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即將死亡,被占領,被吞噬,幾十代人的智慧和努力付之一炬,褻瀆的異族即將觸碰歐姆彌賽亞的城市。
他們已經傾盡所有,每一滴血都滴在茹斯特那干涸的荒原,每一個人都拿起武器面對入侵的異族,殘破的流水線開到最大,子彈從鋼鐵的鏈道上冒出,轉瞬被他們塞入槍膛,一切的一切,他們已傾盡一切。
但沒有用。
最佳的時機已經錯過,被憤怒的賢者們吊死的大賢者誤判了敵方的力量,其傲慢的對敵態度讓茹斯特一步步掉進深淵,現在大賢者的尸骨仍吊在茹斯特世界熔爐的最上方,華麗紅綢下是萬人唾棄的渣宰。
即使再怎么制裁已死者,也無法挽回罪者已然犯下的罪孽,每個人都會死,死在異族的刀劍之下,為大賢者的傲慢付出代價。
神啊,救救他們,茹斯特鑄造世界,一顆璀璨的機械明珠,萬機之神不會容忍讓祂的智慧落入褻瀆異族手中。
他們還在祈禱,還在抵抗,還在掙扎,但異族的艦隊籠罩了整個天空,他們與外界隔絕,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
在主星被封鎖前的最后一刻,他們也沒有收到外界救援的消息。
他們無可避免地滑向深淵,最多還有一天,茹斯特的一切就會染上異族臟污的顏色。
當意識到最后的結局仍是毀滅時,人們不再積極地組織后勤和計謀,他們直接喊著歐姆彌賽亞的口號,絕望而凄慘地沖了出去,野獸的刀刃無情地撕開身軀,電線纏著血肉塊,亂蓬蓬地堆在一起,脂肪和鮮血讓它們變得油膩,鐵銹像是青苔般雀躍著歡呼。
或許一顆鑄造世界的毀滅,在臃腫如龐然巨物的帝國眼里不值一提,在利己無情的火星鑄造網里并無波瀾,但對于世世代代生存在這個鑄造世界上的人們眼中,這就是他們一整個世界的末日,一直所賴以生存的世界的顛倒和破碎。
神放棄了他們。
但即使神放棄了他們,他們也不愿放棄神。
一部分部隊自愿從潰敗的戰線上撤離,他們走進昔日生存的工廠,開始有秩序地破壞和焚毀那神圣之機械。
圣油灑在記錄著知識的紙張上,付之一炬;雕塑的圣劍被撤下,卡入引擎之中,賢者們開始破壞幾個世紀才能鑄造出來的奇跡,甚至有人在炸毀一座工廠后,顫抖著點燃了自己的芯片以自裁。
異族的腳步還沒有踏入主城,熊熊烈焰卻已開始吞噬這座城市,不協的音律響徹在城市上方,那是機械徹底死亡時的呻吟。
在主城那最中央,最核心的地區,接替大賢者席位的拉正絕望地站在世界熔爐的面前,這個占據著整個行星核心的部分,是工業史上不可復刻的奇跡,是一顆蓬勃跳動的心臟熔爐。
但現在,他要親手停下這顆心臟有力的跳動,它不能落入敵手。
拉顫抖著,他不愿做罪人,工匠親手砸碎珍寶,智者自愿焚毀書籍,巨大的悲哀和絕望包裹著他。
“為什么?為什么茹斯特要面對這一切?”
“主啊,如果你真實存在的話,為何對知識的蒙塵而無動于衷?難道我們所信任的一切仍只是一個謊言?”
“回應我!回應我啊!我的主!”
賢者聲嘶力竭地喊道,熔爐炙熱明亮的鉅素之上,是大賢者那殘破又銹跡斑斑的身軀,死者晃晃悠悠地吊在熔爐的最上方,像是在嘲弄拉的愚信。
拉絕望地看著這一切,絕望讓他的意識變得瀕臨崩潰,以至于他沒有注意到最細微的變化——那個尸體的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
至高天的存在注視著他們,齒輪和齒輪的咔噠聲開始共鳴,金屬絲扭動著宛如活物,烈焰叩擊在鋼鐵的堅壁,蒸汽與電弧是美妙的歌曲,雜亂進制滴答著亂舞,祂的意識自熔爐王座下垂目。
外來的無知者混亂了既定命運,神明嫌惡側目,然法則囚禁其伸向物理側的權柄,既然豪賭者更改游戲法則,祂們自也可拖入新的變量。
混亂中響起竊竊私語,諸神的戰爭中亦有默契,心照不宣,隱而不發,萬變之主自是喜歡喧鬧的顛倒傾覆,帷幕后的黑暗望著新到訪的來客,低語間是攪動整個銀河的混亂。
祂是被選中的變量。
不,這是一個交易,天平的一端是向上攀登的階梯,另一端則是一個破碎帝國的開端。
亞空間內最大的四位交椅過于危險,祂本不愿同意這樣的交易,尤其是邀祂落座之萬變魔君,獰笑間的誠意不言而喻。
或許祂本不該過早地進入這場命運,但祂們提供的籌碼足夠誘人,對于瓦什托爾來講,那即是新時代的第一臺蒸汽機,自它之后,過往一切皆逝,新紀元正徐徐展開。
甜美的氣息誘惑著祂,祂在交易的羊皮紙下簽下自己的部分靈魂,四神亦為此付出其代價。
于是祂就在這里了,通過停滯之主的指點,交易那端的神明亦有分歧,瓦什托爾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位神明溫吞水下的慍怒。
詞匯具有著其獨特的魅力,而賦予事物意義的名字則更加神秘。
茹斯特(RUST),其名鐵銹。
當死亡守衛的軍團抵達,意義的和弦便會在此刻抵達完美的高峰。
概念已經積累到極限,我所尋求之物或可停滯其間。
“抱歉。”
祂所對話的瘟疫代行人用一種慢悠悠而禮貌的聲音說道,死亡守衛骨白的涂裝已經在他的盔甲上呈現出一種絢麗而夢幻的淡彩色,就像是誤食毒菇后的幻夢。
“請您說人話。”
我要在這里尋求“瘟疫之心”,它可能在這里。
瘟疫之心,銜尾蛇,圖丘查。
這是四神許諾祂的寶藏,也是足以傾覆銀河的利刃。
“那我能為您做些什么呢,以祂的名義。”
死亡,銹跡,盡可能地散播你的鐵銹,用銹跡侵蝕人們的心臟,當足夠多的機械賢者陷入癡狂,我的力量自可從熔爐間涌出。
“謝謝你,我喜歡這個方案。”
拉頓不緊不慢地整理著自己的藥劑瓶,順便檢查著他那可以收割基因種子的槍頭,雖然那上面已經生了一層厚厚的銹,但它依舊可以使用。
除了傳播瘟疫,他還會收集一些死亡守衛的基因種子,拉頓帶著一種滿足感想到,他需要讓死亡守衛回到既定的命運,即使他現在還做不了多少,但他至少可以挽救那些還沒來得及播種的種子。
曾作為藥劑師的他知道,在這種混亂的戰場上,基因種子的回收并不是百分百的,戰爭的混亂和慘烈會讓一些尸體帶著種子遺失在視線的角落。
作為種子的回報,拉頓送給了莫塔里安一架長滿茂密真菌的小船,他希望死亡守衛收到了這個禮物,并對此抱有茂盛的好奇。
拉頓為此特意采集了十四個星系的不同真菌,四十九種不同的土壤,一種小小的紅色真菌上甚至還有可愛的小笑臉,它們從人體鉆出來的時候是格外漂亮的,拉頓希望莫塔里安會喜歡這份禮物.
哦,當然,當然,他會幫忙傳播銹疫,只不過離鄉的游子總是格外思鄉罷了。
三神器:銜尾蛇(卡利班的秘密),圖丘查(引擎,小男孩機仆,原著里在獅王那里,卡拉斯去搶,失敗,遺憾離場),瘟疫之心(資料最少,基本沒有,已知41k才出現在一顆被死亡守衛腐蝕了的星期上,同時納垢在找這個玩意兒)
三神器合體,成為網道挖掘機(已知),挖挖挖挖挖,還有別的功能,但目前不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