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的聲音不大,但是卻能傳入在場所有雇傭兵的耳中。
而這番話語非常強勢,頓時讓眾人變了臉色。
“華夏語?”
“難道是個華夏人?不是傳言稱他是小日本人嗎?”
“胡說八道,小日本能有這種高手?”
“不論如何,這個刀客的確名不虛傳,竟然一人滅了一個隊伍。”
大多數雇傭兵都心生忌憚,下意識的紛紛往后退了幾步。
可他們的身后還站著神槍,相比于蘇云,他們也同樣畏懼神槍,或者說是他背后的勢力。
因此此刻別看他們臉上沒什么表情變化,但心里都覺得有些焦急。
眼下這處境可謂是進退兩難…
此時的神槍一言不發,與蘇云隔著一層玉門相望,眼神之中的憤怒已經越來越濃了。
對于這個突然出現,將他所有計劃全盤打亂的人,神槍一直感到非常疑惑。
放眼境外,誰敢與他背后的勢力為敵。
就連這些曾自詡不可一世的雇傭兵們,到這種時候不一樣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可這個頭戴兜帽不明身份,曾在北歐活躍的殺手刀客。
為何要以一己之力,來趟這攤渾水?
神槍也還從未打過這么憋屈的一仗,他們有百十人,而對面只有一個人,卻因為這一個人阻攔了任務的進程。
當然,主要原因還是那扇古墓玉門,若無此門,早就把這個刀客給踩成肉醬了!
原本神槍心里還有些許想要拉攏刀客的想法,但在此刻他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
輕輕的揮了揮手,神槍冷冰冰的說了一句:
“你們所有人一起上!”
先前蘇云的雷霆手段,早已讓這些雇傭兵提心吊膽。
但卻偏偏這個時候神槍下達了總攻的命令,這令在場眾多雇傭兵紛紛暗暗咬了咬牙。
他們是全副武裝的雇傭兵,而對面的刀客手里卻僅僅只有一把木刀。
可就是這樣一個手持冷兵器的目標,卻成了能夠以一己之力震懾幾十位雇傭兵的存在。
此刻神槍下令,這些雇傭兵,雖然有些畏懼,但誰也不敢拒絕這個命令。
畢竟,他們接了單子!
咔咔!
“上!”
咬了咬牙,各個傭兵首領也下達了指令。
一時間,眾多傭兵手中槍械上膛,緊接著便一窩蜂般沖著玉門逼近。
將這一幕看在眼中,蘇云的眼神也越發冰冷。
他很清楚對面的雇傭兵發起總攻,這到底意味著什么。
血戰!
要么勝利,要么敗退!
要知道哪怕在這狹窄的墓道里,大大限制了雇傭兵們使用槍械的能力。但這群人能成為雇傭兵靠的可不都是手里的槍,還有自身過硬的軍事素質。
前赴后繼之下,人力有窮時。
因此,靠著手中這把木刀、還有暫時沒有發動的底牌:銀針、飛牌,要想扛住這一群人的攻勢,其難度可想而知。
目前對于蘇云唯一有利的地方,就是這扇玉門打開的縫隙很小,這一群人沒辦法一股腦進來。
在這不占天時地利的戰局中,面對來勢洶洶的群狼,蘇云只是默不作聲的握緊了手中的刀。
這一戰,終是血染墓道,如殺神在世。
就連蘇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此刻他的眼睛微微發紅,眼神里的殺氣,足以讓任何人心驚膽戰。
這時候的蘇云,已經將所有事情都拋之于腦后。
他的身上不再有溫和淡然的氣質,取而代之的則是冰冷的殺戮。
此時,隨著大量的雇傭兵逼近。
“嗖。”
幾枚煙霧彈被拋了出去,在玉門附近炸開,一層層煙霧彌漫之際,雇傭兵們紛紛沖了上去。
此時在臨時指揮室內,馮紹宇等人因為大量的煙霧彈爆炸,從而無法通過無人機,清晰的看到地面情況。
但剛才發生的事情卻是讓幾人面面相覷,一頭霧水。
“這個刀客似乎一直在阻攔雇傭兵們,他剛才說了什么?似乎讓這些雇傭兵非常膽怯。”
“沒聽清楚,無人機的距離太遠了,但隱約是華夏語?難道他是個華夏人?”
孫教授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屏幕,有些焦急的說道:
“如果這個刀客真的如我們之前所猜測的那樣,是蘇云請來的。
那他現在就是在為我們爭取時間啊,難道我們就只能這么干看著?”
孫教授的問題又何嘗不是馮紹宇等人心中所想?
但是現在關于刀客到底是什么立場,眾人還只能是猜測。
“現在刀客到底是不是來幫忙的還真不好說。
考古隊如果貿然進入古墓之中,一旦再出現什么變故,我們就沒辦法再及時與你們取得聯系,方便你們安全撤出了。”
馮紹玉心思縝密的,看向孫教授幾人說道。
“沒錯…”
徐魁也在一旁點了點頭:
“這個刀客出現的莫名其妙,雖然現在看起來的確是在阻攔其他雇傭兵進入古墓,但他的目的是什么還未嘗可知。
考古隊一旦重新進入古墓就會與外界失聯,一旦在那個時候刀客離開或者沒能擋住那些雇傭兵。
屆時全副武裝的雇傭兵就會和考古隊在古墓中相遇,結果是什么,不用說大家也心知肚明。
所以現在考古隊絕對不能重新返回古墓之中,起碼也要等到我們軍方穩定住了局勢,再保護伱們進去。”
“可我們總不能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吧?一旦你們與雇傭兵開戰,這座古墓恐怕難以幸免,到時候所有文物都將損壞。”
蔡教授情緒激動的看著馮紹宇幾人,語氣焦急到都帶著幾分顫抖。
“我們畢生都在為華夏考古事業而奮斗著。
你們有你們的戰場,我們同樣也有我們的戰場。
難道我們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一個不明身份的刀客身上?
他面對的可是荷槍實彈的雇傭兵啊,就算能擋又能擋住多久呢?
你們也看到了,雇傭兵們已經急了眼,發起了總攻。
用不了多久,這些雇傭兵一定會進入到古墓之中,那時可就讓古墓為之蒙受損失了。
難不成你們還指望他們進入古墓之后,會妥善處置里面的文物?”
陳潔此時也在一旁附和道,雙方的觀點不同,致使他們在指揮室內各執一詞,場面顯得有些混亂。
馮紹宇幾人,是從考古隊的安全出發,這是他們的責任所在。
只想著等軍方解決了雇傭兵的危機,一切安全之后,再讓考古隊下墓。
可考古隊們亦是如此,他們的責任是保護蚩尤墓,不遭受海外勢力的破壞。
雙方都站在自己的責任角度上,將生死置之度外。
一時之間,他們爭論不休,現在又誰都不肯后退一步。
“噠噠噠…”
“噠噠…”
彌漫的煙霧里不時傳來此起彼伏的混亂槍響。
蘇云以刀客的身份,置身于古墓墓道之中,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中。
狡猾的雇傭兵們,甚至毫不客氣的直接朝著墓道中丟出手雷,進行試探。
畢竟,大家都知道,一旦進入墓道就會遭遇刀客襲擊,如果遠程攻擊有效的話,就不用冒險了。
好在蘇云反應也足夠快,總能夠借助玉門進行躲避,實在不行就往后退幾米,手雷范圍畢竟有限。
再加上這墓道內堆積的尸體已經足夠多了,對于蘇云而言也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防線。
只是每一次手雷爆炸,總會掀起巨大的塵埃,同時整個墓道都隨之地動山搖。
在這其中還不乏有一些被炸碎的血肉,使得站在其中的蘇云,就更加神鬼難辨了。
雇傭兵們見手中的手雷并不能為他們打開防線的缺口,至于槍械更沒有用,因為蘇云一直身處門后,不會輕易漏出身影。
便也只能在神槍充滿威脅的眼神之中,硬著頭皮沖入墓道。
雖然墓道狹窄,蘇云的冷兵器能夠稍稍占據優勢。
但雇傭兵接踵而來,往往使得蘇云剛剛對付完一個后面的敵人便再度沖了上來。
而且,敵人進來的第一選擇就是射擊,所以蘇云必須做出更快的反應才可以!
一時之間,隨著戰斗時間不斷加長,這讓蘇云也有點回身乏術,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來。
但在面對如此的人數差距的情況下,蘇云手中的這把木刀,也在奪走無數雇傭兵的生命之后,刀勢漸弱。
“一起上,干掉那個刀客!”
“老子要剝了他的皮!”
“你先上,老子害怕你在后面開槍。”
雇傭兵們在這種攻勢之下也被打出了怒火,同樣殺紅了眼,不死不顧的往里沖。
畢竟都是戰場活下來的人,雖說驚懼于蘇云的厲害,但也不至于嚇破膽。
嘴里罵罵咧咧的叫囂著,槍聲也成為了他們的沖鋒號。
看著一批批雇傭兵再度沖了進來,蘇云咬了咬牙,眼神之中那股殺意更濃烈了幾分。
“媽的,不地道啊,玩人海戰術!”
蘇云罕見的罵臟話,但在如此形勢之下,似乎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表達方式了。
趁著短暫的敵人補位之際,蘇云一聲低喝。
“雪球!”
白猴子快速從墓道深處竄了出來,隨著蘇云指令下達,它非常聰明的拉開了角落里背包的拉鏈。
快速將背包拿了過來,放在一旁,隨后拉開了拉鏈。
“去…”
蘇云只是簡單的下達了一個指令,白猴子瞬間消失在漆黑的墓道之中,只剩下一道白影。
緊接著,蘇云按下了一直處于關閉狀態的傳訊器。
“佳佳,能聽到嗎?”
與此同時,另一邊。
突然聽到耳麥里傳來蘇云的聲音,徐佳佳干脆利索的干掉了眼前的一名雇傭兵后,有些激動的說道:
“蘇云,你到底跑哪去了?從剛才開始我就一直在聯系你。”
徐佳佳的聲音非常急促,也充滿了對蘇云的擔心。
但此時沒等徐佳佳說完,蘇云的聲音便氣喘吁吁的傳來:
“佳佳,你聽我說。
帶著你的團隊,放棄對那些殺手的暗殺,盡快趕到古墓附近,我需要你在某種程度上幫我吸引一些火力。”
聽著蘇云的聲音,徐佳佳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頭:
“蘇云你到底在哪,聽你的聲音?怎么這么疲憊?”
“先別管這么多了,按照我說的做,待會兒你就能見到我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幫我把傳訊機信號接到軍方那邊。
他們應該在蒼巒山上建立了臨時指揮室,信號應該不難搜索。”
說完這番話之后,蘇云便很快斷開了與徐佳佳之間的連接。
這突如其來的一番對話,讓徐佳佳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清楚蘇云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但現在這可是戰場上,徐佳佳很清楚,自己是蘇云最后的后盾,因此并沒有過多猶豫,便立刻將蘇云的命令傳達給了正在叢林中行動的同伴們。
“所有人立刻朝古墓處逼近,我們在那里集合,有機會的話,就伺機暗殺雇傭兵的指揮官!”
“收到!”
大家都沒有半句廢話,甚至沒有問原因是什么,立刻同意了下來,紛紛展開了行動。
徐佳佳也很快和卷發男人匯合,開始在電腦上操作了起來。
此時的蚩尤古墓界外入口處。
雇傭兵們早已將整個玉門團團圍住,不斷有傭兵從狹窄的門縫中擠進去。
但自始至終,所有雇傭兵都沒有攻破玉門這一道防線!
蘇云且戰且退,然后又不時殺回來,不論是什么手段都無法起到有效的進攻,因為一個玉門阻擋住了大部隊的步伐。
無奈,雇傭兵只能前赴后繼的沖殺,這自然是一種愚蠢的人海戰術,但神槍并不在乎這些雇傭兵的性命。
他們就是組織花錢雇來的槍,不值得對他們有半點憐憫。
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神槍心里也在暗暗思量著。
在這件事情上,他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了,因此此刻對于墓道里的刀客,神槍也不再有半點耐心。
他很清楚,按照這樣的攻勢,那個刀客最多再撐幾分鐘,一切就都結束了。
畢竟他手里的刀再厲害,也會疲憊!
越來越多的雇傭兵進入墓道,墓道內雇傭兵的尸體也堆成了一座小山。
每個尸體的傷口都不一樣。
有的被直接震碎腦袋、內臟,有的則是被一刀捅穿胸口,還有的則被一刀梟首,或是一刀切開半邊身子!
很難想象,這些五花八門的傷口,都是一把木刀造成的。
蘇云就這么靜靜的站在尸海之中,呼吸之間,鼻腔里都是那股濃重的血腥味。
但這股血腥味卻沒有讓蘇云感到難受,反而是讓他有些著迷。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這股血腥味讓他的心里非常躁動,那股殺戮感也在幾乎不受控制般的涌現出來。
他覺得,自己可能著魔了!
但現在,顯然不是調整心境的時候。
“別猶豫了,都到這個時候了,再不拿主意就真的晚了。”
就在這時,蘇云的耳朵里突然傳來了教授們討論不休的聲音,這讓他意識到,徐佳佳已經將軍方的信號接通了。
“我們都是考古學家,對待文物要比對待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視。必須要出發了,否則雇傭兵們一旦進入墓道之中,就麻煩了。”
此時的界內臨時指揮室內,技術人員也迅速站起身來,回頭看向馮紹宇說道:
“首長,檢測到一股不明信號,已經與我們的傳訊系統接通了,是否立即屏蔽?”
“嗯?”
這個變故讓馮紹宇皺了皺眉頭,緊接著便看向技術人員詢問道:
“能夠檢測信號來源嗎?知道對方什么來頭嗎?”
技術人員搖了搖頭:
“信號源應該出自于界外,并且經過了加密,想要破譯的話需要一定時間。”
“海外勢力?”
徐魁皺著眉頭看向了屏幕,此刻在屏幕上煙霧已經散去了,他們能夠看到大量的雇傭兵已經將入墓口包圍的嚴嚴實實。
“難道是他們?”
就在眾人猜測之際,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從他們的耳麥中傳來。
“我是刀客。”
聲音經過加密改變,有些失真,但依舊聽得出是華夏語,并且有些莫名的耳熟。
剎那間,整個會議室內都陷入到了一片死寂之中,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清楚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刀客為什么突然會聯線?
他到底想干什么?
馮紹宇緊鎖著眉頭,看了看屏幕,隨后緩緩的湊到了話筒前,沉聲說道:
“你是…一直在守著墓道的刀客?”
雖然這句話有點像是廢話,但卻瞬間讓所有人側耳傾聽。
“沒錯,我會盡可能為你們爭取時間,你們抓緊時間準備好下墓的裝備,等我消息,隨后立刻進入墓道,不要遲疑!”
蘇云很清楚,守著這條墓道把戰時拉長,只會對自己更加不利,如果再有大批量的支援力量趕來,別說這條墓道了,就是整個古墓都可能在短時間內淪陷。
但如果考古隊能在這之前將蚩尤墓中有價值的東西帶走,剩下的一座空墓就算是讓這些雇傭兵們進入,也不會有什么損失,自己也可以從容退走,斡旋戰斗。
“刀客,你為什么要幫我們?”
馮紹宇代表大家問出了他們心中都感到疑惑的問題,可很可惜,這個問題并沒有得來任何的回應。
“報告,那個信號斷開了…”
技術人員的聲音傳來,讓馮紹宇有些失落,但也知道刀客現在身處戰場,危機環繞,給自己傳遞消息已經很不容易了,根本沒時間多談。
但這就面臨一個非常艱難的選擇了。
要不要相信一個陌生的境外殺手,從而讓考古隊以身犯險?
縱然馮紹宇沒有將這個擔憂說出來,但徐魁和陳燁好像很快便明白了。
“我覺得這個刀客可以相信,否則他完全沒必要冒這么大的風險,獨守道口。
要知道,雇傭兵之所以現在還沒能進入古墓,就是因為有刀客的存在。
就沖這一點,他就應該不是敵人。”
陳燁很理性的說出了自己的判斷,一旁的徐魁也贊同的點了點頭:
“沒錯,如果是別有用心,他大可不必如此這般。
現在還有近70名雇傭兵,將整個入墓口包圍的嚴嚴實實。
刀客獨自守著墓道,所承擔的壓力也可想而知。
想來他應該是蘇云找來的友人吧,否則又何須為此擔負如此風險。
我覺得可以按照他所說的做,只不過我要親自帶隊,跟隨考古隊前往,協同保護。”
“不必!”
孫教授非常堅決的拒絕了徐魁這個提議:
“就算你們進去了也沒用,根據我們對這一帶土質的勘測結果分析。
一旦在墓道里遭遇雇傭兵并展開還擊,墓道一定會因為承受不住這樣的沖擊力而造成大面積坍塌。
而且你們沒有任何的考古經驗,在古墓中還存在一些隱藏的機關。
一旦觸發只會造成更多無謂的傷亡,人多了反而在古墓之中會適得其反。
眼下對于我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速戰速決,趁著刀客所爭取的時間內進入主墓室,將蚩尤尸骨給帶走,剩下的文物可以以后再說。
所以大家都不要沖動,這件事情就這么定了,考古隊繼續行動。
蘇云在之前已經幫我們清除了大部分的機關,這一次下墓我們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進入主墓室。
只要刀客的消息一到,我們爭分奪秒立刻開始行動。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徐魁和馮紹宇縱然還想要說些什么,但也知道孫教授這番話說的是對的。
他們又何嘗不知道此次下墓,到底要承擔多么大的風險,但依舊毅然決然毫不猶豫,足見他們的責任和擔當。
時間緊急,孫教授等人沒有半點猶豫,立刻便開始整理裝備。
就連身為女兒身的陳潔,此刻臉上都帶著幾分堅毅,從沒有說過一個怕字。
但反觀古爺,思想覺悟明顯要差得多。
雖然他也在不斷的收拾自己的裝備,但嘴里卻一直在碎碎念。
“能行嗎?太危險了。”
“我真是昏了頭才會選擇跑來這里。”
“好好的在家呆著不好嗎,為什么非得跑來這送死…”
一邊憤憤不平,古爺一邊將背包結實的背在了身上。
“老古,事情已經超出了我們最開始的預料。
如果你在這個時候放棄,誰也不會說什么的。”
臨行之前,孫教授特地跟古爺說了這番話。
在這種緊迫的情緒下,他們寧可少一個人,也不要有一個心態動搖的人。
然而讓孫教授等人沒有想到的是,古爺在聞聽此言之后,頓時便搖了搖頭,混不吝道:
“那不行,我老古在這行,好歹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
雖然平常吧,我比較喜歡獨善其身。
但現在這個關頭我要不去了,那不成逃兵了嗎?
雖然我老古愛貪小便宜,也沒什么大志向。
但華夏的寶貝就是華夏的!
尤其是老祖宗的尸骨,還能讓外國佬給帶走?難道以后老子上墳,要去給外國佬上嗎?
之前豬頭榮那伙人找老子,老子可是一點都沒幫他們,只是虛與委蛇罷了,這事兒我敢拍著胸脯說。
古爺,還是有底線的。”
一邊說著,古爺一邊背著背包朝外走去:
“行了,趕緊出發吧,要是這回還能活著,多給我介紹點生意比說什么都強。”
看著古爺的身影,孫教授幾人對視一眼,紛紛無奈地笑了笑。
“我就說吧,我沒看錯他…”
撂下這么句話,孫教授便帶著其余幾人再度出發了。
此時所有的士兵包括特警戰士都如臨大敵,嚴防死守的戒備著四周。
他們護送著孫教授等人,重新來到了蒼巒山界內的入墓口處。
好在這個時候不全都是壞消息,此時一名士兵快步跑了過來,指了指不遠處臨時架設起的信號塔,對馮紹宇說道:
“首長,我們加強了信號,理論上講,在古墓內信號依然可以接收到。
所以如果能夠排除古墓內對信號產生干擾的物質之后,或許能夠讓考古隊在古墓中依舊與我們保持聯系。”
這一番話讓在場眾人都欣喜不已。
“那就試試吧…”
孫教授等人分別帶上了耳麥,隨后便依次進入深坑中,在墓室門口等待著刀客的回信。
雖然在他們進去之后,耳麥還不知道會不會起作用。
但這對于馮紹宇等人而言也是一種期望了。
看著幾位老人、女人、混子站在入墓口的堅定身影,馮紹宇三人心情沉重的站在原地。
他們明明知道,這一趟再入古墓,很可能就是自尋死路,但依舊毫不猶豫。
不是因為他們不怕死,只是他們知道有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與信念。
與此同時,界外。
幾十名雇傭兵,將整個玉門包圍的密不透風。
所有雇傭兵都像是打了雞血似的,不斷的沖入玉門之中。
雖然隔著玉門,但他們依舊能夠看到進去之后的雇傭兵,很快便會跟刀客交手。
但這刀客的本事的確不凡,很少有雇傭兵能在刀客的手中撐過三刀。
通常都是一刀硬劈下來,擋不住就死!
明明是木刀而已,但竟然有強大的割裂能力,威勢無匹,足以把人的身子給劈開!
這令一眾雇傭兵們心中驚駭而又膽寒。
甚至他們也能夠看得清楚,這刀客下手越來越狠毒。
就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致使鮮血已經染紅了整個墓道,尸體堆積在四周,仿若煉獄。
“fuck!這么下去咱們還得死多少人!”
“不管了,把這玉門炸開算了!”
“控制好炸藥藥量,應該能把玉門炸開,但是又不讓山體坍塌!”
不知道誰提出了這個想法,很快便得到了其他雇傭兵的認同,此時他們實在是太憋屈了。
僅僅有一道縫隙,讓這些雇傭兵們只能單獨進入,根本無法敞開去打。
被對面一個人壓制著,換成是誰都會覺得心里淤堵。
很快便有一名雇傭兵將這個消息告訴了神槍,這一刻的神槍并沒有馬上拒絕,而是陷入了思索之中。
本身神槍是不想這個樣子的,他只希望能夠盡快解決刀客,而后讓雇傭兵們進入古墓之中,完成幕后boss布置的任務。
一旦動用了炸藥,自然就要承擔一些不可控的風險。
這一代山體一直都非常脆弱,一旦造成坍塌,這條墓道很可能也就會被掩埋,屆時就失去了唯一進入古墓的入場券。
至于界內那個入口?
給他十個膽子,神槍也知道是做不到的,那里畢竟是東方禁地。
而神槍很清楚,自己此次行動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拿到古墓中的東西。
否則就算是弄死了這個礙眼的刀客,行動一樣是失敗的,沒有任何用處。
到那時候,辦事不力的帽子一樣會扣在他的頭上,研究所的懲罰足以讓他生不如死。
正因為有這樣的顧忌,神槍才讓事態發展到了現在這一步。
否則調來幾門火箭炮,朝著那玉門進行火力覆蓋,什么麻煩都能解決。
但現在僅僅靠著一名刀客,他們的行動足足延遲了一個小時了。
以至于神槍都很納悶,難道這個刀客是機器做的嗎?怎么能在這一個小時內連殺三十多名雇傭兵,卻依舊不知疲憊?
現在的刀客也的確失去了耐心,他從未承受過這種屈辱。
因此在短暫的思索之后,神槍輕輕地點了點頭,厲聲道:
“縮小炸藥的爆炸范圍,控制好炸藥藥量,可以把玉門炸毀,也可以暫時炸毀墓道口,但決不允許導致整個古墓坍塌!”
“明白!但需要運氣,因為這實在不好說…”
“不管了,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盡可能的控制爆炸范圍!”
神槍的新命令下達,致使原本包圍在古墓前的雇傭兵,紛紛朝后退去。
隨后,兩名雇傭兵將特制炸藥分別安在了玉門之外,并且拿著手中的控制器緩緩的朝后退去。
這炸藥劑量有專門人員調配,但具體效果如何誰也不好說,所以哪怕神槍都心里忐忑,生怕把墓道炸壞了。
但事已至此,已經別無他法,只能拼一把了。
而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的蘇云,很快便洞悉了對方的打算。
這里山體如此復雜,之前被開采嚴重,本就泥石流、山崩災害頻發,現如今很難保證炸藥爆炸之后到底會帶來怎樣的影響。
但蘇云很清楚,絕對不能讓對方這么做。
否則一旦造成山體坍塌,進入古墓中的考古隊,蚩尤古墓,乃至于自己,都就會被永遠掩埋在暗不見天日的地下了!
哪怕山體沒坍塌,但是把玉門炸開了,自己也將無法再有地理優勢,瞬間會被機槍給掃成篩子!
而且,敵人安裝炸藥期間非常謹慎,而且一直有機槍、狙擊瞄準玉門縫隙,只要蘇云敢出來阻止,必定就是一發入魂,送他歸西。
因此,蘇云也沒有貿然現身,但是手腕一番,指尖便出現了兩枚銀針,被他雙指夾住。
“你們都已經孤注一擲了,老子也是時候攤牌了!”
蘇云自語一聲,心里氣的咬牙切齒,這群雇傭兵果然莽夫,竟然還動了炸藥,你們幕后老大允許嗎?
不過還好,自己也有底牌,那就是‘蘇云的絕技’,現在也是時候亮明真身了!
但其實,這并非蘇云的本意,在他的計劃中,用不著暴露刀客的真實身份,因為留著以后還有大用,方便自己隱姓埋名外出歷練,而且現如今在殺手界刀客一樣上了懸賞榜,暴露的話著實沒啥好處,會更加惹來眾怒。
但現在計劃趕不上變化,一切部署都被打亂了,蘇云也只能提前暴露刀客身份。
希望這次的計劃能得償所愿,不然就虧到姥姥家了。
蘇云些氣急敗壞,更加痛恨這幕后的神秘研究所,勢必要通過這次戰役坑殺更多的殺手、敵人,并找出研究所的藏匿線索。
“嗖…”
下一刻,蘇云當斷則斷,沒有猶豫,他直接出手,隨著手臂一甩,兩枚銀針迅速穿過了玉門的縫隙,直奔那兩名拿著遙控器的雇傭兵而去!
之前,蘇云在跟隨呂老練習中醫針灸之法時,便已經水到渠成的突破到了飛針絕技的第二境:如臂使指。
故此,蘇云才能做到飛針入穴,可生可死!
在第二境的加持下,再加上鬼門十三針的針灸之術,便讓蘇云的飛針能力提升了一個巨大等次。
不再局限于只殺人,而是每一針根絕穴位的不同,都會有不同的傷害效果。
而且,在第一境界時,飛針的擊殺能力只局限于個別身體部位,例如心臟,眉心。而且除了眉心之外,其他部位都無法做到瞬殺。
但如今掌握了十三個鬼穴之后,便不再被此限制了。
此時,玉門之外。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兩名雇傭兵的身上,他們仿佛已經看到了玉門炸裂開后的場面。
這個刀客,實在該死啊!
“呃…”
然而就在眾人期待之時,毫無征兆的,兩名雇傭兵的身體忽然猛的一抖,緊接著毫無征兆地栽倒在地,手中的遙控器也掉到了一旁!
“怎么回事?”
這一幕讓所有雇傭兵都愣住了,神槍甚至揉了揉眼睛,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四周。
在大家的心頭,此刻都充斥著同一個問題。
這倆人怎么了?
突然犯病了?
一名雇傭兵警惕地緩緩上前,隨后蹲下身來,將趴在地上的一人翻了過來。
他立即發現,這名雇傭兵早就斷了氣,但在他的身上居然找不到任何的傷口。
“他死了!”
就在雇傭兵轉身朝著身后喊叫的時候,又是一枚銀針突然襲來,肉眼根本難以捕捉到,瞬間便刺入了雇傭兵的‘鬼枕’穴位之中!
這名雇傭兵并沒有馬上死亡,而是痛苦的捂住了自己脖頸后的風府部位。
針入鬼枕,半身癱瘓!
這一針刺入瞬間,讓那名雇傭兵半邊身子沒了知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救我…救我…”
這名雇傭兵倒在地上,痛苦的呼叫著。
但無論他怎么掙扎,都感覺不到那半邊身子的存在,只有無盡的痛苦襲來。
“這到底怎么回事?”
此刻,眾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們既沒有聽到槍聲,也沒有看到任何東西逼近。
先是兩人無緣無故的突然死亡,緊接著又是這名雇傭兵怪異的栽倒在地。
“難道東方真的有神秘力量?”
對于境外人來說,華夏一直是一個神秘的國度。
因此在此刻,面對這種莫名其妙的詭異狀況時,很多雇傭兵的心里都感到有些不安。
“把他救回來。”
神槍迅速下達了命令,他倒是不在乎那名雇傭兵的生死。
他只是想從他的口中,或者從他的身上,盡可能多的掌握信息,搞清楚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兩名雇傭兵很快便跑上前去,可就在他們蹲下身子來,準備將倒在地上的雇傭兵架起來的時候。
卻再度毫無征兆的倒在了地上!
這也正是為什么蘇云沒有直接擊殺剛才那名雇傭兵,而是將銀針刺入鬼枕穴的原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叫圍尸打援。
又有一名雇傭兵不信邪,快速跑上前去,似乎覺得只要自己速度足夠快就能安然無恙。
可這一次,他甚至都還沒來得及碰到那名雇傭兵,便一頭栽倒在地!
短短時間內,5名雇傭兵就這么莫名其妙的倒地,不知死活,在場眾人紛紛后退幾步,驚愕的觀察著四周,目光中滿是驚恐。
之前在面對刀客的刀時,他們都不曾如此惶恐過,因為肉眼看不見的未知恐怖才是最令人折磨的。
“救我…救我…”
那名已經半身癱瘓的雇傭兵依舊在地上拼命掙扎呼喊著,但這聲音此時傳入神槍的耳中,卻是越聽越煩。
“砰!”
神槍毫不猶豫的開了一槍,一個黑洞洞的槍孔瞬間出現在了雇傭兵的眉間。
有幾名雇傭兵與他同是一個隊伍,看到這一幕之后頓時有些憤怒,但卻又不得不將這股怒氣壓了下來。
神槍此時面沉如霜,他看著玉門光線折射中的那道模糊身影,一言不發。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但很顯然,這些雇傭兵的死都跟玉門后的刀客有脫不開的關系。
時間已經拖得太久了,而且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已經承受了幾倍以上的損失。
哪怕解決了刀客,后面還會遭遇軍方。
神槍此刻已經完全被憤怒吞噬,他看著不遠處掉落的兩枚控制器,沉聲說道:
“去把控制器搶回來,誰能引爆炸彈,我給雙倍報酬!”
神槍非常清楚要如何才能調動這些雇傭兵的積極性。
跟他們沒什么感情可言,唯一將他們系在一起的,就只有利益這兩個字。
結果也正如神槍所料那般,尤其是在聽到雙倍價錢的時候,不少雇傭兵都開始摩拳擦掌起來。
身為雇傭兵,首先要做的就是放下廉恥,更沒什么仁義道德。
只要有錢,就一定會有人愿意做,哪怕這件事情風險再大也無妨,畢竟上了戰場本身就是與死神相伴。
“上!”
幾名雇傭兵互相打著氣,再度朝前沖了上去。
與此同時,在林中暗處,徐佳佳也正一臉錯愕的看著這一幕。
他剛剛趕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那幾名雇傭兵莫名其妙的死亡,這讓徐佳佳也感到非常疑惑。
難道是刀客所為?
可他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段?
或者,是蘇云在附近暗中出手?
這些想法充斥在徐佳佳的心頭,卻一時之間得不出什么準確答案。
只能暫時將這些疑惑壓在心底,把注意力放在了神槍的身上。
但神槍此時正身處眾多雇傭兵之中,如果想要完成暗殺,還需要等待時機。
此時,眼看著那幾名雇傭兵已經即將靠近掉落在地上的兩枚控制器的時候。
徐佳佳突然驚訝的發現,從那扇玉門后,刀客竟然快速閃身而過。
雖然這時候的刀客依然帶著兜帽,看不到臉,可徐佳佳還是很快便瞪大了眼睛。
因為她看到,此時刀客的手中竟然夾著兩枚撲克牌!
隨著他身影在玉門縫隙后一閃而過,兩枚撲克牌也隨之飛出!
剎那間,撲克牌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緊接著便毫無征兆的劃過了那幾名雇傭兵的脖子。
“呃…”
幾名已經沖到遙控器跟前的雇傭兵捂著脖子,不甘心的看著腳下的遙控器,卻再也沒有力氣撿起來。
最后隨著氣管破碎,他們只能瞪大了眼睛栽倒在地上。
“刀客也會飛牌?!”
這一幕讓徐佳佳震驚不已,美目圓睜,一臉的不可思議之情。
“fcuk!這怎么可能?”
與此同時,神槍看著不遠處掉落在地上的撲克牌,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撲克牌居然真的能成為索命的武器?
一名一直藏在暗處的殺手,有些好奇的探著腦袋,想要看看那個刀客到底長什么樣。
但迎面而來的就是一張撲克牌激射在了不遠處,清晰可見,一截拇指粗的樹枝竟直接被斬斷!
“草!”
這殺手嚇出一身冷汗,急忙又縮了回去。
“刀客怎么做到的?”
界內入墓口附近的軍方人員看著目前情況,也是一臉懵逼,但由于無人機距離太遠,無法捕捉到清晰畫面,不免猜測不斷。
但好在組織了敵方的爆破,讓包括考古隊在內的眾人都松了口氣。
“這一幕…有點熟悉啊!”
陳燁和徐魁都在喃喃自語,一臉的震撼之情。
另一邊,蘇云此刻站在玉門后,淡定的看著不遠處掉落的遙控器,冷笑起來。
“想引爆?做夢吧!”
既然他們想要炸開玉門,如此不講武德,自己也沒必要再裝啦。
不拿出壓箱底的本事,真當老子只會近戰?
攤牌了,老子就是蘇云!
而既然已經動用了底牌,蘇云自然也就沒有再隱藏身份的必要了,因此緩緩站到了玉門縫隙附近,但并沒有走出去,以免被槍殺。
噗嗤!
木刀插在腳前,一手換上銀針,一手捏住飛牌。
四野一時寂靜無聲,針落可聞,萬眾矚目中,蘇云緩緩地摘下了沾滿血、汗,與頭發都快黏到一起的兜帽。
頓時,那張讓無數殺手都魂牽夢繞的臉龐,終于徹底暴露在了玉門折射的陽光之下!
他是蘇云亦是刀客,就靜靜的站在那里,威懾諸敵!