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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天災子嗣與荷光者

  陳景不止一次看過拉斐爾的個人資料,那都是李默白為他找來的,是拉斐爾極其詳細的私密檔案。

  拉斐爾是歐境人。

  眼窩深陷,雙目藍瞳。

  淡金的頭發極為顯眼。

  按照檔案上的說法。

  他曾出身于歐境的某個權貴家族。

  但在末日降臨之后,拉斐爾背后的家族也徹底灰飛煙滅了…說不上是他運氣差還是就該他倒霉。

  但凡是與他有血緣關系的親戚,幾乎都被選定成為了考生,然后全死在了第一輪生物躍升考試里。

  “荷光者…”陳伯符皺緊了眉頭,雖然他沒有見過拉斐爾本人的照片,但通過那種獨特的氣息也能感受到,那小子絕對與格赫羅有至深的聯系。

  比教皇的氣息還要純粹。

  就像是格赫羅的化身。

  “他以后很有可能會超越教皇…”陳伯符在心里忽然得出了這個結論,強壓在心底的殺意也在這一刻變得愈發濃郁。

  如果不是顧及站在荷光者身旁的教皇,恐怕只在一瞬間他就要殺過去了。

  “沒事的。”

  雖然陳伯符臉上沒有表現出什么,但陳景作為他的親孫子,多少還是能感覺到一些老人情緒上細微的變化,所以在這一刻忍不住低聲提醒他。

  “先看看情況再說。”

  “我知道。”陳伯符皺緊了眉頭,低聲說道,“有教皇那個老不死的在,我沒有把握能在殺死荷光者后保住你們。”

  “所以不著急,別沖動…”陳景輕聲安撫著老人,也是在提醒自己,有些事千萬不能急。

  急了。

  一個莽撞,恐怕就得死人。

  “老爺子…咱們可先別亂來啊…”開車的豬倌一直在哆嗦,很明顯是聽明白了陳伯符話里的意思,所以整個人都處在極度恐懼的狀態里,“等議員他們來了再說…不急哈…”

  “好好開你的車!少多嘴!”陳伯符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

  與此同時。

  坐在長沙發上的隗楠與言雀已經開始熱身了。

  她們似乎都察覺到了形勢的嚴峻。

  前者揉著拳頭開始不斷揮動手臂,后者則拔出隱藏在手杖內的長劍仔細檢查,生怕動手的時候會出現紕漏。

  很快。

  轎車就在教堂外停下了。

  豬倌并沒有下車的意思。

  在這種關鍵時刻,沒有議會高層的命令,他根本不敢當出頭鳥。

  “你們夠可以的啊。”陳伯符拉開車門就走了下去,一如既往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似乎什么人都不能被他放進眼里,“隔這么老遠就站在教堂外面等著…”

  “老朋友了。”教皇說話的聲音極為沙啞,像是巖石或金屬在摩擦,“來接伱很正常。”

  在陳伯符與教皇客套的過程中,陳景他們也都小心翼翼地下了車。

  站在一旁的第一主教薩提與拉斐爾在這一刻同時看了過來。

  他們的目光先是在言雀身上掃過,隨后又看了一眼貌不驚人的勞倫斯,最后則是目不轉睛地望向陳景。

  甚至連教皇都隨之看了過來。

  “你這個孫子不得了啊…”教皇仿佛能一眼看出了陳景的實力,說話的語氣變得頗為感慨,“我記得他剛成為舊裔沒多久吧?現在竟然都能摸到序列3的門檻了…”

  “你狗鼻子倒是挺靈的。”陳伯符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聽見陳伯符這樣與教皇說話,除了陳景之外,在場的其他人都不免有些心驚膽戰。

  哪怕大家都清楚陳伯符是什么樣的實力,但…這畢竟是[月光隱修會]的教皇啊!

  對這些幾乎注定一輩子要生活在永夜城的居民而言。

  教皇,就是永夜的土皇帝之一。

  由他把持的[月光隱修會]不僅是永夜城唯一的教派,更是一個可以與[圓桌議會]分庭抗禮的存在。

  “你說話還是這么難聽。”教皇呵呵笑著。

  “我就這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陳伯符也在呵呵笑著。

  盡管教皇與陳伯符說話的語氣都很正常,但陳景是怎么聽怎么覺得別扭。

  或許是錯覺吧,他總覺得教皇好像也在強壓著某種情緒…

  這兩個上了年齡的老怪物,看似尋常交流在陳景聽來,雙方似乎都恨不得刨了對方的祖墳…

  雖然不知道教皇是怎么想的,但陳景可以確定這是老頭子的想法。

  “這就是你們隱修會的荷光者?”陳伯符將目光轉向一旁,渾濁的眸子里透著一種打量的神色,“我可是聽說你們隱修會有兩個荷光者…另外一個呢?”

  是啊。

  另外一個呢?

  姜驚蟄怎么聯系不上了?!

  陳景也緊盯著拉斐爾,心中不由得緊張起來。

  說到底姜驚蟄也算是他的盟友,雖然兩人相處得不算是很愉快,但他也不想看見姜驚蟄出事。

  這應該算是陳景與拉斐爾首次見面。

  雖然彼此雙方都在資料檔案上看見過對方無數次。

  但那畢竟與現實見面是兩回事。

  眼前的拉斐爾,是一個五官精致而氣質優雅的男人。

  年齡看上去要比陳景稍微大一些,深邃的眼窩透著一種溫柔的感覺,虹膜中隱隱有森白的光芒在跳動…那是格赫羅的力量。

  “另外一個已經作為媒介封存起來了。”教皇說這話的時候輕描淡寫,完全感覺不到半點人類應有的情緒波動,“荷光者有一個就夠了。”

  聽見這個答案從教皇嘴里說出來,陳景還來不及細想,就看見拉斐爾正沖著自己在笑。

  那種溫和優雅的笑容里…是說不盡的嘲笑與譏諷!

  “這種事你都跟我說?”陳伯符猛然皺起了眉頭,不知為何,他莫名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這種事往大了說就是要命的隱修會機密,往小了說…

  不,這根本就不可能算是小事!

  以教皇那謹小慎微的性格完全不可能隨便說出來!

  難道他有別的打算??

  還是說這里面有什么陰謀…

  陳伯符想不明白,越想越是頭疼,到最后甚至都有種懶得去想的沖動,直接掀桌子跟教皇干一架算了!

  “伯符,我們是朋友,認識很多年的朋友。”

  教皇忽然笑了起來,抬手輕輕搭在陳伯符肩頭。

  “所以沒什么不能說的。”

  話音一落,教皇又轉過頭看向陳景。

  雖然他這具身軀都是由月光構成,但從他那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目光里,陳景還是感受到了一種虛偽的“善意”。

  “景景,你應該也是第一次來這里,我讓拉斐爾帶你去教堂里四處逛逛吧…他跟你是同年齡的人,相信你們之間應該有很多話題可以聊。”

  陳景看了老頭子一眼,見他沒有示意自己拒絕,便干脆利落地點頭,臉上的笑容依舊那么人畜無害。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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