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190十二號縱欲者 他依舊在堅守。
仁愚者伏爾甘嘆息般地感慨到,綠龍體型龐大,伏爾甘原本就是諸位原體間最龐大的那位,在接受了慈父賜福后,身形更是如同沼地般的巨木般膨脹起來。
他的眼角正粘黏著粘稠而渾濁的淚滴,雙目間的火焰早已熄滅,伏爾甘終年垂下的淚水終于熄滅了眼中焰火。
伏爾甘身旁,他那同樣身形腫脹的子嗣們跟隨在他身旁,就像是沼龍身旁棲息著的兩棲生物。
我感受到他了,
安格隆咧開嘴角笑起來,狂語之主的笑容是如此肆意,嘴角宛如撕裂那般。
但即便如此,在黑底的眼眸中,安格隆的雙瞳間閃爍著的光芒卻是溫和的、和煦的,點點紫星在其間閃爍,任何人只要對視上他的雙眸,便會立刻墜落于那片溫柔星海之間。
只有被安格隆所玩弄者,才會知曉其雙目上蒙上的溫柔為世間謊言。
…我很喜歡這種味道。
狂欲之主安格隆輕聲說道,他赤裸著上身,朝著多恩所藏匿的方向邁出腳步,隨著原體的步伐,他身上所穿刺的各類銅與銀的飾品叮當,
這些閃閃的小東西并非僅有裝飾作用,原體可以通過它們擴大自己的情感操控范圍,同時,這墜在血肉之上的小珠子與軍團里其余戰士的飾品乃是父子套在原體想要的任何時刻,這些飾品會陷落入相同的狀態——這正是安格隆所追求極致同感的表現。
伏爾甘憂郁地望向安格隆,眼角的膿淚滑落,他嘟噥道,
你不能虐待他,安格隆。
我——知——道。
色孽手下的得意王子拉長尾音,安格隆感到有些無趣,在他的“視線”中,伏爾甘總是無趣的、單一而一成不變的味道,那是過度憐憫的味道。
安格隆卻也不敢過分輕覷伏爾甘,永生之龍在納垢的花園內完成了真正的新生,跟伏爾甘做對是一件及其恐怖的事情——
這意味著你將永遠無法殺死他,而他將如同沼地般,在你掙扎地筋疲力竭之際,將你拖入窒息的深淵。
與之相比,羅格·多恩的情緒便令安格隆感興趣太多了,盡管那看上去就像是一塊頑石,但自那其上攀爬的裂紋中,安格隆窺見了將多恩惡墮的機會。
他會是那種精神上禁欲,但卻在肉體上懲戒自己的存在。
安格隆漫不經心地說道,把玩著自己手間的兩把彎刀,他走到哪里,他身上那些小物件便伶仃當啷地響到哪里。
他已被血主預定了——我這只是你的無心之句,而不是真的像破壞諸神之間的平衡。
伏爾甘慢吞吞地跟上去,他的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粘液。
自然,自然,這是自然。
安格隆扔起彎刀,在手間耍刀花,伏爾甘有些太認真了,原體試著釋放一些讓伏爾甘輕佻一些的靈能,但伏爾甘身邊濃厚的臭味卻阻擋了他繼續這么做。
但血主不是已經擁有科拉克斯了嗎?
安格隆抬眼,多恩就在這里——他不由地微笑起來。
這是神明之間的事情了。
粘稠冒泡的話在他身后響起,安格隆優雅地推開門,視線越過滿地的尸首,他看見背靠著墻的那個明黃色身影。
好久不見,不會說話的家伙。
重傷的多恩并沒有回復安格隆,他僅僅是舉起手間的鏈鋸劍,安格隆張開雙臂,仿佛想要擁抱多恩一般,他雙手間的彎刀被銀鏈拉住,懸空在安格隆的小臂處。
加入我們,我想你這之后會變得有趣一些——這對你好,也會讓你的子嗣們好受。
多恩的雙目一眨不眨,他看見上身赤裸的安格隆,羊角一般的螺旋長角自安格隆額頭盤旋破出,朦朧的靈能宛如信號海般在羊角間波動。
安格隆,單體戰力在原體間足以排到前五,但如果加上他那恐怖的精神操控力,狂欲之主會是最難對付的那一個。
那就讓我們先玩玩,硬漢。
安格隆笑起來,他的笑容是如此人畜無害,若忽略他黑底的雙眸與羊角,安格隆的表情便僅僅像是一位溫和的老師。
在多恩一眨不眨的凝視間,安格隆伸出一只手,在嘴間輕輕比了一個噓。
這是精神支配攻擊的開始。
隱秘檔案解密第十二號 在人類之主的計劃中,第十二號的定位無疑是最特殊的那一個,十二號并不會成為一名出色的君王,又或者是一名杰出的領導者;比起它的其他兄弟,它的底線更加無所謂,但另一方面,這是更容易接納他人的象征。
十二號自設計最初便承擔了極其特殊的使命,它具有特殊的靈能天賦與情緒感知力,在設計過程中,人類之主著重強調了十二號的這一能力,因此這導致十二號的其余天賦并不出眾。
犧牲其余天賦,所換來的是十二號在共感與情緒安撫上超凡脫俗的能力,這正是人類之主所想要的——第十二號的使命會是安撫它其余不穩定的同類,充當各原體間關系的磨合劑。
因此,第十二號在泰拉上的學習方向亦與其余原體有較大偏差,為了最大可能引導十二號的天賦,帝皇著重教授了十二號如何使用自己的同感與情緒感知。
人類之主為第十二號設定的方向為精準地操控與安撫高價值個體的情緒。
在原體被遺落至宇宙各處后,十二號掉入了名為努凱里亞的星球,并在降落最初被靈族所圍捕。
在泰拉上的教導讓十二號成功逃脫了靈族的追捕,并成功攜帶著一名靈族的尸首,逃入了努凱里亞的群山之間。
但十二號并未選擇同七號羅格·多恩相同的道路——即避開人群,十二號的潛力早已被帝皇所激發,它本能般地渴求并好奇著人群的各類情緒,它希望用自己的能力服務眾人。
在十二號落入努凱里亞的第六個月后,一位名為安格隆的少年走入了努凱里亞的主城。
努凱里亞有著嗜血的文化,這里的人們鐘情于觀看各色殘酷的角斗,并以此為樂,眾人歡呼,只為奴隸身前噴射出的鮮血。
即便安格隆已然完全遺忘了自己在泰拉之上的經歷,但那些鐫刻卻并未消去,在滿城因為殘殺與鮮血的狂喜間,安格隆找到了當地最大的貴族家族。
在此之前,十二號從未真正將自己的才能用于普通人。
沒人知道那個少年當時做了什么。
當眾人發現他們時,滿臉青澀微笑的原體正站在貴族的虐殺庭院內,在他周圍,是無數癱軟在地,滿臉幸福到雙目翻白的人體;
少年赤足立于血泊之上,而他的腳邊則是決斗失敗后,死去的貴族長子,但即便是死亡,死者的表情卻也仿佛是在做一場美夢。
十二號僅僅是做了它所被期待的工作,讓人群感到幸福,而人群的幸福則反哺了這位尚且懵懂的少年,人們痛哭著希求他繼續,匍匐在他腳下,在一片血濘間親吻他的腳——
這無一不告訴十二號,他所行之舉是正確的。
于是神子降臨。
他讓嚎啕大哭的嬰孩止啼,眼角淚珠尚未滑落,便微笑地墜入夢鄉;他讓痛苦的老者不再疼痛,在極樂幸福間升向天堂;安格隆是慷慨而大方的,他從不拒絕人們的請求,即便是要他的鮮血來啜飲,安格隆也會欣然應允。
他僅僅是行眾人所期待之事,讓真正的人民感到幸福,這便是安格隆。
但人群卻逐漸不滿了——昔日如同極樂般的幸福被時間的海浪所沖淡,他們愁眉苦臉地站在安格隆身旁,終日哀嘆著。
這時,安格隆掌握了他的第二般能力,通感。
在角斗場間,在奴隸倒下的同一時刻,所有觀眾都會為之凄厲地尖叫,這并非他們的仁慈,而是因為匕首刺入喉嚨的觸感是如此清晰——
死亡的方法因此變得如同天上的繁星那般繁多,當真正的死亡來臨前,人們甚至分不清那是來自神子的恩賜,還是死神真正的鐮刀。
但無妨,所有具有努凱里亞正式居民權的人都獲得了幸福,安格隆盡可能地滿足著人們的需求,他天生不希望看見爭吵,看見愁容;人們在他的管理下和煦相處,不爭不搶。
當努色瑞亞最大的領主微笑著死在他柔軟舒適的床榻后,在他身旁躺坐著的安格隆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努凱里亞新的領袖,但安格隆卻并不事管理,他將管理等諸多繁雜無趣事務交給下人,再用極樂獎勵他們。
按照自己基因內的指示,安格隆將努凱里亞幾乎建設成為了一顆極樂之星,被努凱里亞所承認的“正式居民”們安居樂業,夜不閉戶,人人臉上洋溢著微笑,犯罪率被降到最低。
而在努凱里亞的底層,奴隸們正生不如死著,安格隆并未將他們視作真正的人類——在泰拉的教育過程中,安格隆曾親眼見過機仆,而人類之主卻并不將其視作真正的人類。因此,在原體心底,這些人同機仆無異。
帝國本就階級分明,在泰拉皇宮之內,便有著數以億計幾乎以奴隸之軀終日俯首的人類。
“反抗”這一概念,或許在短暫的泰拉之行里,人類之主僅僅教給了十四號這一位。
原體終日與他的 奴隸的鮮血與痛苦,將成為反襯人群歡愉最好的幕布。
子民在一起,在努凱里亞的正式居民間,安格隆獲得了極高的聲譽,在某種程度上,他幾乎成為了人們真正的主人,而不僅僅是領主,人們因為欲望自動臣服于他。
當人類之主降臨于努凱里亞時,他受到了努凱里亞人民山呼海嘯般的歡迎,安格隆身著綢緞裹起的綢緞,將努凱里亞上眾多stc交予帝皇。并宣布了努凱里亞的歸順。
人類之主并未發現安格隆的異常,或許是安格隆掩飾地很好,又或者是這在人類之主眼中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小毛病。
需要說明的是,在努凱里亞人民的追捧與嬌慣間,十二號養成了某種傲慢的情緒,他深深地為自己的這一特殊天賦而欣喜。
但由于原體早已習慣掩飾自己的原本情緒,因此無人發現這一點——直到十二號的笑聲在淫宮間回響。
他愿讓所有人獲得歡樂,眾人便將他捧入極樂之天。
我很難形容那種感覺。
羅格·多恩平靜地說道,
安格隆所帶來的精神上的疼痛完全超過了肉體上的感覺,身中一槍爆彈并不會如此疼痛。
多恩說,他抬眼,看向他對面呆若木雞的安格隆。
在短暫的雞飛狗跳后,尼歐斯決定找一個合適的位置來傾聽另一重命運的回響,于是他們回到了泰拉上,某處較為舒適的房間內。
并不是所有的原體都來了,除了現在尚在昏迷的莫塔里安,只有基利曼、安格隆與多恩在這間人類之主的小密室內。
伏爾甘被仁慈地請到了他處,帝皇選擇了費努斯去安慰失魂落魄的火龍。
羅伯特·基利曼是被帝皇選中,所必須聽完全程。
而安格隆則是自告奮勇,同時作為基利曼昏迷后的緊急喚醒藥,來到了這里——
卻被塞了個大的。
哈迪斯的目光緩慢地、小心地瞥向了安格隆,他認為安格隆現在的情緒不太對勁,非常不對勁。
但由于安格隆的情緒過于古怪,哈迪斯現在也無法確定要不要開口安撫,氣氛陷入了某種神秘的沉默中。
哈迪斯再度看了眼帝皇,帝皇的表情卻依舊平靜,仿佛這一切都是他能夠接受的。
哈迪斯默默收回了目光,他再度看了一眼安格隆,他決定讓自己來做一件好事。
“安格隆,”
哈迪斯突然開口,
“你需要休息一會兒嗎?”
他用余光看了一樣安詳躺在地上的莫塔里安,三十秒后,莫塔里安有了自己的睡覺搭子。
基利曼感覺又要昏過去了,但他還醒著,并且不被允許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