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走到湖水邊,半蹲下,鼻子嗅動:“這里曾經存放過什么東西。”
“陰尸?”
這是一種,無論哪位教授的黑魔法防御術課上,都只用課本介紹,而拿不出實物的黑魔法生物,哪怕以禁林的地大物博,也都不存在。
只有單純的黑魔法、用一位死者的尸體作為材料,才能夠制作出來——在自然情況下,無論如何,幾乎都無法自然誕生的生物。
鄧布利多走近,點了點頭。
“是的,這里曾經有很多陰尸。”
哈利戴上龍皮手套,試探著去觸摸湖水:“你把它們都銷毀了?”
“不。”鄧布利多搖頭,“我來的時候,這就已經沒有哪怕一具陰尸。”
哈利一愣回過頭:“我想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我當然知道。”鄧布利多微笑著,“所以我去確認過,湯姆不知是太自信、還是太天真,他只是取走陰尸,檢查過自己的魂器還在不在,但并沒有把魂器一起取走。”
哈利繼續觸碰湖水:“也許他是覺得,把魂器放在這,遠比放在他身邊更安全。”
“畢竟他可是要面對兩個比他強的人。”鄧布利多比劃著數字。
手套接觸湖水,嗤啦一陣灼聲,龍皮肉眼可見地被腐蝕。
哈利把手抽回來:“真是大手筆。”
“一整片湖泊都被施展上魔法。”
鄧布利多附和:“伏地魔在最強大的時候,并不比我弱多少,那會的他幾乎可以說是隨心所欲。”
“所以哈利,我們現在要怎么過湖?”
哈利看起來,和他對視。
兩道目光交織,都沉默著。
哈利無奈道:“所以這件事也要交給我嗎?”
“你不是已經來過一次?”
“哈利,我想看看伱學習成果。”鄧布利多舉起自己手,“況且我這位老人家才受過傷。”
哈利看向遠方。
獵魔人感官鋪展出。
這片空間里的黑暗,并不只是“無光源的陰影”,它是一種魔法的力量,伏地魔“藏匿、不為人所知”的執念,而具現化的一種阻擾。
手電筒的燈光受阻。
獵魔人感官也同樣。
但就像鄧布利多說過的那樣,凡魔法必留有痕跡,呼吸燈閃爍般的魔法脈絡,哈利伸手,一把將它抓住。
“這邊。”哈利招呼著。
他們繞著黑湖邊一直向前走著,黑暗中的魔法縈繞在每一片巖洞墻壁上,讓每走過三十米,墻壁就循環一次,看起來就像一直在原地踏步一樣。
哈利不管這樣,繼續走著。
在沉默十多分鐘后,他停下腳步:“到了。”
鄧布利多沒說話。
哈利深吸口氣,伸出手,往前一抓——嘩啦啦聲音響起,再用力向后一拽,手里抓著的那無形的東西突然現行,是一條布滿銅銹的鎖鏈,綠意盎然,看起來一條毒蛇一樣。
魔杖取出在鎖鏈上輕輕一點。
咻咻著,它往后滑動,拖著什么東西從湖底出來。
當鐵鏈在地上盤了六圈后,拖著的東西也在他們兩人面前顯現,是一艘小船,小到可憐,還看得出它原本的樣子,一款兒童用的淡藍色小木船。
“他對自己的童年很在意。”哈利看著那艘船。
鄧布利多推一下眼睛:“每一位成年人的每一天都是在悔恨中度過的,過去啊,可比蜂蜜粘稠得多,想走都走不出來。”
“哪怕伏地魔,他也一樣。”
“只是.”
他說到這停頓一下,有些無奈地搖頭:“是我沒能及時發現,然后好好引導他。”
“我不覺得這是你的問題。”哈利踏上那艘破破爛爛的木船,船身微微晃動下。
鄧布利多也走上去:“我可是校長。”
“那時候你只是副校長,而且如果換做是我,會一樣嗎?”哈利反問他。
小船開始駛動,向著對岸。
哈利盯著沒有泛起任何漣漪的湖面:“你總得承認,這世界上總會有一些天生性子不好的人。”
“他扎了根,又沒有得到修剪,他現在成這個樣子,是注定的事。”
“和你有什么關系?”
說到這。
他停頓一下:“鄧布利多教授,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你總覺得自己打個噴嚏都能影響到整個世界。”
鄧布利多咯咯笑起來:“我這算是第三次被你說教了?”
“哈利,我當然清楚這些。”
“只是誰會沒有對更好一點的未來的暢想呢?尤其是在發現自己很有機會后。”
黑湖看起來很大,可航行起來很快。
在他們兩個人的雜談匯中,很快撞到目的地。
兩人小心翼翼從船上走下來。
這是一座湖心島,很人工的痕跡——伏地魔隨便從哪切下來一塊黑色大理石板,徑直丟在這,上面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擺設,只正中央的地方,擺著一尊散發著淡淡滲人幽綠色熒光的石座。
他們走近。
石座上擺著一只腦袋大小的石盆,里面盛滿綠油油的液體,磷光就是由它散發出來的。
“三個。”哈利盯著石座前后左右的地面。
鄧布利多一愣:“什么三個?”
“我說,有三個痕跡。”哈利輕聲,“幸好這里被魔法保護,不會有自然侵蝕的痕跡,就連這上面的痕跡都被保護著了。”
“一道很古老。”
“十多年前了,看不清楚是什么樣的人。”
“兩道很新。”
“一道是三個月前,看來伏地魔剛復活,就來這看過?”
“一道是一個多月前,這是你的?”
鄧布利多盯著地面,努力瞪大自己的眼睛,可他沒哈利這么細致入微的觀察能力,除了灰撲撲的地面外,什么都看不出來。
“看來伏地魔比我想的軟弱。”哈利嘲諷笑起來,“在他最巔峰的時候,都不放心魂器,回來檢查過嗎?”
鄧布利多搖頭:“這可是魂器。”
哈利抬起頭,目光落到石盆上:“魂器就藏在這里面?”
他輕輕一揮魔杖。
石盆里,藥液嘩啦啦作響,掙扎著要飛出來,可石盆將它束縛,禁止起飛。
“和那道門一樣的契約。”哈利把魔杖收回去,“你怎么解決的?”
“喝掉?”
鄧布利多點頭,變出一只高腳杯:“你很敏銳,沒錯,就是把它喝掉。但這種魔藥太讓人痛苦了,伏地魔他很喜歡這種折磨人的感覺,戈德里克只是個畫像,他沒法強迫我繼續把剩下的魔藥喝完。”
“哈利等會.”
哈利擺擺手:“你先等會。”
他伸出手,向石盆摸去——一層魔法阻礙住他,一面無形的墻將他攔住。
哈利又把魔杖掏出來,一點點解決這一道魔咒后,繼續伸出手,在淡綠色藥液上輕輕一點,縮回來,在鼻尖嗅動:“沒有太大毒性,有很強的制幻效果。”
他一口把這點藥液舔掉。
魔藥效果生效。
哈利面無表情:“看來他是從復活石上找到的靈感?讓人痛苦的回憶。”
“還是我來吧。”
他把手向鄧布利多伸去。
鄧布利多有些遲疑:“哈利,你真的可以?”
哈利點頭,向前兩步,把高腳杯搶奪過來。
舀起一杯,然后喝下。
“如果斯內普教授,他應該能第一時間分辨出里面用到哪些材料。”哈利嘆氣,又舀起一杯。
第二杯、第三杯 鄧布利多緊張盯著哈利,他就是在喝到第四杯時,就再也堅持不下去。
哈利撐住石盆,咂咂嘴:“尤里斯鐘乳石塊、半耳草芽.”
“從吐真劑的配方改進的嗎?”
“真是天才的想法。”
第五杯、第六杯 鄧布利多看著哈利,笑了起來。
“還有月長石粉。”哈利還在分析魔藥配方,“單純想讓人在最平靜的狀態下,感受自己最大的痛苦?”
第十杯、第十一杯.
石盆見底,裸露出里面盛放的東西——琥珀色八角掛墜盒,正中央有一條綠寶石鑲嵌成的“S”形小蛇。
“哈利,感覺怎么樣?”鄧布利多關切詢問。
哈利把高腳杯扔掉,從分院帽里取出一瓶威士忌,拔掉瓶塞,大口灌進去一些:“有點難喝,湯姆的想法真糟糕。”
他停頓下,和鄧布利多對視:“放心,我現在很好。”
“這一盆魔藥的毒性遠遠比不上我自己喝的那些,只是味道很糟糕。”
琥珀色豎瞳里,神色清明。
鄧布利多松口氣,從石盆里拿出吊墜盒,回過頭看向黑湖:“那里的陰尸應該就是伏地魔留下的后手,可他.”
哈利皺起眉,盯著那枚吊墜盒:“鄧布利多教授,我們好像被耍了。”
他從那枚吊墜盒上感受不到任何黑魔法、靈魂的氣息,甚至和自己額頭上的魂器也沒任何響應。
而且吊墜盒里,似乎裝著一封信。
鄧布利多一愣,低下頭,也看向吊墜盒。
他也意識到。
“伏地魔把魂器掉包了?”鄧布利多皺起眉。
哈利拿過吊墜盒,把它打開:“那我們看看伏地魔給我們留下的嘲諷信是什么樣的吧。”
里面塞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
“致黑魔王:
我知道當你讀到這封信時,我已經死了,但是我想讓你知道:是我發現了你的這個秘密,我已經拿走了真的魂器并將它盡快銷毀。
我甘冒一死,為你遇到命中對手時只是個血肉之軀的凡人。
上面內容讓鄧布利多和哈利都不由愣住,和他們之前設想的任何一種想法都不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