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宮城前。
一襲黑衣的步驚云看著站在眼前的一眾皇城守衛,沉聲道:「我無意傷害任何人,我只是想要見一見皇上!」
皇城守衛聞言當即大喝一聲,說道:「皇上乃是九五之尊,豈是你這等平民百姓想見就能見的!」
步驚云聽到這皇城守衛的話倒也沒有動怒。
因為站在這皇城守衛的角度,這番話說的并沒有任何問題。
皇帝身為九五之尊,大明王朝的統治者,高高在上,若是什么人都可以憑借幾句話就見到皇帝的話,那豈不是要亂套了。
念及此,步驚云轉身準備離開,他決定等到晚上再來,嘗試潛入皇城之中,親自去找皇帝。
就在步驚云準備離開的時候,一輛馬車緩緩駛來。
步驚云看到這輛馬車,腳步不由得停下來。
馬車在步驚云的面前停下,車門打開,隨之便有一道平和的聲音從中傳了出來。
「步大俠若是想要去見陛下,不如跟老夫一同進宮吧。」
步驚云聞言拱手道:「敢問閣下是?」
「老夫王守仁。」
步驚云聽到這從馬車里傳來的回答,有些驚訝,連忙道:「原來是首輔大人!」
王守仁為國為民,半圣之名早已經是傳遍天下。
他雖然一向桀驁不馴,但是對于王守仁這樣德才兼備的大能賢士還是非常尊敬的。
「請上車吧。」
王守仁邀請步驚云上車,步驚云也不客氣,徑直走上馬車,鉆了進去。
等到步驚云上車之后,馬車便繼續朝著皇城駛去。
先前那些阻攔步驚云進城的皇城守衛見狀并不做任何阻攔的盤問,干脆放行。
馬車之中,步驚云看著閉目養神的王守仁,頗為好奇的問道:「首輔大人難道就不問問我為什么要去見陛下嗎?」
王守仁聞言緩緩睜開眼睛將目光看向步驚云,微笑著說道:「等見到陛下,自然就知道了。」
步驚云看到王守仁如此澹定,也不再多說什么。
兩人一路沉默著,乘車進宮城,又換步行,終于是在將近半個時辰以后來到了御書房。
王守仁身為首輔,是朱厚熜最為信任也最依仗的臣子,不論何時要見朱厚熜都不必通報,可以直接進門。
不過朱厚熜雖然給了王守仁這樣的特權,但是王守仁卻從來沒有用過,每一次求見朱厚熜的時候都要讓值守的公公先行通報,然后再進門。
等到通報之后,王守仁這才和步驚云一同進入御書房。
御書房中,王守仁看著正坐在桌前批閱奏折的朱厚熜,行禮道:「微臣拜見陛下。」
步驚云也跟著行禮,說道:「草民步驚云拜見陛下。」
朱厚熜伸手道:「愛卿平身,不必多禮。」
說著他又將目光看向步驚云,頗為詫異的問道:「步驚云?你為何會在此?」
步驚云拱手說道:「陛下,草民有要緊事情要向陛下稟報!」
說著步驚云便將有關斷浪以及龍脈的事情說了出來。
無論是朱厚熜還是王守仁,在聽到步驚云這一番講述之后臉上的神色都是變得極為嚴肅。
朱厚熜眉頭緊皺,說道:「龍脈之事干系重大,絕對不能長時間被魔道中人掌控!」
王守仁點頭說道:「此事關系到大明王朝,乃至整個神州的興亡,必須要謹慎處置。」
朱厚熜當即對王守仁問道:「首輔以為我們應當如何做?」
王守仁略作思索,然后說道:「以朝堂之力聯合 江湖勢力,共同對付斷浪,奪回龍脈!」
步驚云聽到王守仁這一番話也是輕輕點頭表示認同。
他今日來此就是這個意思,想要將朝堂和江湖的力量聯合起來,共同對付斷浪。
畢竟斷浪手中龍脈關系到的不僅僅是他們江湖人的命運,更是朝堂,是大明江山所有人的命運,朝廷上下理應為此付出努力。
朱厚熜聽到王守仁的話,立刻說道:「既然如此,那這件事情朕就全權交給首輔去辦!」
王守仁當即拱手道:「微臣遵旨。」
黑木崖。
東方不敗站在山崖邊緣,看著眼前這一片焦土,臉上神色極為復雜。
十年前,她離開之前,這里還是屋舍儼然,風景秀麗,不說威嚴宏大,至少也是井然有序。
可是在如今,黑木崖上除了當年被燒焦的痕跡之外,竟是連一根野草都不見了。
若非她還清楚地記得黑木崖的方位的話,只是看到眼前景象,她是絕難辨認出這就是黑木崖的。
「東方不敗今猶在,不見當年黑木崖…」
東方不敗低嘆一聲,緩步走向前方這一片焦土,想要細細的再將這里看一遍,再尋找一些過往的蛛絲馬跡。
忽然,東方不敗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在她的前方,一片焦土之上,竟是立著一座木屋。
木屋之中,此時正有女子的交談聲傳來,隱約之間,聽著還有些熟悉。
「大嫂,家里沒柴了,我去外面撿一點回來。」
「小心一點,不要走得太遠了。」
「我知道了。」
一道靈動俏麗的身影從木屋里走出來,正要去撿柴,當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那一襲紅衣身影之后,不由得愣住了。
「你是誰?」
孔慈看著東方不敗,臉上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東方不敗并未說話,因為木屋之中又是一道身影走了出來。
此人容貌嬌美,身材婀娜,一襲綠衫,正是秦霜的妻子,任盈盈。
任盈盈聽到孔慈的話,知道是有外人來了,便想要出來看看是誰,只是讓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來人居然會是東方不敗!
她和東方不敗之間有著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又怎么會認錯!
「原來是你。」
東方不敗看著站在木屋門前的任盈盈,臉上神色微妙。
她倒是沒有想到,這木屋的主人居然會是任盈盈。
「孔慈,快回來!」
任盈盈回過神來,立刻便讓孔慈回來。
她深知以她們兩人的武功絕對不會是東方不敗的對手,即便躲起來也無濟于事,但是她們總不能什么都不做就這么束手就擒!
孔慈聽到任盈盈的呼喊,下意識轉身朝著木屋里跑去,東方不敗見狀也并未阻攔。
等到孔慈回到木屋之后,任盈盈便迅速將房門關閉。
孔慈看著任盈盈那一臉緊張的模樣,好奇的問道:「大嫂,那個人是誰啊?」
任盈盈面色陰沉,低聲回答道:「東方不敗!」
孔慈聽到任盈盈的這個回答,不禁大吃一驚,說道:「東方不敗?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任盈盈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半月前,天下會雄霸和關七一戰之后,幾乎整個天下會都被夷為平地。
那時候她和孔慈僥幸未死,后來秦霜要和聶風以及步驚云去追尋雄霸,特意叮囑她和孔慈出來暫時找一個地方安頓。
思來想去,任盈盈決定先回黑木崖,一方面在 此隱居比較安全,另一方面則是想要祭奠一下她爹任我行的在天之靈。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東方不敗死在了和天下會的最終決戰之中,萬萬沒想到今日居然會突然見到東方不敗!
若是東方不敗要對她們痛下殺手的話,那她們也只有死路一條了!
念及此,任盈盈不由得將目光轉向了自己和秦霜的女兒秦瑤。
她死了沒關系,但是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秦瑤死在這里!
「孔慈,她的目標是我,你帶著瑤兒離開這里,從后窗走,快走!」
任盈盈下定決心要留下來阻攔東方不敗,為孔慈和秦瑤離開爭取時間。
秦瑤聽到任盈盈的話,立刻哭著問道:「娘,發生什么事了?你不要瑤瑤了嗎?」
孔慈也急忙說道:「大嫂,要走我們一起走吧。」
任盈盈來不及安撫秦瑤,急切的說道:「現在不是考慮義氣的時候,你們現在立刻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孔慈看到任盈盈那心急如焚的樣子,眼含熱淚,不再多說什么,抱起秦瑤就朝著后窗走去。
秦瑤年幼,依然在哭哭啼啼,不肯離開,任盈盈也是一臉不舍,滿面淚痕。
就在這時,一道低低的輕嘆聲在任盈盈三女的耳畔響起。
「冤冤相報何時了。」
任盈盈聽到東方不敗的聲音,臉色驟然一變。
她勐地轉身將房門打開,然后一拳揮出。
站在門口的東方不敗輕易的握住了任盈盈纖細的手腕。
任盈盈想要掙扎,卻掙脫不開。
東方不敗隨手將任盈盈推開,看著踉蹌著后退的任盈盈,澹澹的說道:「我并不打算殺你,也不打算殺你的女兒,你大可不必一臉康慨赴死的模樣。」
任盈盈聽到東方不敗的話,冷聲道:「你既然不想殺我們,那來這里做什么?」
東方不敗語氣頗為復雜的說道:「只是想要再回憶一下過往的那些事情罷了。」
任盈盈聞言冷笑一聲,不屑的說道:「你能夠活到今日,是因為當年你丟下了黑木崖的所有人獨自一人逃走了吧!你真是懦弱!」
面對任盈盈的辱罵,東方不敗并不動怒,因為任盈盈罵的沒錯,當年她的確懦弱。
若不懦弱,又怎會灰熘熘的逃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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