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慶梁市曲鋒縣。
今天陽光明媚,萬里無云,微風和煦,是一個十分愜意的天氣。
此時北郊山腳下一所偏僻的道觀里面,兩個不修邊幅的老道正坐在后山涼亭里面,談經論道。
而在道觀的圍墻下來,一個青年和一個中年男子則在搭手演練拳法。
如果周燊在這里的話,一定會認出來,這兩個人正是黑省尚派形意拳的嫡系傳人董剛,和他的兒子董飛。
至于上面正在談經論道的老道,其中一個正是曾教授過他形意拳的云陽道人張紹先。
“對了張真人,那個周燊得事跡你聽說過沒有?”
“嗯,我只知道,我這次正是為他而來。”
“周燊在津門的演武視頻我看過,非常厲害,絕對不是造假。這個人未來的武學造詣,不可估量。我聽一些跟他近距離接觸過的人講,他現在已經無懼槍炮子彈,從幾十層大樓跳下去也摔不死,真實實力已經接近陸地神仙了。”
“嗯,我知道,我也了解過了,他確實很厲害,我這一次過來,也是想跟他好好聊聊武學方面的東西。”
“是嘛,那你算是來對了!欸,可惜我沒有練炁天賦啊,徒呼奈何啊。”
“劉道長不必灰心。董剛曾和周燊聊過,所謂的沒有靈根天賦,其實是因為經脈淤堵,不適合靈氣通過,只要不斷的修煉,不斷的開脫,其實是有希望練出炁來的。”
“噢,是嘛…”
這位劉道長聽到張真人的話,本來失望的心情,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兩個人又寒暄了幾句之后,張真人站起來告辭說道:“劉道長,那我就先走一步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發威信給我。對了,我威信號碼換了。”
兩個人重新加了威信后,張真人便起身離開。
張真人、董剛以及董飛三個人,離開北郊道觀之后,徑直來到了這次的聚會地點——曲鋒縣中心大酒店。
“請問幾位先生是來參加武學研討會的嗎?”
“對。”
“請跟我來…”
酒店服務生帶著三個人乘電梯來了頂樓19樓,出來后走樓梯上了20樓。
剛到大廳門口定睛一看,只見里面五六百平米的面積,全是摩肩接踵的武術家以及武術愛好者,喜歡熱鬧的董飛,頓時激動不已。
“師公你快看啊,好熱鬧啊!感覺比上次在津門那邊的人還多。”
“不一樣,那一次去的基本都是國內有名有姓的武術名家,這里大部分應該都是普通的武學愛好者。”
“爸你說的對!不過相比于那一次的武學大會,我還是喜歡這樣的場合,上次那些人哪叫什么武術家啊,全是一些綠林好漢,我隨口說了一句他們是商人,結果那些家伙就惱羞成怒,說我沒家教。”
上次在津門,他和一個板寸頭大漢互懟了幾句,然后一個矮胖的男人就開始跟他玩狠的,用牙齒咬碎玻璃杯,嘴角被玻璃渣割的鮮血淋漓,這叫什么事?
聽到董飛的話,張真人澹澹的說道:“你錯了,那才是正兒八經的武術家,你們跟現在大廳里面的這些人一樣,充其量只是武術愛好者罷了!”
“武術的本質就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殺人術,包括但不限于拳腳以及冷兵器。”
董飛有些不服氣的說:“師公,照你這么說,我埋伏在仇家門外,等仇家出門的時候用泥頭車創死他,或者用獵奇打死他,那我也算是武林人士啦?”
張真人侃侃而談說:“本來就是。武在象形字中是由“止”和“戈”組成的,止是手指的意思,武的意思就是手執長兵器去戰斗。”
“所以,武是戰斗、格斗、斗爭的意思。”
“而術是方法、技術。”
“武和術合起來的意思就是,使用各種方法去格斗的技術。”
“泥頭車或者獵槍不過是時代進步的產物罷了,你用手去開車,用手指去扣動扳機,是不是就是手執武器去戰斗、斗爭的意思?”
“你不能因為時代進步了,所以就丟棄了武術的真諦,抱殘守缺,食古不化。”
“在規則之下運用所能運用的一切方法殺死敵人,這就是武術的目的。”
聽完師公隨口而出的一席話,不僅是董飛,哪怕旁邊的董剛,此時內心同樣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董剛很早就跟隨張真人學習形意拳了,但是每次學習的時間比較短,所以主要學習都是技藝方面的東西,對于武學一些深入性的東西理解的不夠透徹。
“師傅,我明白了!”
張真人負手走進了會場里面。
董剛隨即跟上。
只有董飛,一個在后面呢喃自語,“用泥頭車創人也算武術?”
他內心潛意識覺得師公是在詭辯,可是又覺得很有道理。
“也許我的境界還不夠吧。”
想到這里他連忙跟了上去。
會場里面。
隨著吳天材和苦力強被白人大漢兩腳踢倒在地,再加上其他那些青年武術家被重拳擊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群青激憤的現場氣氛頓時一滯。
這一次是臨時組織的武術研討會,里面絕大多數都是一些武術愛好者,甚至有些都算不上武術愛好者,只是沖著周燊的名頭過來湊熱鬧的普通人罷了。
里面沒有什么真正的高手,甚至練出炁的人都沒有幾個。
看到白人大漢恐怖的攻擊力后,一個個都不說話了。
“你到底是誰?”有人問到。
他們到現在連這個白人大漢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原本以為對方只是來切磋的,現在才知道,對方根本就是過來找茬的。
白人大漢舔舐了一下嘴唇,一雙勘藍色的眼眸掃視了一下現場眾人后,咧嘴笑道:“你們給我挺好了,我是來自白頭鷹帝國的超級高手安迪斯。”
“聽說有一個叫周燊的狗屁武術家很厲害,所以特意過來會會他,他人呢?為什么不出來了,盡派一些蝦兵蟹將出來送死。”
“我叼你老木,你講咩?”
苦力強他雖然不會說華語,但是勉強能聽得懂,此時聽到白人大漢安迪斯侮辱周燊,頓時暴怒,周燊在他心目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豈能容他人侮辱?
立刻沖了上去。
不過現實不是影視劇,憤怒并不會增加武力值,苦力強剛沖了一半就被安迪斯一個恐怖的墊步側踹再次踹了出去。
安迪斯的速度太快了,苦力強又不是周燊,沒有屬性面板,短短一個月時間依靠著內炁術,和前重量級散打冠軍打成平手,已經堪稱神跡了。
但是面對安迪斯這樣的世界級格斗高手,還是遠遠不夠看。
何況安迪斯明顯不止是高手那么簡單…
安迪冷笑著看著摔倒出去的苦力強,不屑道:“我說周燊是縮頭烏龜,怎么樣?”
“嗎的,大家一起上,打死這個王八蛋…”
練武的都是一些血氣方剛之人,尤其是現場有很多年輕人,在群體效應之下,憤怒被放大,一個個開始圍著白人大漢叫囂了起來。
然而白人大漢卻絲毫無懼,甚至還不斷的挑釁,好像巴不得眾人沖上來狠狠打他一頓呢。
現場氣氛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雍州省武協會長陳立軒,用大喇叭怒斥道:“都給我住手,你們想干什么?我們是比武,不是群毆?”
“萬一你們把他打死了,你們知道這會引發多大的后果嘛?不管出于任何角度,國家都會出手整治武術圈。”
“咱們華國武術好不容易開始復蘇了,難道你們想親手把他埋葬?”
“往后退,都給我往后退…”
不得不說,陳立軒是一個腦子很清醒的人。
沒有任由事態繼續激發下去。
在陳立軒的怒吼下,再加上現場一些有識之士的勸解,那些義憤填膺的人都停下來了,紛紛往后退去。
就在陳立軒勸阻之時,安迪斯卻是發出了肆無忌憚的大笑聲,“哈哈哈…把我打死,你們華國人可真夠搞笑的,有本事來啊,讓我見識見識,你們究竟要怎么樣把我給打死?有本事就一起上!”
“你給我閉嘴!”
就在安迪斯肆無忌憚挑釁時,一個面白無須的中年人從人群后面走了出來。
安迪斯看著走出來的中年人,肆無忌憚的嘲諷道:“你又是哪顆蔥?”
中年人不卑不亢道:“形意拳,董剛!”
現場圍觀的一些真正的武術家,聽到董剛的名字,臉上頓時露出激動的神色。
董剛去年在津門大會上面聲名鵲起,是為數不多被周燊當眾夸獎稱贊的人,據說已經達到半步明勁之境。
“沒想到董師傅來了,太好了。”
“這位董師傅很厲害嗎?”
“當然了,我告訴你…”
“形意拳?”安迪斯冷哼兩聲,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不屑,“哼哼…”
安迪斯的冷笑還掛在嘴角呢,下一刻一個“騰空飛腳”朝著董剛腦袋橫掃了過去。
要知道,任何國家的技擊術都講究“腿不過膝”,在戰斗中對于一個不了解底細的人使用騰空飛腳這樣的招式,可以想象,安迪斯有多么看不起華國武術?
董剛也沒有慣著他,同樣一個墊步側踹截擊,狠狠的踹在安迪斯的胸口。
安迪斯被踹出去兩三米遠。
不過他對于身體的控制力達到了變態級,騰空飛腳被人一腳踹在胸口,落地后竟然沒有摔倒,而只是后退了兩三步,然后便穩住了身形。
“好!”
現場大多數人看不出來安迪斯的恐怖,見董剛一腳把安迪斯踹了回去,頓時響起了一片叫好聲。
而安迪斯拍拍胸口T恤衫上面的腳印,冷笑道:“不錯,比那兩個廢物強多了!”
站在人群前面的吳天材和苦力強兩個人,臉頓時紅到了耳后根,尤其是吳天材,心里面郁悶不已。
苦力強還好,他畢竟一個月前還只是個普通人,勝負心并不強,而且這些天也被人虐的死去活來,心態還算平穩,只是覺得有些對不起老師這些天以來的栽培。
而吳天材就不一樣了,他七歲開始練武,今年三十五歲,練了足足二十八年武術,甚至拿到了全國重量級散打冠軍的頭銜。
現在被人叫廢物,他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而與此同時,董剛心里面的警報卻是拉滿了。
剛剛那一腳,他感覺自己就仿佛踢在了一塊鐵板上一樣,對方肌肉硬的嚇人。
就在這時,安迪斯沖了上來,中位橫掃腿朝下顎掃去,董剛后仰躲閃,順勢正蹬反擊。
安迪斯一個退步后緊跟著又是一個中位前踢,董剛格擋后前腿掃踢,緊跟著又是一個轉身旋風踢,朝安迪斯脖子掃去。
安迪斯明明可以用手臂去格擋。
但是,他卻沒有抵擋,任由董剛一腳轉身旋風踢,狠狠下砸踢在自己的脖子上。
轉身下砸旋風踢,有點類似于圓月彎刀,但是比圓月彎刀更加可怕,因為轉身帶來的勢能導致下砸的力量非常大,如此兇狠的踢技,換成普通人來,脖子百分百被踢斷。
可是,安迪斯卻面無表情。
不對,應該說,臉上露出了不屑的微笑,好像在說:“就這?”
說時遲那時快,董剛落地后緊跟著左右沖拳朝著安迪斯臉上連續攻擊。
安迪斯左右遙閃,避開董剛的沖拳。
而董剛砸連續兩三次后來了一個“背拳反抽”,就是在安迪遙閃躲避沖拳的時候,他的拳頭化拳為掌,用手掌背部抽擊在安迪斯的臉上,發出“啪啪”的聲響,如同抽嘴巴一樣。
“好!”
現場再次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但是人群中一些明眼人卻看出來了,安迪斯明顯還沒有用力。
果然,安迪斯揉了揉左右臉頰,收起了臉上的不屑,表情開始變得認真了起來。
接下來兩個人進行了極速對轟,一開始董剛還勉強能撐得住,但是很快就被安迪斯給摁著打了。
僅僅不到兩分鐘后,在董剛一個進步崩拳打過來的時候,安迪斯閃電般抓住他的右手,一個勾拳狠狠打在他的腹部,緊跟著一個兇勐的側踹蹬在董剛的側腹部。
董剛被恐怖的力量踹得打著橫飛了出去。
要知道董剛可是一個身高接近一米八,體重接近90公斤的大漢,外套下面全是肌肉,竟然被踹得橫飛出去,可想而知安迪斯的力量有多么可怕?
“小心…”
人群中的張真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董剛的手臂,來了個四兩撥千斤,成功卸去了董剛身上恐怖的沖擊力。
但即使如此,董剛也被這一腳踹斷了兩根肋骨。
不過此時因為腎上腺素的原因,暫時還感覺不到疼痛。
但張真人是老江湖了,伸手在董剛肋區那邊摸了一下。
“嘶嘶——”
董剛頓時感覺肋區傳來了鉆心的刺痛,疼的臉都變色了。
“斷了。”
董剛頓時一臉苦澀,低聲罵道:“嗎的,這個家伙是迄今為止除了周師傅外,我見過最能打的家伙了,防御拉滿,進攻拉滿,傷害拉滿,完全就是一個六邊形全能戰士。”
張真人點點頭,站起來語氣平靜的說:“躺著別動。”
然后朝安迪斯走去。
董剛說道:“師傅,小心一點…”
香江半島酒店。
半島酒店位于尖沙咀商業區附近,是香江非常著名的超豪華酒店,房間最低價格都在5000元一晚上,貴的甚至要3萬以上一晚上。
而此時的貴賓房里面,三個白人中老年男人,手里面或端著酒杯、或拿著雪茄,坐在沙發上一瞬不瞬的看著高清大屏幕,上面的畫面不是別的,正是曲鋒縣中心酒店里面的比武視頻。
當看到安迪斯一腳把董剛踹飛出去后,幾個男人頓時發出了歡呼聲,并相互舉起酒杯碰撞慶祝。
“哈哈哈,讓我們為白頭鷹帝國再次偉大而干杯!”
“對!還有為白頭鷹帝國偉大的科技而干杯!”
“哈哈哈…干杯!”
說到“白頭鷹國偉大的科技”時,三個男人同時哈哈大笑。
隨后他們把杯子里面的紅酒一飲而盡。
其中一個四十來歲,穿著藍色襯衫,金發碧眼鷹鉤鼻的白人男,依靠在沙發上,隨手拿起擱在水晶煙灰缸上面的雪茄,抽了一口后,面帶微笑的感慨說:“戰爭,果然是科技最好的催化劑啊!”
“按照現在的研發速度,最多再有兩年時間,就能把副作用降到最低,到時候就能批量生產安迪斯這樣的頂尖格斗家了。”
另外兩個頭發蓬松,皮膚白里帶紅的男人聞言,臉上滿是驚嘆的神色。
其中一個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亞力克,副作用降低最低的話,能達到什么程度?”
名叫亞力克的鷹鉤鼻男人笑道:“怎么,西蒙你想試試啊?代價不過是少活個三十年罷了。”
名叫西蒙的男子聞言,連忙擺手說:“算了,不用了!”
開玩笑,白頭鷹帝國人平均壽命不過才77歲,少活三十年,那豈不是四十多歲就要死掉了?他還沒有活夠呢!
看到西蒙的樣子,亞克力哈哈笑道:“想也沒事!其實我都想試試,不過副作用對于我們來說還是太大了,等過個幾年,副作用降低后,我會考慮注射superhumah(神力)。”
聽到亞克力的話,西蒙和另外一個男子,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幾個人可不是一般人,亞克力是亞洲情報總指揮,而另外兩個人則是他的屬下,分別說行動處的負責人。
這三個人在亞洲的權力,相當于那個非洲之王勞瑞恩·賽拉斯。
只是他們無法像勞瑞恩·賽拉斯那般肆無忌憚。
而他們三個人,正是白頭鷹帝國負責暗殺周燊的總策劃。
當然,在暗殺周燊的同時,也負責其他一些工作,比如摧毀華國剛剛興起的尚武之風,還有其他若干不能寫的事情。
在聊了一會superhumah,西蒙問道:“從目前了解到情況來看,安迪斯恐怕不是那個周燊的對手啊。”
亞克力笑道:“我從來都沒有指望靠安迪斯去殺那個人。”
頓了一下亞克力拿起電視遙控器,切換了一下頻道,然后用手機播放了一段視頻。
只見電視上面,一個狙擊手從500米外對著一輛輕型裝甲坦克開了一槍。
大口徑子彈射出去后在空中像梅花一般散開,然后“天女散花”一般附著在了輕型裝甲坦克正面。
鏡頭下,只見輕型裝甲坦克在被攻擊后,大概方圓兩平方米的面積都被大團火焰給包裹住了,燃起了熊熊大火。
幾秒鐘時間,輕型裝甲坦克正面厚度達15毫米的車體,就被燃燒彈給燒穿一個拳頭大的窟窿出來。
不僅僅如此,在燒穿裝甲后,附著在上面的火焰卻并沒有熄滅,而是掉進裝甲里面去繼續燃燒,恐怖無比。
看到子彈如此可怕的威力,另外兩個人都是驚訝不已。
“這是…白磷燃燒彈?”
白磷十分殘忍,一旦落在人身上,打都打不掉,會一直向皮肉深處燃燒,直到燒到骨頭為止。
亞克力看著電視機,眼睛微微瞇起,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微笑道:“對,但也不完全對。那個家伙的武功可以抵御高溫,曾經救人時被大火燒了十幾秒都完好無損。”
“所以針對這一點,科學家進行了專門的研制,在附著力強的白磷彈里面,又結合了超高溫度的鋁熱彈。”
“我不相信,連鋁熱彈都燒不穿他的皮膚?”
旁邊兩個手下,震驚的同時,也是“嘿嘿”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