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提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
陳景對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
他的言談舉止與電視上的表現完全不同。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有老爺子在場,他自始至終都將姿態放得很低,以極其圓滑的態度,毫不避諱表現出一個意思:
陳伯符你就是強。
我就是菜。
我慫了。
所以我不跟你杠,你也別欺負我。
“景景,聽說伱變成舊裔了…”薩提主教臉上的笑容親和力十足,帥氣俊朗的大叔臉充滿陽光氣息,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在握手的時候,陳景與薩提一直都在觀察彼此。
不得不說。
雖然薩提的氣息隱藏得很好,但陳景在晉升序列2后對氣息的感知力直線上升。
他幾乎可以確定…薩提跟肯尼爾的強度,絕對不是只差十個數字那么簡單。
眾所周知。
[月光隱修會]的主教排名沒有半點水分,完全是以個人實力來排的。
所以一開始陳景就知道薩提會比肯尼爾強。
他沒想到能強出這么多。
毫不夸張的說,薩提給陳景的感覺簡直與序夜差不多,甚至還要強出一線…這是以往的陳景難以想象的。
因為在他看來。
永夜城的舊裔應該只分為四個層次。
最頂尖的一批舊裔,貌似就只有老頭子、[圓桌議會]的偉大議員、以及[月光隱修會]的教皇。
而在第二梯隊的。
按理來說應該只有序夜。
甚至老頭子都說過,隱修會的那些主教根本不可能是序夜的對手,除了排行前幾位的主教稍微麻煩點,其他的對序夜來說都是菜…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回事啊!
就在這時,陳伯符忽然側過臉看向薩提,看似嘲諷的語氣里透著一絲驚訝。
“薩提,你最近是嗑研究會的重金屬仙丹了還是怎么的…”
陳伯符嘖嘖稱奇地說道,不停的上下打量薩提。
“我記得上個月才見過你吧?那時候你可沒現在這么強啊…又晉升了?”
“沒有沒有!”薩提急忙搖頭,謙虛地說道,“我只是得到了月神大人一點小小的恩賜…”
“咋?它拉粑粑給你吃了?”陳伯符問道。
薩提不吭聲了,表情很是無語。
“本來這次郊游我就沒玩盡興,結果剛進城又碰見你們這種喪門星…”
陳伯符嘴里罵罵咧咧,先是看了看一臉無辜的序夜,隨后又將目光投向表情更委屈的薩提。
“你們是來故意給我添堵的對吧?”
“這不是聽說您要回城了,我專門來迎接嘛…”序夜尷尬地解釋道。
“哦,還讓人監視我。”陳伯符點頭。
“您可別這么說…”序夜無奈地看了陳景一眼,想讓這個乖弟弟幫忙說幾句,“在緊鄰城區的這片廢土上,到處都有我們議會的眼線,這可不是針對您啊…”
“那你呢?”陳伯符看向薩提。
“我也…”
“撒謊。”
陳伯符打斷了薩提的話,嘴里叼著半截香煙吞云吐霧,豎起食指搖了搖。
“給你一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我…”
“說吧,你起碼有三句話要說。”陳伯符老神在在地說道。
聞言,薩提也不由得沉默了下去,腦中飛快運轉開始思索陳伯符這番話的含義…難道他知道我是來做什么的?
“教皇大人托我給您帶來誠摯的問候?”薩提試探著說道。
陳伯符叼著煙,搖搖頭:“不是這句。”
“肯尼爾跟他一派黨羽都被我們趕盡殺絕了,這是[月光隱修會]給您的交代。”薩提急忙改口。
“也不是這句。”陳伯符再次搖頭。
“這…對了!教皇大人說過!言雀這只告死鳥以后與我們隱修會再無半點關系!”
聞言,陳伯符剛又準備搖頭,但還沒等他有動作,站在身旁的陳景就輕輕用腳碰了他一下。
“就是這句。”陳景笑道,替老人給出回答。
陳伯符瞥了他一眼,不露聲色地彈了彈煙灰,算是聽乖孫的話閉上了嘴。
見薩提訕笑著只敢點頭,老人便不耐煩地問了一句。
“還有事沒?沒事就別耽誤我們回家睡覺!”
“沒事沒事!恭送陳老爺回府!”
很快,在無數雙敬畏的目光中,房車再一次被萊恩緩緩發動,直奔夕陽紅小區開了回去。
“怎么說?”老頭子看著陳景。
“被盯上了唄。”陳景一臉無奈地笑道,“爺爺,你應該也都看出來了吧,他們很明顯就是在懷疑…”
“懷疑你是深空序列的舊裔?”陳伯符問道。
“不不不,這個他們懷疑不了,畢竟現階段我的氣息跟你們沒什么差別,除非我自爆身份,不然沒人能猜得出來…”
陳景趴在陳伯符的副駕駛椅背上,一邊望著前方不斷變換的景物,一邊輕聲細語地說道。
“他們應該是懷疑那道金色光柱跟我們有關系,雖然那座古遺址距離永夜很遠,但從他們拍的照片來看,估計也在猜測我們會不會去過那里。”
陳伯符沒說話,皺著眉重新點了支煙,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但他們沒證據。”陳景表情十分平靜,“當時情況特殊,方圓百里內除了我們就沒別人,連那些沒腦子的污染種都被嚇跑了,更別提那些精得跟猴兒一樣的舊裔了。”
“猴兒很精嗎?”陳伯符問道。
“比喻!這是個比喻!”陳景頭疼地說道,也懶得去想這個世界的猴兒是什么樣的。
“也就是說…他們最多只能判斷我們行車路線有可能經過那里…但沒證據…”陳伯符若有所思地說道。
“黃王庭院也就這兩天才出現,我們算是運氣好趕了個早集,要是再晚幾天,估計那里都得讓議會跟隱修會的人給站滿了…”
說罷,陳景隨手將吃剩的蘋果核丟進垃圾桶,轉身走向車廂內部準備去收拾行李。
“如果他們真發現了什么…”
聽見老人略有些擔憂的語氣,陳景頭也不回地說道。
“那我們就收拾細軟跑唄,跑之前再想辦法給他們整個大活,讓他們這輩子都忘不了咱們老陳家的好。”
“嗯…如此甚好!”
在與言雀隗楠擦肩而過時,陳景忽然發現自己的衣角被人偷偷拽住了。
側過頭一看。
是言雀。
“謝謝…”言雀還是那副不怎么會說話的樣子,表情看起來呆呆的,但眼里的感激任誰都能看得出來。
“這有什么好謝的。”
陳景完全沒把之前逼著薩提表態當回事,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表示別放心上,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
“我說過,我們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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