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你表情震驚,似乎對‘那人’的事情很感興趣,老人忽然道:“我家里還有一些這人當年留下的遺物,你要看看么?”
你回過神來,急忙點頭,表示要看。
“稍等,太久遠了,我需要找找…”老人起身,前往了后院的儲物間,在其中翻箱倒柜了許久,最終從某個桌角下方,抽出了一個方塊狀的金屬。
“就是這個了…當年那人在臨死前一天,塞給我很多鐵疙瘩‘玩具’,說是讓我盡可能的保管,可惜這么多年過去,其他東西都壞掉了,只有這塊石頭,很是堅固,我經常拿它墊桌角…”
沐游從老人手中接過東西,看到這東西描述的時候,他心里就已經有了一些猜測。
而接下來彈出的文本,也果然證實了他的想法。
你獲得了‘另一塊機械之心’。
果然是機械之心!
機械師將幾套源初戰甲和機械之心留在了伊甸園中,只帶了兩套特殊戰甲離開。
但他自己想操控戰甲也一定需要一塊機械之心作為鑰匙。
沐游之前就猜測過,機械之心應該不止一塊,現在證實了他的想法,機械之心是可以重復制造的東西,機械師手中可能掌握著很多塊。
這塊機械之心和你的機械之心外表幾乎雷同,惟有在其中一面上,刻繪了一道一次性的留音陣紋。或許你可以將其裝配起來,試著播送其中內容。
你將機械之心裝配了起來,并用一塊月石進行供能。
一段留音自動你的腦海中播放。
“哈哈哈,我終于做到了!”
“我夢想中的戰甲,可以衣服一樣‘穿’在身上的奇跡之甲,雖然看似纖薄,卻五臟俱全,正常戰甲應有的功能都有!”
“只要穿上這套戰甲,便可以完美抵御寄生物的入侵,還可以擁有媲美先民的強大防御能力…”
“因為靈感來源于那種名叫‘赤霄猿’的生物,所以我給這套終極戰甲取名為‘赤霄’。”
“只可惜,還差最后一步…”
“我設計好了圖紙,找到了所有的材料,也拼接了起來,打造好了一套赤霄的樣品,但是,它還需要經過淬煉才能徹底成型。”
“這套戰甲全身都是由戒林內的材料組成,所有部位都無比牢固,想要改變它的性質,極其困難,我能想到的辦法只有一個——月湖!
而且不能是普通時期的月湖,只有在月祭時期,月之眼開啟后,靠著月之眼中能量更為充沛的深層湖水,才有可能完成赤霄的淬煉…”
“可惜,這些野人不允許外人靠近月湖…但沒關系,馬上就是月祭,到時我會找機會悄悄摸近月湖,將戰甲送入月之眼內,完成淬煉…”
“按照我的估算,淬煉過后的赤霄,應該可以抵御月湖的侵蝕,因此理論上只要穿上這套戰甲,就算跳入月湖中,也不會受到影響…當然,前提是在淬煉完成之前,我需要靠自己的力量在湖水中活下來…”
“我當然知道這很危險,但我相信,我會成功的!”
“曾經讓我智慧覺醒的那道天啟,是月蝶給予我的,而月蝶來源于月湖,我尋著那道天啟努力了一生,最終來到了月湖,而這套終極的戰甲,又要在月湖這個源頭之地中完成,合情合理,不是嗎?所以我堅定的相信,這就是那道天啟最初的目標:引我一步步來到戒林的最中心,正是為了讓我用這里的湖水,完成這套戰甲!”
文本到此戛然而止。
沐游看完臉色極為古怪:所以這就是你跳進月湖的理由?
按照他的說法,完全體的赤霄戰甲,甚至可以抵擋月湖的腐蝕性,所以他的計劃是穿著未完成的赤霄跳入月湖,在月之眼中完成最后一步淬煉。
只要能堅持到淬煉結束,變成完全體的赤霄戰甲便可以反過來保護他不受月湖的傷害,最終他會安然無恙的帶著完全的赤霄,從月湖中出現。
從留言的邏輯性來看,機械師這時的精神狀態很好,并沒有瘋癲,也就是說,這一套計劃并非他一時意起,而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然而,最后的結局卻是他失敗了,別說進入月之眼,在跳入月湖的第一時間,機械師便當場被腐化的尸骨無存…
“走吧,我帶你去見族長…不過,你不要抱太多期望。”塞西亞很快收拾好了東西,走到院門前招呼你離開。
之前沐游已經告訴了穆羅母親,他來這里的目的是想見族長,告知他寄生獸的問題,順便拉攏野人一族。
而塞西亞作為曾經部落內最優秀的草藥師,和現任族長交情不淺,很了解他的性格,猜到沐游這一去多半會被拒絕,提前給他打了個預防針。
沐游呼了口氣,不管結果如何,都來到這里了,總要去試試。
你跟隨塞西亞,一路來到了第七層正門前。
數名全副武裝的野人士兵,攔住了你們的去路。
塞西亞攔在你身前,向幾人解釋一番,并多次為你作保后,野人士兵這才放行,不過仍有兩名士兵全程跟隨在你們身后,防備著你們的一舉一動。
進入第七層,你發現這里的人口密度明顯比六層稀疏了許多。
根據塞西亞的說法,只有野人之中的中高層人員,才有資格長期定居在第七層中。
在塞西亞的帶領下,你最終來到了第七層中心的一棟大型建筑前,建筑前方的石雕上,雕刻著‘議事廳’三個大字。
“走吧,族長就在里面。”塞西亞招呼你一聲,當前走了進去。
你正欲跟隨進入,忽然感覺腦海中的時間之種,傳來一道隱晦的意念。
可惜這意念過于微弱,你還來不及識別便已經消失。
在后方士兵的催促下,你不得不先一步進入了議事廳。
文本似乎提示他發生了一些異狀,可惜眾目睽睽之下,沐游沒法去細究,只能先跳過。
剛進入建筑,你便聽到大廳深處,一個蒼老的聲音正在破口大罵。
“廢物,都是廢物!”
“你們都是豬腦子么?這么點小事也得我親自來…”“都給我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馬上就是月祭大典,決不允許有任何差池…”
在老者的怒罵聲中,數名野人官員睡眼迷蒙的打著呵欠經過你們身邊,其中一人略微意外的朝你打量了一眼,但并未停留,走出大廳。
你跟隨塞西亞進入大廳內部,就見一名白發蒼蒼的老年野人,坐在書桌之后,書桌上堆滿了各種紙張和文件,而老者則滿面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一只手捂著心口,另一只手顫顫巍巍的拿起桌上的藥水,一飲而盡,面色方才好看了些…
這個老野人應該就是野人族長了,看得出來,他確實很忙。
這也不難理解,沐游設身處地的想了想,如果他坐在對方的位置上,每天面對一群腦子不會轉彎的野人下屬,估計也會被氣的心梗。
野人老者這時注意到走來的你們,詫異的看來:“塞西亞?你可是稀客…”
老者看向塞西亞,臉上閃過一些愧疚:“當年因為我拒絕了你的要求,你便性情大變,直接辭掉了草藥師的職位,搬出族群,從此不再與他人交流…這么久過去,你終于肯放下了么?”
面對老者的詢問,塞西亞面無表情,沒有回應。
老者臉上愧色更濃了一些,嘆息道:“當年并不是我絕情,而是那道空間缺口的位置太過危險,一旦被外人所知,戒林將永無寧日,為了族群的安全,不得不出此下策。我想就算是穆羅,也一定會理解我的做法。”
聽到對方提起穆羅,塞西亞臉上閃過一絲慍怒,冷聲道:“托你的福,我兒子現在活的很好,我今天來,也不是為了追究過去的事,而是為了引這孩子來見你。”
野人族長這才注意到藏在塞西亞身后的你,上下打量你一眼:“你是誰?有什么事?”
從塞西亞和族長的對話,沐游已經隱約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很顯然當年穆羅失蹤后,塞西亞曾來找過族長,希望他能派人手出去找回穆羅,可惜族長出于種族安全的考慮,非但沒有去找,反而還派人將那道入口直接堵死。
如此一來戒林是安全了,但卻相當于犧牲了穆羅。
短暫的思緒飄過,沐游沒有多說什么,這是人家族內的事情,與他無關。
此刻好不容易撿到與族長交流的機會,沐游急忙將早早編輯好的一大段信息發了過去,介紹了自己的身份和來意,并明言了野人族目前面臨的危機。
你正在努力說明情況,野人族長忽然打斷了你:“不用說了,年輕人,我明白你的來意。”
“感謝你的提醒,我們會注意那些神族的動向。但如果你打算讓先民和你們結盟,去幫你們對抗神族,那就別想了。”
“先王當年帶領我族隱居于此,正是為了避免被卷入到外界的權力爭奪漩渦之中。‘恪守本心,死守戒林,絕不插手戒林之外的事務,可保我族永存’,這是當年先王留下的遺訓。”
“你那沒有證據的推測,以及先王的遺訓之間,你覺得我會相信誰?族人們會相信誰?”
和塞西亞料想的一樣,這個族長果斷拒絕了他的游說。
接下來沐游不死心的繼續勸說,多角度全方位的闡明了噬神獸的威脅之大,以及兩族合作的利好。
可惜,不管他怎么說,野人族長始終油鹽不進,反正就認定了一點死理:先王說了只要他們龜縮戒林不出,族群就不會有事,總之先王的遺訓決不容違背。
這下沐游也是徹底沒轍了。
看這情況,先王在大部分野人心里就是神一樣的存在,先王留下的話則是必須遵守的天條,想說動他們,估計只有讓先王復活,或者噬神獸明著打進戒林,才有可能讓他們清醒過來。
也難怪野人一族這么難交流,族長自己就是個不懂變通的老頑固,上行下效,下面的人當然不會好到哪里去。
接下來沐游被‘送客’,離開了議事廳,不過并沒有直接離開七層,因為帶他來的塞西亞被族長留下來敘舊。
沐游因此獲得了一段在第七層中停留的時間。
你在議事廳門口附近徘徊,體內的時間之種,忽然再次向你傳達了一道意念。
這次你感受的清晰,時間之種為你指引了一個方向。
你循著時間之種的指引看去,前方的視野盡頭,是一片碧藍無波的湖水…
“月湖?”
沐游有些詫異,時間之種,似乎在指引他靠近月湖?
時間之種的提示來得快去的也快,彈出這么一道模糊的提示后,便再無消息。
沐游一時也無從判斷,時間之種究竟想讓他做什么。
想了想,沐游發動了隱風者能力,隱身進風中,朝月湖的方向靠近了過去。
他當然不是想跳進月湖,湖邊那么多守衛,他不可能過得去,他只是打算接近一些,看看能不能再激活時間之種的提示。
可惜,時間之種的提示再也沒出現,倒是另外兩條意外的提示,接連彈出。
警告:前方存在劇烈干擾,繼續前進,游戲文本延遲將大幅提升,直至失去連接。
沐游才剛走出沒多遠,便彈出類似404的警告。
前方區域似乎脫離了游戲的影響范圍,再往前走游戲會直接掉線。
沐游趕緊讓人物撤了回去。
緊跟著又一道提示彈出。
“滴滴滴…前方數千米外,檢測到強烈連續脈沖信號!來自于湖水底部…”艾娃向你發出預警。
“哦?”
沐游愣了下,不過也沒太意外。機械師當初穿著戰甲跳入了月湖,他自己是死了,但戰甲月石什么的應該并未被溶解,反而沉入了湖底。
那些戰甲和月石上很可能也被機械師雕刻了一些定位信號,他們此時靠近月湖,會接收到這些信號很正常。
“注意:該信號并非為機械體制造的信號,而是由生物腦電波聚能發送的生物訊號。”
艾娃這時忽然又提醒了一句,把沐游看得一懵,什么意思,來自生物的訊號,水底下有生物存在?
而且,能被艾娃接受到的訊號,必然是專門調頻過的固定訊號,只有源初戰甲互相之間才能接收,能發出這種信號的生物…
“難道…機械師還活著?”
沐游感覺不可思議,就算當時所有野人都眼花了,機械師跳湖之后沒死,但是如今已經過去了上萬年,一個人被沉在月湖之底上萬年,怎么可能還活著?
“小心!”艾娃的警示聲響起。
你遭遇了一名野人的突然襲擊!
危機臨身,戰甲在艾娃的操控下自動運轉防御,將你從后背彈射出了戰甲。
你的肉身直接暴露在了空氣中,摔在地上,摔得頭破血流。
而下一秒,守護在你面前的戰甲,被一只野人的拳頭砸的四分五裂,粉碎為無數碎片和零件,飛向四面八方。
而在散架的戰甲后方,暴露出的是一個中年野人面無表情的臉。
你立即認出了這人:這是剛才從族長議事廳走出的幾名野人官員之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