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谷之下。
陳伯符盤腿坐在石墩子上點了支煙,皺著眉抽了兩口感覺心里不得勁,還是忍不住找喬幼凝詢問。
“你們到底是怎么認識的?”
說著,陳伯符眉頭皺得更緊了,表情有些不高興。
“我孫子可是一直都乖巧得很,從小就不會說謊,一撒謊就臉紅,我很懷疑是不是你把他給帶壞了…你們倆是合起伙來騙我們啊?”
聽見陳伯符這番話,喬幼凝顯得并不意外,因為她知道那種拙劣的謊言是不可能讓他信服的,既然連這種老瘋子都騙不過,自然也不可能騙過寺院的姥姥…
不過這又有什么關系?
騙不了就騙不了吧,反正那種謊言也只是用來暫時搪塞他們的,至于真相究竟是什么樣子…老人們真的在乎嗎?
“不能說哦。”
喬幼凝笑著搖了搖頭,一臉的無辜,直接將這個皮球給踢了回去。
“我答應阿景不能說的,您實在想知道的話,等他回來問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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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陳伯符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翹起二郎腿顛著晃晃悠悠的人字拖,完全就是一副老流氓抖腿的架勢,“我要是能從我孫子嘴里問出真話來,我還用得著問你?”
喬幼凝笑瞇瞇地看著老人,乖巧的不說話。
“你姥姥也是臭不要臉,還說是我孫子把你給帶壞了…那可是我孫子欸!你知道我孫子有多優秀嗎!”
“嗯嗯我知道!阿景在我眼里就是全世界最優秀的人!”
“…你真是這么想的?”
“是啊。”
喬幼凝遠遠眺望陳景的眸子里似乎在發光,那種崇拜的眼神不是能裝出來的,這點陳伯符可以肯定,因為那種眼神就像是陳景小時候看他一樣…
“算了。”陳伯符抖了抖煙灰,氣呼呼地轉過身去,“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們老一輩的也不管那么多,反正你們自己心里有譜就行,千萬別背著我們去做什么危險的事,就譬如上次魚空山那個…”
“哎呀不會的。”喬幼凝湊到老人身邊,從背包里拿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白玉瓶,“爺爺,這是我從寺院的藏寶庫里偷偷拿出來的“百穢酒”,整個寺院可都沒幾…”
不等喬幼凝把話說完,陳伯符便一把將其奪了過去,表情陡然嚴肅起來。
“什么叫偷偷拿?寺院就是你家!在家里拿東西算偷嗎?”
“嗯嗯不算!”
“哎你還別說,我都饞寺院這口酒多少年了,算你這丫頭有孝心!”陳伯符老臉上都快笑出褶子來了,一臉珍惜地撫摸著懷里的白玉瓶,“用上百個污染種的心頭肉釀出來的,你們也忒奢侈了…”
“您喜歡就好。”喬幼凝乖巧的雙手托腮,看著這位貌似兇狠實則可愛的老人,臉上笑瞇瞇的,“您喜歡吃什么喝什么盡管跟我說,只要寺院跟極晝都有,我全給您拿回來!”
一聽這話,陳伯符頓時感動得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丫頭好啊!
比特么我孫子都孝順!
想起被灌藥的那段時間,陳伯符就氣得牙癢癢,只覺得自己的孫子太不講理了,完全不看多年的爺孫情,說灌藥那就是往死了灌啊!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循序漸進!
“你看,我就說他們不是讀書的時候認識的。”
言雀就跟幽靈似的,忽然出現在隗楠身后,嚇得她當即打了個冷顫。
“我早就看出來了。”言雀得意地說道,但小臉上依舊面無表情。
“你怎么看出來的?”隗楠也覺得納悶,同時還有些生氣,因為她覺得陳景不該騙她,大家都是朋友啊,為毛要連我一起騙?
“阿景說謊話的時候,他的目光會情不自禁往對方側面偏移一些,但你不仔細看的話是看不出來的。”
“臥槽,你觀察得這么仔細?”隗楠聽她這番話頓時驚為天人,隨后抬手指著自己的臉,“我應該比他強得多吧?我撒謊沒破綻對不對?”
“…嗯。”
“對不對嘛!你就說對不對!”隗楠拽著言雀的手臂瘋狂搖晃,完全不知道何為自知之明。
“你這個人吧…”
言雀說到一半便猛然竄了出去,站在陳伯符與喬幼凝身后,做好了打反擊戰的準備。
“你這人渾身都是破綻,撒謊的時候笑得比誰都喜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里過年三十了。”
“你特么!”
就在隗楠一臉氣憤要撲過來討公道的時候,陳伯符忽然站起身來,順手還掐滅了抽一半的香煙。
“老爺子…你不會是想幫她欺負我吧…”隗楠小心翼翼地問道。
“欺負個屁。”陳伯符臉上樂呵呵的,望著那顆不斷靠近河谷的黑星,心里懸著的石頭也終于放下了,“我孫子回來了!”
其實陳景與“羲”交流的時間并不長,甚至連十分鐘都沒有,可以說非常短暫了。
前幾分鐘。
他們交流還是用正常的音量,陳伯符他們都能聽見。
但后幾分鐘。
也不知道他們是在聊些什么,彼此都刻意壓低了音量,連陳伯符支起耳朵仔細聽都聽不清…
很快。
陳景便坐在黑星上晃晃悠悠地回來了。
“搞定。”
落地的瞬間,陳景抬手便收回了黑星,并將拜阿吉從深空召了出來,打算以它代步。
“你們都聊啥了?”陳伯符好奇地問道,上下打量了乖孫幾眼,有些擔心,“那個古神沒為難你吧?”
“聊得挺好的。”
陳景笑著說道,身上的黃衣長袍也慢慢收了起來。
“我說我們要去地下城,它說不讓我們去,說那是它的巢穴。”
“然后呢?”陳伯符更好奇了,只恨自己沒跟著乖孫子過去長見識,如果在現場的話,這瓜肯定吃得更香!
“我說我們就是去逛逛,長長見識而已,但它不信啊,死活不讓我們過去…”陳景無奈地嘆了口氣。
“所以我們就不去了?”隗楠一臉的失落。
“去啊,我跟它說,我們肯定要去,你如果非要阻攔我們,造成什么不愉快的誤會,那可能大家都會很麻煩…”
陳景說到這里,回頭向之前古神出現的方向看了一眼。
“它嘲笑我還沒崛起就敢威脅它,我嘲笑它沒本事對我一擊必殺。”
“…你們這是吵起來了?”陳伯符都聽愣住了,因為這些談話內容怎么聽都是在互相嘲諷,而且還是那種指不定下一秒就得玩命的嘲諷。
“也不算吧,挺和諧的。”
陳景聳了聳肩,臉上笑容依舊。
“反正我跟它把利害關系都說明白了,如果它非得攔我們,那么我們今天也就不去了,但過幾年肯定會再來,到那時候…”
“或許我就沒這么好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