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辰盯的地方,暫時沒有任何動靜,但是京城卻發生了動蕩。
起因是他下旨徹查前南衛宗室一案。
大乾統一天下的過程中,大大小小消滅的國家、地方政權有幾十個。
對于其中皇室成員,許墨辰是毫不留情。
但宗室之流,他沒有趕盡殺絕,而是都遷移到京城,說是優待,其實就是半軟禁。
現在,他開始查前南衛宗室的案件,這就牽扯到這些人。
他們當初被遷徙到京城,修仙者不管,一般的人族官員則是非常敵視。
畢竟曾經都是敵對的國家勢力。
因此他們在京城生活,可以說戰戰兢兢,而且沒少被欺負。
現在刑部和大理寺開始重新調查,這些人都跳了出來。
一個個都是喊冤的,這里受到虐待那里受到欺負,要求許墨辰給個公正的說法。
說白了,就是想靠著這一波,稍微翻身一下。
這么一來,事情就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
加上各種流言,民間坊間也都有五花八門的說法。
有的說皇帝苛刻無情,有的感嘆亡國之人的悲慘,還有的則是認為國家司法不公。
總而言之,百姓對于許墨辰下旨徹查案件,變成對他對大乾帶著質疑。
這個風向標,被百官們敏銳地抓住。
修仙者對此樂于其見。
「這下傻了吧,以為什么案件都可以翻,幫他除掉隱患還不知道感激。」
「真以為自己雄才大略么。」
「別逗了,當初推選他為統一天下的皇帝,還不是就是看他最傻,搞得事情都是奇奇怪怪的無用功。」
「也該讓陛下冷靜冷靜,不然總以為自己很硬,那是過度膨脹。」
「繼續上書,務必把事情給說死。」
因此上來的奏折,全部都是圍繞這件事情的。
一個個憂國憂民聲嘶力竭。
許墨辰看完一份請求立即結案的奏折,隨手丟在桌子上。
唐德潤走后,趙凌波就擔任了秘書助理的工作。
「你看看寫的都是什么,鬼哭狼嚎的,」許墨辰指著奏折,「想要讓朕自己結案,那不久前朕才下的旨意怎么說。」
雖然事情很不妙,甚至最近感覺到國運流失,許墨辰依舊堅持自己的做法。
「陛下,」趙凌波將奏折整理好,「他們的目的,無非是讓陛下下罪己詔之類的。」
罪己詔倒不至于,但想逼著讓皇帝主動認錯。
如此一來,才真的大失人心,國運動搖。.
許墨辰沉吟,當年統一的時候,一路順風,他以為都是自己的謀略,因此身邊沒有重要的謀士。
唐德潤這樣的,畢竟是修仙者,腦袋有時候也不好使。
現在局勢,牽涉到的不僅僅是人族和修仙者的爭斗,還會影響到朝堂。
朝堂,是許墨辰的根本,失去了,等于沒有國運龍運加持,死路一條。
他不得不重新考慮班子的組建。
趙凌波是郡主,但她通的是醫術,朝廷問題,也拿不出主意。
沈芷凝等人,更不用說了。
「看來,想要盡快平息的話,只能以最快速度,處理前南衛宗室的案件了。」說著,許墨辰目光再次落在天一寺上。
差不多該行動了…
天一寺,位處于京城附近的唐龍山。
這個寺廟,是大乾皇室指定的官方寺廟,擁有一定的地位。
歷任皇帝駕崩之后,后宮的妃子,都 是送到這里,成日禮佛度日,直到老死。
當然其中的修仙者,只不過是借殼遠遁。
唐德潤在這一帶盯著,已經快一個月了。
從往來的人員看,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幾乎是封閉式,除了有人外出購買置換食材用品,沒有什么外人到來。
畢竟是皇室的地盤,等閑人沒有邀請,是不能來的。
這么久下來,他幾乎以為,當初查到的情報是錯誤的。
就在他準備回京的時候,事情終于發生了變化。
「你說來了幾輛馬車?」他收到繡衣使密探的報道,還有點不相信。
「從京城來的,」手下匯報,「我們一路跟過來,很小心。」
但唐德潤心中有數,繡衣使再厲害,面對修仙者也是白紙一張,他們肯定是被發現了。
對方沒有處理,要么就是有恃無恐,要么就是在等自己出手。
但不查明顯不行,京城的動態他也掌握著,知道許墨辰舉步維艱。
「你們將人撤退下來,」他還是決定闖一闖,萬一得到證據,那就是大功一件,「我親自去一趟。」
只要立功了,陛下臨幸自己只是時間問題。
唐德潤并不是魯莽,最近有許墨辰的仙緣丹加持,修煉一直突破。
現在已經是練血境八階的修仙者,相當于金丹境中期。
這個水準,放在朝堂里面,也是一級戰力。
安排妥當之后,唐德潤立即展開身形掠出。
很快,他看到了山腳下的車輛。
一共有八輛,趕車的人看著像凡人。
作為繡衣使總管,他潛伏能力很強,消無聲息地接近了車隊。
許是趕車很久的緣故,這些人找了個地方小憩。
唐德潤隱身在樹枝上,神識掃過,他皺起沒有。
馬車里面是罪犯,也就是說,繡衣使的情報沒錯,這些人是從大理寺監獄被轉移出來的。
可能是以前某個亡國國家的宗室成員。
但是唐德潤不認識他們,想要弄清楚,只能下去問。
他神識來來回回反復掃了好幾遍,確認沒有修仙者,這才趁著機會,以極快的速度,化為遁光沒入一輛馬車內。
車里面,坐著四名犯人,一個個衣衫襤褸,只覺得掛簾晃動,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控制住了。
發不出聲,也動不了,瞪著大眼睛,驚恐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唐德潤。
「不要喊,」唐德潤示意,「我是繡衣使總管唐德潤,陛下的近臣,來的目的,是救你們的。
我解除你們的封鎖,有問題問,就好好回答,如果想大喊,我不介意提前送你們上路。
要死要活,你們自己決定。」
這是個很容易選擇的問題,四人都是咕嚕著大眼睛。
唐德潤見對方明白,他撤除封鎖:「你們是什么人?」
其中一人回答:「罪人是前魯國的恭王,入獄好幾年了,今天轉過來,說是要替我們翻案,也不知道具體要去哪里。」
果然,唐德潤瞇起眼睛,同樣是亡國宗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