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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父王你攔老逼登,我宰小逼登

大熊貓文學    讓你當質子,你追敵國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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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

  “嘭!”

  “嘭!”

  一拳一拳落下,每一拳都打在嬴無缺脆弱的神經上。

  帶來劇痛的同時,還將他原本的認知一拳拳打碎。

  這股恐怖不已的氣力。

  竟讓他心中生出了一種不可抵抗的畏懼感。

  與之相比,劇痛甚至都不算什么。

  這種恐懼感,讓他感覺無比羞恥,就像是第一次進入乾王宮,那些大臣沖他投來各種蔑視和鄙夷的眼神。

  甚至還要比這些眼神讓他感到卑微和憤怒。

  好像每一拳都在告訴他,他只是一個一文不名的野種。

  這種感覺,讓他屈辱得幾近爆炸。

  怒氣裹挾著真氣,在丹田中炸開。

  一瞬間,他的力氣提升了七倍。

  強行抬手格擋住嬴無忌的拳頭,雙腿猛地一蹬,貼著地面倒飛了出去,一個挺身站了起來,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左半張臉已經腫成了饅頭,眼睛都已經擠得睜不開了。

  就連右眼,也不停滲出血水。

  在他的視線當中,嬴無忌緩緩走來,血幕之下,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這個人完全就是奔著要命來的,即便只是拳頭,也足以讓很多人化成肉泥。

  若他不是圣品靈胎,加顓頊帝軀,還有父王母后給的保命手段。

  恐怕他一拳都接不下。

  為什么啊!

  究竟誰是圣品靈胎。

  誰是顓頊帝軀啊?

  眼見嬴無忌一步一步走過來,他忍不住生出一絲恐懼的感覺。

  邪法!

  這一定是邪法!

  究竟什么邪法,才能讓實力暴增這么多?

  嬴無忌上下打量著他,神情漠然。

  他剛才的那幾拳,沒有任何花哨,下的都是死手,每一拳都朝太陽穴打去的,但是卻沒有造成致命傷。

  現在的嬴無缺看似很慘,但其實只是出點血。

  顱內甚至包括眼珠,都有一種神秘力量在保護著。

  此刻他的傷口,正有一個個青銅色的符文若隱若現。

  剛才自己的力道,有一大半都被這符文給卸掉了,這烏龜殼該怎么卸掉?

  這狗幣氪金玩家!

  嬴無忌抬頭望了一眼,這乾王鐘煉制的時候,是參考的因天就地和絕地天通,煉制者乃是嬴趙兩家百年難遇的奇才。

  真祭出來用,就連老丈人來了恐怕都不能輕易破陣。

  但再強,也是同宗同源。

  不巧。

  這一個神通,一樁天階法術,嬴無忌全都懂。

  能輕易地看到乾王鐘的核心,根本沒在嬴無缺身上,而是在他身上的一個物什上。

  什么物什能當乾王鐘的主人?

  既然來了,為什么不立刻現身?

  嬴無忌覺得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這里會是一個密室。

  他打量了一下嬴無缺身上若隱若現的青銅符文,嘴角微微上揚:“你這綠色的龜殼不錯,你舅舅給的吧?”

  嬴無缺戒備地看著他,卻不敢輕易出手。

  身體微微緊繃,隨時防著嬴無忌,雖然心中怒火中燒,臉上卻擺出了一份自在的笑容:“不識貨也不能怪你,畢竟你只是一個流落他國的質子,又怎么可能見過乾王甲?”

  原來是乾王甲,難怪這么硬。

  乾王甲說是甲,但其實是液態甲胄,只有嬴趙血脈能用。

  融于身體,可護住周身一切要害,心志越堅定就越強。

  老逼登縱橫這么多年,御駕親征打了無數次以弱勝強的戰役,很大程度上都是靠的這套甲胄和那一顆無敵心。

  想要打碎這龜殼,恐怕得從他的心志入手。

  老逼登還真中意這個野種,怕他出意外,居然乾王鐘乾王甲都交給他了。

  嬴無缺笑容無比燦爛,等著看嬴無忌露出失落的神色。

  但等了好久,等得臉都僵了,都沒有等到。

  這才讓笑容緩緩收斂,譏嘲道:“聽公孫棣說,你雖表現得恣意張狂,卻并非沒有城府。以前我還不信,但今天我信了,看到乾王甲在我身上都強裝鎮定,忍得一定很辛苦吧?”

  嬴無忌嗤笑一聲:“你這是在炫你缺失二十多年的父愛么?我記得黎王宮里有一個老太監,告老還鄉的時候把自己寶貝贖回來了,炫寶貝的時候,跟你的表現一模一樣。”

  嬴無缺:“…”

  說話可真難聽啊!

  他面部微微抽搐。

  感覺自己跟嬴無忌說話,完全就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但他只能這么選。

  這嬴無忌不知道使用了什么邪法,居然能把實力提升這么多!

  黎王室的燃血術么?這是把趙寧的血抽干了給他燃?還是用了什么別的法寶?

  還是說…他那神秘的母族?

  嬴無缺不確定,但他知道,短時間內自己恐怕不是嬴無忌的對手,拖時間對他有好處。

  尤其是一定要刺激嬴無忌的情緒。

  到時不管姜樂清能不能直接制住嬴無忌,至少能多一個幫手。

  拖時間,等幫手。

  這讓嬴無缺倍感屈辱,剛因凝結圣品靈胎生出的無敵心,甚至隱隱有了崩潰的趨勢。

  但他現在,只能這么做!

  “邪術而已!”

  “邪術而已!”

  “等這個邪術時間過了,嬴無忌不過是待宰的羔羊。”

  嬴無缺心中拼命勸說自己,差點失衡的情緒才勉強恢復正常,猙獰笑道:“哦?說我是告老還鄉的太監,那你是什么?呆在宮里出不來的太監?”

  嬴無忌嗤笑一聲:“告老還鄉的太監,你也配?一個不知道從來冒出來的野種,哪來的勇氣自認太子。

  我要是你,吹這種牛之前,還至少得在街上雇幾個大媽叫我太子殿下呢!

  我聽說你賭的錢,都是姬姓聯盟跟齊國跟你湊的。

  十萬兩而已。

  堂堂太子為何會這么寒酸?

  難道是因為野種半價?”

  野種?

  太子?

  寒酸?

  這是朝人肺管子上戳!

  嬴無缺雙眼發紅,卻仰天大笑道:“隨你怎么說!如今整個大乾,除了我之外還有誰有資格當太子,你已經成了別國贅婿,也配對太子之位指手畫腳”

  “哦?”

  嬴無忌笑道:“都別無他選了,老逼登為什么還沒有封?讓我猜猜哈,他是不是嫌你太廢物,給你開了一個價,奪得含光劍之后,才愿意封?”

  嬴無缺悚然一驚:“你怎么知…”

  嬴無忌笑著搖了搖頭:“想靠含光劍翻身的小癟三多了,你在其中有何特殊?不管是誰奪得含光劍送到任何國家,都至少能封個侯爵,你這奪得含光劍才能當太子,不還是野種待遇么?”

  “你!”

  嬴無缺快氣瘋了,卻又莫名其妙覺得有些道理。

  是啊!

  我這待遇跟野種有什么區別?

  嬴無忌伸出右手,虛空一握,長劍便憑空飛來,劍柄穩穩地落在他的手中。

  他慢條斯理地走向落在地上的轆轤仿劍。

  右腳一踢。

  便把劍踢向了嬴無缺。

  嬴無缺嚇了一跳,連忙閃身躲避,險之又險地躲過劍刃,握住了劍柄。

  卻被上面附帶的真氣震得虎口生疼。

  嬴無忌似笑非笑道:“但在眾多小癟三當中,你是走得最遠的那個,野種翻身倒也不是不可能!

  給你兩個選擇。

  要么,跪下磕頭求我認輸。

  要么,擊敗我。

  鑒于你的實力,我建議你選前者。”

  “去你娘的!”

  嬴無缺終于忍不住了,當即一個縱身沖向了嬴無忌,含怒一劍直刺嬴無忌的咽喉。

  嬴無忌淡笑一聲,這逼貨也不算太廢物。

  這兩個選項,只要選擇前者,乾王甲當場瓦解一大半。

  只可惜,嬴無缺畢竟是老逼登看重的人,即便面對碾壓的實力心有畏懼,當場認輸也太過離譜。

  不過鋪墊已經到位了,先打消他對太子之位的勢在必得的自信,再用實力讓他感覺到絕望,當他感覺到太子之位慢慢遠離的時候,斗志自然會瓦解。

  眼見一劍襲來。

  他直接揮劍掃去,這一招瞬間就被掃到了一邊。

  嬴無缺心中駭然,他自覺體魄明明還要強一些,但嬴無忌的真氣屬實有些恐怖。

  這邪法當真強悍。

  但邪法終究是邪法!

  我就不信你能一直保持這個實力。

  就不信了!

  嬴無缺一掌拍向自己的丹田,其間懸浮的丹藥轟然破碎,化作一道道熱浪涌入四肢百骸,渾身的真氣頓時提升了一個檔次。

  這是林清給他準備的最強底牌,類似于趙氏的燃血,這丹藥會在一個時辰之內,將經脈中所有的真氣都燃干凈,副作用極大,至少要臥床一個月才能恢復。

  但卻能讓真氣強度足足提升七倍。

  再一劍轟出。

  雙方各退幾步。

  嬴無缺竟隱隱占了上風,他神情獰然:“我倒是要看看,你的邪法究竟能堅持多久。”

  嬴無忌有些詫異:“你身上寶貝怎么那么多?”

  嬴無缺冷哼:“我娘身懷李姓一條支脈的所有財富,手段之多又豈是你能想象的?”

  嬴無忌沉默。

  原來金錢也是一種外掛。

  他搖了搖頭:“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掛逼!”

  嬴無缺研究這個對手太久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對于雞言雞語早已無比純屬,十分清楚“掛逼”的意思,他沒有生氣,反倒生出一絲喜意。

  討厭,就是害怕!

  自己賭對了。

  他獰笑一聲:“若不是你的邪術,你憑什么覺得你能勝過圣品靈胎和顓頊帝軀?你還討厭掛逼,真是笑話!”

  “我的確討厭掛逼!”

  嬴無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但我自己除外!”

  下一刻,撤下所有隱藏氣息的手段,周身氣息再不保留。

  澎湃的血氣奔騰狂涌,皮膚泛起的金色光暈更是無比騷包。

  但落在嬴無缺的眼中,卻是極其扎眼。

  這氣息,絕對不是二品靈胎。

  至少也是圣品。

  而這金色的光暈?

  嬴無缺感覺周遭的空氣都凍結了:“顓,顓頊帝軀?你也是顓頊帝軀?”

  嬴無忌攤手:“怎么不是呢?”

  嬴無缺:“…”

  一切豁然開朗。

  他就說這世上有什么邪術能讓二品靈胎趕上自己?

  原來嬴無忌也是!

  他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在顫抖:“你藏修為了,你的靈胎也是圣品!”

  嬴無忌背著手,遙望天邊:“圣品?我早已經不是了。”

  嬴無缺:“???”

  他不明白,自己研究了那么多人前顯圣的技巧。

  為什么都比不過嬴無忌?

  但他并未因此有所挫敗,一開始的驚恐都來源于未知,看到嬴無忌的底牌,他反而放心了許多,七倍的真氣強度,足以讓嬴無忌毫無還手之力。

  剛才的情況,便是鐵證。

  有真氣兜底,嬴無缺再也不懼,以一往無前之勢,直接沖殺過去。

  在顓頊帝軀面前,一切法術都是多余。

  他要在嬴無忌引以為傲的體魄真氣上,徹底把他擊潰!

  眨眼之間,雙方便走了幾百劍招。

  嬴無缺這回沒有了氣力上的劣勢,但嬴無忌的劍招卻讓他如陷泥潭,這種感覺跟面對趙寧時驚人的相似。

  好像自己所有的劍招,都已經被他預判到一樣。

  而他的攻勢,卻總是能給自己極大的壓力。

  嬴無缺修劍道多年,早已深諳無數種變招。

  但這些變招卻一招都沒有奏效。

  這…這怎么可能?

  趙寧尚且能用悟性高,從戰場上下來對殺氣敏感來解釋。

  嬴無忌憑什么?

  他甚至沒上過戰場。

  嬴無忌眉頭微皺,嬴無缺的劍招全都被他接下,自然是靠的墨家推演術強大的推演能力,能計算出嬴無缺幾乎所有的變招,他之所以在靈武神域有七成的勝率靠的就是這個。

  可即便如此。

  他也只是略占上風。

  劍法純靠計算的確不是正路,用十三爺的話,少了一股意氣。

  不過。

  我有掛。

  嬴無忌再次未卜先知,輕易擋下嬴無缺劍招之后,并沒有趁機攻他的破綻,反而左手捏了一個法決。

  嬴無缺都快逗笑了:“你也是顓頊帝軀,難道不知道雷法根本是無效的…”

  “轟!”

  一道水桶粗的天雷凌空劈下。

  嬴無缺全身的肌肉都陡然一縮,極致的痛楚伴隨著燒焦的氣味,讓他身體短暫僵直了一下。

  只是恍神了片刻。

  就看到一柄劍削向咽喉。

  他慌忙格擋,但為時已晚。

  下一刻便感覺喉嚨的皮膚被利刃劃破,哪怕乾王甲的符文瞬間冒出璀璨的青銅光華,卻也讓他劇痛無比,后背滲出了絲絲汗水,滲到被雷法劈焦裂的皮膚上。

  痛徹骨髓!

  他懵了。

  這是雷法?

  這是胎蛻境能使出的雷法?

  誰家雷法能這么恐怖?

  嬴無缺滿目震驚:“這,這這…”

  “嘖!”

  嬴無忌好奇地看著他:“你這圣品靈胎,怎么跟弱得跟我的不一樣啊?”

  嬴無缺:“???”

  “轟!”

  “轟!”

  “轟!”

  又是接連三道天雷。

  嬴無缺再也不敢托大,飛快念動咒語,下一刻便有法衣祭出,險之又險地擋住天雷。

  剛緩口氣,腦海里就憑空出現一只眼睛。

  只是一息的時間,他仿佛就做了二十年加起來都沒有做夠的噩夢。

  深陷夢魘的感覺,讓他渾身發寒,瞬間忘了所有動作。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

  胸腹一陣劇痛,隨后整個人都倒飛出去。

  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嘔著血。

  嬴無忌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心中卻沒有半分欣喜,反而眉頭緊鎖。

  王八殼太硬了。

  沒有王八殼,嬴無缺早就死一百次了。

  不愧是歷代乾王用無敵心溫養的神物,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破開的。

  但終究,還是嬴無缺沒有破防。

  這個家伙。

  一直在等著反擊!

  嬴無缺看著嬴無忌,隱隱有種絕望的感覺,他怎么都沒有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靈胎與帝軀,在嬴無忌面前反而是劣勢。

  連丹藥都嗑了。

  卻還是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他握著胸前的鏡子,意念傳音道:“姜樂清!你這個廢物,還沒有好么?”

  姜樂清的聲音也有些煩躁:“讓你刺激他,怎么一點效果都沒有!你說咱們誰是廢物?”

  嬴無缺欲哭無淚。

  拼劍法還有贏的希望。

  跟這個資深噴子互相傷害,這不是找不自在么?

  這嬴無忌有病是吧?

  太子之位對他的刺激,甚至不如趙寧!

  等等,趙寧…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但嬴無忌已經欺身趕來。

  他想后撤,卻直接被一道雷法劈了回去。

  再次陷入短暫的恍神,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又被嬴無忌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又是熟悉的配方。

  又是熟悉的味道。

  一拳落下,讓他感覺到了死亡的感覺。

  但這一拳又跟第一次不同,這回裹著密密麻麻的雷光。

  痛楚加倍,即便被乾王甲卸去了一大半,卻還是讓他不堪忍受。

  太痛了!

  但也正是這瀕臨死亡的感覺,讓他急中生智:“嬴無忌!你可真是個畜生!為了趙寧一個男人,居然殘害親兄弟。此等喜好男風的齷齪行為,就不怕被人恥笑么?”

  嬴無忌瞳孔一縮,忽然想起腦海中收集情緒的鏡子,結合起來怕是會讓人懷疑大老婆的身份。

  雖說破綻很小,但還要補救。

  他拳頭只是頓了一下,便繼續轟然砸下,他罵罵咧咧道:“只有娘炮才干女人,真男人都應該干男人!”

  嬴無缺:“???”

  他懵了。

  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反駁。

  這個時候,鏡中傳來一個聲音:“有效果,繼續!”

  嬴無缺心中一跳,忍著劇痛一邊慘叫一邊破口大罵。

  “嬴姓之恥…啊!”

  “你真是嬴姓之恥…啊!”

  “龍陽君早已成了笑…啊柄…”

  “你…啊!”

  “姜樂清,有效果么?”

  姜樂清不耐煩道:“沒有!你到底會不會罵人啊?”

  嬴無缺:“…”

  又是一拳落下。

  這回是落在腹部。

  疼得他五臟六腑一陣劇顫。

  乾王甲依舊不會破,但他感覺即便有乾王甲護體,他依舊會廢掉。

  因為現在,他感覺不到絲毫戰勝嬴無忌的希望。

  所以說。

  還是失敗了么?

  但總好過被打死!

  大不了再等太子之位幾年,只要今天嬴無忌死了,時間再久都等得起!

  生出了退卻的念頭。

  乾王甲防御力驟降。

  肩胛骨依然碎裂。

  但他的真氣,也探向了木頭人偶上。

  只要現在身外化身激活,就意味著他的任務全盤失敗。

  嬴無忌卻忽然停住了手,沖他陰惻惻一笑:“你猜父王出現,看到我也是顓頊帝軀,而且靈胎品階比你高,會不會當場廢掉你,立我當太子?”

  嬴無缺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汗水嘩啦啦地流了出來。

  他為什么能得到嬴越青睞。

  不就是因為靈胎和帝軀?

  嬴越忌憚嬴無忌的母族。

  難道就沒有戒備著李家?

  怎么辦?

  他飛快將真氣撤下,厲喝一聲:“姜樂清!你再不出手,你們姜齊就等著被田氏耗死吧!”

  眼見嬴無忌拳頭要再次落下。

  他趕緊擎臂格擋。

  卻聽見“咣”的一聲。

  睜開眼,一面銅鏡擋住了嬴無忌的拳頭。

  嬴無忌站起身,看向鏡子呲牙笑道:“姜翹臀,你終于出來了。”

  鏡子毫無破損,不知是何材料做出來的。

  鏡中的嬴無忌明顯有些震驚:“你怎么知道我在?你,你…能看到腦海中的鏡子碎片?”

  嬴無忌玩味一笑:“我的情緒好收集么?”

  嬴無缺恨聲道:“別跟他廢話了,快施展你的法術,控制住他,我斬了他的狗頭!”

  姜樂清臉色難看:“若真那么簡單,我何至于成為別人的階下囚?每個人只能用一次,蠢驢!”

  “你…”

  嬴無缺罵人的話還沒出口,就又被一腳踹倒。

  嬴無忌直接將長劍虛空攝來,準備趁著嬴無缺腦子沒轉過來彎兒乾王甲最弱的時候,直接了結了他。

  只要殺掉嬴無缺,就算老逼登心里再惡心,也得捏著鼻子認了。

  但就在揮劍的一霎。

  腦海中忽然一陣刺痛,痛得他長劍都險些脫手。

  轉身看去,鏡中人目光中閃過一縷妖異的紫色。

  幻術是吧?

  他直接回瞪了過去。

  姜樂清只覺腦海中出現一雙不似人眸的森冷眼睛,轉瞬之間便似做了很多噩夢,她不堪忍受當即驚叫出聲。

  銅鏡咣當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這個妞,弱了很多。

  恐怕只是個投影,本魂想必還在當畫布。

  這個念頭一閃即逝,嬴無忌轉身便想繼續殺人。

  只是轉身以后。

  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哦豁!”

  嬴無忌笑了笑,直接把長劍收回鞘中:“喲!來了!”

  笑容輕松,語氣親切。

  就像是青樓的姑娘看到了許久未見的恩客。

  嬴越看著他身上泛著的金芒,又感受著他周身澎湃的氣息,臉頰上的肌肉頓時一陣抽搐。

  怎么會…

  又轉身看了一眼癱在地上如死狗一樣的嬴無缺,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

  他沒想到身懷化身激活的時間提前了一天。

  更沒想到激活之后居然是這個結果。

  嬴無缺慌忙躲開眼神,死死地低著頭,不敢跟他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

  嬴越冷哼一聲,轉身看向嬴無忌:“你想殺人?”

  “對!”

  嬴無忌毫不避諱,瞥了一眼地上的鏡子:“只不過唯一的機會被她破壞了。”

  嬴越神情不愉:“他可是你的手足…”

  嬴無忌笑著打斷道:“這么久沒見!您還是這么不要臉啊?”

  嬴越:“…”

  他眉頭緊鎖,眼神中殺氣凜然:“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嬴無忌嗤笑一聲:“現在您還不敢!”

  “哦?”

  嬴越神情微冷。

  嬴無忌指著地上的銅鏡,切了一聲:“現在您還沒把握接管我的一切,憑什么敢殺我?”

  聽到這話。

  地上的銅鏡顫了一下,旋即懸了起來。

  姜樂清忍著痛楚,詫異地看向嬴無忌:“你知道我們的計劃?”

  嬴越神情也無比凝重:“你都知道些什么?”

  嬴無忌笑著問道:“聊聊?您也給我交個底,也好讓我心服口服!”

  嬴越臉色平靜:“可!”

  “爽快!”

  嬴無忌踢了踢地上的嬴無缺:“我跟你爹有正事要談,還不趕緊滾蛋?”

  力道不重。

  但踢人就像踢狗。

  嬴無缺怒極:“你特娘…”

  話還沒說完,就被嬴越喝止。

  “退下!”

  “父王…”

  嬴無缺有些不甘,但接觸到嬴越那想殺人的眼神,頓時身軀顫抖了一下,踉踉蹌蹌站起身,躬身道:“兒臣告退!”

  說完,便步履蹣跚地朝遠處走去。

  嬴無忌拍了拍嬴越的肩膀,指著他的背影:“你看他好像一條狗哦!”

  嬴越:“???”

  他感覺再這么說下去,自己會被嬴無忌氣死。

  揮了揮手。

  地面憑空拔起一張石桌,和兩張石凳。

  他隨便坐下,指著對面道:“坐下來慢慢說吧!你說說你的猜想,我也給你講一些你不知道的東西。”

  嬴無忌隨手撿起銅鏡,沖里面的姜樂清瞪了一眼,便直接丟了出去。

  這才施施然坐下,似笑非笑地看著嬴越:“簡單咯!我遷徙到妖脈附近的百姓很多,讓你覺得我想要單干。

  你應該早就想殺我了吧?

  只可惜妖脈只有白芷能控制,但這個小丫頭又只聽我的話!

  所以!

  你需要一個毫無破綻的方式把我換掉,讓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毫無察覺。

  尤其是白芷!

  這樣你就能獨占整個妖脈,順便獲得一個終極臥底。

  若不是你同樣防著李家,恐怕早就親自出手制住我了吧?”

  嬴越不置可否。

  但現在跳過這個回答,顯然已經是有所回答了。

  嬴無忌笑容微冷:“我倒是比較好奇,姜家為何會同意跟你們合作!”

  他是真的好奇。

  雖然姜樂清游走在幾方勢力之間,但她能在暝都的齊王宮隨便進出,就說明她一定程度上代表的是姜太淵的利益。

  但姜太淵這個狗幣,不是還想舔我來著么?

  “這個簡單。”

  嬴越語氣平淡,就像在扯一些家長里短的事情:“你的身份由我掌控,你的魂靈會被封在鏡子中送到姜家。

  你在他們手中,姜家可以同時求乾黎兩國援助。

  姜太淵認為你乃二圣之一,即便封在鏡子里面,也能有所作為。

  而且他缺一個軍師,你正合適!”

  這么大的秘密在手中,乾黎兩國的確會為姜齊提供軍事支援。

  封到鏡子也要帶在身邊。

  姜老哥,你對我可真是病嬌的愛啊!

  嬴無忌笑著搖了搖頭:“不過你的計劃好像不太順利啊!我有個建議,殺了嬴無缺,我回去給你當太子。”

  嬴越深深地看他了一眼:“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能掏空黎國,就同樣會掏空乾國。”

  “不不不,這不是主要原因。”

  嬴無忌擺了擺手:“你這么忌憚我,已經不是忠不忠的問題了,還是說一下我的母族吧!”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他不信嬴越看不出自己是一個利己主義者。

  只要他能狠下心把自己與乾國利益綁死,根本不會出現什么幺蛾子。

  所以歸根到底。

  必然是母族的原因。

  嬴越神情嚴肅,卻問出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可知絕地天通?”

  嬴無忌有些摸不著頭腦:“知道,怎么了?”

  顓頊帝絕地天通。

  從此天地分治,互不影響。

  但這跟絕地天通有什么關系?

  這不只是一個傳說么?

  嬴越深深看他了一眼:“那你覺得,顓頊帝絕的是誰?”

  嬴無忌:“嘶…”

  這個問題,就特么有點麻煩了。

  他之前就聽嬴越說過,自己的母族極其神秘和強大,即便是妖族也只配給他們舔腳。

  莫非…

  我甘霖娘。

  事情大條了!

  嬴越瞇了瞇眼:“你倒也不必如此驚惶,你母族這一脈,跟關到天上的那一批理念不同,人族也沒有對他們那么敵視。”

  嬴無忌深吸一口氣:“細嗦!”

  嬴越敲打著石桌,娓娓道來:“蠻荒時期,天下只有妖族,彼此之間相互捕殺,優勝劣汰,無比簡單純粹。

  后來猿族中出現了一個分支,學會了刀耕火種,將族內分工做到了極致。雖然個體實力不強,但卻逐漸壯大,對其他族群造成了極大威脅,這便是一開始的人族。

  于是不少其他族群開始想人族學習,不論是主修靈智還是族群關系,整體實力強大了不少,但族群內部卻不能像人族一般徹底規訓。

  所以他們開始忌憚人族,聯合起來對人族發動了一次毀滅性的戰爭。

  后來人族為了自救,開始了第一次族運分配,就如同血脈規則一般,但比血脈規則更加強橫霸道,直接造就了一批超級強者。

  經過百年戰爭,這些超級強者徹底擊退了妖族,甚至奴役了妖族,讓人族成為了當之無愧的霸主。

  只是這些超級強者早已經自認突破了人族的范疇,百年來被奉做神明也讓他們不想再跟人族混為一談。所以他們自名為天人族,不僅奴役了妖族,甚至把人族也奴役了。

  他們不愿已經獲得的族運外流,所以嚴禁跟人族通婚,世世代代享受萬族共主的待遇。只是后來嫌妖族毛手毛腳,便窩在人族的領域,安心讓人族侍奉。

  自那以后,人族的領域很安全,但卻與火獄無異,普通人皆為奴仆。

  千年后,天人族發生了內亂。你母族那一脈聯合普通人族,用秘法返還了一半的族運,讓人族中強者輩出。

  天人族眼見人族將要失控,只能同意重新融合,但卻仍然只是接受部分通婚,還要讓人族繼續供奉他們,順便鼓動人族內部勢力互相傾軋,想要削弱人族的實力。

  數百年來戰爭不斷,最終炎黃二帝擊敗了九黎族,一統人族疆域。

  他們也開始準備著手清算這些天人族,當然也不是完全清算。

  千年來互不通婚,相當一部分天人族都已經失去了跟普通人族誕下子嗣的能力。

  到顓頊帝時期,經過一場戰爭,天人族大敗,凡是能誕下子嗣的,必須完全融合于人族。另一部分不能誕下子嗣的,便被顓頊帝以大神通封入另一片空間。

  這項神通也將人族與妖族疆域幾乎完全隔絕,這便是絕地天通的真相!”

  “嘶…”

  嬴無忌有些麻:“那我母族呢?”

  嬴越神情冷峻:“你母族難以與人族誕下子嗣,成為了人族的隱患,但顓頊帝念在他們對人族有功,便令他們帶著一部分資源離開人族疆域,自行尋一處地方生活了。

  離開了大族群的支撐,他們這一脈逐漸衰落,只能不斷尋求融入人族之法。

  最后找機會,隱姓埋名,舉族搬遷到人族疆域,也就是我們乾國。

  你母親這一代,是第一批成功誕下子嗣的人。”

  嬴無忌神情有些冷峭:“所以他們扶你成功上位,你轉頭卻要卸磨殺驢?”

  對于顓頊帝的決策,嬴無忌并無異議。

  因為互不相容的族群,還有遠超常人的天賦,留下來絕對是禍患。

  封到天上又有些太殘忍。

  給予資源放逐到人族疆域以外已經很不錯了。

  但老逼登這卸磨殺驢,可真的秀啊!

  他就是擔心自己母族太過強大,威脅到他的統治,他反感外戚是出了名的。

  自己母族,明顯比李家還要恐怖,的確很容易形成超級貴族。

  兩害相較取其輕。

  卸磨殺驢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嬴越平靜的情緒終于有了波瀾,他神情有些猙獰:“孤又豈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你母族流放已久,誰知道他們回來是融入人族的,還是想要聯合周天子放天人族回歸的?”

  嬴無忌:“…”

  他好像明白了,原來周天子的天,是特么天人族的天啊!

  難怪炎黃二帝之后自然誕生的血脈規則,又被他們改成了牧野碑這樣鬼畜的存在。

  跟當時的手動修改族運,簡直別無二致,屬實是倒行逆施了。

  文藝復興?

  絕活啊!

  可是…

  這跟你老逼登卸磨殺驢有什么關系?

  我母族就算真想聯合周天子,跟特么你一個乾國人成什么婚?

  何況成婚的時候,你還是個剛剛被放回國的公子?

  嬴無忌深吸了一口氣:“你放的屁,你自己聞么?”

  嬴越:“???”

  眼見他眼中殺氣越來越濃郁。

  嬴無忌卻一點也不怵,只是這么靜靜地看著他,自己腦海中的鏡子尚未補全,還沒有到他殺自己的時候。

  他繼續問道:“所以說我母族現在在哪?我娘又被你關在哪了?”

  嬴越眼中閃過一絲殺氣:“你娘在王宮活得好好的,你母族隱居在了妖脈附近。”

  嬴無忌都快被氣笑了:“是活得好好的,還是關得好好的?是隱居在妖脈附近,還是關在了妖脈附近?”

  “有區別么?”

  “有區別!”

  “什么區別?”

  “你這個老逼登有沒有臉的區別!”

  嬴無忌死死地盯著他:“這次你把我了結之后,是不是就準備把我母族全滅了?哦不!全滅不是你的風格。

  你應該會強迫他們通婚,化作生育機器,生完之后骨肉分離,把他們最后殘留的族運全都掠奪完,最后再把他們滅了,對吧?”

  嬴越靜靜地看著他:“你如果能夠狠一點,或許也能成為一個好君王!”

  嬴無忌一陣反胃:“我君你奶奶個腿兒,咋那么不要臉呢?”

  捏媽媽的!

  知道幕后真相之后。

  很多以前不明白的事情,現在瞬間明白了。

  我說你丫對我態度急轉直下,原來是白芷覺醒了,妖脈可以開啟了。

  那時候母族應該還算安全,但徙民令之后,被他看出反骨,自己母族差不多就遭了。

  然后就是聯系姜樂清,強行搞貍貓換太子。

  嬴無忌算是明白了,自己以及母族,在這個老逼登眼中純屬養分,嬴無缺的存在固然是李家的心眼。但他能這么快上位,成為太子備選,想必也是老逼登默許的。

  甚至連母子倆隱居。

  都可能是他授意安排的。

  妙啊!

  如果自己聽話,老老實實給他開發妖脈臥底黎國,或許還能活下去。

  只可惜。

  反骨太多。

  嬴越沖遠處招了招手,鏡子便已經到了手中。

  嬴無忌注意了一下,自己腦海中的碎鏡,已經愈合得大差不差了。

  方才聽故事。

  還是有情緒的。

  他嗤笑一聲:“準備動手了?不是還差點么?”

  嬴越輕嘆一口氣:“最后這一段路,為父送你!”

  “我快送你親娘的葬吧!”

  嬴無忌冷哼一聲,直接揮劍斬出了一道裂縫。

  這道裂縫,跨越不了乾王鐘,卻足夠跨到嬴無缺面前。

  嬴越臉色微變,直接上前阻攔。

  但就在這時。

  一道身影憑空出現,攔在了嬴越和嬴無忌中間。

  雖然不知道什么情況,但趙暨還是強行攔住了嬴越的攻勢。

  “老趙?”

  嬴越一陣錯愕。

  他怎么都沒有想到。

  趙暨的身外化身沒有保趙寧的命,反而放在嬴無忌身上。

  “你對無忌出手?”

  趙暨神情微凜,沒想到自己老伙計竟然對親生兒子動手。

  這不是關鍵問題。

  關鍵問題是,嬴無忌現在打算做什么。

  剛生出這個念頭。

  耳旁就傳來了嬴無忌的聲音:“父王!你攔住這個老劍冢,我去把小劍冢宰了!”

  趙暨從來沒有聽過嬴無忌如此充滿怒意的聲音。

  宰嬴無缺?

  還是當著嬴越的面?

  這是徹底跟乾國反目成仇了?

  嬴越究竟做了什么喪盡天良的事情了?

  這種家務事。

  我適合插手么?

  “好!”

  趙暨應了一聲,當然適合。

  右手一張,地面憑空拔起一面石墻,徹底擋住嬴越的去路。

  而另一頭。

  嬴無忌已經踏入了裂縫,一步便走到了嬴無缺的面前。

  嬴無缺也不知道兩人聊得好好的,為什么有忽然冒出了一個趙暨。

  更不明白嬴無忌為什么忽然奔向自己。

  他面色無比驚恐。

  你不要過來啊!

  可能又要被罵斷章了。

  但特么真不是故意的。

  劇情有些多了。

  不管停在哪里都是斷。

  只能想辦法囤稿加更贖罪了。

大熊貓文學    讓你當質子,你追敵國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