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
陳景賭贏了。
在格赫羅心臟爆炸的瞬間,他抓住了月光領域崩潰的時機,直接使用權能將拉斐爾拽進了深空…
拉斐爾與格赫羅化身是在一體,所以將他送進深空,自然也就意味著格赫羅的心臟去了深空。
到那個地方。
格赫羅的心臟喜歡怎么爆炸就怎么爆炸,哪怕爆炸出一萬八千種方式,陳景也表示可以接受。
但事實也同樣證明。
“他”的擔心是沒錯的。
雖說在普通情況下,去往深空的過程只在瞬間,但就是這一瞬間的工夫,用來壓制拉斐爾的能量失控了,不過陳景更愿意相信這是霧先生害的。
因為在能量失控的時候。
他看見那些纏繞在拉斐爾體表的灰色霧氣消失了。
網址p://m.
“我要找領導舉報這個孫子!”陳景氣得罵了這么一句。
在能量失控的瞬間。
格赫羅的心臟就爆炸了。
應該是炸了吧?
陳景也不太記得。
因為他的眼前已經被一片極白色光芒籠罩,既看不見別的畫面也聽不見任何聲音,意識都被那種純粹如本源的月光沖擊得幾近崩潰。
毫不夸張的說。
陳景當時真的認為自己要死了。
不過就算如此,他殘留的意識依舊維持著本能。
哪怕深空能量已經處在失控狀態,他也咬著牙抱緊了拉斐爾,直接將自身當做媒介,就像是導電的電線一樣,不斷將那些失控的能量導向拉斐爾…
在那個過程中。
無論是陳景還是拉斐爾,兩人都處在極度痛苦的狀態。
前者是因為能量失控導致反噬,整個身體都被深空撕扯得四分五裂。
后者則是要承受心臟爆裂帶來的沖擊與深空的侵蝕…算是雙重折磨,陳景是賺了。
在那之后。
陳景的意識又莫名恢復了些許,趁著月光還未徹底吞噬掉自己,他操控權能將拉斐爾“切”了個稀巴爛,多少算是用來解恨了。
再往后數秒。
便是鋪天蓋地的白光。
陳景感覺自己是真的死了。
意識徹底喪失之際,連四分五裂的身體也不再有疼痛感傳來,反而有一種莫名的舒暢。
就像是回光返照的一種表現。
直到…
陳景感受到了迎面吹來腥咸的海風,崩解的意識也漸漸恢復,到這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還活著?
睜開眼一看。
雖然陳景也有些搞不清狀況,但直覺告訴他,自己這是賭贏了!
“臥槽!!你!!你真的活下來了!!!”
聽見腦海中響起的聲音,陳景表示有些不解。
怎么?
我活下來難道你不高興嗎?
“怎么聽你說話的語氣跟見了鬼似的…”陳景疑惑地問道。
“不是…你別怪我激動…你是不是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么??”
此刻,“他”說話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字里行間都充斥著那種無法抑制的激動。
就像是在末日之前,有人走在大街上,忽然看見天上掉下來一個外星人。
差不多就是那種感覺。
就是那種無以言喻的震撼感。
“知道啊。”陳景疑惑地答道,“不就是差點失敗了么,那玩意兒忽然炸開了,然后深空能量失控了…”
“不!!不是!!沒那么簡單!!!你壓根不知道這事有多離譜!!!”
陳景感覺腦子都快要炸開了,“他”說話的節奏又快又急,再加上激動得難以控制音量,吵得陳景只感覺頭疼得厲害。
“在深空能量失控的那一瞬間,那玩意兒炸了對不對!”
“對。”
“這兩股力量直接在去往深空的路上爆發了,然后擊碎了通往深空的維度通道,對吧!”
“是啊。”
“接下來你知道發生了什么嗎?”
“不知道。”
在陳景話音落下的同時,“他”便難忍激動幾乎是喊了出來。
“維度通道破碎,丟失深空坐標,你們跑到了維度的夾縫里!”
“有嗎?”陳景半信半疑,“我怎么沒感覺到?”
“你當時都特么沒意識了!我喊你半天你也沒反應!”
在“他”接下來的講述中,陳景大概理解了“他”的情緒為什么會如此激動。
如“他”所說。
當通向深空的維度通道破碎后,去往深空的坐標也自然丟失了。
陳景與拉斐爾就像是失去了船錨的帆船,只能在大海中隨波逐流,然后…運氣不好碰見了要命的暗礁。
沒錯。
維度的夾縫便是危險的暗礁。
也是那些善于在維度中穿越的生物避之不及的死地。
如果陳景是處在正常的狀態下,跑到維度夾縫那種地方自然是不會有危險的,甚至可以說他只需要轉個身便可回到深空之中。
但問題是…
當時的陳景已經是重傷昏迷的狀態了。
或是更具體點說。
他基本上跟死了沒兩樣,只是多了一口氣罷了。
“失控的深空能量把那個維度夾縫給撕碎了,再加上格赫羅心臟爆炸的能量沖擊…嘖嘖,那地方可是出現了坍縮衰變啊,我當時一點都不懷疑你們會死在維度亂流里。”
“后來呢??”陳景聽到這里也不禁好奇自己是怎么活下來的。
“后來…是深空救了你。”
說到這里,“他”的語氣忽然變得感慨起來,言語中透著一絲毫不掩飾的羨慕。
“你丟失了深空的坐標,但深空卻沒有忘記你這個新王…它主動找到了你,強行打開了維度通道,把你跟拉斐爾一股腦都傳送了回來。”
“為什么沒把我傳送回深空??”陳景不解。
“當時因為空間扭曲的緣故,你跟拉斐爾再加上格赫羅的心臟…基本上算是融成一體了,你們的狀態很奇怪,深空無法接納當時的你,換句話說就是深空的大門暫時沒辦法識別你的身份。”
“為什么…為什么…”
不斷融化的拉斐爾已經疼得麻木了,從某個角度來說,他確實算是世上最倒霉的人之一,先是吃了己方的大爆炸然后又被深空腐蝕,最后還讓陳景以一種“有愛和諧”的手段重組了這具身軀。
毫不夸張的說。
死亡對此刻的拉斐爾而言都算是一種解脫。
“還有什么想說的嗎?”陳景回過神來,低頭看向拉斐爾,“如果方便的話,你不妨跟我聊聊造物主邀請函的事,我對這事真挺好奇的…”
聽見這話,拉斐爾幾近扭曲的眼窩里,透出了一絲刻骨銘心的憎恨。
“都是騙子…”
“怎么騙你了?”陳景循循善誘地問道,想要從拉斐爾嘴里套出點線索來。
畢竟他的狀態很不樂觀,可以說是正在慢性死亡的過程中,所以他意識混亂之余,吐露點有用的信息也是極有可能的。
但陳景沒想到的是,拉斐爾似乎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或許是回光返照?
他沒有回答陳景的問題,只是目不轉睛地望著陳景。
在面龐徹底融化成泥之前。
拉斐爾留下了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后幾句話。
幾句真話。
“其實我一開始沒想與你為敵…”
拉斐爾的臉龐不斷融化著,哪怕五官都變得模糊扭曲起來,發聲器官卻依舊在作用,甚至能讓陳景聽得很清楚。
“但不知道為什么…”
拉斐爾的聲音越來越低,沉悶的喉音像是在發出最后的嘆息。
“我好像選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