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王有很多想說的話,甚至祂都想指著“至高者”的鼻子(如果祂有的話),想問祂自己究竟算是什么?
為什么不讓祂殺死這兩個叛徒?
為什么要給深空的后裔一條路走?
難道…
我就這么入不得你的眼,比不上那什么深空嗎?
“你有話想說?”至高者看向紅衣王,似乎知道祂心里在想什么。
“是。”紅衣王點頭,“一直以來,我都在追逐您的腳步,只想有那么一天可以與您并肩,能有資格為您排憂解難…”
“我知道。”至高者眼眸微微彎曲,像是在笑一般,“所以我給你們兩條路。”
“兩條路?”霧先生警惕地望著“至高者”,似乎在她眼里,除了姆是可信的人,其余人都不可信,包括這位高高在上的存在。
“一條路,給你們走。”至高者看向姆,不動聲色地說道,“你們負責引領深空的后裔。”
“如果失敗了呢?”霧先生忽然問道,“他如果像是黃王一樣…莫名其妙地死了怎么辦?”
“那是他命該如此。”至高者答道,“我早就應該盯緊深空,就算下一個繼任者死了,還會有再下一個…只要有耐心等下去,遲早會遇見那個合適的。”
話音一落,至高者又看向紅衣王。
“另外一條路,給你走。”
“我?”紅衣王頓時怔住,似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你是所有維度中最接近我的存在,雖然你并不是深空的子嗣,但伱同樣擁有跨越極限的能力…我會給你機會,讓你再向前走一步。”
這是“至高者”對紅衣王的許諾,同時也是讓紅衣王執念成瘋的誘因。
“無論是你還是那位深空繼任者,都是我所看好的…”至高者喃喃道,“但可惜我身邊只有一個位置。”
“我不明白…”紅衣王訥訥道。
“已知的所有維度…一切物質空間…它們加在一起也只能供養兩個‘我’。”
至高者所說的這些話,是陳景從未聽說的,甚至連姆與霧先生都從未提及。
“換句話說,無論是你還是深空的繼任者,只要有一個人搶先突破到我所在的境界,另外一個人就終生不得寸進…”
聽聞這話,不僅姆與霧先生表現得極為詫異,連紅衣王也是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至高者”。
“我還有一個問題…”紅衣王此刻也忍不住開口問出了最不解的事,“您到底與深空有什么樣的淵源?為什么我感覺您好像對深空很熟悉…”
“我本就誕生于深空。”
面對“至高者”給出的這個答案,姆與霧先生似乎此前就知道了,所以并沒有什么反應,只有紅衣王被蒙在鼓里…
“您是在深空誕生的???”紅衣王一臉的驚詫,因為祂很久之前就對“至高者”的來歷產生好奇了,只不過祂不敢去問,也無法通過別的渠道找到線索。
祂本以為“至高者”是在主宇宙誕生的,在萬物混沌時便已經存在,是誕生于世的第一個生物。
事實證明祂猜得不算太錯,只是沒猜對出生地而已。
“那是在主宇宙都未曾誕生的古老年代…萬物處在一片混沌之中…所有的法則規律都模糊不清…也沒有物質空間這個概念…”
至高者對在場三人并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世,甚至在耐心講述的過程中,還用能量具現出了一幕來自于遠古時代的詭譎光景…
就像是在宮殿中播放的全息投影。
在那面百丈高的“投影”之上,是一片猶如粘稠泥水般緩緩蠕動的黑暗物質。
“這是原始深空,也是在所有維度誕生之前,第一個出現在混沌中的物質空間。”
隨著“至高者”的講述,投影上的畫面逐漸拉近,穿透那些黑暗物質之后…眾人看見了一個正在穩定運行的天體系統。
那是一個星系。
最早誕生在深空之中的…星系。
“我在那個星體內部誕生。”
至高者指著星系正中間的那顆行星…不,應該是恒星才對,那是一顆正在自轉運動的中心天體,看似猶如淤黑的金屬鑄造而成,但貌似又是氣態的,有許多超出已知光譜的顏色正在表層緩緩流動。
此時此刻。
相比起紅衣王這些“當事人”,陳景從眼前畫面感受到的震撼并不比他們少…而且大家震撼的點還不一樣。
紅衣王與姆、霧先生。
他們是因為得知了宇宙起源的終極答案而感到震撼。
至于陳景…
他是因為看見了那個熟悉的星系。
沒錯。
在“至高者”為眾人展示這個古老絢麗的圖景之中,陳景看見了最初誕生在深空內部的天體系統…那個星系無論是星體的形態還是數量,都能與老爺子留下的星圖對應上!
不,不止能與星圖對應,陳景在深空中定位的那個坐標…他依照星圖找到的那個星系,就是至高者展現出的這一個!
一模一樣。
沒有任何差…好吧還是有點差別。
“母星…”
陳景死死盯著記憶影像中那顆不斷自轉的龐大天體,那顆猶如黑色金屬鑄成卻又是氣態的恒星…沒錯了,那就是母星,連“至高者”都親口說了,祂就是在那里誕生的!
“如果這家伙不是開玩笑…祂身邊只有一個位置…所有維度加起來也只能供養兩個‘祂’…”
陳景在這一刻終于明白,殺死紅衣王并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了,而紅衣王的首要目標…也不一定是優先殺死他。
現在就是一個字。
誰先爭取到突破的機會,誰就是最后的贏家,哪怕第二個人慢半拍,也不可能再繼續晉升了。
整個局勢就像是僵持不下的棋局。
沒有兩敗俱輸,沒有兩敗俱傷,也不會有平手。
誰先挪動最后那一枚棋子往前走一步,誰就能贏,輸的那一家,連翻本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母星究竟是怎么誕生的…我為什么找不到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