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姜副參謀長親自趕到招待所陪眾人吃早飯。
吃完早飯,乘車去軍部機關參觀。
直到在105軍榮譽室里看到98年發洪水時陵海預備役營和105軍一起抗洪搶險的工程資料,李光榮才知道未來的同事跟105軍的許多官兵乃至魯軍長等首長真是生死之交!
中午在軍部食堂吃的飯,下午乘了一個多小時車趕到404師駐地。
師長、政委不但親自接待,甚至召集當年一起在荊江大堤上與洪水搏斗過的七十多個官兵跟眾人敘舊,合影。
晚上住在404師招待所。
姜副參謀長是404師的老師長,回到404師跟回家一樣,吃完晚飯又親自陪同眾人在營區里散步。
星期天上午,軍直屬的特戰團有傘降訓練。
姜副參謀長又親自帶眾人趕到傘降場,看官兵們從直升機上往下跳…
讓眾人倍感意外的是,周五是坐車來的,回漢武卻不用坐車,而是乘坐剛執行完傘降訓練的直升機!
飛到漢武郊區的一個小軍用機場,然后再乘坐軍車回位于市區的黨校。
小魚這是第一次坐直升機,跟著韓渝一回到黨校就意猶未盡地說:“不去看看不知道,原來105軍真有飛機,我以前以為李守松他們是在跟我吹牛呢。”
韓渝帶上門笑道:“你以為人家就三個空降師?”
“嗯。”
“其實不止,人家還有四個直屬團。”
“四個直屬團是做什么的?”
“就是今天上午跳傘的特戰團,送特戰團官兵跳傘的直升機團,一個獨立運輸團和一個通信團。”韓渝打開包,取出換下的衣服,想想又微笑著補充道:“差點忘了,還有一個直屬工兵大隊。”
“105軍也有工兵!”
“有啊,杜源今年放暑假就要去工兵大隊實習,估計等畢業了回老部隊也會被安排到工兵大隊。”
杜源是靠瓦匠手藝在抗洪時立功被保送軍校的,軍校畢業回老部隊的工兵大隊正好專業對口。
小魚反應過來,想想又忍不住問:“咸魚干,我們平時都舍不得用船送人,魯軍長和姜副參謀長用直升機送我們回來,符不符合規定?”
韓渝剛開始也有此擔憂,所以登機前堅持要坐汽車回來,直到姜副參謀長把他拉到一邊說了幾句“悄悄話”才勉強同意坐直升機的。
見一向大大咧咧的小魚居然也想到了這些,韓渝微笑著解釋道:“魯軍長用直升機送我們回來,一是直升機團今晚本來就有夜航訓練,二是魯軍長想讓特戰團跟我們搞聯合演練,打算借這個機會讓我們先熟悉下。”
“跟我們搞什么聯合演練?我們屬于楠京軍區!”
“特戰團最拿手的是空降兵的專業軍事技能,能熟練掌握跳傘技術,近萬米高空跳傘,不到200米的超低空跳傘,這些空中訓練的科目都在挑戰極限。”
韓渝回想起上午人家訓練時那不要命的樣子,一連深吸了幾口氣,接著道:“但特戰團就是特種部隊,光訓練空降兵和陸軍的科目是遠遠不夠的,他們也要訓練海軍科目,甚至要去高海拔和高寒地區適應惡劣的自然環境!”
小魚驚問道:“特戰團要訓練海軍的什么科目?”
“5小時海上長游、1000米武裝泅渡。”
“他們是空降兵,又不是海軍陸戰隊。”
“都說了人家既是空降兵,更是特種部隊,要進行陸海空三棲作戰訓練。”
“他們要去我們那邊訓練?”
“嗯,但在實訓之前要先開展漸進式訓練。”
“什么叫漸進式訓練?”
“就是先在泳池里游,再去河里游,然后去大江大湖里游,最后再去海上訓練。武裝洇渡訓練也一樣,先在河里學會游泳,然后著裝,再后佩槍、手榴彈,最后去海里武裝泅渡。”
韓渝直起身,話鋒一轉:“要說找教官,人家肯定能找到,但我們跟人家并肩戰斗過,我們突擊隊到今天都沒宣布解散。姜副參謀長去年參加過東山島的演習,知道我們在這方面的專業技能不比海軍陸戰隊差,想跟我們搞一個‘活動’,也就是讓我們安排幾個人去給他們的特戰團當教官。”
小魚樂了,咧嘴笑道:“不就是游水么,武裝泅渡我也會啊,我可以教他們!”
“你想去做教官?”
“想。”
“我就知道你想,我推薦了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老郭。”
“你也只能推薦我和老郭,這方面馬金濤和陳健他們不行。他們只會游水,指望他們武裝泅渡不是在開玩笑么。”
“所以我只能矮子里面挑將軍。”
給特種部隊當教官,這可不是誰都有機會的!
小魚越想越激動,急切地問:“什么時候去?”
“剛才不是說過么,要漸進式訓練,特戰團的很多官兵現在連游泳都不會,不可能一口吃個胖子就這么去海上實訓。”
“可他們屬于廣洲軍區,就算去海上實訓也只能去南海。”
“誰說人家屬于廣洲軍區的,人家只是駐地在廣洲軍區的防區。”
“想起來了,他們隸屬于空軍總部。”
與此同時,李光榮正在宿舍里給長航公安局的張副局長打電話,匯報跟韓渝一起去105軍做客的經過。
張局聽得暗暗心驚,低聲問:“黃遠常也去了?”
“陪咸魚去的,他雖然也參加過抗洪搶險,但那會兒主要負責后勤保障,部隊首長只認咸魚,吃飯時咸魚坐在首長身邊,他只能坐在咸魚下首。”
“部隊首長知道他是長航局副局長嗎?”
“知道,人家有一個團長去年轉業到海事局,部隊首長還給他敬酒,拜托他多關照那個轉業干部。”
“知道他是副廳級干部,安排座位時還讓他坐在咸魚下首?”
“嗯。”李光榮想想又說道:“他在我們長航系統是領導,但一上部隊派來接咸魚的車,他就成了咸魚的‘隨員’。在部隊不管去哪兒參觀,他都跟在咸魚后面,就差幫咸魚拎包。”
部隊首長一樣是大領導。
跟部隊首長搞好關系只有好處沒壞處。
如果不是咸魚,黃遠常哪有機會成為部隊首長的座上賓。
張副局長反應過來,沉默了片刻笑道:“光榮,連黃遠常在特定場合都這么尊重咸魚,對到濱江之后怎么跟咸魚相處,怎么跟咸魚共事,你心里應該有數吧。”
“我知道!”
“知道就好。”
張副局長頓了頓,想想又感嘆道:“以前我只知道他抗洪時立過功,只知道他是預備役軍官,沒想到他在部隊這么吃得開。部領導對他也很器重,袁副部長前幾天還親自打電話問他有沒有來參加培訓,在濱江那邊的人脈有多好就更不用說了。
局里都沒把他當普通的副處級干部,你更不能真把他當同事。他這樣的人,早晚會像黃遠常那樣走上更高的領導崗位,將來甚至會比黃遠常走得更高更遠,所以跟他共事,哪怕做他的部下,對你只有好處沒壞處。”
李光榮豈能不知道老領導的良苦用心,連忙道:“我懂,謝謝張局。”
“這有什么好謝的,等到了濱江好好干,遇到什么事虛心向咸魚請教,平時多配合咸魚的工作。”
“是!”
一個人能在本單位混得好已經很不容易了。
咸魚居然能在交通系統、部隊和濱江同時這么吃得開,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
李光榮掛斷電話,暗暗打定主意,等到了濱江一切以咸魚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