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客廳里。
燈沒開。
只有電視機亮著微弱的光。
陳景與萊恩坐在陽臺上耐心的等待著老人回來,隗楠則帶著言雀霸占了沙發,找了個無聊的電視劇看了起來。
不得不說里世界拍的電視劇大多都劇情炸裂。
像是隗楠他們看的這個電視劇,大概內容是…一個廢土舊裔,愛上了一個來自舊日之海的舊裔,經歷千辛萬苦后終于共結連理,然后在短短一天的時間內,女主角生了八千多個孩子。
男主角絞盡腦汁好不容易給孩子們取了完全不重復的名字,女主角啪的一下,又生了六千多個,男主角瞬間就崩潰了,一邊哭一邊怨這女人不知道心疼老公。
“臥槽,這老阿姨是在甩子吧!?”隗楠看到一半忍不住驚呼,一旁的言雀連連點頭,只覺得這二愣子說得有理。
兩人一邊看一邊吐槽,最后把萊恩都吸引了過去。
電視上不斷炸裂的劇情,讓他這個來自廢土的孩子受到了莫大的震驚。
看不懂。
但大受震撼。
“你們能不能小點聲…”陳景躺在陽臺的躺椅上,跟要死了似的,蓋著夏涼被縮成一團,感覺今夜莫名的有些冷,“大晚上嘻嘻哈哈的多擾民啊…”
“小區里就咱們幾個,擾個屁的民。”
隗楠沒好氣地嘟囔了一句,大大咧咧地躺在沙發上,將本就瘦小的言雀擠在沙發角落。
不過言雀倒是毫不在意,懷里抱著巨鴉一直盯著電視。
“樓下還有個勞倫斯呢…”陳景被隗楠吵的頭疼。
“你是不相信我們小區的建筑質量還是怎么的?”
隗楠感覺陳景是閑的沒事想找茬,本準備再懟他兩句,但轉念一想…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的自己還真不一定打得過他!
更何況還有一個披著盔甲的變態,正蹲在衛生間門口一直盯著自己,那里是距離窗戶最遠的地方,也是陳景親自幫他挑的遠離格赫羅視線的“風水寶地”。
“跟王說話注意點。”耶格托斯幽幽地說道,撫摸十字闊劍的動作充滿了暗示性,“不然我就讓你見識一下這柄聞名深空的金色圣劍是什么威力…”
李奶奶的。
伱們這幫深空不死種除了會以勢壓人還會什么!
“喂!你能不能幫我說說話!”隗楠將穿著白襪的腳丫搭在言雀腿上,很不高興地開始左搖右晃,像個小孩似的表示自己不滿“我們現在可是一邊的!”
“誰跟你一邊的。”言雀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然后慢慢將杖劍抽了出來,“你再把腳搭我腿上,信不信我給你砍下來?”
隗楠可憐兮兮地縮回了腳,言雀默不作聲地收回了劍。
“我要離家出走。”隗楠嘟囔道。
“我去給你打包行李。”言雀目不斜視地說道。
“我要跟你絕交!”隗楠十分氣憤。
“我們就沒交過。”言雀冷靜地說道。
萊恩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看看左邊這個又看看右邊那個,有些不知所措地挪了一下屁股。
耶格托斯還是那副死人樣子,一點反應都沒有。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你再嗑瓜子信不信我揍你!”隗楠回頭向陳景怒目而視。
“我不信。”陳景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把瓜子,一邊磕著一邊給耶格托斯使眼色,示意讓他盯著點,一會這丫頭要是犯渾你就拿圣劍嚇唬她!
就在這時候。
家里的門忽然被人用鑰匙打開了。
嬉皮笑臉的陳伯符拎著兩袋夜宵走了進來,完全看不出他之前的心情有多糟糕,見隗楠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他眼角也只是抽搐了兩下,難得沒罵人。
“爺爺你回來了!”
陳景急忙起身去迎老人。
萊恩跑得更快,眨個眼的工夫就接過老人手里的袋子,輕車熟路地跑去廚房開始裝盤。
“陳爺爺!我去廚房幫忙吧…”
隗楠最怕的人莫過于老爺子,見這個活煞星回來,她頓時擺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急得鞋都沒穿上。
“去吧。”陳伯符點點頭。
“那我也去幫忙…”言雀起身跟上隗楠。
此刻陳景來到老人身邊,還沒等他說話,老人便先一步拽住了他的手臂,眉頭輕輕顫動著,似乎想說什么。
“不順利?”陳景擔心地問道。
“嗯,麻煩大了。”陳伯符點點頭。
“格赫羅要降臨了?”陳景又問。
陳伯符想了想,搖了搖頭說:“不一定,但…情況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糟糕。”
聞言,陳景并沒有表現出半點慌張,反而平靜地攙扶著老人走到客廳里坐下。
之前在看見格赫羅靠近地表的時候,陳景心里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其實也沒什么。
大不了就是跑而已。
而已。
也許是看得出老人有話要對陳景說,言雀是最后一個進廚房的,順手就將門給關上了。
“從天而降的那塊月巖,其實是格赫羅的本源,那東西我不是第一次見…”
“那東西有什么用?”陳景問道。
“太詳細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教皇當初還只是個修道士的時候,就是因為接觸了格赫羅的本源,最終才能晉升到現在的序列。”
聽見這話,陳景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本想問問那東西能不能搶過來,但一看陳伯符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頓時就明白…以老頭子的性格,他是一定要搶的,之所以沒搶,可能就是因為出岔子了。
“我們的原計劃可能要變了。”陳伯符嘆道,“計劃趕不上變化啊,本來還打算讓議會去打頭陣…”
說到這里,陳伯符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表情頓時變得更難看了。
“還有一個壞消息。”陳伯符眉頭不展。
“還有?”陳景一愣。
“今天序夜給我交底了…”
陳伯符表情復雜的在兜里摸索了一陣,拿出煙盒的時候又看了陳景一眼。
老人知道乖孫子不想讓他抽煙。
正準備放回去,卻被陳景一把奪過。
陳景從里面拿出一支煙放在老人嘴里,第一次親手給他點上。
“她也在?”
“嗯,我趕過去的時候,她已經到了。”
陳伯符身吸了一口煙,緩緩將濃郁的白霧吐出,陰郁的臉龐在煙霧里若隱若現。
“你應該知道,在我們這個時代,[圓桌議會]僅剩下的偉大議員只有一位,恰好就坐鎮在我們永夜市…”
“倫道夫議員。”陳景點頭表示自己知道,畢竟那可是一位在永夜市里活著的傳說,更是無數議會成員的精神領袖。
“對,就是他。”
陳伯符臉色十分失落,甚至可以說言語間透著一絲難掩的悲戚,這種情緒極少在他身上出現,連陳景都能感覺到他似乎有些難過。
“從議會建立之初,活到今時今日。”
“見證過議會主宰大陸的輝煌,也目睹了議會現如今的逐漸沒落,在那幫渣滓議員里,貌似也就他能讓我瞧得上眼…”
說罷,陳伯符又吸了一口煙,搖了搖頭。
“可惜,他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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