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A!”
“對2!”
“王炸!”
“姓隗的你有病?三個人斗地主你炸我?”
“哎呀我手里的牌能跑掉,你看我怎么料理他就完了…”
城寨三樓的賭檔里煙霧繚繞,昏暗的吊燈銹跡斑駁,左搖右晃著仿佛隨時都會掉下來砸死個倒霉鬼。
房間里唯一的牌桌前,隗楠與言雀相對而坐,一旁還坐著某個身高約莫兩米五六的壯漢。
他似乎也是從懸空城逃離出來的居民,兩只生物義眼里翻動著骰子的圖案,手臂上的文身是三張JQK的撲克牌。
此刻隗楠正在仔細擺弄著手里的撲克牌,炸掉同屬農民的言雀之后,她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三帶一!”隗楠幾乎是將手里的牌砸在桌上。
言雀看了一眼桌上的三張10帶一張4,沒說話。
“炸彈。”
壯漢小心翼翼地將四張牌放在桌上,然后假裝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坐在角落的陳景。
見陳景只是笑著點頭,他這才松了口氣。
“不要吧?”壯漢試探著問道。
“你出你的!”隗楠臉色凝重。
“飛機…”壯漢小心翼翼地丟下手里最后幾張牌,“那什么…隗姐…我沒牌了哈…”
陪隗楠她們一起打牌的壯漢是這家賭檔的老板。
聽冢野苦獅郎說他算是一個還不錯的人。
至少他家賭檔每天的輸贏都不大,下注也有封頂,所以來這里玩的都是一些消磨時間的人。
此刻隗楠盯著眼前的牌桌面如死灰,而一旁的言雀則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讓你亂炸!活該!”
“又不是輸不起…”隗楠繃著臉算籌碼,發紅的眼睛仿佛都要被氣哭了。
“陳哥,這…”
“該怎么玩就怎么玩,大家就是圖個開心嘛。”陳景手里端著一杯不知道什么果子榨的汁,一邊小口喝著一邊安慰賭檔老板,“你就當給她上一課了,沒事的。”
“不玩了不玩了!沒意思!”隗楠氣呼呼地站了起來,“老頭子剛才用廣播喊我們吃飯了!”
從古遺跡回來之后的這幾天,陳景他們過得還算悠閑。
至少大家都是這么認為。
陳伯符與勞倫斯偶爾會下來打打牌,或是去樓上找心如死灰的哈薩德聊聊天。
雖然他們說那是去開解哈薩德,但陳景怎么看都覺得他們是去幸災樂禍的。
至于隗楠跟言雀,她們倆在城寨里倒是找到了不少娛樂活動,除了找人打牌之外,樓上還有一家游戲機室,十一樓還有一家KTV…
說實話陳景想不明白,那KTV里的歌都跟念經似的,唱著有什么勁?
相比起他們。
陳景可要忙得多了。
尤其是在耶格托斯與拜阿吉重生之后。
每天他都要抽一定的時間去深空盯著他們。
是的。
耶格托斯與拜阿吉剛活過來就發現了那片正在吞噬星球的異彩了。
還不等陳景來得及阻止,他們倆就難得齊心協力準備干它一次…
結果不出所料又死了。
等到第二次重生之后,耶格托斯與拜阿吉倒是學聰明了。
他們先是找到陳景“哭訴”那東西不講武德見面就下毒,之后又覺得委屈開始抱怨,不明白陳景為什么把這種不祥之物給帶到深空里來。
總而言之,現在的深空很熱鬧。
陳景哄他們就像是哄自家孩子似的。
一邊哄著他們“這東西沒腦子所以別跟它置氣”,一邊又拍著胸脯保證“王最愛你們啦怎么可能會喜歡那種稀奇古怪的家伙嘛”。
反正是費了不小的功夫,陳景才勉強把他們哄好。
而且在這個過程中,陳景還意識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耶格托斯與腦海中的“他”,貌似腦子都不太正常。
記得當初問他們知不知道“黑法老陵墓”的時候,他們都說不知道,完全沒聽說過。
但后來減了幾個字,問他們知不知道“黑法老”。
他們都表示知道還不是一般的知道。
說實話,陳景真的很懷疑他們倆是在耍自己。
“黑法老是黃王的摯友之一。”耶格托斯是這么說的,“他當初的領地是在一片荒漠之中,那里的天空偶爾會陷入無邊黑暗,只留下兩顆相伴的白色星宿。”
“黑法老是一個樂子人,當初還耍了黃王好幾次,不過黃王倒是沒有記恨他,只覺得他這人挺討厭的。”陳景腦海中的“他”是這么說的。
所以。
陳景從目前得來的信息可以總結出。
黑法老的陵墓,十有八九都在廢土的北面。
應該是在某片荒漠之中,那里還有標志性的兩顆星星,進入陵墓的大門就在三十八面的異形晶體之上。
一想到這些有效卻又模糊的信息點,陳景在吃飯的時候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其實陳景很焦慮。
距離回歸表世界的時間越近。
他就越是焦慮。
因為陳景不知道拉斐爾那邊是什么情況。
永夜一戰過后,拉斐爾只在論壇里冒了幾次泡,之后就徹底銷聲匿跡了。
不用猜都知道。
他肯定是在為回歸表世界而做準備。
畢竟拉斐爾不是傻子。
他很清楚自己做出了這樣的事,害死了那么多的人,回到表世界他不會有好果子吃。
再加上有陳景這個因素在,他們之間完全算是結了死仇。
不可能有緩和的機會。
只有你死我活。
所以…他到底在準備著什么?
雖然陳景腦海中的“他”也是親自手刃了拉斐爾,但那個時空的情況卻不一定與本時空相符,而且就算兩個時空的情況一模一樣保持不變,拉斐爾也沒那么好處理。
“之所以你們找不到他,原因就在那些月光上,他早在第一次回歸表世界的時候就已經成功融合了格赫羅的本源,等到這一次再回表世界,他便是以‘格赫羅分身’的身份回去…他其實一直都藏在格赫羅為他開辟的次元空間里。”
“找到他很難嗎?”
“不算難。”
“殺他容易嗎?”
“不容易。”
“他實力超過我很多?”
“那倒不是,主要是格赫羅的原因,在格赫羅完成降臨儀式之后,想要殺死他的親眷者就沒那么容易了,所以你最好再想想辦法,盡量在回歸表世界前,完成序列4的晉升儀式…深空序列,第四等級是一個分水嶺!”
陳景腦海中一直回蕩著與“他”的對話。
晉升序列4?
誰不想?
但問題是,這不是僅憑想就能辦成的事啊!
現在連黑法老的陵墓在哪兒都沒頭緒!
想到這點,陳景愈發頭疼。
不過好在現實情況也沒那么糟糕,至少光幕提示的兩個條件,他應該已經完成了其中一條。
1:考生需進入“黑法老的陵墓”。
2:考生需按照陵墓中的提示布置全套儀軌法陣,之后再借助“無名的星霧”啟動儀軌完成序列晉升…
雖然黑法老的陵墓還沒找到,但第二條中所提到的“無名的星霧”,這玩意兒怎么看都跟那片“深空異彩”有聯系。
更何況他還找拜阿吉確認過。
在距今極為久遠的舊日時代,那片異彩也確實有“無名的星霧”這個別稱。
所以說,晉升序列的媒介他已經找到了,現在只差前往黑法老陵墓完成最后的儀式…
“哎呀,小伙紙你樂觀點嘛,一天天愁眉苦臉的。”
也許是感覺到了陳景凝重又焦慮的心情,“他”的聲音又在腦海中響起。
“至少你運氣不錯,還沒找到陵墓就找到媒介了,說不定這就是命中注定,該有的都會有的。”
“希望吧。”
陳景嘆了口氣,抬頭看向飯桌上還在爭論的兩個老人。
“給我孫子辦事,你可上點心吧!”陳伯符一邊喝酒一邊吐槽著哈薩德,“他是什么身份你也清楚,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可…媽的你能不能別急著吃飯,先聽我說話!”
“聽著呢。”哈薩德無奈地看向陳伯符,“我也不是不想幫忙,主要是這個古遺跡的信息實在不好找,廢土上都沒關于那座陵墓的線索。”
“你以前不是在懸空城混嗎?我可聽說懸空城的情報網絡是三大主城里最夸張的…”勞倫斯冷不丁地問道,“你在那邊沒點門路?”
“狗屁的門路!他們都恨不得扒了我的皮!”哈薩德苦著臉說道,“如果我還在懸空城的話,說不定還能去資料庫里幫你們找找,但現在…唉!”
“慢慢找吧。”
陳景見哈薩德一臉的為難,便開口幫他打了圓場。
畢竟有些東西是勉強不來的。
“該有的都會有的。”陳景看似是在安慰哈薩德,實則是在安慰自己,說話的同時也順手幫坐在身旁的阿努夾了一塊肉排。
自從這個小丫頭被陳景知道她深空子民的身份后,在城寨內的身份地位也是蹭蹭的往上漲,每次吃飯聚餐哈薩德都會叫她過來。
“回頭我再去問問。”哈薩德放下碗筷,拿起紙巾擦了擦嘴,“我覺得不應該從黑法老這個關鍵詞匯著手,就像是那天阿景說過的嘛,廢土北側的荒漠之地…說不定從地理位置入手去找反而更容易。”
“越是靠近廢土的北側,自然形成的荒漠就越多,找起來不容易。”陳伯符嘆了口氣。
“他不是說還有什么雙星高懸么…”哈薩德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我們可以由這個特點去找嘛!”
“不好找。”勞倫斯搖頭,“我去廢土的北部區域混過一段時間,那里的天空只有能燒死人的太陽,天黑都是極少數才會出現的情況,就算黑了也是漫天扭曲的星云,一顆單獨的星星都分不出來。”
“雙星高懸?是指天黑后只出現兩顆星星嗎?!”
埋頭吃飯的阿努忽然抬起頭,用極為興奮的語氣問出這句話。
眾人都下意識的看了過去,尤其是坐在她身旁的陳景。
“應該是。”陳景說道,看著阿努的眼神里透著一絲隱隱的期待,“你是不是在廢土上聽過這樣的傳說?”
“不!不是傳說!”
阿努興奮地站了起來。
“我親眼見過!就在北部的荒漠里!我們部落的人都見過!”
說著,阿努忍不住牽住陳景的衣角。
“前年我們部落在遷徙的時候,曾經就在廢土北部的荒漠里見過這種奇特的天象,天黑之后只有兩顆特別大的白色星星掛在夜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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