸成功,但他的目的卻并不僅僅于此,他希望借著這次機會,磨練古楓的心志,更希望借著他這次成功的手術,而作為古楓成為省附屬醫正式一員的文章,同時,他更希望借著古楓的成功,狠狠的給那些倚老賣老,自以為是的一班專家狠狠一記耳光。
現在,古楓真的成功了,周院長的各種目的自然也達到了,那么他又怎么能不高興呢?
觀摩室傳來的掌聲,讓一班老資格感覺不自在,不過并不是太過難堪,因為這個手術,除了考驗心志與能力外,更多的還是靠運氣。而他們認為,古楓僅僅只是運氣好一些罷了!所以當他們看到手術室里再沒他們什么事的時候,這就紛紛脫掉手套手術服離開。
不過,手術雖然完成了,古楓卻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因為鑿子拔出后,雖然沒有造成顱內大出血。但鑿子插進去的時候,肯定已經損傷了血管或某些神經,會給孩子留下怎樣的后遺癥,現在還不得而知。另外,那就是鑿子進入了顱內,造成損傷,尤其是它還是一把生銹的鑿子,這是極為容易在術后造成并發顱內感染的。
人最要命的就是頭顱,顱內一旦發生感染,其惡劣程度怎樣,這是不難猜測的。
所以,古楓下了醫囑,轉重癥病房,一級監護,抗感染治療…
古楓只是一個實習生,沒有權利下醫囑,但此時此刻,他還在手術臺上,他還是主刀,主刀醫生在術后下醫囑,護士沒有不執行的道理,所以依令執行了。
古楓是最后離開手術室的,當他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發現孩子的家屬正對那班專家千恩萬謝,而那班專家竟然也坦然受之。
古楓沒感覺什么,只是心內一聲冷笑,低調的側身離開。小母牛從來不需要別人認識,因為他清楚自己是個牛B!
當洪豎再次見到金元成的時候,金元成被綁架已經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了!
洪豎真的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臉色蒼白,面容憔悴,精神不振,甚至有點奄奄一息模樣的萎靡男就是從前專吃軟飯的英俊小生。
“天啊,元成,你變成這樣了?”洪豎道。
金元成看到洪豎,可真的猶如盼來了星星盼來了黨一樣,神情激動的迎上去,“洪大,洪大,救我,救我啊!”
“嘩啦”一聲響,金元成只感覺自己的脖子一緊,一陣窒息的疼痛與難受就從緊鎖著他脖子的那個項圈上傳來,然后整個人都被拽得倒退了回去。
崔基季拽著鏈子把金元成扯到自己身前,然后貼著他柔聲道:“成,一夜夫妻百夜恩,咱們這些日子來日夜廝守,恩愛無數,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你又怎么可以這么狠心呢?”
狠心?金元成聽到這個詞的時候,心底感覺無比的憤怒,這個變態的人渣,沒日沒夜的折磨了他足足七天七夜,回想起這些非人的日夜,他仍感覺自己身在地獄之中。
“崔基季,你趕緊把人給我放了!”洪豎指著崔基季憤怒無比的道。
崔基季卻陰陽怪氣的笑了起來,“洪爺,按說莞城是您的天下,你開了口,我沒理由不給你這個面子,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他…”
“別跟我玩惡心,我不吃你這套!!”洪豎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的道。
崔基季臉色一窘,訕訕的道:“洪爺,你也應該知道,我只敢糟折他,卻無權放了他。”
“嗯?”洪豎眉目一沉,“崔基季,你想清楚,你們是不是真的要和我復龍會斗?”
“不…”崔基季略微有些慌恐,趕緊搖頭道:“洪爺,我們沒有這個意思,金元成和我們老大的恩怨,并不是我們可以作主的了斷的。所以放了他的話,我是萬萬不敢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叫能做主的人來和我說!”洪豎冷漠無比的道。
崔基季沉吟下來,好一陣才點點頭,把手中的鐵鏈扔給了一名手下,對洪豎道:“洪爺,請跟我這邊來!”
金元成想叫不敢叫,想哭不敢哭,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洪豎。
洪豎看了他一眼,“元成,別著急。會沒事的!”
金元成拼命的點頭,淚眼汪汪…
半個小時后,洪豎回來了,臉色十分的陰沉。
這個表情,讓金元成心里恐慌到了極點!
洪豎,已經是這個世上最后能救他的人,如果洪豎也沒有辦法,那他除了被折騰至死外,不會有別的結果。
現在,金元成真的很后悔自己鬼迷了心竅,竟然想著瞞天過海拿了錢遠走高飛,結果脫離了洪豎的保護而落到崔基季的手里。
“洪爺,洪爺,你救救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救救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金元成被嚇得痛哭流涕,哀求不停,最后甚至是跪了下來!
洪豎看了他好一陣,然后轉身,緩緩的往外走去。
金元成絕望了,撕心裂肺哭嚎號啕起來…
洪豎走到了門口,轉過頭來,瞪著崔基季與鄭浩鎬道:“我不是已經答應了你們的條件嗎?怎么還不放開他。”
崔基季這才很不情愿的掏出身上的鑰匙,解開了金元成身上的狗項圈,“親愛的,記得有空的時候要想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