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天內,正翻滾著滔天巨浪,尖叫、咒罵、爭吵,不同色彩的浪濤澎湃著,互相推搡著。
黃銅王座上的血腥主宰憤怒地朝著虛空咆哮著,繁茂花園中的腐爛君王徒勞地揮動著湯匙,萬變迷宮中的智慧賢者發狂地撕扯下鱗變的血羽,利爪縫間飄散出赤紅的靈魂碎片,
泰拉王座上,恒日般耀光包圍的帝者發出惱羞成怒的怒吼,雙目中爆出金光,
——色孽——色孽!!!
色孽!!!
此時此刻,若帝皇可以自由行動,若帝皇可以進入亞空間內——那么他將毫不猶豫地舉起他的劍,將巨劍刺進那堆自甘墮落的爛肉里,讓金焰無情地燃起——審判祂的罪孽!以人類之名賜祂毀滅!
瘋子!那個真正的瘋子!
皇座之上的囚徒憤怒地咆哮著,全然喪失了最初的平靜,帝者的威壓層層散開,甚至令亞空間里的其他存在感到了隱隱的不適。
當色孽愉快地等待在行樂之環時——那些希求目睹最幼女士被削弱的旁觀鼓掌者才意識到了不對勁。
最初,其余三神皆沾沾自喜于魔災死于卡迪亞,形神俱滅的四首席中,魔災顯然占據了色孽更多的力量。
其后,力量被削的納垢與女干奇聯手——連同在大漩渦里失敗的恐虐,共同向著色孽施壓。
納垢得到了歐米伽,被莫塔里安奪取了死亡、瘟疫的部分權柄;
恐虐得到了阿爾法,而此前急迫地在現實宇宙中降下力量,希望獲得圣吉列斯、安格隆、的祂,也因此變得虛弱;
女干奇得到了破碎的馬格努斯,但卻在計劃之中的逃亡中,力量被黑域吞噬了部分。
在皇座上不言不語的帝皇的注視下,三神的目光盯向了色孽。
只有福根——只有色孽的命運沒有被冥主攪動。
神明之間的戰役,從來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永恒的平衡不能被打破。
但對于神明們來講,好消息是——與黑暗王子緊密相連的靈族,其命運之河上悄然飄起了一張漆黑的葉片。..
熱衷于觀察命運的靈族絕不會放棄這次機會。
宏偉戰場之外的細小支流緩緩流淌著,最終匯入色孽命運的急湍。
帝皇惱怒于異族對于冥主的偷取——但人類之主深知亞空間的規則,他敏銳地看見色孽命運線的模糊。
在這一支命運的不遠,色孽的力量劇烈地波動著,最幼女士的權柄被冥王分食,因此變得虛弱。
對此,其余殘缺神軀皆拍手稱快。
不需要黑暗王子的同意,祂們愉快地為黑暗王子決定了祂接下來的道路。
一點小小的靈族插曲,色孽將被拉到與祂們相同的層次。
祂們甚至監視著最幼女士,以確保祂力量的被削弱。
力量交鋒著,最后黑暗王子乖順地接受了祂的命運——
祂當被靈族引入的冥王所傷,驚慌著逃去,依舊存在,但將失去一部分力量。
但是——但是——
那個瘋子!!!
瘋子!!!
祂竟然——竟然在重復當年帝皇所做的行為!
不光是三神——冥王名義上真正的上司,帝皇亦發出了憤怒的咆哮,金焰熊熊燃燒著,似在咒罵該死的靈族和色孽。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那自靈族墮落中蘇醒的神明和靈族幾乎如出一轍!
那為了一己私欲,竊取人類力量的異族!
當年,在完美之城的軌道 上空,帝皇利用黑域的特性制作了信仰指骨。
信仰指骨,能夠將人族對帝皇的不潔信仰飼給冥主。..
而在人類之主的精心調控下,吞噬不潔信仰的冥主將永不會超過人類之主的力量。
同時,帝皇可以隨時將人類的全部信仰擲給冥王,瞬間在亞空間內點亮起一個小型的黑洞。
而現在,即使經歷了卡迪亞一戰,四神與帝皇的力量,也足以壓過黑域。
但是…那些禱向冥王的力量中,如果加上靈族的信仰之力呢?
上古的靈族,是以一族之力,創造出一整個靈族神國的存在,即使隕落,其信仰之力也不容小覷。
這便是帝皇唾棄靈族的原因。
異族必須被鏟除——但在偉大事業面前,他不得不容忍它們。
而現在,那自靈族墮落中復蘇的銀河系頭號混蛋,正在做比靈族行動無恥億萬倍的行動。
就如同帝皇利用黑域提純人類的信仰那般,色孽也在利用著冥域…剔除自身的不諧。
祂甚至更進了一步,在利用癡愚者的方面,色孽甚至比帝皇走地還要遙遠。
王座上的帝皇熊熊燃燒著,怒焰滔天。
色孽本身便包括著追求縱欲極致以自毀的傾向,但就像是曾經掌管死亡的納垢不過是在無數次死亡后選擇輪回重生般——
神明是自身權柄的奴隸,但神明本身,亦是另一重枷鎖。
在不違背自身權柄,以及不違背神明身份的拘束內,混沌四神執掌著它們各自的領地,億萬萬年,安然無恙——
直到名為色孽的神明決定進行一次癲狂的自我獻祭。
祂將在打破自身神明拘束的前提下,順應自己那瘋狂的概念們。
多么…多么美妙啊。
最幼女士輕喘著,望著自己腳下急速淌起的冥水,止不住地撫摸起自己來。
祂笑起來,歡快地笑起來。
只有祂,這是只有祂能做到的事情——就像是這精巧的命運特地賜予祂的禮物那樣。
黃銅王座上的那個嗜血瘋子不行,繁茂花園中的那個軟弱胖子不行(除非祂徹底地讓冥主吞噬祂,賜予祂徹底的死亡,但那樣,祂也便消失了),萬變迷宮中的那個神叨叨的癲子不配。
帝皇也不配。
冥王是獨屬于人類的嗎?
色孽給出了同靈族一樣的回答,不是。
只有祂,色孽,可以與冥王盡情地起舞,可以與死亡起舞,喪失理智的冥主死死地牽住祂的手,每一步都希望徹底地殺死祂,而祂則靈動地后退,隨著冥主的每一步后退,享受著距離死亡只差一瞬的快感。
每一步,祂都將更虛弱,更無力,但同時,祂也更純凈,更強大。
只要不死,只要仍舊坐在那把交椅之上,色孽便永遠不虧。
即使對方并不樂意——但好在它已經沒有理智了!
這是靈族的機會,也是色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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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看好了,不論是帝皇,還是女干奇——
這才是冥王的正確用法!
色孽快樂地撫下了包裹自己的輕紗,將層層薄紗舞進冥水之中。
無關小劇場 「嘔——」
洗手間內,哈迪斯癱倒在馬桶前,瘋狂地嘔吐著。
他身后,是一臉愁容的帝皇,人類之主蹲在哈迪斯身后,不時給他拍背。
就連平日里喜歡譏諷哈迪斯的馬卡多也一言不發,抱著權杖靠在墻旁,眼中懷 著一絲同情。
漫長的,痛苦的,折磨人的嘔吐聲終于停下了。
哈迪斯虛脫地抬起頭,一臉無神,顫悠悠地說,
「…臥槽…」
他的雙目放空,像是回憶起了什么痛苦的畫面「臥槽…d…」
那個描述生殖器的詞匯最終沒有被一臉超脫的哈迪斯說出口。
一直沉默著的馬卡多開口,老者沒眼看地拉下了自己的兜帽,
「你要理解,黑暗王子是這樣的。」
哈迪斯難以置信地轉過了頭,盯著馬卡多,然而有先見之明的老者,早已拉起了自己的兜帽。
「…不…止一個啊…」
哈迪斯喃喃自語道,他一臉痛苦掙扎,「還是福根的臉。」
他身后的帝皇,威嚴的面龐上裂開一道裂痕。
「換個話題,」
人類之主難得開口了。
「你該慶幸你當時沒有固定形態,你對祂來講,即觸即死。」
哈迪斯希望一死了之的聲音再次響起,他繼續抱著馬桶干嘔起來了,似乎希望把色孽先前扔進黑域里的東西都吐出去,
「我寧愿去納垢花園里吃屎。」
哈迪斯自暴自棄地說道,至少他知道那些玩意兒是發酵后的膿屎。..
至于色孽六環里的存在…那就不清楚了。
哈迪斯再次抱著馬桶干嘔起來。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稱他仁慈者,是因為他什么垃圾都吃是吧?
流汗黃豆.jpg
正在嘔吐中的哈迪斯,似乎明白為什么帝皇極力排斥人類祈禱他了。最新網址:bixiashengh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