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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下沉文學開始出現

  似乎在小院一樹出現之后,文學有了很多新的定義。

  而新潮也是破天荒的開了兩個全新的板塊,用來刊登小院一樹的文章。

  在沒有這場文學獎之前,時運這個期刊上出現的文章基本上是小院一樹的雪國。

  而后有經歷過一段停刊時期。

  畢竟雪國連載完畢之后,其他的文章似乎并沒有說撐起這樣的一個板塊的能力。

  從而造成了一種只為小院一樹開這個版塊的錯覺。

  而柏木主編認為這個期刊上不會去刊登所謂冷飯和及格線的作品。

  既然給予它“時運”的名字,那么就得有與之對應的作品出現才可以。

  當然,在文學獎這般轟動無比的宣傳之下。

  又有小院一樹扛起大旗,那些文章就如同雨后春筍一般冒了出來。

  也許正是符合了期刊的主題。

  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

  在經過開會研討之后,《時運》正式復刊。

  而復刊之后的第一期,柏木主編毫不吝嗇的再次給了《橘子》頭版的地位。

  隨后就是那些參加比賽的其他獲獎作品。

  在眾人以為時運第二期依舊是那些作品的時候,柏木主編交上去的答卷,直接讓所有人都為之震驚。

  “這里面沒有一個名家啊。”

  “全都是白紙作家?”

  “新潮膽子什么時候居然這么大了?”

  “這只是復刊之后的第二期啊。”

  眾人把第二期的時運翻來覆去看了很久,愣是沒有從一個縫隙當中看到他們所認識的作家的名字。

  就好像是新潮把其他所有的作家全部都摒棄掉一般。

  新生代?

  所有人都想到了這個詞匯。

  似乎自從小院一樹出現之后,新潮就在做這個事情。

  也許是小院一樹的成功讓新潮看到了這種白紙作家的潛力?

  “可是,小院一樹也只有一個小院一樹而已。

  是的,小院一樹具備了那種很罕見的,對時代幾乎是透骨的觀察力。

  甚至筆力之下,一個時代具象的很。”

  “但是,這不代表其他人有啊。”

  “難不成,新潮想要批量制造小院一樹嗎?”

  看到期刊上作家列表的眾人并不覺得會出現第二個小院一樹。

  雖然之前有例子放在那里,但是有這么多白紙作家呢。

  在時運頭版上的文章,有一個很簡單的名字。

  這個名字樸素到讓人會以為只是一篇介紹車站的文章。

  文章的作者是一位白紙作家。

  名字叫做:平澤紀行。

  看起來他并沒有用筆名,更像是本人真實的名字。

  這樣的做法在眾人看來,更像是一個行外人剛剛走進這個圈子的做法。

  充滿了鄉下來的那股土味。

  這樣的人又能寫出什么樣子的作品呢?

  眾人滿臉大寫的不信。

  但是出于對新潮的信任又或者是窮于最近沒什么作品可以看。

  這般驅動之下,他們帶著一種批判的思維去審閱平澤紀行的《車站》。

  文筆稚嫩,語言帶著那種從泥土當中長出來并沒有完全被風吹散的土味,還有就是視角切換的僵硬等等。

  問題很多。

  很難想象這是一篇可以被放在頭版上的文章。

  “新潮這是怎么了?”

  “不至于為了刻意去捧一個新人,而放棄大部分,況且根本看不到這個新人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他就是老老實實的描寫了一個車站的日常情況而已,而且看起來很像是流水賬。”

  很多讀者在看完之后,他們發現原本渴求的那種更高維度的并沒有得到,反而把他們拉倒了一個很土的環境當中。

  車站當中有什么好看的。

  看那些人的行色匆匆?

  不都是旅人嗎?

  而且…這個車站好像也過于昏暗了吧。

  似乎小院老師的,車站雖然昏沉,但是也有橘子的那種不一樣的顏色啊。

  眾人紛紛抱怨。

  他們總覺得這篇文章把文學拉到了一個很低的門檻。

  這不是他們認可文學。

  “可是,這不就是大部分人的生活嗎?”

  有人弱弱的說道。

  “這篇文章,里面沒有那種感嘆人生無常,又或者是去描繪人生的精彩,它看起來更像是一種…紀實。

  這種紀實沒有其他更高的文筆修飾,也沒有很高深的核心解讀,就是很簡簡單單。

  似乎我們從來都沒有好好的去觀察一個車站一天發生的事情。

  就像是我們從來都不會去關注比我們活得差的人是什么樣子的。

  但是小院老師關注到了,那個流浪漢,然后那個…橘子姑娘,還有就是現在這個期刊的所有文章,不正是那些普通人嗎?

  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也許寫出來更需要一種抽離感。

  把自己短暫的從世界當中抽離出來,以一個局外人的角度去看待,這是孤獨的,也是孤寂的。

  就比如我們一直都是局內人,那種焦慮,不安,惶恐我們也有,但是我們從來都不知道別人看我們是什么樣子的。

  就像是我們讀這篇文章一樣,無趣,也許在別人看來,我們也是一樣的無趣吧。”

  這位讀者的話讓眾人陷入了一陣沉默。

  他們在渴求那些文學作品的時候,不就是在試圖逃避自己嗎?

  那種身份很高的主角,又或者是那種爽文,要的是一種代入感。

  因為這種代入感會把讓他們忘卻現實的苦悶,從而在精神上爽一把。

  似乎一直都是這樣。

  于是當小院一樹出現之后,他們會不適應。

  不過小院一樹高端的是他的筆力可以支撐起這樣現實的苦悶。

  而平澤紀行不行。

  他就是現實是什么樣子,就寫什么樣子。

  我是來看那種好的東西的,生活都這么苦悶了,我為什么還要去看那些呢?

  這是所有讀者都是這么想的。

  所以他們才會去排斥,才會不喜歡。

  而新潮的做法就是…接受它,強制接受它。

  開弓沒有回頭箭。

  在新潮這幾波的狂轟濫炸之下。

  這般十分紀實,沒有任何文筆,甚至本體色彩有點偏向于那種昏暗風格的文章有了另外一個名字。

  下沉文學。

  似乎…一種嶄新的文學體系,就這樣出現了…

大熊貓文學    我在東京當文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