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布在赤道各地的九座神像便是降神會的陣眼。
它們承擔著構建儀軌主要脈絡的作用,所以在儀軌進入初始引導階段的時候,這些陣眼絕對不能被移動位置。
“王已經給那些人類劃出警戒線了,所以我們不用考慮太多,任何生物膽敢靠近神像百米之內…格殺勿論。”
耶格托斯盤腿坐在拜阿吉的頭頂,隨身攜帶的十字闊劍橫置于膝蓋之上,從他體內不斷涌動乃至溢出的深空能量就能看出,他已經做好了與敵人廝殺的準備。
“耶格托斯,王為什么不帶上我們?”
“因為我們還是太弱了…”
聽見耶格托斯給出的答案,拜阿吉雖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認命,畢竟以它們的實力來看,對付里世界的那些舊裔還行,但想要直面古神,確實還差了一大截。
“我們留在這里也是為吾王助力,看好那些神像就是我們的任務。”
拜阿吉沒有回應耶格托斯的話,只是微微抬起頭來望著逐漸在天空上彌漫開的金色光芒。
“王能戰勝格赫羅嗎?”拜阿吉自言自語似的說道,眼里透著一絲擔憂,畢竟它與耶格托斯是跟隨陳景時間最久的眷族,它很清楚陳景現階段的實力極限在哪兒。
“可以。”
耶格托斯斬釘截鐵地說道,然后抬手一巴掌拍在拜阿吉的頭上。
“對王有點信心!你這個不夠忠誠的家伙!”
“…我,我這不是在擔心他嗎?!”
委屈之余,拜阿吉也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如果這里是在里世界就好了。
要是拋開懸空城以及一切不穩定的因素,只是要面對格赫羅一位古神…說真的,西大陸收拾它還真是手拿把掐沒什么難度,想要弄死一個滿狀態的格赫羅,只是需要費點功夫,并不至于要拿命去拼。
“開始了。”
耶格托斯望著逐漸碎裂而開的天空,眼中不由涌出了一抹狂熱,仿佛又看見了億萬年前黃王征戰四方屠戮古神的場景。
“吾王的首次屠神之戰,沒想到是拿格赫羅當頭彩,說實話,我覺得那個雜種天體還不夠格!”
當降神會啟動之后,陳景的身軀瞬間分裂開來,化為無窮無盡的深空能量涌入儀軌之中。
一時間。
緊鄰赤道的海域都變成了被煮沸的開水,再看不出以往波濤洶涌的姿態,只有一個個不斷鼓起來的“氣泡”輪番浮現在海面之上。
每當一個“氣泡”碎裂開來,就會有數以萬計的金色光束沖上天空。
短短不過半分鐘光景。
這個前不久才被月光籠罩的世界,不聲不響的就變成了卡寇沙的顏色。
這些來自于深空的能量驅散了慘白的月光。
它們由赤道起始迅速蔓延開來。
如果是從格赫羅遠離地表的角度去看,這種變化會顯得更為震撼,因為這個懸浮在真空宇宙中的星球,已經變成了一顆猶如黃金鑄造的星體…
在相關部門以及基金會協會的聯手運作之下,人們雖然得不到更為具體的內部信息,但他們也能聽出來,是有人出面要對付天上的那位古神了。
而那位站出來拯救世界的不是別人。
正是陳景。
在交流論壇上紅得發紫的陳景。
他是零號考生,是積分榜的霸榜者,也是整個人類文明中“進化”速度最快的人…在格赫羅出現之前,有許多人都已經將陳景視為救世主,只覺得人類想要完成這場生物躍升考試,最大的機會應該就在陳景身上。
事實證明,的確如此。
在古神穿越至表世界之后,能站出來對付它的也只有陳景。
由于那九座作為陣眼的神像并沒有全部投放在海中,所以有那么幾座是在陸地上,甚至其中有兩座神像距離城市還不算遙遠…
所以。
在那兩座神像的數百米外,已經聚集來了數以萬計的人。
而且這個數量還在不斷增加。
他們或是雙手合十虔誠祈禱,或是跪在地上向神像恭敬叩頭…他們是在為陳景祈福,亦是在為整個人類社會祈福,只希望陳景能被幸運女神眷顧,能戰勝那個該死的慘白星體。
又過了三分鐘左右。
這些被當做陣眼使用的神像開始逐漸“自我分解”。
它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碎裂開來,直到分崩離析摔在地上,變成一顆顆黃豆大小的光粒。
猶如夏夜荒野中的螢火蟲。
這些光粒在出現的那一刻便晃晃悠悠飛上了天空。
也就是在九座神像徹底消失后的一分鐘內。
這個世界逐漸“黯淡”了下來。
金色的光芒不見了。
格赫羅的月光也不見了。
甚至看不見地外的日月星辰。
仿佛整個世界都正在被一種不可名狀的黑暗吞噬。
這種詭異的變化嚇壞了所有人。
包括參與會議的那些領導管理層在內…
“這是怎么回事?!是失敗了嗎?!”
“那些圣光為什么消散了?!”
“苦獅郎!!你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
當恐懼這種情緒在會議室中彌漫開來的時候,冢野苦獅郎只感到了一種由衷的興奮,仿佛又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卡寇沙…
“這是正常現象,你們不要害怕。”
冢野苦獅郎指著大屏幕上忽然出現的“黑色星體”,說話的語氣中不禁透出了一絲虔誠的狂熱。
“這是吾王屠戮古神前的鼓點,一個小小的前奏罷了…”
眾人循著冢野苦獅郎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屏幕中一個類似“黑色星體”的東西正在海下緩緩升起。
沒錯。
那就是深空的黑星。
但…并不是唯一的黑星。
當第一顆黑星從陳景入海處升起的時候,世界各地的天空中也出現了數以萬計的黑星投影。
沒人知道它們是如何出現的。
仿佛它們很早之前就已經在那里了。
與此同時。
幾乎所有人類的耳邊都響起了陳景的聲音。
好似陳景無處不在。
守護著這個星球上的每一個人類。
“格赫羅…”
陳景說話的聲音很輕,但這并不影響人們感受到他字里行間的刻骨恨意,那種恨不得將對方生吞活剝的仇怨,幾乎都要從字眼里止不住地溢出來。
“我們之間的那些新仇舊恨…”
“今天就清賬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