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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這一次,宦官太過分了

  袁紹的勢力和陳耽的勢力在這件事情上已然達成了共識,雙方結成了政治同盟,即將互通有無,準備發起對宦官的政治攻勢。

  這是自黨錮之禍爆發以來為數不多的士人們的主動進攻,無論是袁紹還是陳耽都非常重視,并且盡一切努力希望拉到更多的幫手。

  袁紹甚至答應了何颙的建議,摒棄前嫌準備聯合袁術,希望袁術也能發動自己的政治力量幫助他們一起對抗宦官。

  結果袁術居然閉門不見他派去的使者許攸。

  袁術的這波操作直接把許攸看傻了。

  士人們將要聯合在一起對抗宦官,發起黨錮之禍以來少有的政治攻勢,值此關鍵時刻,你袁術居然閉門不出?

  許攸大怒,回來之后將袁術一頓痛批,怒批袁術不識大局,不過守戶之犬也。

  袁紹身邊的人都對袁術這種不識大體的行為感到非常不滿,隱隱對他有些鄙視的情緒。

  袁紹黑著臉沉默了一會兒。

  他倒不是虛情假意邀請袁術的,他是真的打算和袁術聯手對抗宦官,順便上演一出兄友弟恭的戲碼,挽回袁氏每況愈下的士林風評。

  而且該說不說,袁術身邊圍繞著的一部分袁氏門生團體也是一股比較強力的政治精英力量,且與袁氏綁定的更加緊密。

  如果他們可以加入進來,對抗宦官的力量一定更加強大,一旦獲勝,就能帶著袁氏逆風翻盤,獲取更大的威望。

  結果袁術居然拒絕了。

  就那么愛惜你那嫡子的地位嗎?

  或者說,整個袁氏家族都那么不看好這一次的政治攻勢嗎?

  袁紹想了想,便冷笑出聲。

  “沒有他袁公路,難道我們就不能與宦官決斗了嗎?諸君,難道一定要他袁公路出手,我們才能獲得勝利嗎?”

  老實說,袁紹在公關和宣傳這方面非常拿手,幾句話一說就把氛圍調動起來了。

  這幾日該準備的都準備了,該做的都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打破政治僵局,就在此一役。

  袁紹站起身子,號召大家一起和宦官發起決戰,這是退無可退的屬于士人的戰斗!

  對,屬于士人的,也僅僅是屬于士人的。

  劉備默默的站了起來,表現的和其他人一模一樣,一樣的激憤,一樣的志氣昂揚。

  作為這場政治行動的真正總導演和前線總指揮,劉備承擔起了非常重要的職責。

  他負責指揮大家七拼八湊起來的十八個郡的請愿隊伍,前往司隸校尉府發起詣闕上書的政治請愿,逼迫司隸校尉府做出反應。

  司隸校尉在大漢朝是個非常重要且特殊的職位,其官秩是比二千石,論官級低于中二千石的九卿,當然更低于列侯和三公。

  盡管如此,司隸校尉也有著臥虎的“雅稱”,在公議、朝賀時,對三公仍是“無敬”,以表示司隸校尉的尊嚴,甚至與尚書令和御史中丞并稱三獨坐,權勢甚重。

  司隸校尉的基本職責是監察京師官員和京師周邊地區官員,經常直接上書彈劾官員,對三公也并不畏懼,時常彈劾,是導致三公失去職位的“罪魁禍首”常客。

  所以,反倒是高官顯貴反過來忌憚司隸校尉,更加要命的是,司隸校尉手上擁有一千二百名中都官徒隸組成的武裝力量,是京城內極少數擁有指揮武裝力量的官職。

  說點犯忌諱的話,每到政變、兵變的時候,司隸校尉的政治傾向都足以影響局勢的走向。

  所以就算是橫行無忌的宦官,對待司隸校尉也是多有顧忌,并不能侵犯司隸校尉的尊嚴。

  當今司隸校尉是郭鴻,出身潁川郭氏,其父是前太尉郭禧。

  潁川郭氏家世衣冠,傳承超過百年,家族傳承律法典籍小杜律,是非儒門士族,世代都在朝廷從事律法相關的工作,在東漢朝野擁有一席之地。

  劉備等人沒有想過這種政治行動會迫使司隸校尉幫助他們對付宦官,但是只要司隸校尉府做出反應,接受了他們的詣闕上書,就必須要上達天聽。

  而十八個郡的游行隊伍則是用來逼迫司隸校尉府做出反應的籌碼。

  用盛大的輿論攻勢逼迫司隸校尉府做出反應,逼迫郭鴻為他們傳遞上書,與此同時,將由擔任議郎的曹操為司徒陳耽保駕護航,一起前往宮中向皇帝上書,兩路并進,向皇帝劉宏表達士人的憤怒。

  或許是黨錮之禍以來士人連連敗退給宦官們帶來的不切實際的奢望過于膨脹了。

  但是陛下,這一次,宦官太過分了。

  光和五年三月二十八日,計劃正式實施。

  當天上午,劉備在自己家里下達了行動的指令,由十八名提前聚集在劉備府上的信使分別前往十八個游行隊伍的所在地。

  聚集在雒陽城中數個不知所屬的別院當中的十八個游行隊伍在劉備的統一號令下開始行動。

  他們舉著木板,上書黑色大字,寫上他們各自的籍貫、所屬、進京的原因等等,并且大聲呼喊某某郡太守某君勤政愛民或某某郡太守某君清廉正直。

  他們需要一邊大聲呼喊,一邊大聲地哭出聲,以此吸引雒陽大街小巷所有人的注意力,將氣氛烘托到位。

  每個隊伍里都有熟悉雒陽城道路的向導,他們會引導游行隊伍經過不同的路線走向同樣的目標——司隸校尉府。

  這場行動,陳耽、劉備和曹操是正面對抗宦官的主力,運氣好一點的話,司隸校尉也會成為助力。

  袁紹自然不用多說,不能直接出面。

  何颙自然不用多說,他一旦露面,宦官狂喜,要不了多久他就得成盒。

  張邈自然不用多少,一郡太守擅離職守進入京師,你要干嘛?造反嗎?

  這三個人哪一個正式露面了,宦官都會狂喜,然后快速出動把他們抓起來,用最快的速度殺掉,造成既定事實。

  至于許攸之流倒是愿意出一份力,但是他們的組織和策劃能力遠不如劉備,不能居中指揮,只能作為熟悉雒陽道路的向導給游行隊伍指路,免得他們走偏了。

  這隊伍一走起來,在這偌大的雒陽城內還真是聲勢浩大,頗具威勢。

  長長的隊伍舉著大大的木板,上面寫著大大的字,一邊喊著口號一邊朝某個方向前進,一邊喊一邊哭,嗓門來了個大。

  這樣的動靜,饒是天子腳下見多識廣的雒陽黎庶也是第一次見到,對于這樣的情況他們十分好奇,紛紛湊上去看熱鬧。

  他們不認字,看不懂木板上寫的什么,但是耳朵沒聾,聽著他們喊什么,七七八八也能搞明白這是什么回事。

  不過倒也不需要他們費勁兒去猜,今兒個不知道怎么回事,認字的人特別多,還就在他們身邊站著,他們還沒來得及揣測呢,周邊就有認字的人給他們讀那木板上的字。

  這就更好了,不用瞎猜,不一會兒就知道這群人是來干什么的,想怎么做之類的。

  這一了解可不要緊,好家伙,感情是來京師伸冤的,還不是為什么癡男怨女伸冤,是為他們所屬籍貫所在地的郡守伸冤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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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昨天下午開始發燒,身上酸痛,還有咳嗽,應該是羊了,幸好還有些存稿能用,但愿我的毒株稍微溫和一點,別讓我太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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