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耶格托斯與拜阿吉體表出現那種詭異的光,陳景第一反應就想上去查看他們的身體情況,而腦海中的“他”卻及時出聲制止。
“他們已經完了!別過去!”
“這是被那玩意兒給秒了?!”陳景不可置信地問道,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什么征兆都沒啊…”
“我對這種來自于深空的異彩不太了解,但我也大概知道它的攻擊手段,那些光芒就是侵蝕的媒介,耶格托斯跟拜阿吉長時間暴露在那些異色光芒里,被侵蝕是遲早的事情…”
“那你不早說!”
“誘餌。”腦海中的“他”十分平靜,似乎并不覺得這有什么,“他們都是不死種,死了之后也能從深空歸來,但你如果死了,他們也會永眠…”
“我知道…”
陳景此刻已經逐漸冷靜下來,仔細想想“他”說得貌似有道理。
“它侵蝕耶格托斯與拜阿吉只是第一步,接下來就是逐漸吞噬他們,這個過程會很漫長,畢竟耶格托斯的等級與它十分接近,至少要花二十分鐘才能吃光他們…”
聽見“他”細致的描述,陳景莫名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哪怕他知道耶格托斯與拜阿吉都不會死,但說到底…不會死不代表不會疼。
“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對付它?!”
“我還在想!”腦海中的“他”也被陳景的情緒所感染,逐漸變得焦躁起來,“主要是你們的序列等級太低了,否則…等我再想想!”
在這時候,耶格托斯與拜阿吉已經被周身散發的微光籠罩,就像是碎裂的瓷器遍布裂痕,那些不詳的光芒便是從裂痕深處涌出來的。
他們的軀干都在不斷變得透明,甚至能讓人一眼看見他們的內臟與骨骼。
陳景本以為這種“病態畸變”會就此打住。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
這只是個開始。
當耶格托斯失去了僅剩的力氣,無法繼續維持著站立的姿態,趔趄著往后走了幾步便撲通一聲倒在拜阿吉身上。
只在瞬間。
他們兩個的軀干就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融合”在了一起。
耶格托斯猶如摔進了一灘爛泥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融進拜阿吉的腹腔,而拜阿吉也在這一刻發出了痛苦的嗚咽聲,四肢不斷萎縮腐敗的臉龐也猛地扭曲起來。
不過短短數秒光景。
拜阿吉與耶格托斯便合二為一,變成了一個畸變詭異的“新生物”。
雖然這個新生物的大體輪廓還有一些拜阿吉留下的影子,但任誰來看都不會認為這是拜阿吉。
它是一個扭曲的肉團,萎縮的四肢也變成了觸須。
耶格托斯的聲音與拜阿吉的聲音,合成了一個聲音。
那種恐怖而凄厲的嗚咽哀嚎,讓陳景毛骨悚然之余,心疼得眼睛都紅了。
如果他們直接被那些詭異的光芒秒殺了,一瞬間就給干掉了,那陳景或許還不會這么難受,畢竟他們都是不死種,用不了多久就能在深空重新活過來。
可是現在呢?
他們就像是在陳景面前被上了酷刑,那種凄厲的嚎叫讓陳景心里都揪著一般難受。
“我有一個辦法。”
陳景忽然靈光乍現,腦海中涌現出了“黃王”的身影。
既然黃王能夠收服它…
那我是不是也有可能?
不,應該沒那個可能。
畢竟現在的自己比當初的黃王弱小太多,不過確實還有一張底牌可以用在它身上試試。
“什么辦法?”腦海中的“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加強自身與深空王座的聯系,我有一定的把握可以帶著‘它’去往深空。”陳景咬牙切齒地說道,“只是有一點風險而已,但可以試試!”
“你瘋了?”腦海中的“他”完全不同意陳景的這個提議,只覺得他是在找死,“你想利用深空王座強行帶‘它’去深空?就像是當初你帶老頭子他們從永夜城逃走那樣?”
“是。”陳景硬著頭皮說道,“只要它不躲開王座的媒介,我就有把握能帶它走。”
“然后呢?”
腦海中的“他”氣得都笑了,似乎覺得陳景的想法過于天真。
“深空是你的本源,包括你體內的能量都來自于那里,一旦有外來生物侵入深空,待的時間稍微長一些,對你的本體也會有很大的影響,除非闖入者是你的眷族,或是直接被深空侵蝕到死的弱雞…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深空的侵蝕殺不死它!”
“我知道。”陳景毫不遲疑地說出備選方案,“我沒打算讓它長時間停留在深空,我是想借著這機會把它送出去。”
“你的意思是…給它丟廢土上?”
“嗯。”
“那你覺得在這個過程中,你活下來的幾率有多少?”
“七八成!”
陳景說著,回頭看了一眼隗楠他們結成的光繭,見他們還沒完成晉升儀式,心里免不得嘆了口氣。
“強行打斷儀式帶他們走,說不定也會害死他們,這種時候只能賭一把了…”
不等“他”再說什么,陳景便揮手召出深空王座,而潛藏在他皮膚之下的黃衣長袍,也在這一刻逐漸顯現。
“它能夠對生物造成影響…媒介應該是那些光…我利用王座當掩體躲一會…應該能拖延點時間…”
陳景一邊說著,一邊抬頭向那片不斷向地面降落的異彩看去。
無名之霾…
深空的異彩…
物質宇宙的詛咒…
陳景在這一刻忽然感覺到了這些稱號的含金量。
與此同時。
高空中飄蕩的這片無名之霾似乎也感應到了什么,忽然聚集成團,如厚重的雨云,慢慢向陳景所在的位置移來。
此刻拜阿吉他們的哀嚎已經變得渾濁起來,那種喉音沉悶類似水響的怪聲,讓人聽得直起雞皮疙瘩。
“逃又能逃到哪兒去…”
陳景沒有像是以往那樣坐上王座,而是不動聲色地走到王座背后,細心操控著王座將那些觸手媒介從本體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無名之霾襲去。
“樓上還有那么多人…”
“要是我們都跑了…”
“他們說不定都得進這玩意兒的肚子…”
聽見陳景這一番話,他腦海中的聲音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陳景皺著眉,感覺他的笑聲有些奇怪。
“我笑我自己。”
腦海中的聲音嘆了口氣,說話的語氣中滿是感慨。
“我都快忘了,以前的我竟然這么善良!”
“你還不了解自己?”陳景沒好氣地問道,“我們這性格就算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吧!”
“那可沒準。”
陳景腦海中的“他”低聲笑著。
“在我那個時空,我可是被造物主點名的壞逼,祂們說我是那個世界有史以來最壞的人…嗯,公認壞得冒泡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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