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楚王:你女婿很棒,現在歸我了 湖面碧波如洗。
兩道挺拔的身影凌空站立,眼神之中殺意畢現。
就連湖水也因此隱隱有些沸騰的趨勢。
不過奇怪的是。
翻騰的湖水只束縛在十丈見方的區域,除此之外的其他區域,平靜得卻如鏡面一樣。
他離兩人隔得并不遠,但卻一點氣息都沒有感受到。
“禁制?”
房間內的眾人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
可但凡是個禁制,就必然有能量波動,什么樣的禁制才能做到這般,將內外完全變成兩個世界?
恐怕絕地天通也不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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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
絕地天通可以。
嬴無忌看向湖邊,發現頭發花白的趙暨,正笑瞇瞇地沖他招了招手。
在他身邊,還有好幾個熟悉的身影。
老逼登。
南宮陵。
魏桓。
韓赭。
田文鏡陪著一個相貌英武的中年人。
還有一個身穿火紅色長袍,相貌兇厲卻又貴氣十足的暴躁老哥。
其他幾個人,也都有著相當強的氣場。
好家伙!
君王級別的人物湊一窩了?
一群人圍觀嬴無缺和南宮羽干架?
還真是愜意啊!
雖然這次九州祭,的確是各國君王會盟的一次大事。
但平常他們大多數時間,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今天忽然同時出現。
想必也是在較勁吧!
嬴無忌瞅了一眼羋星璃:“你爹也在?”
“廢話!”
羋星璃白了他一眼,樂顛顛地奔下樓去。
其他人也都跟了下去。
湖邊堤岸,只有幾位君王級別的大佬在悠閑地坐著,其他圍觀群眾只遠遠望著,根本不敢靠近。
事實上,他們也沒辦法靠近,因為一個絕地天通隔著。
莫說他們這些普通人,就算悟神境強者,想要進來也得看本事。
就連嬴無忌一行,也是在陣外頓了一下,等趙暨主動打開了禁制缺口,才能排著隊進入。
幾個人到了之后。
飛快找到了各自的爸爸。
羋星璃上去就拽住楚王老帥哥的衣袖:“父王!”
楚王寵溺地看她了一眼,示意她站在后面。
吳丹瞅著吳王,看起來有些怯生生的,自從被送到黎國,他就再也沒當面見到過自己的父王。
哪怕已經在洛城相處幾天了,還是有種若隱若現的疏離感。
吳王上下打量著他。
眼神當中帶著一絲審視,不過還是沖他笑了笑。
趙寧沒多說什么,靜靜陪侍在趙暨身旁。
嬴無忌笑嘻嘻地喊了一聲“爹”。
嬴越聽到這一句,本能地有些詫異,下意識地轉過了頭,他也當爹二十多年了,但聽到最多的還是“父王”,一時間心中有些觸動。
卻不曾想,剛轉過頭,就看到了一雙充滿嫌棄的眼睛。
嬴無忌撇了撇嘴:“我叫我爹,你轉頭做什么?”
嬴越:“???”
“無忌!不得無…哈哈哈哈!無禮就無禮吧!”
趙暨本來想訓斥,訓斥到一半,自己都憋不住笑了,自得地撫著花白的胡須,看向嬴越:“嬴兄,你兒子很好,但現在歸我了。犬子無禮,現在我代犬子向你賠個不是!”
嬴越:“???”
他轉身瞅了瞅嬴無忌笑嘻嘻的臉,強行控制著面部的肌肉不去抽搐。
淡漠一笑:“看來你在黎國的日子過得不錯,希望你以后還能這么笑下去。”
嬴無忌目光微冷,他早就猜測老逼登是幕后煽風點火的人之一,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但他臉上還是笑容不減:“看您的樣子,應該在乾國過得不是很開心,估計是乾國那個地兒不行,我娘一開始到黎國也是愁容滿面的,但過了一段時間就好了。
您要是憂思馬上成疾的話,我建議您來黎國住一段時間。
不過建議您別考慮駙馬府,因為我娘在。
您要是想進院子,得跪著敲門!”
嬴越:“???”
其他幾個君王也是聽得瞠目結舌。
楚王忍不住哈哈大笑:“早就聽說無忌是個妙人,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難怪能讓兩個君主搶起了兒子。”
說話的時候,他目光一直落在嬴無忌身上,態度頗為友善。
嬴無忌笑著向他拱手:“基本操作,伯父謬贊。”
楚王:“…”
嬴無忌瞅了一眼湖面上空對峙的兩個人,有些好奇:“這倆人怎么干起來了,我記得這倆人沒仇啊!”
聽到這話,嬴越神情又有些尷尬。
其他人也是沉默不語,并沒有回答的意思。
嬴無忌咧了咧嘴,感覺可能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但沒有得到答案,心里總感覺有些刺撓。
可問吧。
明顯問不出來。
這個時候。
一個聲音傳入他的耳朵。
“因為母狗!”
“什么母狗?”
嬴無忌來了興趣,目光落在炎王身后的青年身上。
青年半蒙著面,但嬴無忌認得這個人是誰。
三息哥,姬肅!
這哥們人還不錯。
還知道答疑解惑。
姬肅偏了偏腦袋,繼續傳音道:“嬴無缺現在很狂,逮誰都不放在眼里,方才喝酒上頭,跟南宮羽發生了口角,口不擇言罵南宮燕是條母狗。”
嬴無忌咧了咧嘴,雖然南宮燕的悲劇,有一部分原因更夠歸咎在南宮羽的媽寶身上。但這個妹妹終究是她不堪回首的過去,也是一輩子的負疚。
這…逮著人的傷疤揭啊!
不過這個大小也算個秘密,嬴無缺怎么知道的?
他繼續問道:“然后呢?”
“然后…”
姬肅嘴角揚了揚:“然后南宮羽也罵林清是條母狗,而且是偷種的母狗,然后倆人就打起來了。”
嬴無忌:“…”
難怪剛才問沒人說。
這個打起來的原因就離譜。
兩個人賴不好也是有身份的人,結果打架的原因跟精神小伙沒什么區別。
不對!
嬴無忌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兩個精神小伙開干,怎么可能吸引這么多大佬?
而且嬴無缺和南宮羽雖然都有些二二的,但也不至于這么二。
怕是乾國和周王室亮肌肉的手段。
他抬頭看去,兩個人雖然都沒有什么動作,但身上的衣服已經破損得嚇人,明顯已經打過一架了。
現在兩人的氣勢都在節節攀升,攀升到了極其恐怖的地步。
絕對不是尋常胎蛻境能夠達到的地步!
嬴無忌瞳孔一縮,他能很明顯感覺到嬴無缺的進步,若是換作現在的嬴無缺參加劍仙大會,自己怕是奪不了含光劍了,甚至還有可能被他暴揍一頓。
這才多久的時間,怎么忽然提升了這么多?
他現在還記得,一年前在妖脈附近,嬴無缺對他花式滑跪的時候,實力比起劍仙大會基本沒有提高。
這一年,究竟經歷了什么?
而嬴無缺周身澎湃的肅殺氣息,也讓嬴無忌感覺無比熟悉。
殺伐領域…
已經出現雛形了。
這種程度,突破兵人境之后,雖然沒有辦法立刻提升到悟神境,但也絕對能成為兵人境中的佼佼者,突破悟神境也會順利不少。
趙暨閉關參悟多年,都參悟不透的神通,嬴無缺居然只花了一年的時間就已經掌握了大半!
嬴無忌看向自己的老丈人,發現他的眼神也無比嚴肅,顯然是從這件事情感受到了壓力。
究竟是何等恐怖的機緣,才能做到這般?
好恐怖!
若自己沒有外掛,這貨恐怕已經站在年輕一輩的金字塔尖了。
不過更讓他驚訝的是嬴無缺對面的南宮羽。
這家伙居然絲毫不遑多讓。
土德之軀似乎已經被他修煉成了極致,明明尚未突破兵人境,卻給人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整個人仿佛化作了山川大地。
巍峨雄壯。
非移山填海之威能不可輕撼。
身材挺拔,肌肉虬結,處處都充滿了野性的威懾力。
兩人相對而立。
一個像是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帝王。
另一個則像天生地養的山岳之神。
尋常的兵人境看了,都不敢輕言能接兩人三招。
嬴無忌心中大概有了估摸,這兩人的實力,比自己剛剛覺醒天人族血脈,進暝都盡頭的時候都要強。
也就是說。
這兩人所得到的機緣,不下于天人族血脈。
該說不說。
很是恐怖。
“嗖!”
就當嬴無缺氣勢提升到頂點的時候,整個人頓時化作一道虛影向南宮羽攻去。
明明只有一道殘影,卻似有著萬千死戰之士跟隨。
聲浪滔天,明明只有一人,卻打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手中轆轤,直取南宮羽咽喉。
南宮羽卻只是微微皺眉,反手就灑出了一把黃豆,化作四十九個雕塑衛士,并沒有圍殺嬴無缺,卻將他周遭的虛影盡皆斬去。
虛影與傀儡戰陣,瞬間擠壓了大片的空間。
而南宮羽,也擎出公闕劍,昂然不懼跟嬴無缺沖殺在一起。
兩人先天資質雄厚,技法更是絲毫不弱,一時間殺得難舍難分,戰斗的余波,將湖面的水都震成了蒸汽,禁制之內的湖甚至已經見了底。
明明只是兩個胎蛻境交手,卻有種百萬大軍攻雄城的感覺。
在場圍觀的眾人,無不臉色大變。
就連在旁觀戰的悟神境大佬,除了嬴越和南宮陵,也都露出心悸的神情。
胎蛻之威。
竟恐怖如斯。
等到他們突破兵人境,甚至悟神境,那還得了?
都不用說突破兵人境。
就算這兩人現在放到戰場,也是一等一的悍將,楚炎交戰的時候,一個身懷九炎絕脈的姬肅,便能夠讓楚軍焦頭爛額,這兩人只會更加恐怖。
若非兩家長輩都在場…
此兩子斷不可留!
哪怕是嬴越和南宮陵,眼神也充滿了肅殺,沒想到自家機緣如此恐怖,對方居然還能持平。
禁制之內。
早已白霧繚繞。
短短一瞬間,兩人已經過了百招,每一招都是尋常高手能夠接下的。
彼此硬撼一記,兩個人都倒飛了出去,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方才兩人旗鼓相當,看似誰也奈何不了誰,但他們都知道剛才情況有多么兇險,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把整條小命都交代在那里。
“不錯!”
趙暨忍不住感慨:“嬴兄年輕時,便已經靠殺伐領域,成了戰場上無數人聞風喪膽的悍將。現在看來,無缺的悟性并不弱于你,更有圣品靈胎顓頊帝軀,等突破以后,不提絕后,必能成為空前的殺神。”
他這番話,倒是真實的心聲。
其他幾位君王,也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當年的嬴越,只是二品靈胎,憑借殺伐領域,便成了驚世駭俗的悍將。
現在嬴無缺,先天資質更加強悍。
即便在這天才輩出的大爭之世,統治力想必也會比當年的嬴越更恐怖。
可即便這樣的人。
南宮羽也能打成持平。
殺伐領域雖強,但南宮家的撒豆成兵,也是極其強悍的存在。
一時間。
所有人都壓力山大。
乾國崛起之相已經顯露無疑,周王室貌似也要復蘇了,這可如何是好?
姬姓諸國雖然壓力小一些,畢竟周王室是姬姓聯盟的領頭羊,但幾個國家把周天子當吉祥物,和被周天子統治,還是兩碼事的。
田侯和楚王最為難頂,畢竟黎國吃了變法的紅利,還能靠國力抗衡。
他們呢?
齊國還行,田氏代齊之后,至少變法沒有什么阻礙。
楚國現在國內還是一團漿糊,再豐厚的家底也經不起這么耽擱。
嬴越哈哈大笑:“趙兄謬贊,無缺雖然提升不小,但說起來還是南宮小子進步更大,畢竟劍仙大會時,無缺還有不小領先,如今兩人竟然能夠持平。”
趙暨淡淡一笑:“的確如此,不過殺伐領域是個帶兵神技,日后在戰場上,發揮的效果可能要更大些。”
雖說兩人也有不少小沖突。
但整體而言,未來許多年,乾黎關系應該還是比較友好的。
因為黎國打定主意要發展幾年國力,過去的一年,幾乎每一座城池都建成了銅墻鐵壁,這塊硬骨頭,乾國不可能先啃,更何況玉皂廠還給他們緩解著財政壓力。
乾國想要東出,還是得找姬姓聯盟和楚國的麻煩。
現在他雖然頗為忌憚,但卻還是愿意幫乾國撐一撐門面。
“這就有些夸大了!”
南宮陵卻只是淡淡一笑,并沒有看出特別的忌憚:“無缺雖然是人中龍鳳,便是個帶兵打仗的好手,卻也只是一人之威,若是沒有同樣強悍的部下,真正打起仗,恐怕也是捉襟見肘。乾王,除了無缺之外,你們乾國還有人得到相近的機緣么?”
聽到這話。
眾人眉頭皆是狂跳了一下。
聽南宮陵這意思,除了南宮羽之外,周王室還有其他人得了相近的機緣啊!
這…未免就太恐怖了吧!
嬴無忌也是微微皺眉,他忽然想起了姬峒說過的天人族給的資源,莫非就是這些?
若真能將一批人批量提升這么大的幅度。
那可真是天大的資源。
難怪把姬峒饞成那副吊樣。
擱誰誰也饞啊!
南宮陵頗為自得地撫了撫胡須,沖南宮羽招了招手:“羽兒,今日并非分出勝負的好時候,你且下來吧!”
“是!”
南宮羽淡淡應了一聲,目光冰冷地掃了下嬴無缺,便閃身飛回堤岸之上。
站到南宮陵身后,神情無比平靜。
剛才震驚了一大片悟神境大佬,對他來說好像并不是什么值得自傲的事情。
方才如山岳般巍峨的氣勢,也緩緩收斂了起來,看起來跟以前并沒有什么兩樣。
嬴無缺也飛了回來,看到嬴無忌也在,眼神之中頓時閃過一絲暴戾之色。
此刻的他,眼神當中再沒有絲毫畏懼。
反而充滿著熾烈的戰意。
嬴無忌眉頭挑了挑,這貨好像克服心中的恐懼了?
這特么。
究竟是什么機緣?
問肯定是沒用了。
老逼登肯定不會說,但印象中好像聽白儀講過,白家好像有一個跟顓頊帝有關的秘境,白家人自己不能用,當時為了扶持老逼登上位,所以交給了老逼登。
也正因為這個秘境,老逼登領悟了殺伐領域,這個秘境也留在了乾王室,本來應該傳到自己手上的。
但看樣子,應該是被嬴無缺撿漏了,還被他裝了一個杯。
還真特娘的惡心啊!
南宮陵站起身,看向楚王:“羋兄!楚國的遭遇,老夫深感同情。明日便是九州祭,南宮家必將自薦前往楚國平妖。明日再回,告辭!”
說罷,便帶著南宮羽離開了。
嬴越也沒想著逗留,雖然這次南宮羽的表現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但讓嬴無缺立威的目的也達到了。
回頭深深看了嬴無忌一眼,便也離開了。
正主走了。
其他人便也都沒有了逗留的必要。
撥去心頭的煩悶,紛紛帶人離開。
這次九州祭,雖然是以周天子的名義,引九州而祭的祈福活動,實際上就是彼此之間互亮拳頭的裝逼大會。
大家心知肚明。
沒有乾國和南宮家的機緣,就只能望著別人沙包大的拳頭,默默留下羨慕的淚水。
人很快就走完了。
回到楚國使館。
楚王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神色看起來十分復雜。
今日南宮羽和嬴無缺的表現,讓他心中三分喜,七分憂。
喜的是,這兩家既然亮了拳頭,大概率會在平妖之戰中繼續亮,有這兩家的加盟,楚國妖患應該平息得更加順利。
但楚國這次傷了元氣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妖患剛平的那段時間可能會安靜一些,但過不了多久,必然會成為眾人眼中的肥羊。
齊國他們倒是不怵。
乾國和周王室帶領的姬姓聯盟卻讓他們實在有些難頂。
“唉!”
楚王嘆了一口氣。
羋星璃知道他因何而嘆氣,思忖片刻道:“父王!我有辦法解楚國之憂!”
“哦?”
楚王眼睛一亮:“快說!”
羋星璃深吸了一口氣,便將他了解的有關嬴無忌的事情全都講了一遍。
楚王有些意動。
雖然這是第一次見嬴無忌,但他對這個年輕人頗為欣賞,若是能綁到楚國,就算不能保證一定能變法成功,也能大大提高勝算。
而且,這個小子代表著生產力。
即便拋開白家本身不談,只要楚國能變法成功,就能走黎國的路,雖然會艱辛許多,但只要扛過前幾波戰爭,就依然有可能支棱起來,至少要比現狀好上不少。
更夸張的是,今天表現這么夸張的嬴無缺和南宮羽。
在劍仙大會上,卻是被嬴無忌按著捶的貨色。
雖然不知道這一年多嬴無忌的修為有沒有精進。
但就算平穩發展,突破兵人境之后也不會遜色前兩位太多。
今天趙暨說的那句話,他也很希望有朝一日能從自己嘴里說出來。
“你的女婿很好,現在是我的了!”
只是…
楚王沉聲問道:“你確定趙暨會對嬴無忌動手么?”
“不確定!”
羋星璃搖了搖頭:“其實這件事里面有很多內情我也不太清楚,但以我對嬴無忌的了解,我能看出他心里也沒底。不過我天衍神術雖然只是剛剛入門,卻也能卜出一些門道。
此次嬴無忌身上,既有大吉也有大兇。
趙暨這次對他動手的概率,至少有五成!”
五成。
聽起來就跟沒說一樣。
但卻是她對這件事情最為精準的描述。
羋星璃神色有些急切:“父王,若趙氏真的動手,我們…”
楚王輕嘆一口氣打斷道:“此次已經不是我們要不要出手的問題了,而是我們能不能出手的問題!以我們楚國的底蘊,若只是強行救出嬴無忌一人,或許沒有太大的問題,但他們還有白家近千人,還有白氏門徒三千五。
你覺得這么多人,嬴無忌舍得舍棄多少?
若他真的什么都能舍棄,又何來翁婿猜忌的局面?”
羋星璃有些心急,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
楚王厲聲訓斥道:“此乃國事,豈容你胡來?你何時也變得如此兒女情長?”
羋星璃眼眶有些發紅,雙眸之中似有淚光閃動。
她深吸一口氣,悶悶道:“并非兒女情長,只是兒臣不忍良臣隕落。”
楚王這才神色稍緩:“如此便好!”
乾國使館。
趙暨回來以后,就回自己房間休息了。
嬴無忌回到自己住的別院,這里除了他在住,還有一些白家的高層,至于剩余的白氏族人和白家門徒,則是在城外跟軍隊一起駐扎,畢竟城就這么大,總不可能所有人都住進來。
最近白儀情緒有些不穩定,因為白家的事情,經常做夢盜汗。
因為相似的事情已經經歷過了一遍,無論嬴無忌給她吃多少定心丸,都不可能完全打消她的憂慮。
花朝為了緩解她的焦慮,每天都陪著她給她講曲子。
嬴無忌也不知道怎么說,便徑直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推門的動作頗為舒緩。
但關門的動作卻極快。
因為房間里面有一個人。
姬峒!
嬴無忌飛快貼上隔音符,眉頭微蹙:“來了也不通知一聲?”
姬峒淡淡一笑:“明日便是九州祭,大家走一個過場就會立刻進入正題,我若是再不來,誰能幫你安排逃跑路線?”
“說的也是!”
嬴無忌這才坐下,靜靜地看著他:“那你說吧!”
姬峒笑著搖頭:“怎么說你我也算朋友,現在太陽還沒落山,你除了正事,難道連跟我說幾句閑話的心情都沒有?”
嬴無忌有些煩躁:“有話就直說,跟娘們一樣磨磨唧唧的!”
姬峒也不生氣,慢悠悠地問道:“嬴無缺和南宮羽如今的實力,你怎么看?若我推測沒錯,現在的他們,可能比你當年在暝都盡頭都要強。”
“差不多吧!”
“那比起現在的你呢?”
“如果這個消息,跟我們跑路沒有關系,我奉勸你不要影響我的心情。”
姬峒也沒想到他居然會這么暴躁,便笑著擺了擺手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南宮羽的變化,在周王室并非個例,天人族能拿出來的好處絕對能夠影響整個人族的格局。
不過這個好處,你拿不到,我拿不到。
只有你我聯手,才能拿到!”
“哦?”
嬴無忌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了,無非就是加深一下綁定關系。
畢竟南宮羽的提升,如果能量產的話,是足以讓天下所有強國饞得流口水的。
包括嬴無忌自己,也不敢輕易忽視。
他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姬峒:“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你的真實身份是什么,你也一直都沒有自報家門,現在你給我畫餅,也該坦誠相告了吧!”
為我教教主。
墨家巨子。
大周并肩王。
這三個身份,一個比一個離奇,湊到一個人的身上,堪稱玄幻。
姬峒輕嘆一聲:“若我說,我已經三百歲了,不知道你相不相信。”
嬴無忌眉頭跳了跳,現在人族壽命的上限,就是突破胎蛻境的一百五十歲,據他所了解能夠強行打破這個限制的,好像只有青衣的輪回之法。
這個姬峒,好像有些東西。
他的解釋也頗為合理,因為只有壽命如此長的人,才有可能同時集齊這三個身份。
嬴無忌微微點頭:“既然你說,就是為了讓我信的,就算我不信,也不能拿你怎么樣,你直接解釋就行!”
姬峒笑道:“這跟我領悟的一個秘術有關,若感興趣,以后有機會我可以教給你。這么說吧,我確實姓姬,真實身份是如今周天子玄祖的親弟弟,每隔一段時間,我都會在周王室換一個新的身份。
因為我的姬姓身份,還有我手上掌握的各種勢力,歷代周天子對我都頗為敬重。
即便如今的周天子知道我跟他理念不同,也得老老實實跟我合作。
只可惜,天人族只跟正統的周天子有直接聯系。
我旁敲側擊了許多年,終于窺得里面的玄機,并且通過一系列的手段取得了天人族的信任,但這個信任不足以讓我取代周天子。
所以說,我需要有白家當做籌碼。
同樣,你們白家在上古時期曾經背叛過天人族,即便已經在外域流落了多年受盡苦難,也需要我的身份作為背書。
然后尋得一個合適的機會,徹底取代周天子。
我不太清楚妖族的具體實力,但也知道非現在的人族所能敵。
你是白家人,應該比我清楚一些。
換句話說,天人族的好處,你我必須拿到。
只要你離開黎國,你我便是一體的。
夠不夠清楚?”
嬴無忌咧開嘴笑了:“你好像很害怕我當老六!”
姬峒笑著擺了擺手:“只是想讓你看看自己的大好前程。”
嬴無忌捏了捏下巴:“所以說天人族給周王室的好處究竟是什么?”
姬峒眼神微沉:“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只能告訴你,這應該是天人族被封的那片空間的本土產物。而且妖族那邊發生變故,導致數千年來妖族一直在變強,也跟這片空間有分不開的關系!
換句話說。
妖族的變強,跟南宮羽的變強,是同源的!”
“臥槽?”
嬴無忌眼皮一跳,因為白家也不知道為什么妖族一直在變強,沒想到問題竟然出現在這里。
姬峒右手指節緩緩地敲擊著桌面:“若我推測不錯的話,應該就是顓頊帝為了封印天人族,機緣巧合下發現了這方世界,他只知道這方世界很荒涼,適合當監獄,但并不清楚這里具體有什么。
他強行打開這方世界,將天人族給封了進去,然后施展神通,以身封印了天人族數千年。
但其實,這個封印并非嚴絲合縫,除了讓他們跟周天子取得了聯系,一直在緩緩泄漏著什么東西,正是這個泄漏的東西,讓妖族不斷變強。
當然,這只是我的推測,想要證明,得抓住一個天人族拷問才行。”
嬴無忌微微點頭,又問道:“你跟老逼登聯起手來坑我,今天嬴無缺又用南宮燕刺激了一下南宮羽,想必你跟老逼登互通有無了不少吧!給我說一說,老逼登手里的那個跟顓頊帝有關的秘境是什么東西。”
姬峒笑了笑,并沒有避諱,緩緩開口道:“具體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那個秘境跟顓頊帝尸有關。”
顓頊帝尸…
嬴無忌心頭一跳,忽然想到了當年在冢盤里聽到的心跳聲,按倦子哥的說法,顓頊帝并沒有完全死,至少心臟還活著。
下去該好好問問了。
姬峒似笑非笑道:“你對這個秘境感興趣么?若是感興趣,我可以試著幫一下你!”
“不必!”
嬴無忌擺了擺手,合作這種事情就跟談戀愛一樣。
如果你暴露了太多的需求感,你就很可能被一步一步馴化成舔狗。
當一段關系必須存在的時候。
你越裝,反而能獲得更多的主動權。
他晃著二郎腿:“問了一大堆沒用的,你還是說一說,想要怎么幫我們逃跑吧!”
姬峒直接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冊子,還有一個儲物項鏈。
嬴無忌打開一看,發現是一個陣法的布置手段,好像是個傳送法陣,項鏈里則是塞滿了布置法陣的材料。
姬峒淡然道:“這是天下唯一一個瞬間能傳送五千人的法陣,唯一的缺點就是距離有些短,最多能傳送二十里的距離,但已經足以你們白家人掙脫趙氏的包圍圈。”
嬴無忌瞇了瞇眼:“洛城雖在魏韓的地盤,但割席完畢之前,他們可不會得罪趙氏,只二十里的距離,可不夠我們逃到炎國。”
姬峒笑著擺手:“這個不急,只要你傳送到目的地點,我們的人就會跟你們匯合。屆時他們舍命相互,夠不夠將你們送出黎國疆域?”
“多少人?”
“為我教的所有力量,外加我一萬精銳私軍,雖說只有一萬,但卻是我畫大代價培養出來的,平均實力應當高出趙氏派來的五萬精銳不少,到時定會給你驚喜。”
“勉強夠看。”
嬴無忌揉了揉眉頭:“我不認為這點力量夠,但看得出來你已經很有誠意了。東西我收下了,等我逃出生天之后,再對你道謝!”
說罷,便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姬峒沒有多逗留,便緩緩消失在了空氣當中。
嬴無忌將東西收拾起來,隨即撕下了隔音符。
他并不懷疑姬峒的誠意。
畢竟這世界王朝為尊,一個并肩王能拿出這么多家底,已經很不容易了。
但僅僅是這些,可能并不夠。
光是以他跟趙暨商量過的對策,區區傳送法陣和為我教加一萬精銳,只是勉強讓雙方拉到一個水平線上。
逃走,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但想要逃走,必然要死不少人。
不然趙暨也不會夸下海口,要跟嬴無忌里應外合,讓姬峒掉一大塊肉。
而且。
如果老丈人真想對自己動殺手,必然有一些沒有對自己透露的后手。
這…相當棘手。
嬴無忌抿了抿嘴,心態卻反而放平了。
截至目前。
所有的棋路,都是按照棋譜走的。
馬上就要到自己老丈人的“必勝一手”了。
他也不清楚,趙暨會不會像自己那晚一樣,天真地按照棋譜,在外人眼中的平庸處落子。
但不論結果如何。
自己被折磨多日的內心,都會迎來解脫,無非就是解脫方式不同而已。
“嘭!”
“嘭!”
“嘭!”
敲門聲響起。
看看天色,雖然時間還有些早,但應該快吃晚飯了。
應該是趙寧過來叫自己。
嬴無忌笑了笑,推開了門。
還沒看清來人是誰,便感覺一具身體撲入懷中,兩片柔軟的唇嘬了一下他的脖子。
感受下身材。
好像不是趙寧。
嬴無忌驚了:“羋星璃,你發什么神經?”
羋星璃笑嘻嘻道:“這不九州祭后我就要回國了么?下次見面,還不知道你是個大活人,還是墓碑。我就尋思著,你要是逃到楚國,我大概率會用身子拴住你。
要是你安然無恙留在黎國,下次見面很可能就是兩國交戰。
要是…你不幸嘎了,這就是我見你的最后一面。
你看。
如果是前者,我就提前適應一下。
如果是后兩者,這便是我們最后一天關系這么近。
我還挺稀罕你的,不趁著這個機會占便宜,簡直血虧。
小烏雞!
讓姐姐嘴兒一個!
嘻嘻!”
嬴無忌:“唔…”
短時間內沒辦法解決。
最近幾天大概還是這種情況。
謀劃一下下月初加更。
嗯,就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