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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圣意

  曾庸的聲音并不大,但卻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因為他們聽到了宋知書的名字。

  一時間。

  每個人都將目光投過來,眼神中帶著驚異之色。

  宋知書到云州城參加龍源大會的事情,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但卻沒有聽過,對方會上場,然后拿出新的學說,這自然讓會場上的人都很在意。

  宋知書的名聲,不說傳遍世間,但沒有幾個人不知曉,無論是脫離太昊劍宗,亦或者虞城之戰。

  都讓他得到了幾乎包括道儒兩家所有人的注意,關注他的各種事情。

  況且還有散修盟道子這個身份在。

  而更為重要的是,當宋知書在太昊劍宗,誦念大學之道,引起天地之音,天降文氣。

  這一點,已經可以讓所有人都清楚,對方在儒道方面的天賦是超絕的。

  可具體有多強大,卻沒有多少人能夠預測。

  最多是懷疑對方獲得了圣人造化。

現在,聽南派儒家領袖曾庸的意思,是宋知書要參加龍源大會的同時,也會下場  故而許多大儒都轉過頭,就連李策玄與宗禮亦是如此,眼中帶著好奇之色。

  面對這些殷切的目光,宋知書不由露出無奈之色,知道自己受到的關注確實很多,隨即他站起身來,面向曾庸微微拱手:“是,先生。”

  本來龍源大會,自己都已經打算參加了,為南派儒家做一份力。

  如今到了最后關頭,那必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而宋知書也終于知道,為何曾先生要自己現在才出場了,無非是想要引起更多的關注,對此,他自然也不會多說什么,在作禮后,便一步一步踏出高臺,走向下方。

  隨著他的走動,所有目光也跟隨著。

  很多人眼里都是驚奇。

  但卻有兩個人,一陣無言。

  這二人,便是宗派領袖岑行遠以及王派領袖鄭公文。

  之前他們經過多方消息,都認為宋知書應該不會下場拿出新的學說,可現在看來,卻出乎預料了。

  宋知書的天賦,二人并不能肯定有多高,可單單憑借那篇大學之道,就能讓所有人側目,并且讓對方直接在儒家留名,傳以后世。

  現在上場,肯定是有了新的學說,雖然他們并不相信,宋知書還能拿出什么驚艷的學說。

  但為了保險起見,二人相視一眼后,當即都站起身來。

  “等等。”

  開口的是岑行遠,他望向曾庸所在的方向,稍加思索后便開口道:“曾兄,在龍源大會上場,并且拿出新學說的,老夫記得按照估計,都需要提前報名,不知宋小友是否達到了這個要求?”

  龍源大會,關乎的是各大學派,是否能在今后的時間里興盛起來。

  他自然希望自己學派能夠拔得頭籌,不要出任何意外。

  這是學派之爭。

  如此,該說該做的,必然不會猶豫。

  即便是大儒,也需要為自己學派的未來而考慮。

  鄭公文也是這個意思,雖說知道以李策玄的學說,是否能夠奪得第一,但首先,能減少一個對手,那也是好事,現在有漏洞,必須要抓住才行啊。

  事實上,二人對宋知書都很欣賞,但涉及到了學派之爭,自然就沒什么需要考慮的了。

  這一席話,讓會場上的所有人再一次將目光放在了南派儒家那邊。

  龍源大會是儒家盛會,每個步驟都需嚴格進行。

  因為到最后,需要請出圣人意志。

  若有不妥的地方,那就是對圣人的褻瀆,這是每個儒家讀書人,都不能允許的。

  此刻,曾庸聽到此話后,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因為早就知道了這些人會開口,所以他早有準備,繼續道:“自然,此次大會是我南派儒家主持召開的,宋小友的名字,自然會在上面。”

  下方,古云大儒聞言后,從衣袖中拿出一本名冊,然后再添上了宋知書的名字。

  南派儒家是龍源大會的主持者,這一點權力,當然是有的。

  見此情況,岑行遠和鄭公文二人相視一眼。

  知道接下來沒辦法阻止了。

  所以什么都沒說,靜靜地坐了下去。

  與此同時,宋知書也已經走到了會場中心,先是向七位大儒微微拱手,繼而再一次開口:“策玄兄,宗兄。”

  “早就聽聞了宋先生之名,今日卻是第一次正式相見,果然與傳聞中那般。”李策玄當即躬身,臉上帶著些許笑意,顯然對宋知書非常好奇,同時又補充了一句:“我曾在知行境困惑許久,得宋先生大學之道的好處,入了君子境,稱呼一句先生,應在情理之中。”

  本來他與宋知書屬于平輩,本身又被王派看重,在大周王朝都有不一樣的地位。

  二者之間,完全可以平輩視之,但李策玄卻自動稱呼先生。

  即便說明了原因,但如此態度,絕對堪稱真正的讀書人。

  “對于宋兄大名,我也有所耳聞,大學之道引得天地文氣自降,驚才絕艷。”宗禮也開口了,他看起來很普通,但眼中對于宋知書的欣賞,任誰都能看出來。

  “二位抬舉了,都是一些虛名而已。”

  宋知書則抱以一笑。

  “好了,宋知書,你可以開始了。”

  這時候,負責評判的七位大儒其中一人開口了,示意宋知書若有學說的話,可以拿出來。

  “是,先生。”

  對此,宋知書微微躬身,沒有多說什么,稍作思索,便再一次開口:“學生之學說,名為中庸。”

  中庸?

  眾人聞言,全都有些不明所以。

  因為單單憑借著這個名字,他們根本猜不出對方的學說關于什么。

  不過那個‘庸’字,眾人卻能夠理解,平庸、庸才等等,這都不算什么好詞。

  一時間,他們覺得對方所提出的這個學說,有些不太看好。

  也是,作為儒家讀書人,能有一篇大學之道,都可以千古留芳了,怎么可能再拿出同等的一篇出來?

  但沒有人說話,皆靜靜坐在原地,準備認真聆聽,至于南派儒家一方,則也是如此,雖然他們知道宋知書準備了新的學說,但并不知道具體。

  中庸,又與大學,有何區別呢?

  而他們的想法,有些與其他人一樣,這片學說,怕是弱于大學很多。

  會場中心,宋知書沒有多余的廢話,便直接開口:“所謂中庸,指為人中正,不偏不倚,以自然的純正人性提高自身修養,要時時處處都符合中正、中和之道,然后對待萬事萬物。”

  聲音落下,宗門強者等人還沒什么,并不是很能理解。

  但各大學派的領袖,全都眼神微微變化。

  作為大儒。

  他們似乎預示到了什么。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

  “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

  宋知書聲音很輕,但卻一字一頓。

  而也就是在此時,隨著他的聲音不斷落下,整座會場,都散發出一層層光芒。

  一縷縷儒家正氣不斷散發出來,不斷涌動,最后匯聚在會場的最中心。

  尤其會場的那些大儒們,終于一個個都坐不住了,全站起身來。

  不說其他,堪堪是那第一句,就已經足夠讓他們震動了。

  畢竟都是大儒,完全能夠理解其中意義。

  “這篇《中庸》,不凡!”

  宗派領袖岑行遠緩緩開口,眼中從之前的平淡,已經變成了震驚。

  還有鄭公文,還有其他學派的領袖,一個個都睜大了眼睛。

  因為這是真正儒家中有關于做人的道理,且闡述的很清楚,而宋知書卻將其總結了起來,要形成一篇新的學說。

  就連曾庸,也不由露出不可思議之色,因為他忽然覺得,宋知書這一次,恐怕要再次一鳴驚人了。

  或許,比上一次,還要更加震動人心。

  “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

  這時候,宋知書繼續開口,他的眼神已經變得很平淡了。

  因為在誦念《中庸》的過程中,自己也在參悟。

  自離開太昊劍宗后,宋知書經歷了很多,但都沒有徹底靜下心來吸收和反思,如今誦念《中庸》,整個人已經徹底沉了下去,雖然并沒有再一次深入理解,可卻在印證之前做的每一件事情。

  而也就是在此刻,整座龍源大會的會場,都不由開始震動了。

  一道道儒家正氣,從虛空中而生,化作了云霧,而后又化作一株株白蓮,于半空中盛開。

  這副異象,也讓那些宗門強者們震動。

  “不對勁。”

  此刻,會場中心的七位大儒,突然從這種異象中脫離出來,臉上震動。

  因為他們看見,隨著宋知書不斷誦念,所有儒家正氣開始匯聚的同時,在他們的正上方,也結出了一道道人影,這些人影各個非常高大,但卻很虛浮,但無一例外,在這些人影出現之后,整個龍源大會的會場,都浮現出了一種特殊的氣息。

  不僅如此,整座云州城的儒家正氣,也全部都向著會場不斷匯聚而去。

  直到最后之時。

  那些人影終于徹底顯露了出來,一共七人,每道人影都氣質超凡,高有九丈,頂天立地,仿佛可以支撐起天地的允許,仿佛就是道的化身。

  “這是.我儒家的八位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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