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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掙扎,是生命的核心

  “欺騙了我?”

  “黑門城?”

  迎著這兩個人神色平靜說出來的話,肖囂心里瞬間閃過了一抹驚疑。

  這是一種無法避免的情緒,畢竟就在剛剛,他自己也在懷疑某些事情上,黑門城做出來的安排,只不過,因著思維爆炸的能力,所以他這種突如其來的驚疑情緒,被藏的很好。

  他仍然只是神色淡淡的,看向了這兩個人,表情平靜到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沒有聽到。

  慢慢的,慢慢的,六只眼睛,在沉默中彼此凝視。

  這兩位闖進了高列車廂里來的神秘人,似乎在等著肖囂露出驚訝的表情,并主動詢問出一些話來,可結果,肖囂一直沒有。

  于是他們兩個,只能微一遲疑,然后慢慢的,低聲開口:“我知道我們突然過來跟你說這些,會讓人一時難以接受,但我二人并無說謊的必要。”

  “實際上,這本來也是一場不在我們二人預料之內的對話。”

  “只能說,匡覺民找到了你這樣的繼承人,是他的運氣,雖然你一直走在錯誤的方向上,但執行能力太強,影響力也太大,反而逼得我們再也坐不住了…”

  “所以…”

  肖囂聽著他們的話,才慢慢的開了口:“伱們兩個也和安老先生一樣,是想來阻止黑門城的諾亞計劃的?”

  這兩個明顯有著超出了自己想象的力量,可以闖進由自己的意志開拓出來的高列幻境,又偏偏禮貌到愿意給自己一件東西抵“車票”的人,無論是他們說的話,還是他們表現出來的態度,都讓肖囂感覺奇怪,是敵也好,是友也好,總要確定一下子才是。而對黑門城來說,無疑便是,阻止諾亞計劃的,便是敵人,支持甚至愿意加入諾亞計劃的,便是朋友。

  所以肖囂選擇了直接問出這個問題。

  “阻止?”

  這明明是很簡單的一個問題,卻讓這兩人似乎顯得有些遲疑。

  他們微一停頓,對視之間,才由白金長袍的老人,緩緩的搖頭,回答道:“我們對諾亞計劃,根本不感興趣,無論是匡覺民活著時,還是他死后。”

  “只是,我們不想讓你,毀了我們的計劃…”

  “你們的計劃?”

  肖囂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他們的計劃是什么?諾亞計劃的繼續推進,會影響到他們?

  “年輕人…”

  看著肖囂臉上露出來的疑惑,那位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反而索性開了口,淡淡道:“可以坦白告訴你,我們二人本來不想過來見你的,因為諾亞計劃的成功,或是失敗,其實都與我們二人無關,我們只是知道你們的計劃是徒勞無功的,無論怎么做,都只是一場空。可是,因為你實在…太厲害了,我們怕你反而影響了我們的計劃,所以才冒昧的過來見你…”

  “曾經的匡覺民會死,也是因為他走在了一條錯誤而偏執的道路上,我們本來以為一切會隨著他的死去而結束。”

  “但誰能想到,這才多長時間,黑門城又出現了一個你,而且對這個諾亞計劃的推進,甚至比匡覺民活著的時候還要激進得多…”

  他說到了這里,都忽然頓了一下,表情有些古怪的看向了肖囂:“你這么有執行力的年輕人,我真是很久沒見過了…”

  “但你真的一直相信匡覺民留下來的,便是解決所有問題的真理?”

  “若他推測的都是對的,他留下來的便是唯一的救贖之道,那為何黑門城迄今為止,都只是孤伶伶的在做準備,卻沒有得到過任何人的支持與援助?”

  “諾亞計劃…”

  又是這個問題,肖囂都一時沉默了下來。

  自從以被人當作一個傀儡的覺悟坐上了黑門城會長這個位置之后,肖囂就開始了對諾亞計劃的執行。

  期間也被問過無數問題,但他有的撒謊,有的糊弄,一直沒有正式的回答過,只不過,在執行諾亞計劃的過程中,他無疑是出力最大的一個,他拿到了老會長留下來的圖紙,獵殺了一只次級神秘源頭作為龍骨,又取得了完成諾亞計劃所需要的這艘大船的七大部件,甚至,隨著安息城的覆滅,就連隱隱阻礙著諾亞計劃推動的無形束縛網,都被自己給扯碎了…

  可偏偏,其實肖囂一直都無法回答一個問題:你真的認同諾亞計劃嗎?

  或者說,你真的了解諾亞計劃嗎?

  …這他娘的是真不理解啊!

  肖囂知道老會長研究過多少材料,也知道諾亞現在應該怎么打造,甚至知道打造了諾亞之后,下一步需要做的便是清理航道,駛向神秘盡頭。

  可是,航道怎么清理?

  去了盡頭,會遇到什么,又該怎么做,做了之后又會怎樣?

  …他真的不知道。

  老會長匡覺民,留下來的,本身就是一個雛形,再加上,自己也有太多信息被人遮掩著。

  這個問題因為本身就一直在困擾著肖囂,所以他甚至都沒有借由思維爆炸的能力來掩飾自己的表情。

  “誒?”

  這兩個闖上了高列的搭車人,明顯問出了這個問題時,是帶了一點感慨在里面的。

  開什么玩笑?

  作為黑門城的現任會長,作為匡覺民的繼承人,作為把諾亞計劃搞得風風火火的大船長,怎么可能不了解諾亞計劃?

  可是當他們看到了肖囂的表情之后,卻整個都懵了。

  不會吧?

  然后也就在他們表情都變得有些古怪的時候,肖囂忽然淡淡的笑了一下,坦然道:“確實不太理解,我只是知道大船應該怎么造而已!”

  “你…”

  白金長袍的老人,都忍不住呆了一下:“不知道的話,你還…還做了這么多?”

  肖囂無奈的聳了聳肩,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臥槽…”

  這句回答,實在讓這兩位都有些繃不住了:這像話嗎?

  這家伙在自己都不怎么了解諾亞計劃的情況下,就搞出了這么多亂七八糟的大事?

  神經病嘛你!

  只是因為閑著沒有事情做,便獵殺了這么大一只神秘源頭,還滅掉了整個安息城,其中夾雜著的一些什么與地獄組織的賭斗啦,什么恐嚇夜底城啦,什么建起許愿祭壇啥的就更不用說了。

  肚子里一下子不知堆積了多少的話,但居然說不出口。

  但凡換一個人,說自己在并不真的了解并接受那個計劃的情況下,做出了這么多的事,估計他們要憤怒的一巴掌抽過去。

  但聯想到這段時間他們對這位黑門城新任會長的了解,聯想到他的所作所為…

  …還是很符合人設的啊!

  …總有種人,會因為無聊就去毀掉這個世界的,眼前這個只是因為無聊,要毀掉異鄉人圈子里的安全秩序而已嘛,只能算是小事。

  “但是,不了解又能怎么樣呢?”

  倒是在他們質疑又難繃的表情里,肖囂緩緩嘆了口氣。

  他向這兩個第一次見的人,坦承了自己并不了解諾亞計劃的事實,卻也低聲嘆了口氣,繼續道:“總好過什么都不明白,什么也不去做吧?”

  他慢慢道:“我曾經呆在一個狹小的臥室里,整整四年,什么都做不了,無法出門,無法露出一個完整的笑容,甚至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甚至,連集中自己的注意力都做不到。”

  “但我一直想做什么。”

  “雖然那時候我不知道導致我變成那樣的原因是什么,也不知道怎樣才可以擺脫那無處不在的夢魘,但總要做點什么啊…”

  “哪怕只是抬抬手,哪怕只是抱著自己的腦袋捶打兩下都可以。”

  “我在四年時間里,有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只是在做這種沒有意義,也無法緩和自己頭痛癥狀,擺脫那無法聽清楚的囈語的行為…”

  “但也漸漸的,興許我掙扎的太久,我倒漸漸摸索到了,可以讓我嘗試著,集中注意力的方法…”

  “然后,就每天嘗試一下,只要睜著眼,只要睡不著,就嘗試一下,學著去對抗那種思維爆裂的感覺,學著去對抗那無處不在的瘋狂囈語…”

  肖囂此時的回答,跟與這兩個人的交流,并沒有任何關系,但他說的很認真。

  這兩人倒也漸漸的好奇了起來,過了一會,那位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忍不住道:“那么,你成功了嗎?”

  “沒有。”

  面對著他好奇而認真的詢問,肖囂忽然笑了起來,搖頭道:“頭痛的感覺仍然在,無盡的囈語仍然時時刻刻,涌現在我的耳邊。”

  “但我只是學會了,在他們折磨著我的時候,仍然集中注意力思考而已。”

  “你…”

  這個問題使得白袍老者和黑西裝中年男人,都忍不住心里一驚。

  他們看著此時的肖囂,只覺得他冷靜而沉穩,眼睛深邃的看不見底,臉色蒼白而且英俊,就連微笑的時候,也總是勾起在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

  但這樣一個人,其實時時刻刻都在那未知事物的注視下,時刻承受著神秘事物的呼喚?

  他們并非對肖囂一無所知,甚至可以說,他們對肖囂本人的了解,對他狀態的理解,超過了這世上的大部分人。

  所以他們驚訝。

  原本以為,如今的肖囂,應該已經痊愈了才對。

  便如一個高燒不止的病人,他的虛弱,他的痛苦,他的大汗漓淋,他們都能理解,可是他們看到這個人,已經回到了正常社會,上班、加班,談業務,已經取得了很好的成績,所以他們過來與他交談,說起來他曾經高燒時虛弱的樣子,結果這個人卻告訴自己,他甚至一直都處于高燒狀態里,只是學會了如何在那種狀態下,強迫自己裝出正常人的樣子而已…

  “所以,這四年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肖囂看著兩個人有些驚悚的眼神,慢慢笑道:“哪怕胡亂的去做些東西,也好過什么都不做。”

  “我當初如果沒有嘗試著掙扎,便不可能有踏出房門的那一步。”

  “畢竟,強大來自于掙扎的習慣。”

  “而掙扎,則是人的本能啊…”

  白袍老者和黑西裝中年男人,表情確實都怔住了,一時竟是怔怔的,難以回答。

  倒是在不遠處,靠了車窗邊,雖然金屬扳手放在了手邊,但確認了這兩個人并不好惹,因此一直裝自己不存在的乖乖女軟軟,聽到這句話,眼睛微微一亮。

  這句話她在老會長那里聽過,覺得挺酷,便學來了經常掛在嘴邊。

  但沒想到,這句話居然被肖囂聽在了心里,如今倒是又有了一種新的解釋…

  她覺得好玩,并決定以后將其加在軟姐語錄里。

  “我記得之前也有人說過這樣的話…”

  而白袍老者,則是緩緩的嘆了一聲,看向了肖囂,道:“只是沒想到,還有機會再聽一次。”

  “反正事情就是這樣咯…”

  肖囂也無奈的笑了笑,攤了攤手,道:“我知道你們兩個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我為什么要在都不了解諾亞計劃的情況下,便去執行了這個計劃。”

  “但人總要做點什么才行。”

  “我不喜歡那四年,也不喜歡覺醒之后的這個世界,從一開始就不喜歡。”

  “所以我很早就決定,需要做點什么。”

  “老會長留下來的計劃,是不是有漏洞,是不是指向了一條死路,對我來說,都沒什么區別,畢竟這是惟一告訴了我們該怎么去走的路。”

  “我也并不覺得,在你們一個個神秘兮兮把秘密藏了起來的情況下,卻來對著我們指責什么都不懂,指責我們破壞了你們計劃什么什么的行為,會顯得你們有多么聰明。”

  “因為,我,或者說黑門城,或者說黑門城這些支持諾亞計劃的人,甚至是未來有可能支持黑門城的人。”

  “我們只是在掙扎,無論我們的掙扎結果是什么,對這個世界的影響是什么。”

  “掙扎,都是沒有錯的。”

  他一字一頓,說出了最后一句話,然后認真的看著眼前這兩個人,慢慢的開口:“你們說對嗎?”

  “但丁會長、地獄會長?”

  身穿白金長袍的老人,與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聞言皆是表情微微驚疑,然后又緩緩的吁了口氣,輕輕點了下頭。

  也不知道是認可了肖囂的話,還是只是承認了肖囂叫出了他們的身份。

  剛剛在看到了這兩個人的時候,肖囂自然是不知道他們身份的,只是驚訝于,這個世界上,在非神秘源頭的存在里面,居然還有這么強大的人物,而且他們的強大,與安老先生那種依靠神秘源頭的賜予獲得的強大不同,他們也無疑是和自己一樣,踏入了禁忌層面,獲得了由自己支配的力量的。這樣的人肯定不多,所以肖囂一直在暗中觀察,推測著他們兩個人的身份。

  他們兩人都把自己身上的細節掩飾的很好。

  但肖囂猜測,這種掩飾,并非物理手段,而是他們有辦法讓人不注意到自己身上會暴露身份的細節。

  所以,肖囂只能通過他們的反應,話里的一些細節,來圈定他們的身份層次,立場。

  比如他們對諾亞計劃不感興趣,便不會是城市里的,但他們又有著自己的計劃,對這個世界的理解有著超過自己的認知,便代表著他們一定是屬于很龐大的組織。

  又比如他們說過了,不本計劃相見,便是沒有參與安息城之事的勢力群體。

  一點一點的,劃離了城市,又抬高了身位。

  最后,能夠匹配他們這種態度的,便只剩了兩個,那就是在這次安息城事件里,完全神隱的地獄組織與但丁組織首腦。

  當然,為什么不猜是某一方的兩位高層,是肖囂感覺到,這兩個人似乎并非上下級關系,有著截然相反的氣質,甚至還隱約有著一些較勁的感覺。

  所以…

  …真嚇人啊!

  地獄組織和但丁組織居然玩到一塊去了,兩大組織的首腦,居然手拉著手來到自己的列車上,給自己送好處?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你同化了…”

  那位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沒有接肖囂這份叫破他身份的話茬,倒是臉上帶著苦笑,輕輕敲了一下腦袋,道:

  “原本我覺得你這種連諾亞計劃代表著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居然把事情做到了這種程度,非常的離譜,也不合理,但聽你說了你的理由之后,我居然覺得你這么做很有道理…”

  肖囂聽著,便只笑了笑,道:“白魔現在怎么樣?”

  “在探索世界邊緣。”

  穿黑西裝的男人的回答,算是承認了身份,道:“被你之前獵殺渡先生時的表現嚇到了,現在很是自卑,說要去追求更高的藝術理念。”

  “大概沒什么用吧?”

  肖囂也無奈的笑了笑,道:“這玩意兒看天份的…”

  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目光復雜的看著肖囂:“是啊!”

  身穿白金長袍的老人,沒有參與進他們的話題,在肖囂說過了他的那番理由之后,他一直沉默著,直到這時,才慢慢的開口:“我也認為,你說的很有道理。”

  “只不過,有件事你還是理解錯了。”

  他慢慢的說著,抬頭看向了肖囂:“我們并不認為自己是聰明人,也不是想故意藏起那些秘密。”

  “只是,便如諾亞計劃的執行,有著層怪阻礙,我們的計劃,同樣也是如履薄冰,所以,我們不敢將消息透漏給太多人知道。”

  “包括我們的人。”

  “哦?”

  肖囂聽他說到了重點,才忽地抬頭看了過去:“可你們來找我了。”

  “不找你的話,你就要威脅到我們的計劃了…”

  這時,那位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或者說,地獄組織的會長,笑道:“畢竟你年輕,還代表著一種可能,我們已經改變了主意,不想再掐死其他的可能了…”

  肖囂心里,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看著他:“所以,黑門城才成為了地獄禁區?”

  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都微微有些驚訝的看著肖囂,然后轉頭向白金長袍的老者,笑道:“我喜歡這個小伙子。”

  白金長袍的老人呵呵冷笑了一聲,道:“你們地獄組織的人都喜歡。”

  肖囂此時卻已無意再參與進他們的話題了,他通過這兩個人寥寥幾句話,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地獄組織,和但丁組織,在立場與計劃上,本來就是一家。

  他們在執行的,也是同一個計劃。

  他甚至從這兩人的態度上猜到了什么,地獄組織的名聲很恐怖,滅過不少城市,也殺過不少人,但或許,那只是地獄組織在以瘋狂的名義,去消滅那些有可能威脅到他們計劃的人?

  至于黑門城為什么會成為地獄禁區…

  …是因為黑門城已經被消除過一次,地獄組織改變了主意,想要保留黑門城所代表著的這種可能?

  洞察者的敏感,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肖囂這一刻的猜想里,有很多都是毫無道理甚至離譜的,但他還是下意識的去朝這個方向想,甚至越想越覺得可能。

  他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道:“但你們既然來找我了,卻還是不想告訴我?”

  “因為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從我們嘴里說出來了。”

  但丁組織的白金長袍老者,輕輕嘆了口氣,認真的看向了肖囂,道:“你已經拿到了老安的記憶,不是么?”

  “我想,在你看到了他曾經的經歷之后,你就會明白我們在做什么,也就明白了諾亞計劃出現的問題,究竟是什么了…”

  “只不過,我們還是要提醒你,最好在回到黑門城之前,便了解完這些。”

  “而如果,在你了解到這一切之后,明白了我們的用意,愿意終止諾亞計劃的話,可以過來找我們…”

  “…我們,會分一個位置給你!”

  聽他們說到了這里,似乎已經有意結束這段對話,肖囂所在的這趟高列,便是由他的意志顯化,他能感受到這趟高列里的一切。

  而如今,他便也隨著對方最后幾句話的落下,感覺到這兩個人的氣息,似乎正在變淡,變薄。

  便如他們一聲招呼都不打進入了高列,如今他們的離開,自己似乎也沒有辦法阻止,所以他心里忽然微微著急,向著這兩個人道:“無論我會看到什么…”

  “但是,驅逐那些外來的東西,還這世界最初的樣貌,總是沒錯的,不是么?”

  “相信我們的世界意志,讓那些過量的痛苦被稀釋掉,也沒有問題,是么?”

  這還是他少有的,有些著急的問了這樣的問題。

  因為,他從這兩個人的話里,聽出了他們似乎很有信心,似乎他們篤定,自己了解過了安老先生的記憶之后,便一定會選擇終止諾亞計劃,投入他們的陣營。

  所以,肖囂心里隱約的出現了不滿,他想在這兩個原則基礎上的問題中,詢問他們的看法。

  事實上肖囂也成功了,這兩人正在變淡的身影,確實在聽到了他的詢問之后,微微中止,然后若有所思,分別給出了答案。

  但丁組織的白金長袍老者,看著肖囂,道:“若真有什么東西是外來的,那我們理解中引發了一切事物的奇點,又還有什么意義呢?”

  地獄組織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則呵呵的笑了起來,回答的言簡意賅:

  “這世界沒有欺騙過你么?年輕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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