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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齊無惑,入陣

  諦聽的嗓音里面的激動和興奮,齊無惑哪怕是在極遙遠的妖界也可以聽得清楚無比,他不知道這位先生此刻正觀測整個戰場的范圍,甚至于在通過余波來推斷后土和勾陳的戰況,雖然因為巨大的負荷,導致他的身軀壓力極大,面色蒼白。

  但是眼底的光幾乎要照出來。

  “伏羲之殺法,消耗極巨,哪怕是你有那三十二尊鬼神,也不可能恣意妄為。”

  “你或許,只有一次的機會,一次將會直接耗盡你的力量,但是沒關系,我給伱指路,一定要破開這一次的大勢!”

  “破其大勢,再順勢敕封地祇,則可全勝!”

  齊無惑徐徐呼出一口氣,聽著來自于幽冥地府的助力,背負著神兵,選擇了相信諦聽,相信這個自己九死一生才得到的助力和盟友,如此能夠真正重創妖族,他掌中握著血河劍,掠向了更深處的妖族戰陣,耳畔的聲音急速:“此陣乃上古三大頂尖陣法之一。”

  “據傳說,好了,不傳說了,就是妖庭之主所創。”

  “其乃是妖庭曾經的護庭無上大陣所化,位格曾經為至高,一旦是妖庭之主以原本姿態施展開來,破壞性凌駕于上清九曲黃河,以及劫劍劍陣之上,乃是頂尖絕學,其廣闊,浩瀚,但是你放心,現在這陣法,已經斷無上古之威能。”

  “但是,這個層次也是以同級別規模斗殺一名天尊的。”

  “你如果單純傻乎乎的硬碰硬的話,伏羲就算是死了都得從地里面爬出來把你按下去,然后自己扛著琴上,但是,世上萬物,一飲一啄,他雖然是浩瀚磅礴,無與倫比,但是,這是陣法,是合百萬之眾而集力的手段。”

  齊無惑突出。

  前方有妖族皆在行軍,見到突然出現的少年道人,皆是一驚。

  旋即結陣。

  這些都是現在臣服于妖皇的妖國之力,故而皆修了人間氣運之道。

  可聚眾合一,這也是為何可重現上古之妖庭無上大陣的基礎之一,妖族之氣運化作了昂首咆哮的巨狼,少年道人袖袍飄搖,并指如劍,血河劍早已經化作一道血河,運指如劍,只是剎那之間便已經鑿穿了這所謂的妖族的一支隊伍。

  已修至元神寂照,肉身不漏,陰陽不昧境界的他。

  說是仙人,毫無問題,但是卻又未三花聚頂,未曾躍升。

  少年道人急速掠向妖族更為聚集的方向。

  “而此陣法,有百萬之眾,以及上古妖庭的三百六十五根陣基。”

  “而今妖族當然不肯出全部的陣基,但是卻也出了三十六根,只得上古巨陣的十分之一,但是這也是極了不得的,而除去了這些陣基之外,最為重要的,則是這百萬血脈各自有不同和傾向性的妖怪,嘿,百萬之眾啊,小子你有沒有概念?”

  “哪怕是人族,雙腳分開站穩需要約莫一劍之長,三尺之地。”

  “百萬之人如此一個個挨著站下,需要多長的距離?”

  齊無惑回答:“兩千里。”

  “沒錯。”

  “何況是本身高大超過人族的妖族,何況他們還需要披堅執銳,哼,五千里未必塞得下他們,更何況這幫家伙還會瘋狂的遁逃,你一招之下,有可能效果極大,有可能效果極小,但是,想要最快的破去大陣,最好的法子就是廢去大部分妖族的戰斗能力。”

  “兩者矛盾。”

  “小子,你覺得該如何?”

  齊無惑緘默。

  少年道人忽然知道這位先生為什么如此的興奮了。

  他五指握合,自行騰空的血河劍落入掌中,看著遠處的妖族一處營地,嘆息道:

  “以我為餌,吸引妖族回流。”

  諦聽嘴角勾起,浮現出夸張的笑意,他已經可以預料到未來即將發生的事情,可惜那個冷靜淡然的白澤不在這了,否則的話,恐怕早已經睜開了眼睛,諦聽道:“而且,需要足夠的囂張,足夠的顯眼,足夠的危險。”

  “小子,我知道這不符合你的性格,可這沒法子了。”

  “嗯。”

  齊無惑握緊了劍,眸光平和,掠向前方妖族之陣的一處營地。

  那里有著妖族的三十六根陣法基石之一,也是諦聽指引他尋找到的,最關鍵的一根,少年道人的出現立刻引來了妖族精銳的注意,他們提起了兵器,化作了大陣,看著那少年道人自山巔而下,道袍飄搖,黑發揚起。

  正要出陣。

  便見那少年道人道決微起,于風中發絲微揚,淡淡道:

  “賞善,罰惡。”

  一道道身影似乎自那少年道人背后猛烈出現!

  剎那之間,陰風陣陣,萬物寂寥,那些妖族的精銳只見到了鎖鏈的殘影,而后什么都不記得了,只看到了似乎一尊尊身穿甲胄戰袍的恐怖身影,看到清凈自在的道袍,看到少年道人背著一把琴。

  他的腦海之中突然閃過一個恐怖的名字。

  “方寸山…”

  視線徹底歸于黑暗。

  在寂靜的山川祖脈之中,那燃燒了許久時日的山脈終于停歇了,天穹之中,群星散落的光始終不曾停下,巨大無比的巴蛇微微抬起身子,祂的眸子看著遠方,那些先前給他無與倫比的壓迫性的妖族氣運開始退去了。

  似乎是終于不再受到這恐怖氣運的壓迫,那暴雨終于開始落下了。

  沖刷著火焰,沖刷著煙氣,沖刷著龍皇的殘骸。

  龍皇站在了自己的身軀之上,他看著遠處,眼底有些許的悲愴和復雜。

  那個少年死去了,被鎖鏈拉著,直接拉入了幽冥之中,他察覺到了,若是往日的他,甚至于可以直接一把抓住那鎖鏈,將出手之鬼直接從九幽酆都一把拉扯上來,然后單得死去活來,但是現在的他不行了。

  肉身隕滅,真靈殘缺虛弱,真血耗盡,只如廢人。

  龍皇低聲喟嘆著。

  “可惜啊,他終究沒能活下來。”

  “就連妖族的聯軍也已經散開了…看來是真的沒有能回來。”

  “我還想著,他是否還能夠創造傳說呢…看起來是我想得太多了,也是,浪花濤濤,多少驚才絕艷的豪雄之輩就因為各種事情隕落了,只是,雖然知道這個道理,雖然你我也是這樣隕落的,玄真,可看到他也步入了這樣的道路,終究是,心中遺憾。”

  他似在對著自己早已經煙消云散的好友低語。

  巴蛇似能感受到了他的悲傷,起身碰觸,眼底似乎通人性,也極為悲愴。

  一并看著這落下群星,看到林間飛鳥騰起,漸漸遠去。

  一個個猙獰的,威武的妖族飛起來,把飛鳥群都給撞散了。

  兩眼發白,口吐白沫,直接摔在地上,掛在樹上,一路狼藉。

  轟!!!

  “給你牛爺爺我讓開,讓開啊!”

  “呼啦!!!”

  一把連鞘的,精致無比有著鎏金花紋的禮儀性的仙劍被老黃牛掄起來,于是前面的群妖就像是給一只蒲公英給狂奔的老公牛給撞了一下,當即飛了十幾米高,重重摔下來,往往是還沒能見到誰出手的,這些妖怪就已經筋骨斷絕當場昏厥過去。

  妖族之中的頂尖強者之一,曾經因為朋友足夠多而有了第八大圣之諢號的牛金牛。

  再現妖界只是他的眉頭揚起,瞬間循著云之沂和織女刻意留下的痕跡而去。

  織女看著落下的大雨,一身白衣,以白色緞帶系發,神色平和。

  劍上之血在雨下逐漸被沖刷,逐漸變得清凈。

  云之沂同樣提著劍,一路而來,潛藏行跡,收斂氣機,他們的目的不是為了制造殺戮,而是為了將那個陷落于這種危險之中的少年道人救出來——短暫離開天界的軍陣,本來就已經是極大的瀆職。

  如果還恣意殺戮的話,無異于是對北帝之法脈的挑釁,也是對北帝威嚴的極大削弱。

  在一定程度上,做得太過分,甚至于可能會引來巨靈神等諸神的緝拿。

  到時候非但是救不出來那少年道人,自己都會陷入巨大的麻煩當中。

  織女劍眉微皺,道:

  “無惑他,到底在哪里?!”

  “已找遍了,仍尋不到。”

  “不知道。”

  云之沂將一名妖族的地仙直接打得昏厥重創,然后隨意丟在山崖之中,眉頭緊緊皺住了,道:“但是不管他在哪里,我們都要救回他,哪怕是最后真的不得不拼死一戰,也要如此!”

  織女微笑:“本該如此。”

  他們一時緘默,而云之沂則開始審問那些妖族的探子,織女立于雨中,看著遠方的天空,云氣厚重,被層層的雷霆轟擊,時而亮起,時而幽暗星辰落下,大地震顫,這是劫難的開啟,比起他們曾經破去的劫更大,大許多。

  而妖族的聚堆如洪流,在間隙之處廝殺,當地祇,妖族,乃至于人族的核心軍師都知道這涉及到了量劫,而角逐到最終后土和勾陳,誰的勢更大就是那一百萬妖族聯軍,上古大陣的時候,雙方彼此的戰意皆升騰到了極致,彼此皆是死不退讓!

  秦王李威鳳趁著喘息,看向那殺戮無雙的兵家魁首,咬牙道:

  “七哥,你在這里鎮壓著。”

  “我帶一批人走。”

  李翟看他,秦王呼出一口氣,道:“沒有想到,作為媧皇創造的族裔,還能和后土娘娘并肩而戰,這簡直像是傳說一樣啊…自八千年前人皇的傳說逝去之后,還有誰能如你我一樣,來到這里戰斗?”

  “但是不夠,這樣還不夠,繼續下去的話,我們未必能夠阻攔住那百萬聯軍,妖族的大軍出現的話,我們敗退,后土娘娘必受到牽制。”

  “我愿領兵十萬,繞開妖族前方之陣,前往腹地,縱以一敵十,也要死死拖住他們。”

  “除非我戰死在那里,除非我人族皆戰死,否則的話,這些聯軍,絕對不會踏入這里。”

  這是要去做棄子。

  但凡大陣,都是要以弱勝強,現在以十萬之鐵騎破入妖族大陣,無異于是用自己的性命和血肉去拖住對面,是十死無生的局面,李翟抬起頭,臉上滿是血色,看著自己的弟弟,兵家魁首眼底沒有絲毫的遲疑,沒有絲毫的變化,道:

  “好!”

  “我給你十五萬!”

  “哪怕全部戰死在異國他鄉,也要記住,人族華胥之苗裔,不會逃。”

  “領命!”

  簡短的交談,干脆的別離。

  如此便是生死。

  秦王舉起了自己的兵器人族的皇族,在此刻放棄了自己的生死,放棄了自己的權位,放棄了容納自己的氣運,他握著手中的秦王印璽,猛地一劍劈碎,于是磅礴之氣籠罩在了自己的軍陣上。

  當人間的皇者遺忘自己的利益,作為人間氣運流轉的一環而非終點的時候。

  人族的氣將再度得到彰顯。

  他伸出滿是鮮血的手掌,抓起了華胥一脈的戰旗。

  長槍架好,眼睛瞪大,而后,奔赴死亡。

  背后的鐵騎洪流沒有絲毫的遲疑,哪怕前面是死亡般的絕境。

  在這壽命短暫之生靈身上。

  剎那之間迸發的勇烈之氣,哪怕是長生久視的地祇都為之動容。

  “這就是,媧皇創造的一脈…其元神之中,竟可迸發出如此的絕景…”

  人族沖鋒,妖皇垂眸,不甚在意,他甚至于沒有拿出全力——雖然和勾陳合作,到那時他不打算賣命給勾陳,勾陳和后土的兩敗俱傷,對于他才是恰如其分的選擇,為此他甚至于愿意在這里維系這僵局。

  哪怕代價是妖族無數純粹的赤誠之血。

  這是御的代價。

  而群妖開始同樣不顧代價阻攔,就在這一次的調動同時,幾乎是所有的妖族和地祇的高境界戰力,都察覺到了一個堪稱可以逆轉整個戰局的變化,一個可能讓這十五萬鐵騎真的殺出去的可能——

  妖族百萬聯軍的靠近速度,忽而變慢!

  合圍,消失。

  妖皇的從容不迫止住。

  他瞬間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陣基!藏匿得無比完美的陣基!或者說,控制結陣之后速度的那一枚陣基——

  被打破了!

  誰?!誰能做到!那一枚陣基在何處,以及其作用和意義,他就連勾陳和燭龍君都沒有說過,又有誰能做到?!誰能無比精準地在無比廣袤的妖界,以及那百萬大軍之中,精確尋找到這一點?!

  他瞪大眼看向遙遠的方向,視線仿佛跨越了一層一層的山川,河流,看到了那處營地,亦或者說,數座營地,而在現在,那里的陣法基礎已經被打破,妖族的戰將或死或昏,少年道人伸出手,按在陣棋之上,幽冥之中的諦聽雙目幽深。

  幽冥之中的男子面色蒼白,嘴角勾起,五指微微張開。

  諦聽神通展開。

  幫助齊無惑徹底掌控了這陣基——百萬大軍,欲要結合為一,化而為陣,聯絡的重要性超過其他,這一座巨大的陣基,就是現在百萬大軍用以調動和迅速聯絡的核心之一,少年道人五指之上,絲絲縷縷的流光滲透入其中,按照諦聽的聲音,構筑了新的陣法。

  下一刻,從南至于極北,一道道清脆的聲音連綿不絕的炸開。

  牛金牛正在確定方向,發現被自己直接掛在樹上的妖族腰間玉牌亮起。

  龍皇看到先前那一批被齊無惑解決掉的妖族戰將身上的玉牌也亮起,微微皺眉。

  織女,云之沂。

  乃至于是前線,諸圣,地祇,妖皇,皆察覺到了妖族戰將們腰間的玉佩亮起,旋即,有清平的聲音,同一時間在這整個戰場,整個大局之中升起:

  “貧道齊無惑。”

  牛金牛的腳步一滯,猛地抬頭:“無惑?!“”

  織女瞳孔驟然收縮。“是無惑!”

  龍皇獨自飲酒的動作一頓。

  “太上玄微?!”

  燭龍君猛然轉過身去,看著眼前的玉牌。

  “吾之天命!”

  秦王和李翟瞪大眸子:“夫子?!”

  “先生?!”

  元營元君等三位元君皆怔住,不敢置信。

  諦聽靠著這陣法陣基,掌控了整個戰場無數的玉牌,而后他的聲音在齊無惑的心底不斷升騰而起,道:“如你所知道的,齊無惑,這是一場大的,大到了什么程度呢?大到了真正整個六界的命運在你的一念之間。”

  “嗯,這樣或許還不夠,因為你做過很多次了,但是這一次…”

  “是伏羲會大笑著擁抱你的那種吧?”

  諦聽眸子瞪大,而齊無惑和他的想法在這時候無比契合。

  “將大量妖族吸引來此。”

  “而后,破之!”

  “哈哈哈,沒錯,沒錯,所以,你要足夠囂張,來來來,我給你聽聽看當年伏羲如果面對著這樣的情況會怎么樣說吧!啊哈哈,我都記著呢!”旋即有霸道而從容的聲音在齊無惑的耳畔浮現,就仿佛是上古的太極天皇大帝伏羲,就像是人族先祖之一的羲皇在開口。

  在對著自己遙遠歲月之后的末裔開口。

  對于人族來說,這自有一種跨越歲月的浪漫。

  少年道人垂眸而后溫和道:“果然,我還是不適合先祖那樣的說話風格。”

  這樣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妖族。

  諦聽無所謂:“只要你能夠吸引他們來這里,就可以。”

  妖皇欲要出手,但是卻被元營元君等幾位元君并西岳,中岳攔住,元營元君和元執元君眼底有狂喜之色,那少年道人,那個在娘娘平靜敘述之中,被貫穿了心臟和身軀而懸掛于酆都城的少年道人,竟然活著出來了!

  太好了,太好了…

  他還活著!

  還活著…

  旋即心中一緊,想到那少年道人的狀態。

  應該是忍受無數的痛苦,渾身道袍染血的重創模樣,現在的他出現在妖族的腹地是想要做什么?一瞬間有無數的念頭浮現在元執元君,浮現在西岳,乃至于是昆侖山神等知道了少年道人對后土娘娘的幫助,以及其身死的地祇心中。

  不知為何,有一種不安和擔憂。

  果然,緊隨其后,少年道人的嗓音就平和響起:

  “妖皇,吾手中有封地祇之物。”

  “而我,現在就在你妖族地脈之上…”

  妖皇的眸子瞬間收縮。

  這一句話,在往日里什么都算不上,但是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一點。

  齊無惑若是在妖族地脈之中封地祇。

  那么后土…

  妖皇怒道:“攔住他!!!”

  “休想!!!”

  廝殺猛地激烈起來,但是這個時候,妖族竟然無法回撤,妖皇的聲音暴虐傳遞到了原本打算放棄回去,而選擇直接支援前線的燭龍君的耳畔,道:“前去撕碎他!!!”

  燭龍君道:“但是,陛下,我等若是撤離,您則無法支援勾陳大帝。”

  但是后土會變強!

  會難以擊敗,會無法擊敗!

  但是我對于御的距離會更遠!

  被真正一下戳到了‘要害’的妖皇一字一頓,道:“全部回撤,攪碎他!”而這里的變化也被因為地祇和妖皇在,而能夠時時刻刻關注著這里的勾陳和后土察覺到了。

  勾陳瞬間察覺到了妖皇自己的心思,而后土則是不然。

  她首先是因為少年道人的脫困而無盡的欣喜,旋即就察覺到了不對。

  幾乎所有地祇妖族,以及人們都在下一刻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

  在這里,在現在所有人都知道那百萬妖族就是此戰關鍵節點的時候,少年道人的行為卻無異于是自尋死路,主動暴露出可以敕封地祇,那更像是在吸引百萬妖族前去圍殺他似的,后土此刻被牽制住了太多的心神,無法尋找到齊無惑。

  但是她還記得那少年道人被懸掛在酆都城,渾身鮮血淋漓,面色蒼白的模樣。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樣脫困的。

  但是必然艱險,必然痛苦!

  此刻她眼前幾乎可以出現那少年道人面色蒼白,踉踉蹌蹌,一步一步走出酆都幽冥的畫面,發髻散亂,渾身道袍染血坐在妖族的陣法旁邊的模樣,蒼白的沒有生機的臉上還帶著溫和神色,一個念頭浮現在后土的心中。

  那少年道人,那個孩子,難道是也看到了現在的劫難核心,而后,他打算做什么…

  你一己之力,怎么可能阻攔得住他們?!

  不要,不要做傻事。

  不要!

  后土下意識想要分出神念去尋找他。

  卻被勾陳一下發現破綻,一箭矢射來,后土反手以轟天锏擊碎了這一招,而神念被魄收回,但是卻借由地祇們那里的聯系,聽到了少年道人平和的嗓音,那是很普通的一句話,在所有的人族,妖族,地祇,織女牛郎耳中,卻帶著一種平淡的勇烈和犧牲的味道:

  “貧道,方寸山齊無惑。”

  “在此…”

  “等候妖族百萬軍勢。”

  后土腦海一片空白。

  不要。

  兩張都是六千字以上,一共一萬三千,因為第二章不好寫,今天寫得有點慢,所以遲了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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