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張揚沒課,本來他想出去找工作的,但東子提醒他校門口那幫混子一直晃蕩著,讓他這段時間別在外面晃,所以只能蒙頭睡覺。
不過還沒到九點,李勁東去上大號,白剛就領著他那個大學四年難得見上一面的班主任找上門了。
班主任看到他倒是一臉惋惜,而白剛直接彪呼呼地扔了張紙過來:“張揚,鑒于你在學校好幾門功課的學分一直未能修滿,而且經常打架鬧事,屢教不改,又勒索同學,已經觸犯了刑法,學校不想把事情鬧大,所以也就沒報警,但是你這樣的行為學校無法繼續容忍,系里建議讓你自己申請退學,如果你自己不愿意,學校有權開除你。”
張揚接過他手里的那張紙,上面的確蓋了化院的公章,不過這是一張勸退通知。
比開除好聽點,比休學難聽點,但總歸一句話,他現在不是梅大化院的學生了。
當然,他還有一系列手續要辦。
張揚有點懵,李勁東跟他說的時候,當時他還沒有那種感覺,但現在親眼看到勸退通知書,心卻是不由自主地一陣縮緊,自己辛辛苦熬了四年,結果臨近畢業的時候卻被勸退,這換誰誰都接受不了。
他盯著班主任有些退縮的目光,突然冷笑了一聲,揚了揚手上的通知書,問道:“就這些?”
“這些已經夠了,張揚同學。”白剛看了張揚的班主任一眼,掉過頭來,接著道,“識相點,自己處理一下手續,應該不需要我去叫校警幫忙吧?”
“尼瑪,輪到你說話了嗎?”張揚突然從床頭抽出一根鐵生管,那是他一直準備著防止白亮峰帶人來找他茬時候用的,這會兒心里一陣激動,掄起管便直接砸向了白剛的頭。
白剛果然是練過的,頭一低躲開了,肩膀卻被砸了一下。
跟著來的班主任懵了,扶著眼鏡嘴里嘟噥要張揚別激動。
張揚這會兒哪里聽得進去,隔著床板又朝白剛砸過去,白剛徹底反應過來了,看到張揚準備了鋼管,也就不敢還手,徑直沖向門口。
不過也該他倒霉,還沒到門口,腳下卻不知道踩了什么東西,一個拌蒜摔倒了。
然后張揚上去,一腳踩上去,隨后一頓的猛敲:“尼瑪的,不是說我是混混嗎,今天就揍死你。”
白剛雖然練過,但張揚個頭比他高,而且他被壓在底下,張揚還拿鋼管,所以只能是抱著頭被張揚狂打,張揚一見有機可乘,心里頭的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登時棍如雨下,乒乒乓乓一通亂砸。
眼鏡班主任不敢勸,也沒出去叫人,就在那傻看著,門口則堵了好幾個看熱鬧的,不過看到被打的是白剛后,直接無視了,看來他們對這個系輔導員也是仇大苦深。
張揚雖然打得狠,卻沒往白剛的要害揍,打了一會兒,也就覺得有些累了,這時候李勁東聽到了風聲,從廁所趕了回來,看到這幅場景,嚇了一跳,趕緊把張揚拉住了。
白剛翻了身,馬上跳了起來,想反擊張揚,卻被李勁東攔住了,他伸手指了指門口幾個不懷好意拿起手機準備開始拍攝的學生說道:“白哥,這么做不好吧?”
白剛一看到門口那幾個訕訕地把手機收起來的學生,臉黑了,要是讓人拍了放到網上,說什么老師打學生,自己就算毀了。
他扭了扭痛得齊身神經像是扭在一起的身體,只能是指著張揚高聲罵道:“麻痹,你給我等著,有種就繼續站在這。”
張揚沒理他,因為剛打完白剛,系統居然又蹦出來一句話。
“暴打人渣,獎勵系統積分兩分,現在總積分為負四十三分,稱號為惡貫滿盈的賤人,請賤人繼續加油。”
換句話說,揍白剛還揍對了,所以白剛罵他的時候,他反而笑了,要不是想到這會兒白剛已經站起來了不好對付,難保他不會再次動手,以便驗證一下,是否還會有系統積分。
白剛見張揚不理他,還一直發笑,心里雖然窩火,但這么多人在這里圍觀,還有萬一真打起來,這個橫肉滿身的李勁東肯定是會拉偏架勢的,所以他只瞪了門口幾個看熱鬧的幾眼,走了,大約是去叫校警了吧。
他一走,張揚的便宜班主任就唉聲嘆氣起來了,看了看張揚,半句話沒說,搖了搖頭,也走了。
李勁東看到張揚手里捏的勸退通知書,忙搶了過去掃了幾眼,看完內容后,隨即一把扔到地上,破口大罵:“草,什么狗屁,這白頭翁真不是個東西,早知道剛才就不該拉你,揍死那貨…”他手伸進口袋摸出手機就要打電話給他爸爸,“我讓老頭子問一下。
張揚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算了,反正今天把白頭翁也一起揍了,我就沒打算拿畢業證書了。”
“這怎么行?”李勁東瞪了他一眼。
“你覺得呢?把同學打斷一根肋骨,勒索女同學。”張揚從地上撿取那張勸退通知書,歷數上面的罪名,“大英學分未修滿,現在還要加上一條,打系輔導員….”
念了一半,李勁東頭也大了:“艸了,我怎么突然發現你比我還像混混啊。”
“不說了,晚上喝酒去,就當提前畢業。”張揚把鋼管往床鋪上一扔,嘴上硬氣,心里卻有些酸。
“行,把擼哥和書生一起叫上。”李勁東拍了拍張揚的肩膀,寬慰道,“不就張畢業證書嘛,給你個建議,行不行?”
“又要讓我去你家老頭的公司上班?”張揚睥了他一眼,“你自己都不去。”
“靠,好歹和我們專業有些掛鉤好不好。”
張揚瞪大了眼睛:“東哥,你爸開的是漁業公司,捕魚的,有哪毛錢的關系。”
“呃…生物工程嘛,魚也是生物啊!”
“草!”張揚無力地揮了揮手,其實他知道李勁東家里雖然的確是開漁業公司的,但他老頭手下漁船可是有上百條之多,另外還有不少其他公司,還是梅寧的政協委員,想要給張揚一個職位,簡單得很。
不過以張揚的性格,并不喜歡這樣。
白剛果然是厚顏無恥地把校警拉來了,然后還要眼鏡班主任出面作證,說張揚打了他,結果便宜班主任硬氣了一次,居然拒絕了,白剛只得親自作證。
校警檢查了一下,就把他拉到一旁:“白哥,你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就算進了警局頂多也就是將他教育一番。”
白剛罵了句,道了聲倒霉,就要校警把張揚修理一番,再趕出學校,說他被開除了。
然后倆校警也嚴肅起來,就把張揚帶到了保安室。
不過李勁東來了,他看了看兩個校警,把他們拉到一旁嘀咕了幾聲,那兩人對視了幾眼,臉上直犯抽。
最終白剛想要的結果沒有,不過張揚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被明確要求,最遲三天內離開梅大,再寫一份檢討書。
“同學,寫好檢討書,你就可以走了。”一名校警看起來和顏悅色地說道,一邊還準備了紙和筆,那模樣就像灰太狼拿著塊糖在誘惑喜洋洋。
張揚二話不說,接了過來,飛快寫了一段文字,那校警本來還想夸張揚識相呢,結果拿過去一看,臉色就變了,有一種想要笑卻笑不出來的感覺,看了白剛一眼,眼神里分明在說:得了,這事沒完了。
“今天和畜生白頭翁,也就是系輔導員白剛打了一架,作為學生,我深感不對,最關鍵的問題是我出手太輕了,沒往死里打,導致他還能叫囂…”
白剛一看不對勁,搶過了檢討書一看,立刻破口大罵,這時候門外也聚集了不少下課的學生,白亮峰也到了,看到張揚,忍不住叫囂了起來:“張揚,我看你還能橫到幾時。”
張揚白了他一眼沒應他,本來他今天答應許丹露要陪她一起送她爸爸去祥云集團體檢中心做PET的,現在被這破事纏上,有些走不開了。
正想著,許丹露果然打來電話了,問他在哪里。
張揚想了想,說道:“才睡醒,馬上趕過去。”掛了電話,他看了看白剛,淡淡地說道:“白剛,我夠不夠格被開除,你自己心里有數,不過今天老子認了,要勸退,要開除隨你便,想要我寫檢討,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說著,便直接走出保安室,白剛愣了愣,沒敢攔他。
而那兩名校警你看我我看你,又看了看李勁東,悄悄走到白剛身旁,壓低聲討好道:“白哥,人都走了,寫檢討有個毛線用,對吧?”
白剛看了看李勁東,當然知道是他搞的鬼,心里雖然不爽,卻也不敢當場發作,因為傳聞,這李家是走黑的那種,他不過一個小小系輔導員,雖然他是白氏集團董事長的侄子,但可不是親兒子,更何況即使是親兒子也不一定斗得過李家這種土霸王呢。
看來,只能在校外找張揚算賬了,白剛不經意地瞥了李勁東一眼,心道,你總不能護他一輩子吧,但心里還是有些不甘地跟著走了出去。
張揚順利走出去后,看到白亮峰還站在那,便忍不住走到他面前,突然伸手點了點他用繃帶綁住的胸口,諷刺道:“王八蛋,不是肋骨斷了嗎?這么熱愛學習啊?”
白亮峰被捅得呲牙咧嘴,痛得要命的同時更是氣得七竅生煙,但他被張揚打過,心里始終有陰影,等到張揚離開他幾步后,才叫囂道:“你別得意,有種你出校門口試試。”
看來他早就在校門口布置好了口袋,張揚心里有些犯難,但他又不想給李勁東惹麻煩,正猶豫著,卻發現一輛極其拉風的白色奧迪R8跑車很囂張地停在保安室附近,引得幾乎所有人的目光一起轉向了它那里,不少人登時發出“嘩!嘩!”的感嘆聲。
前一聲是贊嘆這輛跑車的拉風,奧迪R85.2FSIquattro2012限量版才剛上市沒多久,得要近三百萬呢,而后一聲嘆息則是送給了車上扎著馬尾的高挑美女,香車美女,太搭了。
不過車上那人張揚有些眼熟,那不是醫學院的美女碩士喬希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