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在‘一’的監控范圍內。”
“對于那些破壞秩序殘害同胞的人,‘一’會采取最極端的手段去處理他們。”
“在即將到來的人類烏托邦里,容不得那些雜草的肆意生長。”
從李默白的“自留地”出來之后,陳景已經差不多被他說懵了,心里活動大概就是…雖然沒有全部聽懂他的那些計劃,但貌似都很有道理的樣子。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陳景帶著喬幼凝乘上拜阿吉,在與李默白揮手道別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多提醒了他一句。
“你說的那些其實我也不是很懂…反正你自己小心點…需要幫忙的話可以找我。”
其實在帶領陳景他們來到這座基地的時候,李默白就為最差的結果做好了心理準備。
他本以為陳景會就這事說他一頓。
說他瘋也好,說他蠢也罷。
畢竟李默白要做的事…實在是有些駭人聽聞了。
但自始至終。
陳景都只是在擔憂地提醒他小心點,相比起這種駭人聽聞的計劃,陳景更擔心他的安全。
畢竟在這世上。
陳景的朋友不多。
有過命交情的可就更少了。
更何況他知道李默白不是那種熱衷于傷天害理的瘋子。
至少李默白的本意是好的。
陳景的想法就是如此簡單,但這也正是讓李默白感動的地方。
“你還真愿意幫我?”李默白笑得跟個傻X一樣,叉著腰站在基地外的廣場上。
南極洲外的風很大。
吹得他身上的復合金屬纖維道袍獵獵作響。
“我們是兄弟。”
陳景笑了笑,拍了拍拜阿吉脖頸上的鬃毛。
“走了,有事聯系!”
其實陳景也不知道李默白的選擇是對是錯,但有些事好像就是不能用對錯來看待。
更何況這只是一條在人類假想中出現過的道路,如果單論設想的話倒是有很多結果,可現實卻誰也沒能力去嘗試。
沒有人知道這條路通往哪里。
或許是天堂。
或許是地獄。
但無論怎么想…以李默白構建的計劃來看,這個世界就算變得再糟糕也不可能比現在更爛了。
陳景這么想著,心中充滿對李默白的擔憂。
因為他很清楚。
這是一條注定要與部分人類割裂決絕的道路。
“李哥。”
比軒站在李默白的身后,默默注視著遠去的拜阿吉,眼中依舊保持著最開始的崇拜。
那是一種源自生物基因深處的情緒,是一種最極致的慕強表現。
當然。
在親眼目睹直播畫面中陳景那猶如天人般的手段時,恐怕只有極少數人會不去崇拜這個強大猶如神靈的家伙。
“你讓我帶人去處理掉的那批考生已經搞定了。”
“都處理干凈了?”
“放心,沒留把柄。”比軒點了點頭說道,“一點線索都沒留下,直接讓他們蒸發了。”
李默白嗯了一聲,重新給自己點了支煙,站在基地邊緣望著廣袤無垠的大海,面無表情地深吸了一口。
“那個美境的考生特別有意思,被我們抓住的時候,他還說自己沒錯,就是隨手殺了幾個普通人,玩了幾個小姑娘而已,他還說自己都沒想著去當祖國人…”
比軒哈哈大笑著說道,想要調節一下有些壓抑的氣氛,畢竟這座基地就他與李默白兩個活人,說實話…雖然他打心底里佩服這個野心家,但沉默的李默白還是有些讓人害怕的。
因為你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更不知道他下一秒會做什么。
記得他當初有個關系挺好的朋友…
一個叫做王惡來的考生。
成績優異,覺醒等級也高。
他們的關系似乎不錯。
但就在這次回歸的時候,李默白盛情邀請他加入自己的團隊,結果得到的答案卻是…
“臥槽,你當初可不是這么保證的,老子都有這本事了還需要受別人監管?我出去玩一下撒撒野怎么了?”
當時王惡來就提出了這個質疑,也是顧忌李默白的實力而沒敢與他翻臉。
不過這個答案跟翻臉差不多。
至少李默白是這樣認為的。
所以就在那天…
比軒親眼目睹了李默白是怎么擰斷那個“半魚人”的脖子,然后紅著眼坐在尸體旁邊抽了半小時的煙。
“比巴卜。”
“啊…啊?怎么了老大?”比軒聽見李默白喊自己外號,頓時打了個冷顫。
“你覺得我這個人怎么樣?”李默白頭也不回地問道,“別拍我馬屁啊!”
一聽這話,比軒就沉默了,因為他知道這種送命題說不好就嘎了。
就在這時,李默白給他遞了支煙。
比軒愣了一下,隨后猶豫著接過。
“你想聽真話?”比軒問道。
“嗯。”李默白點頭。
“你這人不怎么樣…”比軒給自己點上煙,還算客觀地說道,“說翻臉就翻臉,說殺人就殺人,稍微有點反復無常不講感情吧…”
“媽的你是真不會說話啊!”李默白忍不住罵了一句,但臉上卻還是笑呵呵的,“不過算是實話,你繼續。”
“不過呢。”
比軒抽著煙仔細斟酌了一下,然后說道。
“你是一個拿理想當野心的瘋子,從某個角度來說,你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要純粹。”
“你這話算是夸我吧?”李默白問。
比軒嗯了一聲,說,算。
“你怎么忽然想到問我這個了?”比軒好奇地看著李默白,因為在他的印象中,這個姓李的瘋子可不是那種傷春悲秋多愁善感的人。
“沒,我就是在想…我夠不夠格做他的朋友。”李默白望著陳景他們消失的方向,隨后回過頭來,岔開話題問了比軒一句,“話說回來,你是怎么下定決心要跟我的?”
“因為我覺得你的理念是對的。”比軒看著眼前這個瘦削的身影,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人類啊,是最愚蠢的生物了,只會在失敗的歷史里不斷往復循環…既然他們都證明自己的路走錯了,那為什么不試試我們的呢?”
“就因為這個,所以決定跟我?”李默白問。
“也不全是。”
比軒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地說道。
“其實一開始我也認為你是個偽君子,所做的這些也都是為了自己,但就我目前看到的這一切…我發現你好像并不在乎自己能夠得到什么,甚至連主導這個世界的權力都沒興趣。”
說著,比軒又嘆了口氣。
“你也知道我經歷過什么,所以我跟你一樣,早就對這個人類社會失去信心了,說實話要不是有你,我巴不得這個世界趕緊他媽的毀滅算了。”
比軒還想再多說一些,但他發現李默白似乎已經沒了聽下去的興致。
李默白一言不發地站在停機坪的邊緣,望著呼嘯不止的海面像是在想著什么。
也許是錯覺吧。
比軒看著眼前李默白孤零零的背影。
忽然覺得他有些寂寞。
這還是那個瘋瘋癲癲的李默白嗎?
比軒不明白,甚至都分不清哪個才是真實的他,但或許都是真的也說不定。
“老比,走吧,回去了。”李默白忽然伸了個懶腰,臉上又恢復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臉。
“好。”
比軒見他恢復了正常,便小心翼翼地提了個意見。
“老大,你下次能不能別這么叫我啊,聽著總跟罵街似的…”
“好的老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