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水街道派出所,張揚此刻面對著四周黑黝黝的墻面,心里的憤怒難以言表,他沒想到因為這么件事情,現在居然被像犯人一眼囚禁在這審訊室里。
此刻他身上,除了一身衣服之外,已經沒有任何東西,錢包和破爛手機已經被沒收,那個叫劉棟的年輕警察在拿走他手機的時候甚至還給了他一個輕蔑的眼神。
但這一切張揚都覺得無關緊要,因為他知道自己現在還好好的,但喬希兒現在到底怎么樣他就不清楚了,而這正好是他最為擔心的,進來之前他就覺得那個劉棟對喬希兒似乎有所覬覦,如果他趁機欺負喬希兒并不是沒有可能。
早知道,就不該聽那個老警察的話,乖乖地跟著他們進了這派出所。
正懊惱著,緊閉的鐵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劉棟帶著兩名近乎全副武裝的協警走了進來。
看到張揚端坐在桌子前,劉棟冷笑了一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走到張揚身旁說道:“怎么樣?有沒有什么話想要對我們說?”
“什么意思?”張揚裝得一臉糊涂地問道。
“什么意思?”劉棟從腰間取出一副手銬,伸手指著張揚的額頭又指著手上的手銬,問道,“知道這是什么嗎?”
“你想怎么樣?”張揚不知道這個家伙為何這樣一直針對自己,但如果說是沒有原因是不可能的。
“想怎么樣,你還不清楚嗎?”劉棟晃了晃手里的手銬,說道,“按規定,刑事犯罪嫌疑人是必須帶手銬的。”
“刑事犯罪?這招未免太嫩了吧?”張揚看了看劉棟身后那兩個手拿著電棍的協警,嘆了口氣,盯著劉棟問道:“為什么要這么做?”
“什么這么做,我這是依法辦事。”
“哼,依法辦事?恐怕是受人之托吧?”
劉棟看著張揚突然略顯凌厲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閃躲了一下,訕訕地答道:“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他朝身后的兩名協警努了努嘴,道:“給他上銬!”
張揚再度看了他一眼,最終放棄了想要把他們三個人制服的想法,很顯然,如果不出他意料的話,劉棟甚至已經在門外布置了另外一些人,只要他膽敢有所異動,他們勢必名正言順的對付自己。
兩名協警把張揚鎖在審訊室的角落里,看到張揚已經失去反抗能力后,劉棟樂了,揮手讓兩名協警出去。
接著慢慢走到張揚身旁,和張揚保持一個安全距離后,輕聲笑道:“張揚,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做嗎?”
沒等劉棟說出來,張揚便瞟了他一眼,打斷他的話說:“白亮峰?”
“呃…”劉棟愣了愣,遂點頭答道:“不錯,既然你自己都知道了,也省得我多浪費一番口水,而且你不怕得罪人的話,想必再受些皮肉之苦也沒什么吧?”
張揚皺了皺眉頭,看到劉棟臉上不懷好意的表情,心里開始后悔剛才那么順從的帶上了手銬:“不管你們想做什么,不過我送你一句話,你們送給我的,勢必雙倍奉還。”
“哈哈,很有個性,都到這種田地了還放刁,既然這樣,那我不妨告訴你好了。”劉棟回頭看了看審訊室里的監控錄像頭,又返回來看著張揚說道,“知道什么叫夢魘嗎?”
不等張揚回答,他便自顧笑著道:“就是一種類似鴉片的致幻劑,注射進去之后,讓你整個人都飄飄然起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何對付你呢?我想想哈。”
他看了看張揚,發現后者臉上似乎并沒有出現害怕的表情,心里失落之余,忍不住把計劃全盤托出:“首先呢,會有足夠劑量的夢魘注射進入你的體中,以后你就會發現你會深深愛上這東西,其次,這東西會給人帶來至少半小時的迷失自我,半小時過后你就會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張搶劫、販毒、聚眾鬧事,參加黑社會的口供中畫上押。”
“再之后呢,不用我多說,一名名牌大學畢業生淪落為販毒、搶劫…”
張揚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眼角微微露出的那絲兇狠的目光,心里頓時一股無名的怒火在胸口慢慢地積蓄。
劉棟看了看,身子下意識地往后一縮。
派出所二樓辦公室,此刻依舊燈火通明,三級警督韓念卿正靠在窗臺撰寫著今天的報告,十六年前他由一名退伍老兵轉業,由此慢慢熬到了今天,雖然職務上沒有多大變化,但工作經驗上絕對是全所最為豐富的。
盡管超出下班時間很長,但他仍然沒有半分要離開崗位下班的意思,此刻正用單個的手指頭一個字一個字敲打在他有些陌生的鍵盤上,往電腦里輸資料。
“老韓啊,還沒下班?”
韓念卿正聚精會神的時候,耳旁突然聽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他回頭一看,原來是派出所副所長張雷添,后者笑容可掬的模樣摸著包中華煙,抽出一根,遞了給他。
韓念卿想了想,客氣地擋了回去,淡淡地笑道:“是張副所長啊,你怎么也沒下班呢?”
“嘿,今天所里任務多啊,沒辦法。”張雷添假裝不經意般掃了韓念卿的電腦屏幕一眼,眉頭微微一皺,說道,“老韓,你好像在做筆錄?”
韓念卿順著張雷添的眼神瞄了電腦屏幕一言,笑著搖了搖頭:“那倒不是,我只不過是怕自己以后老了記不起事了,所以就把我每天經歷過的任何一件事情忠實地記錄下來,等退休之后可以成為一種回憶。”
“咳…咳,這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張雷添看了看韓念卿一眼,干笑著說道,“怎么今天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記錄到上面去呢?”
張雷添發現韓念卿竟然把今天出警后的事情一無巨細地記錄在上面,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現在他和劉棟正準備對張揚使陰的,可要是讓這老家伙把事情經過記錄下來,傳了出去,這還了得。
韓念卿回頭古怪地看了張雷添一眼,淡淡地說道:“怎么能是小事呢,小劉違反槍支使用規定,導致配槍被奪,這是大事,那個張揚身手罕見的厲害,我覺得他身份古怪,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根據我對周圍群眾的了解,那個張揚似乎是見義勇為,幫助一個被打的老者,問題是那個老者現在在哪里?這整件事看起來挺復雜的。”
看到張雷添臉上表情如同面條一般,韓念卿聳了聳肩,又問道:“對了,那小劉不是在錄口供嗎,不知道錄得怎么樣了?”
“咳…咳,老韓。”張雷添有些訕訕地把煙插了回去,看了韓念卿一眼,淡淡地說道,“這事情似乎不是你該管的吧?”
“張副所長這是什么話,今天我也出了警,當然有資格過問。”
“呵呵,這樣,我讓小劉事后把口供送一份過來給你行嗎?”張雷添點了根煙,然后把煙盒放入口袋,揮了揮手說道,“就這樣了,沒事的話,你不妨去支援一下高所長。”
說完,張雷添便拖著步子朝門口走去,他之所以愿意來和韓念卿聊幾句,一則韓念卿在所里也算元老,警銜甚至比他還高,二則想要看看這老頑固這么晚了在干什么,沒想到居然是把今天的事情給記錄下來了。
看來,明天是得讓人在他電腦上做做手腳了,免得捅出漏子來。
“等一下。”
就在他抬腳要跨出門檻的時候,韓念卿突然淡淡地冒出了一句:“張副所長,剛剛我看到小劉跑去庫房弄了三支夢魘,不知道要用來干什么?”
聞言,張雷添的腳步不由一滯,差點嚇尿出來,而同時雙目不由地露出一絲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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