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辰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世界也有鬼門關,倒是和藍星的神話傳說有共通的地方。
也許,藍星和這個世界,彼此之間也有關系。
心中這么琢磨,許墨辰來到了鬼門關前。
數百米高的大門緊閉,上面刻印著奇形怪狀的圖紋,材質不像石頭,也不像金屬。
舒無因伸手推了推,又打了一拳,紋絲不動。
她的力量,許墨辰是見識過的,隨便一拳,不比高境界的修仙者差。
但擊打在大門上,猶如水滴入海,消無聲息。
“陛下,舒姑娘,”唐德潤鼓起勇氣,“這鬼門關,一邊是凡間,一邊是陰間,可謂出生入死。
嚴格說起來,其實就是隔絕兩界的結界,不能輕易打破。”
舒無因這才作罷。
許墨辰也同意:“我們來的目的,不是交戰,而是尋找再生花,其余的事端不要挑起。
問題是,如此一來,此門怎么開。”
“正常是陰間幽冥域的修仙者,憑借結界的陣法解鎖,開啟大門,”唐德潤想了想,“我們想要啟動的話,需要進入這結界之中,尋找出陣眼,或者說解鎖的關鍵。”
“朕來,”許墨辰仰起頭仔細看著,“如此之物,恐怕也是有靈性的。”
他伸手按在大門上,道源之力注入,并沒有發生變化。
展開六道卍瞳看去,這門又不一樣了。
刻在門上的奇異圖紋,隱約之中形成連接,構成一個陣法。
“八門遁甲,”許墨辰笑了,“似乎是這樣的東西,有點意思。”
八門,分別是開門,休門,生門,傷門,杜門,景門,驚門,死門,對應東南西北乾坤八卦。
八門之中,死門最為兇險。
許墨辰吸了口氣,那就從最危險的地方著手。
他讓眾人退開,瞄準死門所在的位置,一躍而起。
神識和道源之力同時注入,一手按下,整個人沒入大門之中。
登時天旋地轉,乾坤倒置,一幕幕景象隨即撲面而來。
許墨辰展開八相凝魂,死死護住自己肉身心神,免得迷失。
漸漸地,畫面一幅幅拼湊起來,他站在一間茅草屋前面。
這間茅草屋他有印象,是不久前覺醒的記憶中,那一世和妻子兩人住在一起的茅草屋。
天空中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許墨辰環顧四周,這才看到,黑壓壓的都是修仙者。
那群修仙者,圍著一個人。
此人穿著農夫的衣服,握著一柄破劍,揚起頭來。
容貌和許墨辰一模一樣,他的目光,和許墨辰對上。
一道光芒閃過,許墨辰發現自己變成了那人,站在修仙者的包圍圈內。
“許墨辰,那茶壺乃是大能修仙者遺留之物,豈是你一介小小煉氣境所能擁有。”
“我們對你的命沒有興趣,只要你拿出來,便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不想死的話,就趕緊配合。”
許墨辰無視這些聲音,他神識掃過去,停留在一名少女身上。
“相公…”那女子低聲呢喃。
是了,是他這一世的妻子,最終死在自己的劍下。
原來如此,這已經成為他的心魔劫。
要渡鬼門關,先除心魔劫。
許墨辰握緊了手中的劍。
也不知道那個修仙者帶的頭,他們發起了攻擊。
許墨辰長劍蕩開,劍意灑向四周,和對方的神通撞擊在一起。
“轟轟轟——”立即爆開一團團血霧。
“不好,此人屏蔽了修為!”
“豎子爾敢!”
雷鳴聲中,夾雜的是修仙者的狂呼。
這是心魔造出的假象,許墨辰根本毫不留情。
泥丸、絳宮神通立即展開,道源之力不斷從炁藏神府調動出來,右手碧落流云劍意,左手元雷三式,整個人猶如鬼魅,穿梭自如。
所到之處,爆開的都是修仙者的殘肢斷臂。
就算如此,他的目標,始終鎖定的是自己的妻子。
她的身后,站著一名修仙者,用長劍架在妻子的脖子上。
“許墨辰,你再不束手就擒,我們就殺了你的妻子。”有人如此威脅。
許墨辰一拳擊出,凝聚在拳頭上的雷光,化為直線射出,將那人打成粉末。
如此展開之下,許墨辰的眼睛慢慢紅了,看到的世界,都是一片通紅。
他整個人,身體也溢出一絲絲的紅色氣息。
十罪第一世的惡,再次出現。
漸漸地,他感覺到一股極度的舒爽,殺戮帶來的快感,將整個人填滿。
“…這個世界,唯一能夠殺我的人是你。”
“…許墨辰!”
快要迷失的時候,突然兩道聲音響起。
明明是不同的音線,許墨辰卻找到了彼此之間的熟悉感。
舒無因和自己第一世的妻子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
心思這么一轉,立即有幾名修仙者的神通,擊打在身上。
他后退數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整個人頓時清醒過來,他明白了。
糾纏自己的,不過是那一世的執念。
鬼門關,一入鬼門有去無回,還盡前世緣,再續來生情。
一切都是空,都是假,都是劫。
許墨辰仰天長嘯,他雙手一揮,登時將周圍所有的景象拉扯走。
畫面一變,一灣碧綠色的湖水中央,一名絕美的少女,足尖點在湖水上,蕩開層層漣漪。
“許墨辰,”那少女朝他展開笑容,“想要過鬼門關,開啟前世,你就要殺了我。”
這個少女他見過,是太陰之日,恢復本來面目的舒無因。
所以,答案就是這么簡單,兜兜轉轉轉不開的,還是兩人之間的生死結。
許墨辰抬起長劍,他也笑了:“你就這么想我殺了你。”
“對,”少女神情自若,“這就是你想要尋找到答案。”
“好!”許墨辰點頭,劍尖對準少女。
那少女也是抬手,一柄長劍對準許墨辰。
去吧!
許墨辰化為一道遁光,以極快的速度朝少女掠去。
“呲。”是利劍穿胸而過的聲音。
少女的長劍,從許墨辰的胸口穿透。
而許墨辰的長劍,則是擦著少女的手臂而過。
疼啊,那是真正的疼。
哪怕是入了仙道的許墨辰,那種疼痛也是撕心裂肺。
這一劍,看似平淡無奇,直接摧毀了許墨的炁藏神府。
“誰說,”他笑了,“只有一種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