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們,上級命令你們執行跨省跨大軍區抗洪搶險任務,既是對你們的信任,也是你們的光榮!”
王司令員講完請陸書記作最后動員。
陸書記環視著眾人,抑揚頓挫地說:“早在濱江預備役團成立時,我就提出預備役部隊要做到戰時應戰、平時應急。只有把訓練當實戰,關鍵時刻才能挺身而出。
現在,檢驗你們訓練成果和考驗你們戰斗力的時候到了!
你們是一支有著悠久歷史和優良傳統的部隊,‘攻堅英雄營’和‘紅色尖刀連’的紅旗就插在那兒,為抗日戰爭和解放事業拋頭顱灑熱血獻出寶貴生命的革命先烈正看著你們呢。”
陸書記指指不遠處的兩面榮譽稱號的旗幟,又指了指隔壁的烈士陵園:“現在,我代表濱江市委市政府、濱江軍分區和濱江一千兩百萬人民,希望同志們繼承發揚‘攻堅英雄營’和‘紅色尖刀連’的優良傳統。
抵達荊江之后服從上級命令、聽從上級指揮,發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戰斗精神。各盡其能、各展所長。敢于站排頭、打頭陣,結合專業所長,充分發揮優勢,堅決完成上級交辦的搶險任務。
要敢于‘叫響一聲讓我來,應急應戰當先鋒’!要把荊江兩岸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放在首位,不負中y軍w、省軍區、市委市政府的重托,為駐地爭光,為駐地的一千兩百萬濱江人員爭光…”
陸市長動員完,輪到韓渝上前表態。
講稿依然是焦政委讓政治處干事寫的,照著念就行。
他剛念完,王司令員就厲聲問:“同志們,有沒有信心完成中y軍w布置的任務?”
“有!”
“有沒有信心擊退洪水?”
“有!”
原來這就是誓師…
隨著雷鳴般且經久不息的吼聲,動員誓師儀式達到了高潮。
士氣可用,王司令員很滿意,回頭看向陸書記,見陸書記微微點頭,便抬起胳膊看了看時間,隨即舉起雙手壓了壓,等眾人不再吼了,命令道:“現在是九點三十八分,再給大家二十二分鐘準備,十點準時出發。”
“是!”
韓渝應了一聲,立即跑到隊列前下達命令。
奉命護送的軍分區警衛排長帶領戰士和車隊司機抓緊時間對車輛進行檢查,拖拉機分隊要抓緊時間把拖拉機開到陵大汽渡的汽渡船上。
管理員劉德貴、書記邱學良和政工干事趙江組織不參戰的人員給參戰人員分發礦泉水、面包和火腿腸等干糧,一人一袋。
韓渝正準備跟學姐道別,就被羅紅新父子拉到一邊。
“咸魚,怎么回事?”
“魚書記,你怎么把我搞忘了!下午開會時說好的讓我當三連副連長,怎么事到臨頭又變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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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不如變化,你接下來有更重要的任務。”
“什么任務?”羅文江急切地問。
韓渝打開晚上剛領到的挎包,取出筆記本,翻出一個電話號碼,拿筆抄寫在空白頁上,撕下來遞給到他面前。
老子比兒子都急。
羅紅新緊鎖著眉頭問:“這是誰的電話?”
韓渝說道:“這是省廳警衛處吳副處長的手機號,我帶隊去北湖抗洪,肯定要向警衛處匯報。不然有水上警衛任務,吳處找不到我人。”
羅文江勐然想起咸魚在省廳警衛處有個兼職,下意識問:“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有關系。”
韓渝耐心地解釋道:“現在不只是北湖那邊要抗洪,我們江南省一樣要抗洪,省領導很可能會跟去年一樣乘船檢查防汛情況,甚至可能會有中y領導來指導我們江南省的防汛工作。
省漁政總隊直屬支隊漁政船上的條件比較好,如果首長要去江上視察,肯定會乘坐漁政船。但漁政船上要有懂水上警衛的公安干警,同時要有執法艇護航。”
羅文江苦著臉道:“我哪里懂什么水上警衛?”
“你水上工作經驗豐富,并且即將調到省廳治安總隊工作,吳處認為你能勝任。陳局正在跟王市長說話呢,這事陳局知道,不信你去問陳局。”
“省廳下命令了?”
“不只是下命令,連調令都已經到了市局。”
“可我想去北湖抗洪!”
羅紅新很清楚能執行警衛任務意味著什么,見兒子不識好歹,頓時臉色一正:“哪來這么多廢話,有沒有點組織原則?服從命令聽指揮,別再耽誤咸魚的時間。”
羅文江愁眉苦臉:“爸…”
“聽話,再不聽話,信不信我揍你。”
“可以揍,必須揍。”
韓渝笑了笑,頭也不回地走到學姐和張蘭姐身邊。
不等韓向檸開口,張蘭就哽咽著說:“咸魚,我把許明遠交給你了,你要給我把他帶回來。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沒完!”
“放心,不會有什么危險的,你也不想想我們是做什么的。”
“我還是不太放心。”
“那你趕緊去叮囑叮囑他。”
“張蘭姐,趕緊去吧,馬上就出發了。”
“哦。”
張蘭前腳剛走,韓向檸就滴咕道:“三兒,你也要小心點,你不但自個兒要小心,還要看著點咱爸和檬檬。”
韓渝笑道:“我會小心的,至于咱爸和檬檬他們,主要是負責后勤保障,我們干他們看,他們怎么可能會有危險?”
“這倒是。”
韓向檸探頭看了看正興高采烈的妹妹和妹夫,想想又叮囑道:“冬冬一定要看緊點,他現在長大了不好管,我說話他都不聽。”
韓渝轉身看了一眼跟小魚寸步不離的外甥,笑道:“自個兒要小心,還要盯著這個看著那個,我盯的過來嗎?再說我是營長,要執行搶險任務。不過你說得對,冬冬是要盯緊點,我等會兒把他交給小魚。”
“交給小魚,有沒有搞錯,他自個兒都不靠譜。”
“放心吧,冬冬不會有事的,營里他最小,個個把他當寶貝。”
“想想還真是,他現在就跟你當年在沿江派出所一樣,都快成預備役營第一順位繼承人,快成預備役營未來的營長了。”
韓渝顧不上再開玩笑,拉著她的手,一臉歉疚地說:“檸檸,我真走了,家里全靠你。”
韓向檸生怕被人家看見笑話,甩開他的手:“家里有我,你不用擔心。陸書記他們好像在等你,趕緊去跟領導道個別,爭取再立個功,到時候我去幫你領獎金。”
“獎章和證書呢?”
“那些有沒有不重要,主要獎金,我們正缺錢呢。”
“明白,哈哈哈。”
正如韓向檸所說,陸書記、王市長和王司令員等領導都在等韓渝,想再跟韓渝說幾句。可當韓渝跑到面前,他們又不知道說什么,該說的剛才都已經說過了。
陸書記干脆笑問道:“咸魚,這是你第幾次參加抗洪?”
“報告陸書記,這是我第五次參加抗洪。”
“我以為是第十次呢,你不是十六歲參加工作的么,怎么就參加了五次?”
“我是十六歲參加工作的,但期間有四年在東海海運公安局學習交流,說是在海運公安局,其實是在海運局的海輪上學開船。”
“想起來了,有五次抗洪搶險經驗也很厲害,像你這么年輕的老同志我們濱江真不多。”
“有,我們營里就有。”
“誰?”
韓渝豈能錯過讓部下露臉的機會,立馬回頭喊道:“郭維濤。”
“到!”郭維濤顧不上再把火腿腸往挎包里塞,急忙跑步過來立正敬禮。
陳局勐然想起郭維濤好像是他的部下,不禁笑道:“小郭同志,陸書記想問問你是幾歲參加工作的?”
“報告陸書記,我五歲參加工作的!”
“五歲參加工作,小郭同志,你今年多大?”
“報告陸書記,我今年二十九。”
“這么說你有二十四年的工齡?”
“是。”
“哈哈哈,五歲參加工作,參加的什么工作?”
“楠京軍區文工團雜技演員。”郭維濤平時最煩人家問這些,但今天不是平時,問這些的也不是一般人,而是濱江最大的領導。
陸書記反應過來,不禁笑道:“看來你不只是年輕的老同志也是年輕的老班長。如果論軍齡,在這兒的校級軍官估計有一半沒你長。”
郭維濤被調侃的很不好意思,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夏團長和焦政委正在讓團機關干部組織官兵們登車,預備役營的幾個預任軍官也都捧著花名冊清點各自的部下。
大部隊即將出征。
陸書記顧不上再開玩笑,示意郭維濤歸隊,隨即拍拍咸魚的胳膊,意味深長地說:“咸魚,這么多人就交給你了,他們都是我們濱江各行各業的精英,現在帶多少人去,你要給我帶多少回來。”
“是!”
“裝備也要帶回來,尤其那兩臺挖掘機和那兩輛自卸車。”
“是!”
“時間差不多了,出發吧,我和王市長也送你們一程,送到高速入口。”
10點整,隨著王司令員一聲令下,冬冬鏘冬冬鏘的鑼鼓聲和震耳欲聾的鞭炮聲突然響起。
韓渝這才注意到開發區管委會竟找來了一支鑼鼓隊,陵大汽渡等營區附近的企事業單位竟送來了好多鞭炮。
韓渝鉆進1號車,顧不上跟軍分區警衛排的老朋友打招呼,立馬舉起對講機:“各車注意,各車注意,我是韓渝,我命令各車按編號出發,保持車距,注意安全。”
“2號車收到,完畢!”
“3號車收到,完畢!”
越野車、警車、小客車、大客車和轉運裝備物資的大平板車,一輛接著一輛緩緩駛出營區。
隨行的電視臺記者拍攝下出營的過程,趕緊收拾器材鉆進負責“機動”的3號車,生怕慢了被大部隊甩掉。
陵海公安局交警大隊的民警協警和警車全出動了,一路暢通無阻。
車隊剛駛出不遠,陸書記、王市長和王司令員乘坐的小車就追了上來,超到前面去給大部隊開道。
市領導親自開道,并且要一路送到高速入口,參戰官兵無比激動。
小魚激動得難以自抑,掏出手機,翻出浩然哥單位的號碼,急不可待撥打過去。
咸魚有過交代,不許小魚再騷擾徐浩然。
許明遠搞清楚情況,提醒道:“小魚,你現在是軍人,要保守軍事機密,不能給浩然打電話,更不能告訴浩然我們要去哪兒。”
“不可以打?”
“不可以!”
抗洪搶險又不是打仗,這算什么軍事機密?
想到浩然哥是現役軍官,如果傳出去是不太好,小魚干脆換了個聯系人,也不管許明遠同不同意,直接撥打過去。
“卓校長,我小魚啊,我正在回北湖的路上,我去救你們了!對對對,我就是去抗洪的,你們先頂住,我坐汽車去的,我問過司機,司機說24個小時應該能到…”
“劉主任,我小魚啊,我去救你們了!回去抗洪,劉局也在,他在前面車上,他是送我們回去的,把我們送到地方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