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噼啪.”
門外傳來拍抓門板的聲音，還夾雜著牙獵犬的吠叫聲。
“又發生了什么事？”被吵醒的戈登有些煩躁地撓著頭發，一邊套著褲子，一邊向門的方向走去。
哈雅塔打著哈欠，從床上走了下來，與戈登一起來到玄關，“呼啊.聽起來像是琥珀的聲音。”
戈登拉開門，門外的果然是琥珀。
它沖著戈登吼叫了兩聲，便湊上來咬住他的衣角，要拽著他去哪的樣子。
察覺到琥珀的急切與焦慮，戈登眉頭皺起了些，他看了眼琥珀身后，“是琥珀自己過來的，可能是風瑩那邊出什么事了，我去看看。”
“我先過去。”哈雅塔的動作甚至比戈登更快，她披上件外套，利索地翻跳上了琥珀的脊背，“你快點趕過來。”
琥珀低吼一聲，四足發力飛竄出去，眨眼間消失在夜幕下的街道中。
戈登“嘖”了聲。
沒裝備防具與武器的他，琥珀倒也不是馱不動，但速度肯定比不上馱著體重差不多只有他一半的哈雅塔快。
算了，跑著過去吧。
當他跑到風瑩的獵人小屋前時，安希爾與蓋爾也到了。
看來琥珀把哈雅塔送到之后，又去撓了安希爾家的門。
“怎么回事？”蓋爾急聲問。
“我也是剛到。”
“進去看看先。”
三人魚貫而入，風瑩那本就不大的獵人小屋頓時變得擁擠起來。
風瑩平躺在床上，雙手交疊在腹前，一臉的安詳。
戈登他們看了眼就知道不對勁，這家伙的睡相才沒這么老實。
豬扒和香蘭正幫她檢查著。
哈雅塔則是試圖在和蘑菇交流，但蘑菇似乎有些混亂，發音模糊的單詞和各種“喵喵”混在一起，令人聽不清楚。
哈雅塔揉揉它的腦袋，讓它先冷靜一會兒，隨后站起身來看向戈登三人，“風瑩昏迷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具體發生了什么還不確定，琥珀和蘑菇應該是知道一些，但琥珀不會說話，蘑菇也是前腳剛把豬扒它們帶過來。
我剛剛問了下它，它情緒比較激動，說不太清，只是.”
“只是什么？”戈登連聲追問。
哈雅塔面帶猶疑道：“蘑菇反復提到過一句，‘眼睛在發光’，我就想，有沒有可能是‘共鳴’了。”
戈登三人聞言怔住。
他們都參與過炎火村圍殺雷神龍的那一戰，火芽水蕓姐妹與風神龍，雷神龍的奇妙共鳴，給他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那時風瑩其實也出現過輕微的，類似于共鳴的反應，那一戰結束回到村中后，她感受到了來自風雷二龍的“氣息”。
考慮到風瑩與那對雙胞胎姐妹本就有相當近的血緣關系，還都曾擔任過巫女的職責，那時他們就覺得，或許有一天，風瑩身上會出現類似的情況。
這就出現了.
床頭，豬扒松開了扒開風瑩眼皮的爪子，“問題應該不大喵，像是那種一連熬夜三四天，疲勞過度昏睡過去的反應喵，讓她自然睡醒是最好的喵。”
蓋爾壓低了些音量，“水蕓當時共鳴雷神龍后，不也陷入昏迷了么？可能和古龍共鳴特別燒腦子吧。
我們先到外面去吧，讓她好好休息，在這里討論吵醒了她反而不好。”
“嗯。”戈登點點頭，“豬扒，香蘭，還有琥珀，你們在這兒照顧她，其他人先出去吧。
蘑菇，你也一起出來下，伱主人沒事，別擔心。”
蘑菇扒在風瑩床邊，聽到戈登的話猶豫了兩秒，這才跟出去。
聽說風瑩沒事后的蘑菇明顯冷靜下來許多，在哈雅塔的二次詢問下，它斷斷續續說出了之前發生的事。
蘑菇的語言能力畢竟有限，有些描述帶著很離奇的主觀色彩，比如“月亮從天上消失了，掉到了她的眼睛里，很亮很亮”之類的。
戈登他們努力提取關鍵信息，終于了解到了個大概。
簡單概括就是，大約半個小時前，風瑩夢游似的光腳跑到屋外，曬著月亮，眼睛發光地說了些什么，然后就直挺挺地躺下去了，跟死了一樣。
它和琥珀把風瑩拖回房里丟床上，然后分頭去叫人。
再之后的事，他們也就知道了。
蓋爾有些不解地提出了個疑點，“風瑩她為什么會躺成那副安詳的樣子，蘑菇它們不可能有心情慢慢擺的吧，難道蘑菇它們離開后，又發生了什么？”
戈登與安希爾對視一眼，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哈雅塔舉了舉手，干笑著道：“那個的話，是我擺的，我怕她那樣擰巴地躺久了，醒來后會落枕。”
“.好吧。”戈登略過了這個話題，繼續追問蘑菇，有沒有聽清風瑩當時說了什么。
蘑菇抱著腦袋努力回想。
然而，它當時迷迷糊糊才被叫醒，主人的異常舉動又讓它陷入了惶恐與混亂，再加上自身聽力水平有限 “想不粗來喵”蘑菇都快哭出來了。
戈登他們也只好放它回去繼續照顧風瑩，并讓它想起些什么的話，第一時間告訴他們。
蘑菇離開后，戈登抱起雙臂，“聽這描述，十有八九就是‘共鳴’了，只是不知道共鳴了哪一頭古龍。
她當時說的話中肯定隱含著某些重要信息，可惜.”
安希爾沉吟片刻，進去屋里，把琥珀帶了出來。
戈登驚訝地看向他，“你想問琥珀？”
“嗯。”
安希爾面色平靜地解釋道：“牙獵犬的智商和十歲左右的小孩差不多，雖然無法開口說人話，但也能聽懂我們的語言。
琥珀比蘑菇醒得更早，也比較冷靜，它或許聽到了些什么。”
“汪！”琥珀叫了聲，似乎是在應是。
“可惜牙獵犬學不會寫字，不然讓它用爪子寫出來就行。”蓋爾抓撓著琥珀的下巴。
不過也沒事，同為牙獵犬的飼主，安希爾自有一套跟牙獵犬交流的方式。
“老規矩，確認吼一聲，否認吼兩聲。”
“汪！”
“你聽到風瑩當時說什么了嗎？”
琥珀有些猶豫地“汪”了聲，又晃了晃腦袋。
“聽到了一部分，但沒聽全？”
“汪！”
“這你也能立刻猜出來？”戈登驚訝地看向安希爾。
安希爾沒理他，倒是蓋爾聳著肩說：“這算什么，他常常用這種方式和烈風交流的，還試圖教會烈風寫字，可惜最后沒成功。”
安希爾與琥珀的交流還在繼續。
“風瑩說的內容簡單嗎，是你能聽懂的程度嗎？”
“汪！”
安希爾滿意點頭，琥珀的回答讓他心里有了把握。
風瑩共鳴的情況可以參考火芽水蕓姐妹，并不是什么所謂的“附身”，而更像是一種“接收”。
古龍的思維與情緒投射到共鳴者心中，短暫失去了自我意識的共鳴者受到這些思緒影響，會用最直接的形式表達出來。
也就是“語言”。
如果是像火芽水蕓姐妹那樣，有著相當不錯文學素養，平時還喜歡吟寫兩句俳句川柳的閨秀，共鳴時說出的內容就會比較文雅，甚至形成詩句。
牙獵犬理解起來將十分困難。
好在風瑩沒這本事。
雖然共鳴了古龍的思緒，但從她嘴里吐出的話，簡單直白得狗也能聽懂.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