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宗望跌坐在地上之后,胸口一甜,壓抑在胸口許久的老血,當場一口就噴了出來。
白昂洪一看,一向冷靜的他,當場就凌亂了,自己跟著望哥那么久,還從沒看到他這種模樣呢,這該不會就掛了吧?
他急忙張口大喊:“來人啊…”
“不用…別叫。”坐在地板上的白宗望一聽,只得強自忍住胸口的痛楚,搖了搖頭,又擺了擺手,“扶我起來。”
白昂洪聞言,趕緊走了過去,把白宗望攙扶了起來,而后急忙拿了軟紙巾遞給他,猶豫著說道:“望哥,您都成這樣了,我還是讓阿貴他把醫生請過來吧?”
“不礙事,以前練功的時候,比這個嚴重多了,也就是岔了氣罷了,沒那么金貴。”白宗望接過紙巾擦去唇邊的血跡,果然也就是噴了一口罷了。
白昂洪眉頭微微一皺,低聲道:“還是看看吧。”
“行了,我會注意的。”白宗望看了看白昂洪,淡淡地說道,“眼下門里謠言四起,今天這事不能傳到他們耳朵里去,不然白虎門又要亂上一陣子了。”
“知道了,望哥。”
白宗望點了點頭,閉目沉息了一會兒后,復又張開雙眼,似乎已經恢復了平靜:“常林和衛紅怎么樣了?”
白昂洪沉吟了一下后,有些尷尬地答道:“他們被放到山林里之后,不敢報警,最后還是由常林出面,搶劫了當地一個村民的衣服,然后跟著到人家家里又搶了一個婦女的衣服和她的電話打了回來…我已經讓人去接應他們了。”
“搶人家衣服?還是搶村里婦女的?”白宗望身子晃了一晃,差點再次吐血,“這要傳出去我白虎門的人以后還有什么臉面存活?”
“這個常林怎么辦事的?這事原本還要他牽頭呢。”白宗望臉色明顯變得難看了起來,“若是對付張揚落得這般狼狽也就罷了,居然莫名其妙被人丟到大山里,我看他以后沒有資格擔任宿衛執事了。”
白昂洪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自己的那名得意門徒遭殃了,所謂宿衛執事其實就是白虎門培養未來核心成員的一個預備職位,說白了點,就是他現在擔任的昂宿護法一職的未來接班人。
目前白字輩的人除了丁氏三兄弟之外,一共有七宿護法他就是其中之一,而常林是他特意培養的日后繼承自己位置的嫡系人物現在鬧出這么一出來,估計執事的位置懸乎了。
當然白昂洪知道他的徒弟實在是冤啊。
原本常衛紅和常林兩個人都是負責最后統籌的,不過說白了點,最后還是得聽常衛紅的,畢竟門里那些個有些能耐的人都知道,長得性感妖嬈的常衛紅名義上是白宗望的關門弟子是嫡系中的嫡系。
不過關門弟子嘛,關起門來是弟子,還是小三誰也說不清楚了。
反正光是他白昂洪親眼就看過好幾次,常衛紅夜晚得到白宗望親傳武功之后,每次出來,那張粉白的小臉蛋都是紅撲撲的,大腿叉得開開的那模樣,如果說沒干點什么鬼都不信白虎門可沒有什么劈腿功。
甚至有一次,他不小心闖到白宗望的書房外,大老遠就聽到里面傳出來那種極其淫穢的聲音。
“噢…望哥哥,弄死我吧!”
“噢…用力!”
當時他就喪尸了,不過當然,他絕對是不可能說出去的,望哥德高望重,就算是那樣,指不定人家真是在指點武功也說不定。
所以,白宗望這會兒把所有責任都攤在常林身上,再正常不過了。
更重要的是,這個不爭氣的東西,竟然被人扒光了衣服,而且是和常衛紅這個騷包一起被扒光的,他們倆在山野外會不會趁機干點什么事,絕對值得商榷啊。
往好了說,兩個人可以相互取暖,往差了說,妥妥地給望哥帶綠帽了,畢竟常衛紅現在也不過三十五六歲,正當如狼似虎的年紀,又沒有結婚,常林嘛比她稍微小了一兩歲,外貌不差,體格又見狀,豈是白宗望能夠相比的。
“是啊,常林這個家伙,實在是太不爭氣了,我看,是必須按您的要求來做,等他回來,就立刻撤了他宿衛執事一職。”權衡之下,白昂洪知道自己只能是丟卒保車了。
聞言,白宗望點了點頭之后,又接著說道:“當然,這事也太奇怪了,常林一身武藝,在我白虎門常字輩弟子當中足以排入前十之列,衛紅一副雙節棍時刻不離身,對方區區一個黑車司機,如何能讓他們如此狼狽?這女媧集團的能人有那么多嗎?”
白昂洪心里一陣無語,先把常林定性了之后,才開始去要真相,這擺明了是懷疑常林和常衛紅兩人不干凈吧。
聯想到當初是自己派他們兩個一起出去的,他頓時打了個冷戰。
原本的好意是讓常林去輔助常衛紅,現在好了,事情搞砸了,看來這次對常林的懲罰還不能掉以輕心呢。
“望哥,常林在電話里已經大概跟我說了一下,這次對他們下黑手的人,不像是女媧集團的人,他說,領頭的那開車的黑車司機大約四十出頭,路數有點像鐵背拳,這門極其偏門的武功好像是一代武學宗師陳武周流傳下來的,學會的沒有幾個,但是蔡家有個叫譚應元的對這個偏門卻是掌握的如火純情…”
“你是說,蔡家的人?”
“有可能,上一次,他們弄了輛悍馬給張揚,這一次派出譚應元也不足為奇,畢竟蔡冰現在已經開始和女媧集團在合作了。”
頓了頓,白昂洪又接著說道:“而且,這一次女媧集團的落成典禮,蔡冰也有正式亮相表示祝賀,晚上還親自去參加慶典晚會,這已經是不言而喻。”
“砰!”白宗望一張拍在桌案上,“喬家的人也就罷了,蔡家也要摻合一腳,真是太過分了。”
白昂洪急忙勸解道:“望哥莫氣,不過現在也沒有證據,況且,如果真是蔡家,他們顯然還是有些保留的,至少沒有傷了常林他們的性命。”
頓了頓,又很委婉地補充解釋道:“現下,我們不宜樹敵太多。”
一句話提醒了白宗望,但他還是忿忿不平地說道:“難道我們就這么白白地讓他們羞辱?”
他心里更在意的是,常衛紅被人剝光衣服這件事,那具性感妖嬈的胴體他就不信那個什么譚應元的就不心動,說不定他已經搞了一把,只不過常林和她自己不敢說出來罷了。
“望哥,來日方長…”
白宗望聞言,不由嘆了口氣:“我也知道,眼下正是艱難的時刻,門里接二連三地遭受打擊,老大他們那支又蠢蠢欲動,現在侃兒又半死不活的,老頭子總要考慮未來誰能繼承香火的問題,不過沒關系,只要這段時間挺過去…”
他伸手拍了拍白昂洪的肩膀,淡淡地說道,“未來白虎門還是我說了算。”
“對了,那個常茜茜呢?這個女人怎么樣了,我怎么沒有聽你報告。”白宗望奇怪地問道。
白昂洪聽了之后,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說到常茜茜…望哥,其實,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
“我們兄弟倆,還有什么話不能說的。”白宗望一副沒好氣的樣子說道。
“那好,我就直說了,我懷疑常茜茜是個奸細,她把我們這次行動的細節透露給了女媧集團。”白昂洪緩緩地說道。
“什么?”白宗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頭道,“你說這話可要有證據。
這事太敏感了,常茜茜倒沒什么,但是她的師父白凌雉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貨色,她可是老爺子的愛徒,七宿之一,目前正在負責白虎門拓展港島乃至東南亞的勢力,而且近年來,她的立場還是偏向白宗望的。
現在卻突然說她的愛徒是個奸細,這事搞不好,得罪了白凌雉不說,還會把她往白宗云那邊推。
而且,這話如果是從其他人嘴里說出來也就罷了,但是從白昂洪嘴里說出來,卻讓白宗望心里暗生警惕。
白字輩里核心七宿之中,白昂洪是他的親信,白畢初也是他的親信,目前負責西南方擴展門內事務,白凌雉也算是他的半個人,七宿有三人是站在他這邊的,其他人堊大多都是中立的,所以他才能掌舵白虎門。
現在如果把白凌雉得罪了,平衡就會瞬間失去,最重要的是,他知道白凌雉和白昂洪兩個人不怎么對味。
所以他才必須慎重。
“望哥,這次的行動計劃,只有你我和凌雉妹子三個人知道,之后確定下來了后,又告知了相關當事人,所以,知道這個計劃的人,一共是十一個人。”
“但是您不知道有沒有發現,女媧集團對我們的行動計劃好像了如指掌,有什么人參加、何時出發,從何地去,知道得一清二楚,這么湊巧的事情,如果不是有人事先向他們透露了我們的計劃,他們是如何得知的?”
“說下去。”白宗望心里一凜,剛才急火攻心,沒怎么細想,現在聽他這么一說,還真的是這么一回事。
“最重要的是,這么多人出事了,唯獨常茜茜,我聯絡到她的時候,她竟然已經先跑了。”他嘆了口氣,又拿出了一部手機,“這是這次行動,我們用來聯絡的臨時手機,常達在事發之后,緊急地發了一條短信到這邊。”
“她跑了?”白宗望眼眸頓時一冷,接過了他手里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