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此時此刻的何氏已經無法接近董太后了。
面對想要“僭越”的庶人何氏,董太后身邊的護衛們立刻把她攔下了,然后用上了擒拿技巧,把何氏弄得非常難受,甚至把她壓著,使她跪在地上,慘叫連連。
“放開我!你們居然敢冒犯皇后!”
“我要告訴天子,讓天子懲戒你們!”
“我要誅滅你們的三族!不!九族!”
“放開我!!”
何氏瘋狂的叫囂著,反抗著,但是這并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除了她之外的人們都已經知道了,她是沒有這個權力的,她的叫囂,只能讓“冒犯”她的人感到好笑。
過去她這樣說還是有點威懾力的,但是現在…
呵呵呵呵呵。
只能讓下手的人更加兇狠,讓她慘叫的更加痛苦,讓董太后更加愉悅。
能夠凌虐一個曾經高高在上給他們臉色看的人,難道不爽嗎?
董太后當然是最爽的那個。
“何氏,伱到現在還是一副蠻橫的模樣,你覺得這樣對你有好處嗎?面對我,面對你的長輩,你卻如此瘋狂,以下犯上,你覺得我那兒子要是知道了,他會怎么想?”
“哼!”
何氏用怨毒的眼神看著董太后,冷笑道:“你盡管懲戒我好了,但是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的兄長絕對不會放過你!就算你們掌控了雒陽城,我兄長還在城外帶兵!他還有千軍萬馬!”
“你兄長?”
董太后大聲地笑了出來,然后揮揮手,讓身邊的侍衛把一個盤子放在何氏面前,然后揭開了盤子上的布。
“你是說,這個死人,對吧?”
那么多年兄妹,何氏不至于認不出何進長什么模樣,而且何進是被呂布用長矛刺穿身體而死的,并不是像袁隗那樣被張讓抽巴掌抽死的,所以容貌暫且得以保存。
所以就在何氏的面前,何進的頭顱完好無損的出現了。
何氏驟然瞪大了眼睛,大腦一片空白,耳朵邊上只剩下嗡嗡的聲音,再也沒了其他。
“兄長…兄長?”
何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覺得自己是看錯了什么。
但是董太后卻無情的敲碎了她的幻想。
“何進已經死了,何苗也死了,你何氏中人,除了你之外,已經全部死了,對了,還有袁氏,袁隗也死了,袁氏故吏也全部完蛋了,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你還不知道吧?昨日午后,劉玄德已經帶兵打敗了你的兄長和他全部的軍隊,何進何苗都被劉玄德殺死,雒陽城內外已經完全被我的人控制,何氏,沒人會來救你的。”
董太后的話落在何氏的耳朵里,讓她更加瘋狂的同時,也更加驚恐。
她瘋狂地搖頭,瘋狂的想要否認這個事實,然后瘋狂的咒罵董太后。
但是在實際行動上,她卻悲愴的喊出了要去找劉宏來為他主持公道的話語。
“我和陛下那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他不會不在乎我!他不會不在乎我!我要去找陛下!我要去見陛下!陛下!有人欺辱你的結發妻子啊!陛下!救救我啊陛下!!”
眼看著何氏這副模樣,董太后只是搖頭。
“在你毒殺王氏的時候,你和先帝的情分就已經斷絕了,先帝給過你機會,你卻執迷不悟,有了今日,是你咎由自取,怪不了其他人,就算先帝知道此間事,也不會怪罪我的。”
何氏本來還在哭嚎,但是哭著哭著,她忽然不哭了。
她驚愕地抬起頭,看著董太后。
“先帝?”
“對,先帝。”
董太后抿了抿嘴唇,冷聲道:“先帝已經于昨日晚間駕崩了,新帝已經于方才在先帝靈前登基即位,且先帝去世前已經頒布詔令,廢黜你皇后的身份,何氏,你不再是皇后了,你只是一介庶人。”
說完,董太后一甩手,把劉宏的遺詔丟在了何氏的面前:“松開她,讓她看看。”
束縛剛一松開,何氏就瘋狂的抓起了劉宏的廢后詔令,仿佛不認字一般的一個字一個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這份詔令,似乎想要從中找出一些不符合董太后所說一切的證據。
但她最終還是絕望了,因為這份遺詔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在針對她,都是對她的鞭笞、懲戒。
劉宏沒有任何留情,或者說代替劉宏草擬這份詔令的張讓沒有任何留情,對何氏的一樁樁一件件,沒有任何保留,話說得很難聽,很絕情。
于是何氏絕望了。
她看到了自己被廢后的詔書,她絕望了。
然后她出離的憤怒了。
她站起身子,用力把這份遺詔擲向董太后,引得董太后的護衛們趕快上前保護董太后,更多的護衛圍上去,又一次把何氏擒拿了。
何氏則繼續瘋狂的叫囂著。
“不許碰我!松開我!否則我讓我的兒子誅滅你們九族!我的兒子是新帝!是新帝!他會保護我的!他一定會保護我的!!!”
結果這句話仿佛戳中了董太后的笑穴一樣,本來董太后還在為自己失去了兒子有些傷感,結果一聽這話,直接大笑出來。
何氏看著狂笑的董太后,心里有些不祥的預感。
“你笑什么?你憑什么笑?你難道敢威脅我兒的帝位?還是敢架空我兒?”
“我笑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
董太后指著何氏,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身邊伺候的宦官抽出布巾為董太后擦拭眼淚,董太后好容易喘息幾口,指著何氏說道:“你那兒子還需要架空?做皇帝的分明是我的好孫兒協,與你的兒子有什么關系?”
何氏原本還在奮力掙扎、叫囂,結果董太后這話一出口,她再一次的愣住了。
整個人一動不動,連表情都凝固了,要不是還能喘氣兒,感覺都和一尊雕塑差不多了。
“怎么,不敢相信嗎?”
董太后冷笑道:“你們何氏與袁氏陰謀叛亂,私招外兵入京,圖謀不軌,已經是確定的叛逆,你身為叛逆之族人,被罷黜后位,而你的兒子難道還能做皇帝嗎?
那么多事情,你們母子兩個從來都沒有和先帝說起過,你們害得先帝好苦好慘,你們已經讓先帝徹底的失望了,先帝不僅決定廢了你,還決定讓協兒即位稱帝。”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是在騙我!你在騙我!!!”
何氏徹底的瘋魔了,她想要掙脫束縛沖上去把這個可惡的老女人的嘴給撕碎掉,讓這種恐怖的話語再也不會被說出來。
他似乎覺得這樣做就能扭轉既定事實。
但是以她的力量,又如何能夠做到呢?
她只能不斷的嘶吼著,不斷的針扎著,不斷的流淚、哭泣。
看著何氏這幅痛苦的樣子,董太后就和三伏天喝了冰鎮蜜水一樣的痛快,只覺得壓在心上的大石徹底的消失了,覺得七八年的不滿和不甘都煙消云散了。
爽了。
爽過之后,董太后對何氏卻還沒有完全的失去興致。
交惡期間,何氏雖然被她罵得很慘,但是兩人徹底撕破臉皮之后,何氏對她的辱罵也沒少過,所以董太后覺得不能就這樣結束了對何氏的“懲戒”。
對這個不尊重長輩的惡婦,董太后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做。
“把她關在這里,哪里都不準去,不準讓她出宮門一步,也不準讓任何人伺候她,她沒有被伺候的資格,只能自己解決一切的事情。
還有,每日只準以剛入宮宮人的份額給她吃一餐,所有的一切待遇,都按照剛入宮宮人的標準來,她只是一個罪人,再也沒有皇后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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