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空城的那些方士就是一幫瘋子!”
“還有寺院的那些僧侶!”
“該死!”
“他們全都該死!”
在被月光籠罩的永夜城內,唯一完整的建筑物便是教皇的方尖塔。
此刻。
教皇正坐在只屬于他的巨大王座之上,似月巖制的龐大身軀已經變得晶瑩剔透,猶如潔白的玉石一般散發著溫潤而高貴的白色光芒。
神秘,圣潔,高貴。
幾乎所有褒義詞都能用在教皇身上。
但現實情況卻是…
此刻的教皇半點也高貴不起來,因為他正在陪著荷光者拉斐爾罵街。
“那幫狗娘養的雜種…”教皇咬牙切齒地罵著,對于那些曾經一口答應要聯手對付深空的“盟友”,此刻只有極為深切的怨恨,“他們竟然反悔了…”
“殺了深空復蘇者,接下來就宰了他們!”
說話的拉斐爾盤著腿坐在地上,猶如一個白色烈焰聚集而成的火人,磅礴的月光能量重鑄了他的身軀。
但他卻覺得這些都還不夠…至少不夠讓他回到現實世界的同時,還能保障自身安全。
拉斐爾怕極了。
毫不夸張的說。
當陳景他們從永夜城逃走之后,他就覺得自己的死期快到了,因為清楚自己得罪了多少人,同時又讓多少人惦記上了他,而且最主要的是…陳景還活著!
沒錯。
活著的深空復蘇者。
就是一個巨大的定時炸彈。
如果論單人的個體實力,拉斐爾自認還不如他,要是再加上他那一堆幫手…
說不定自己前腳剛回表世界,后腳就會被他們給攜手弄死。
一想到這點。
拉斐爾心都是顫的。
別看他在考生論壇里天天開嘲諷,還想方設法的給陳景發私信,其實他是打算以此去激怒陳景,讓陳景忍不住殺回來。
只要陳景敢回來。
拉斐爾就有把握讓他留在這里。
可他沒想到的是,陳景壓根不吃這套,甚至連他私人好友都給拉黑刪了。
不過在所有考生的附加題刷新之后。
拉斐爾感覺自己的機會來了。
至少他能借此拉攏不少盟友。
說白了。
現實世界的考生并非是鐵板一塊,就算考生論壇里有數不清的懸空城方士帶節奏引導風向,但現實情況也比許多人想象的復雜。
至少到目前為止已經有上千人聯系到了拉斐爾,都想讓他與眾人聯手找個機會除掉陳景。
原因也簡單。
陳景擋住了他們的路。
只要陳景還活著,那么大家晉升序列的難度就會難上數倍甚至數十倍都不止。
這其中就有來自于懸空城的方士。
可以說有不少在論壇里隨大流罵拉斐爾的人,在背后都聯系上了這個萬人唾棄的畜生。
表面上他們是支持陳景去弄死拉斐爾為考生們報仇雪恨,可實際上卻比誰都希望陳景去死。
借助這些方士提供的信息,拉斐爾也得知了不少關于懸空城的情報。
就譬如懸空城的李默白。
外號斷水流大師兄。
他是懸空城實力最強也是聲名最盛的“考生”,甚至連研究會內部的不少前輩都將他視作下一任圖靈宿主,未來的懸空城之王。
論壇里的輿論風向就是李默白搞出來的。
他是陳景的摯友。
所以論壇里一切有關于陳景輿論風向的引導工作,大多都有他的影子。
當然寺院那邊也有拉斐爾的“盟友”,像是什么佛女海倫之類的…
十分鐘前。
拉斐爾就準備在論壇里拉討論組,叫大家一起來開展第三次會議。
這是他們早就商定好了第三次會議的時間。
會議也是圍繞著怎么除掉陳景開展。
但這次。
拉斐爾卻發現很多人沒在線,發多少信息都沒回復。
難道是在忙?
懷揣著這種想法,拉斐爾留了一個心眼,仔細去翻看了一下考生名單。
這不看不知道。
一看名單。
拉斐爾就得到了一個更不愿意面對的現實。
有一部分考生的名字消失了。
尤其是寺院那邊實力最強,以“佛女海倫”為首的那幾個“內線”。
換句話說。
他們應該是死了。
怎么死的?
拉斐爾不知道。
而就在他準備找寺院的其他內線詢問情況的時候,深空引導的異象就出現了。
那一個個不斷蔓延的巨大漩渦撕碎了天空。
這也是教皇罵人的主要原因。
“深空復蘇者更進一步了…難道他們就看不出來嗎…寺院反悔想要坐山觀虎斗…懸空城的方士又想借機讓圖靈進入永夜…”
教皇仰頭望著方尖塔頂端開啟的天窗,那里可以看見一個巨大的漩渦正在緩緩旋轉。
“沒事,我們還有別的機會。”拉斐爾安慰道,“永夜城已經讓我們恢復過來了,死掉的人都變成了格赫羅的月光衍生物,我們隱修會的實力已經翻了數倍不止,對付那個復蘇者應該不難。”
“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就好了。”
教皇長嘆了一口氣,在格赫羅降臨之后不久,永夜城就開啟了重建的工程。
但這次。
城市沒有建在地表。
而是在格赫羅的身上。
“嗯?”
教皇忽然一怔,望著天空中不斷縮小的漩渦,身子幾乎是下意識地顫抖了兩下。
“那個復蘇者…應該是完成晉升了…”
廢土極北荒漠。
黑法老陵墓的最深處。
在那個無可名狀的混沌空間之中。
薩麥迪男爵望著天空中逐漸下降的祭壇,眼里不由得露出一絲憧憬,因為他知道陳景能夠借助這個祭壇獲取到多恐怖的力量…
待祭壇落回原處。
陳景還身披黃衣長袍站在儀軌中發呆。
“感覺怎么樣?”薩麥迪男爵試探著問了一句。
“還行吧…”
陳景轉過身摘下兜帽,露出了那張遍布斑斕裂痕的白皙臉龐,那些裂痕是深空異彩作為媒介引導留下的痕跡,完成晉升后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原樣。
“我見到你的朋友了。”
“誰?”
“黑法老。”
陳景把玩著手中如同液體流淌的深空異彩,身后的空間也隨他說話音量的大小起伏,不斷出現撕扯扭曲乃至自我壓縮直至崩潰的詭異現象。
就如同一片碎裂開的玻璃。
破碎的空間里。
是無盡的深空。
“他說我會像黃王一樣,成為無數維度的征服者,真正的萬王之王…這算是在祝福我吧?”
“不是祝福,是事實。”
薩麥迪男爵微微躬身向陳景行禮,似乎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什么身份。
是列王之末。
是在舊日凋零之后,在歷史長河的末流,覺醒的最后一位“王”。
“您注定會如黃王一般偉大,征服無數維度直至隱秘深空,連最遙遠的星空都會響徹您的名字…對了,您叫什么名字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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