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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玉宸大道君賜下,無上重寶

  轟!!!

  斗部群仙又一次感覺到了火曜的暴動。

  不過這一次,非但是沒有什么驚動,反倒是都有些懷念了似的,彼此對視,慨然而嘆息道:“果然是紛爭之世啊,沒有想到,就連火曜都足足憋了這么好幾年,才這么小小暴動了一次。”

  “是啊,是啊。”

  掃把星大笑起來,道:

  “哈哈哈,火曜,不妨再暴動一番。”

  “這些年不曾見你之動靜,倒是有些懷念起來了啊,哈哈。”

  水德星君:“……”

  木德星君太歲公:“……”

  斗部死寂,唯這掃把星官的恣意大笑聲音。

  掃把星笑著笑著,漸漸笑不出來,僵硬轉過頭,看著斗部群仙諸神,干笑道:“那什么,我現在,是不是,不應該笑啊…”

  水德星君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面擠出來:

  “你說呢?”

  于是掃把星被臉色僵硬了的斗部群仙七手八腳全部給捆了丟出去。

  不知斗部群仙諸神之反應。

  火曜之靈,早已死死壓制著自己的體內神韻的爆發。

  星辰是開天辟地之后,自那一道鴻溝裂痕之中,噴涌而出的星之屑,是無量大道匯聚而成的,天然存續的道果,它們也已存在極為漫長的時間,自有靈性,只是這靈性和塵世蒼生的表現方式不同罷了。

  不會以言語交談,而沉睡時間也已遠遠超過了常人的一生一世。

  可這只是存續方式的不同。

  這并不代表著星辰之靈們不懂得審時度勢。

  這火曜之靈自己知道自己的道韻代表著什么,在三年前,玉皇和齊無惑推動現在這個局勢出現的時候,它感受到了那一股一股無與倫比的神韻反饋,狂喜之下卻也是死死壓制住,硬生生沒有讓這事情爆發出來。

  但是這一次,祂快要有點繃不住了。

  啊啊——吾之尊主啊。

  您到底,又搞出來了什么事情?!

  為什么?

  為什么才安靜了三年,連司法大天尊和南極長生大帝都入劫了?而且還是直接指向您的?!是不是搞錯了什么?!

  火曜之主的靈性死死撐著。

  祂覺得自己有點撐著了,亦或者說,從三年前那一次就已經撐著了,現在的話大概有點像是,自己肚子鼓鼓脹脹的,尊主卻還在一邊邊拉開自己的‘嘴巴’,一邊兒拿著一個桶一樣大的勺子,一勺子一勺子把那磅礴的神韻反饋往自己的肚子里面喂。

  不,這已經不是喂了。

  這完全就是填,是塞!

  太痛苦了,神韻實在是太多了,吾吃不下了!

  火曜的靈性誕生出了,在百年前,乃至于千年前,萬年前都不可能出現的感慨,帶著一圈兒一圈兒爆裂的火光余韻,緩緩逸散開來,而后以星辰可以解讀的方式傳遞開來。

  于是其余十一曜的星光一滯。

  旋即其燦爛輝光流轉皆極為激烈暴戾。

  這代表著星辰的靈性進入到最激烈的狀態。

  換算成人族可以理解的方式。

  大概就是星辰開始罵娘了。

  其余十一曜星君皆在這一日發現,自己的星辰開始暴動,強行逼迫著自己去修行,便是太陰元君都感覺到了太陰的劇烈反饋,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

  火曜內部幾乎完全坍塌聚攏,自暗紅之色最深處誕生出了純度極高,仿佛完全為了紛爭革新而誕生的火焰,絲絲縷縷的金色火光,無邊純粹,無邊寂靜,卻又無邊暴戾。

  這純粹的火光,吞噬周圍的諸多氣機反饋。

  緩緩盤旋,似乎是在這一場席卷世界的儀軌之中,火曜終于要突破自己的極限,在這星辰最核心之處,開始孕育一種全新的,堂皇正大的力量氣機。

  火曜,再度支撐住了自己的力量。

  死死壓制住了神韻的反饋,沒有讓這一儀軌的力量爆發出來。

  吾之尊主。

  吾終于不負于您。

  吾,撐住了。

  玉宸大道君右手按劍,眸子掃過眼前的弟子,心中那個念頭,越來越清晰,緩步踱步前行,踏在了血海之上,眸子垂落,感受到齊無惑的氣息變化,有心將他喚來一問,卻又知道——

  那道人此刻的狀態,極為難得,并非恒久。

  他畢竟不是真正的御。

  而是窺見了一絲絲機緣而已,也只有第一次窺見這成為御的機緣,才有可能短暫進入如合道一般的,御的狀態,是提前體驗一番御的狀態,稍有漣漪波動,就會從這種萬載難遇的狀態里面掙脫出來。

  能夠主動體會一番這御的狀態,是極難得的機緣。

  玉宸大道君并不想要讓自己的弟子失去這等機會。

  只一手叩劍,語氣冷淡自語道:“…有此機會的話,倒是可以好好體會一番,不過,有御的機緣,前方道路,已無阻攔,可是他畢竟修道之年歲太短,修為根基,不可能一蹴而就。”

  “想要成御,還需要在得御之格的情況下,再度修持千年歲月。”

  玉宸大道君看著那無邊血海,微微皺眉。

  這是血海老祖的力量,是其儀軌,這血海所化的道人一身手段莫測邪詭,在太古時候,委實是做出了許多事情,放在古往今來的大品當中,也算是極為了不得,能夠排得上號的。

  可是——

  御清之下,盡為螻蟻!

  無論是你天資縱橫,還是出身先天,在御清面前,皆一視同仁。

  這血海老祖的儀軌,就算是被齊無惑盡數吞噬,這萬年道行也只夠他暢通無阻地修持到大品層次,就差不多耗盡,況且,先前是按照本來的齊無惑之悟性準備的,可是現在這道人得了一絲成御的機緣,悟性必然大提升。

  御清對于這個境界之下的一切蒼生皆是降維打擊。

  而御的支配性更是強過清。

  這萬年道行,怕是用不得三百年,就要給這道人盡數吞了。

  玉宸大道君垂眸自語:

  “血…”

  “這是難得的機緣啊。”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掌,手掌白皙修長,卻也鎮壓了上古無數神魔,他看著眼前血海之中,自己的弟子,眼底又露出了一絲,若是被上清大道君窺見,必然會讓后者頭皮發麻的神色。

  上清靈寶大天尊太熟悉這個眼神了,也太熟悉自己。

  自號玉宸的時代。

  正是其最偏激最執著最唯我,最不聽勸,一意孤行的時期。

  身穿黑色道袍的清冷道君自語:

  “若是可以培養出一名弟子,作為吾之對手。”

  “豈不是痛快?”

  “血海之儀軌不夠的話,再加一點便是了,呵…”玉宸道君的眸子微斂,似乎有一種無限愉快和滿足的神色,輕聲自語道:

  “師徒相斗,在這太古之世遁去,太一隕滅的時代里面,和新生之御交鋒,而這個新生之御的誕生,更有吾之推動,這般絕妙體驗,只是想想,就令吾之心中,戰意升騰。”

  “能夠跨越時間,和遙遠未來時代的御相爭。”

  “何其有幸!”

  玉宸大道君的右手手腕出現一道劍痕。

  而后,三清級別,哪怕是曾經歷史之上殘留之影,也是三清。

  這個級別的鮮血落下。

  玉宸大道君臉上露出一絲絲微笑,眼底沉靜:

  “開皇末劫,原始天王,還有吾啊。”

  “吾為伱們三個準備一個無上的對手…”

  “不必,多謝。”

  那鮮血落入血海的儀軌之中,只落下幾滴,傷口就已痊愈。

  剎那之間,血海似乎都凝固住了。

  而在道人身旁化作兩道血色劍光,無時無刻不在盤旋,極為忠誠,極為專一,護衛其身的兩柄血劍也剎那凝固了。

  這什么?!

  這是什么!!!

  三清的血?

  三清的!血!

  轟!!!!

  血海翻騰,如同徹底癲狂,這無量血海和兩柄血劍似乎被玉宸大道君地滴落的鮮血而震動了,血海的底蘊儀軌徹底蛻變,瘋狂地吞噬這幾滴血,而后卻被這幾滴血盡數鎮壓,如是者不斷發生,波濤如怒,層層疊疊。

  激蕩起來的狂暴之炁逸散。

  而后借此機會,血海蛻變,蛻變之后的元炁涌入道人的元精化身之中。

  越發艱難,越發遲滯。

  甚至于這化身的眉毛隱隱皺著,臉上浮現出一絲絲痛苦之意。

  玉宸大道君的道袍和黑發朝著后面瘋狂舞動,卻是放聲大笑:

  “哈哈哈,好好好,有御之境,有清之血!”

  “吾之弟子啊,你既然有此天資,我自該助你,我看你,可不可以吃得下!”

  “讓吾好好看看你的極限!”

  “然后,再來和我廝殺!”

  天穹之上——

  火曜靈性感覺到了,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唔唔…唔之尊主,吾真的,吃不下了。”

  十一曜今日大暴動。

  水德星君頭皮發麻,太歲爺木德星君捂著老腰,拎著三萬八千斤的拐杖,憤怒抽擊掃把星:“你放個什么屁!!!”

  “今日可好!”

  “今日可好啊!”

  “火曜不動,其余諸曜暴動,我我我,我抽死你!”

  而人間氣運洶涌澎湃,似乎永無止息之時,道人垂眸,不知道天界發生的具體事情,不知道火曜的蓄勢,也不知道自己的這一線之變化,令那位玉宸大道君見獵心喜,大笑之,而做出了足以讓靈寶大天尊頭皮發麻的事情。

  絕地天通已成就,道人袖袍一拂,河圖洛書的神韻收斂。

  這一件寶物在靈光纏繞之下越變越小,最終如同倦鳥歸林一般,落入了齊無惑的袖袍之內。

  齊無惑體內的人之炁平復下來。

  現在,人間氣運正昌盛,威武王李翟兵鋒繼續推進,便可以令四海一統,人間就會再度合而為一,重現當年上古太古之年的盛況,齊無惑將絕地天通大陣完成之后,此刻終于是有時間去內觀自身。

  神之炁,圓滿無上。

  人之炁,大成。

  天之炁,大成。

  而鬼之炁和地之炁,也會隨著封神榜的推進而緊隨其后,先后突破至于大成。

  五氣朝元之法門,似乎就在眼前了,只要齊無惑自身念頭一動,在數年之內,就足以完成了,到那個時候,五氣朝元,自己這真身也可以突破至于真君的境界,而不至于純粹依靠著泰一功體為戰。

  但是,是否該要如此破境?

  齊無惑垂眸,看著眼前這九鼎之首,看著那九座石碑。

  老師,玉清元始天尊曾言,天地人神鬼五方五炁之道,過去并沒有人嘗試過,所以,當齊無惑走到這一步的時候,他其實已經走到了一處斷崖邊,前方的道路,再無人走過。

  此身往后,漫漫歲月,亦不知道是否有其余人走上這一條道路。

  無論如何,現在的齊無惑,就是站在此道最前面的人。

  眼前空曠,身后無人,不知道前路何在,不知道自己的前面會遇到怎么樣的艱難困苦,但是此刻齊無惑卻不覺得有什么恐懼,只有一種說不出的酣暢淋漓之感,齊無惑別無他念,只是忽而想到——

  在最初最初的時候,在那個先天諸神們橫行的時代。

  自己的三位老師,是否也是如現在的自己一樣,面臨著同樣或者類似的處境。

  前方無人,后方眾生。

  當開辟道路。

  想到這里的時候,心中便是自然而然有一絲絲溫暖之感。

  就仿佛自己正在走在老師們曾經走過的道路上,也見到了老師們曾經見到的風景。

  前來后往,便是傳承。

  而在這時候,齊無惑清晰地感覺到了諸多道韻和法門的存在,在這一瞬間,齊無惑仿佛窺見了另外一個自己,他知道,那是天人合一狀態之下的我,是那無比清晰,無比冷靜俯瞰一切的我。

  那是御之我。

  哪怕只是得到了一絲絲神韻,哪怕只是有了機緣,踩在群山峻嶺之上,竭盡全力,才窺見了那一絲絲最高的氣象,哪怕只是真正御之境界和氣韻的千分之一,萬分之一。

  但是其質如此,真實不虛。

  但是此刻之我,亦即為御。

  哪怕只是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的御,其窺見萬物之角度,也絕不會是尋常真君所可比擬,道人垂眸,如吾見我,一切情緒,心中的漣漪都盡數平復了,唯獨此身在此,五炁在內。

  一切在大道之上的方向,在此刻,以無比直觀的方式呈現在御的面前,毫無迷惘,再無疑惑,一種種可能性,一種種道路的方向在他面前排列開來,大道無窮,任吾采擷!

  道人恍然。

  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來老師和自己講述道法的時候,說起來有上中下三乘法門。

  他微微一笑,忽而自語。

  似乎在和老師呼應,也似乎是在和過去的自己談論。

  便有春雷陣陣,響徹萬方,自此及彼,轟鳴不絕,令此世蒼生震動。

  “吾今演道。”

  “破境之法,亦有上中下。”

  “三乘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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